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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做那一行的,我在学校经常被欺负,我该怎么办3

我妈是做那一行的,我在学校经常被欺负,我该怎么办3

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洛伦兹称这种反应叫蝴蝶效应。而佛说,这叫因果。

不管他们谁说得对,我的命运是因那一张小小的圣诞卡片而发生了长期的巨大的改变。

外婆走后,我从她的床底下翻出一个箱子,她说等她走了再动。

箱子不大,但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来见过,但我想不起来。

我打开箱子就看到里面是钱,一叠一叠的,整整二十叠。

我有些晃神,半响后才伸手拿出一叠来开始数,脑子有些空白,数不到三分之一就忘记自己数到几了。

我用了半个小时才把钱数清楚,二十万,整整二十万!

其实我早想到,外婆应该是留了钱给我,因为她叫我好好念书,好好考大学,最好能离开这座城市。

念书要钱的,外婆病了后,家里的钱都是我管,有多少我心里有数,外婆在火葬场存骨灰的位置我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因为没钱,我没办法。

但是,我真没想到她会留那么多钱给我,整整二十万!

那时候我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两年前的冬夜里,那个男人拿着两千块钱递给我的画面。

我笑了,因为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接过钱来的念头是什么。

别说两千,就算两万,二十万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抱起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把箱子放在枕头边,冷静下来后我很快就明白了这钱,其实是那个女人留给我的,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存下这笔钱。

毕竟,她以前可是高官的情妇。

我双手枕着后脑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想那个女人的模样,但是却怎么也想都是模糊,然后我又想,当初我父亲可是她举报她指正的,这笔钱她应该存的不容易,也藏得不容易。

睡不着,已经凌晨三点多,依旧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打开,一遍一遍的看着上面的名字。

然后我拿了笔,用线条一条一条的将这些名字连起来,最后我在线条穿过最多的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圈——林悦强。

÷÷÷

我一直没去上学,班主任许老师打了两次电话来。

许老师就是白主任的同学,当时我去十四中的时候她帮了不少忙。她知道我家的情况,也许是出于怜悯,她对我颇为照顾。

她劝我再难过也先放下,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让我赶紧回去上学,万一耽搁了那才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对她说我没事,学校我就暂时不去了,不过我会在家自己复习,中考我一定不会延误。

她又说了我半天,见我不吭声,她叹了口气说:“那你先再休息两天。”

过了两天许老师亲自来了我家,带着她的女儿许飘。

许飘和我同年同班,其实我看得出,许老师应该是让许飘平时多和我接触接触的,但是许飘显然不愿意,大多数时候打个招呼敷衍而过。

十多岁,死要面子的年纪,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不是没有面子,而是很丢面子。

她们来的时候我正在看租房信息,我在找三中和宛艺技校附近有没有适合的房子。

打开门后许老师第一句就问我外婆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她在电话里已经问过两次,但我还是不耐其烦的回答她,一切都办妥了。

我请她们进屋坐,然后在给她们倒水的时候许老师忽然问我,是不是要考三中。

我想,她应该是看到我摆在桌上用笔圈起来的租房信息吧。

我回答她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听了我说要考三中,许老师欣慰的点了点头。

我看出她的欣慰应该是来自我没有自暴自弃,还能有打算,还能有个念头。

坐在旁边的许飘眼底闪过不屑,“三中分数线不低。”

我把两杯水放在她们面前,半开玩笑的说:“是不低,要是真考不上就只能去宛艺了。”

三中是我们市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而宛艺技校则是个混文凭打发时间的地方。

很奇特的,这两个天差地别的学校偏偏就只隔着几百米。

许老师睨了她一眼说:“说得好像你就考得上似得。”

她撇了撇嘴,没吭声,只是掀起眼看了看我又垂下。

我知道许飘的不屑来自于我的成绩,她觉得就凭我那不上不下的中等成绩怎么可能考上三中,而她那一眼是想告诉许老师,不管考不考得上,她的分数都会比我高。

我装做看不懂,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笑了笑。

其实我没打算去宛艺,虽然林悦强的家就在宛艺后面的小区,但是现在闫一曼也在宛艺,我怕我还没开始就又出什么幺蛾子。

分数下来的时候许老师很高兴,也有点不敢置信,而我在许飘的眼睛里看到不甘心,她应该是在想我到底是怎么作弊才能拿到那个分数又没被老师发现。

其实她不懂,一个人在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成效往往会变得不一样。

而她更忘了,在她忙着逛街,忙着早恋,忙着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吸引别人目光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书做题照顾外婆。

我花在这件事上的时间和精力比她多了太多,而不上不下的成绩也不过是不想自己太显眼。

人怕出名猪怕壮,人红是非多,这个道理我懂。

我拒绝了许老师说去一中的提议,选择了三中,然后在开学两个月后,我终于搬进了林悦强所住的那个小区。

房子是在林悦强家隔壁的单元,位置是不我最理想的,但是我不能再等。

这个小区不是旧房,应该说是不新不旧,很少人出租,我从中考前等到现在已经四个月多月,只看到2个出租信息,我怕我再等的话,连这间房都没了。

我选了周六搬家,家搬得很简单,我就带了一些衣物和外婆用了十多年一直没舍得扔的老式暖手炉,一本相册,还有那只木箱。

钱我已经用了一万多,其余的都还装在木箱里,我就那么一手拎着个旅行袋,一手抱着木箱来到新家。

这房子比以前我和外婆在十四中租住的那个好了很多,精装修,里面还有简单的家具。当然,价格也贵了一倍。

房子是许老师出面帮我租的,开始的时候她有些反对,就因为房租太高,她怕我承受不了。

但我说这里环境好,距离学校近,又安全,一个月的公交车费都可以剩下一百多,就不说其它了,算下来和六百左右的房子比起来其实差不多。

她想想也是,最后帮我把一年一万二的房租砍到了一万,然后对我说,你外婆卖房子的钱你自己省着点,以后上大学还有的是花钱的时候。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

我没有告诉她,我外婆卖房子的那二十几万也就只够她住院。她没单位没医保,一次住院的开销都是几万。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没有人在意我这个深居简出的新邻居,当然也包括隔壁单元的林悦强。

这房子我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在一楼,就算没和林悦强一个单元,但他们人多,出出进进动静都太大,只要有心,他们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知道。  是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总是一伙人,男男女女都有,少的时候三四个,多的时候甚至十多个,重点是杨欣雨和闫一曼也经常在其中,还有闫一曼那个瘦瘦矮矮,长得干巴巴的表哥,我听到他们叫他猴子。

他们作息颠倒,白天起的晚,下午出门,半夜才回来,多半时候都是喝了酒,声音很大,小区的人对此很反感,但又不敢说。

两个月的时间就算不刻意去打听,但只要留意就能知道关于这个小区名人的很多事迹。

比如他是三年前住进来的,住进来后,这个小区就没安宁过,尤其是头两年,还能经常看到他们拎着刀出拎着刀进。

这一年好多了,乱是乱了点,但很少看到舞刀弄枪,说是林悦强混起来了,跟了个姓叶的老板,那个老板特别有钱,面包车都给他换成了十几万的帕萨特。

到是他那个女人,也是他能忍,天天打扮的妖里妖气跟站街女似得不说,又是打架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没事总找事,三不到五十就来闹一出。

只要找不到林悦强,只要林悦强多跟哪个女的说两句,就要抽一次疯,要是林悦强哪天不要她,指不定就真去跳楼了。

当时我把最后一句话就听进了心里,然后周末的早上就去花鸟市场买了一株缅栀子回来。

在这座典型的南方城市,缅栀子随处都能见到一两棵,特有的温暖条件,这种小乔木在我们这里花期很长,成年树的花期从3月可以持续到11月甚至12月,宛艺校门前就有几棵上了年岁的缅栀子。

缅栀子不像其它花那样绚丽夺目,但清香素雅,五片乳白色的花瓣中间一抹黄,像极了摊好的鸡蛋,所以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叫缅栀子做鸡蛋花。

记得才搬来没多久一天,我下晚自习回来,在路过宛艺的时候看到林悦强和杨欣雨,还有两男一女站在宛艺对面的街边,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等闫一曼吧。

当时我低着头,混在放学的人群中,在转入小区的时候才转头朝他们看过去。

然后我看到林悦强蹲在地上,捡起一朵掉落在地的鸡蛋花嗅了嗅,然后笑着站起身就朝着杨欣雨脸上凑。

不过杨欣雨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往后退了两步就伸手把林悦强手上的鸡蛋花打掉了。

我看到他嘴动了动,像说了什么,然后弯腰捡起那朵花又凑近鼻尖嗅了嗅,之后旁边的人看起来不知是起哄还是说笑,他耸了耸肩就把花扔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但是我必须做好所有准备。

就在我把缅栀子买回来的隔天晚上,我被一阵叫骂哭嚎吵醒,女人的声音,就算过去进三年,我依旧记得这个声音,那是杨欣雨。

我下了床,并没有开灯,只是穿上拖鞋后走到阳台前将窗户拉开,然后我蹲了下来,拨弄着那株被我放在阳台角落的缅栀子。

已经一月,这株小植物冒出了两片新叶,而且翠绿欲滴,顶端一个小小的绿芽苞,我知道最多再过一个多月这小小的绿芽苞就会展开,散出清香,那很可能是林悦强喜欢的味道。

耳边的哭喊还在继续,夹杂着踹门声,劝说声,还有酒瓶子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我听到了汽车开进来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杂乱,杨欣雨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哭喊:“林悦强!我操你妈的!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你闹够了没有,上楼!”男人的声音很低,不像吼,但却透着怒意。

“你说!你说!那个女人是谁?!你和她是不是搞上了?!”

“嫂子你就别闹了,强哥和谁都没关系,我们先上楼……”

“你们都给老子滚开!狗日的林悦强!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要啥啥没有的时候老子就跟着你,你现在起来了就这样对我!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了——”

“别理她,她要疯就让她疯,我们先回去。”

我听着屋外的吵闹叫喧低低笑出声,这个杨欣雨,句句带脏,她跟这个男人那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说脏话吗?

叫骂哭喊没持续太久,有人劝,有人拉,声音渐小,最后渐渐消失。

而我,越发确定,如果林悦强要是真的离开她,她要么跳楼,要么生不如死,至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生不如死。

不过……还有一星期就要期末考了,我没太多精力再安排什么和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太小。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但我的身高只长高了五公分,从153到了158,而且瘦瘦弱弱,这样一具像极了小孩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还不到时候,急不来。

÷÷÷

不过事情不会总是按照我计划的脚步走,意外无处不在。

就在第二天,我照常七点走进学校附近的早餐店,端着一碗米线四处张望着找位置,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衫,军绿色休闲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林悦强。

当时的他低着头冲冲走进,似乎有心事,我在看到进来的人是他愣了一下,想避让已经来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手中的米线碗朝着我自己身上就盖了过来,带着红油辣椒的米线汤泼了一身,碗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没事吧你!”

林悦强显然比我先回过神来,我这才感觉到胸口小腹的位置隐隐传来灼热感。

我连忙退后两步,拉开校服的拉链抖了抖,穿着里面的浅蓝色毛衣已经被映湿一片,我又赶紧揪起衣服,那蔓延的灼热感终于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我又听到他问,于是低着头摇了摇说:“没事。”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老板也过来了,见人没伤到就叫了人来打扫,然后一边说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有些心慌,我没打算那么早在林悦强面前出现,这个和我预想的不一样,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回去换衣服。

我低着头问老板,这碗要怎么赔。

老板说十块,我赶紧就从裤包里掏了钱。

只是我这钱才朝老板递过去,手就被人拍开。

我知道是他拍的,我不想去看他,但是抬头看过去的那个动作是本能的反应,然后我就看到他拧着眉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让我心头一颤,我感觉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三秒,就在我想别开眼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对老板说:“两个大碗,带走。”

老板应了一声好转身就回去弄米线,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然后就看到他掏出钱夹。

他抽了一张五十块的一张捏在手中,随后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我记得你叫周凝是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别开眼点了点头。

“干嘛见了我就躲?”

躲吗?好像是吧!不过我顿了一秒就转回头迎着他的视线说:“我没躲。”

“没有?”他哼笑了声。

我发现他很喜欢这样笑,那是一种好似把人看穿的笑,我不喜欢。

原本有些自乱阵脚的我因为他这个笑瞬间平静了下来,忽然发现我为什么要怕?

是他撞了我,摔破的碗应该他赔,我应该生气,这才是正常反应,我怎么跟做贼一样?

此刻我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心理素质比我预想之中的差了太远,应变能力也差了太远。

我思绪还有些飘,就看到他忽然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朝我努了努下颚问我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他那样子让我感觉很不适,也有些慌,明明知道按照计划走就不应该得罪他,应该给他留个好印象,但我就是不受控制的丢出一句,没什么好说的,先走了。

不过我没走成,因为我才转身迈出两步,忽的就觉得头皮刺痛,身子不由的往后仰,退了一步。

我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揪住我马尾的手,“干什么?!”

“准你走了?”

“……”我无语了,这腿长我身上,我走不走还得他批准?!

“给我站在这里等着!”

文/《欠债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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