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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经验

我是搞施工的,挖地基挖出一口棺材5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裹着桥墩子下面捡来的军大衣,躺在长椅上有一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事实上我已经当了一段时间流浪汉,来到苏州后,除了第一天晚上,我每天晚上都饱受折磨。

那场变故仿佛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面纱,让我看不透。

当它来临的时候,我就像一只猎枪下瑟瑟发抖的兔子,眼睁睁的看着厄运降临却无从应对。这种深如骨髓的无力感很长时间里都让我心灰意冷。

老马满嘴是血的样子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魔中,我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想跑双腿却动不了,想喊嘴巴却出不了声。

有时候,我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怎么也动不了。

我吓的不敢睡觉,不敢休息,更不敢回家。连着几天之后,我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经常会下意识的思考自杀是跳楼还是上吊好。

我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剩下本能在支撑着我。

等我慢慢的恢复了一点意识之后,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流浪汉。

白天就跑到公园里面的长椅上晒太阳兼思考人生,晚上就到城西的桥墩子底下过夜,那里有两个大型的垃圾箱,是个避风的好地方。

这样的生活方式消极颓废但是却能够让我足够的放松,最起码我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了。

我尝试着平静下来,可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前段时间的经历让我的三观发生了剧烈的颠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就那么死在了那里,那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或许我们看中的其实是不重要的,而那些重要的,我们却一直视而不见。

我们通过身体感知世界,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嘴吃东西以维持身体所必须的消耗。

身体是我们感知世界,感受生活的工具,仅仅是一具驱壳,我们因此而产生的感觉,想法才是我们本身。

顺着这个思路一直想下去你会发现活着其实是一件无趣且无奈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常常这么无意识的胡思乱想,无所谓什么想的通想不通,这么顺其自然的后果是我的精神状态渐渐有所恢复,感觉内心里最沉重的一些东西被慢慢放下了。

我以前在工地搬砖,现在却每天胡思乱想,在通往哲学家或者神经病的道路上狂奔,想想也挺讽刺的。

其实所谓的顿悟,也不过就是某种释怀吧。

然后我发现其实做一个流浪汉也不错。

于是我从一个无意识的流浪汉变成了一个主动的流浪汉,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跑到城西的公园里躺在长椅上晒太阳。

经常晒着晒着就睡过去,然后睡醒了就到旁边树底下的湿泥里去挖一些蚯蚓,用来喂池子里那群漂亮的观赏鱼。

如果这时候你碰巧到过那个公园,你会看到一个脏兮兮傻乎乎的流浪汉,在欢乐的喂着鱼。

因为还是秋天,所以傍晚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公园里乘凉,其中会有一对对年轻的情侣,手挽着手绕着池子散步,流露出一种平静的,旁若无人的幸福,就好像是幸福太满从而溢了出来。

当我每次看到这些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羡慕,会想起那个美丽的姑娘,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再见的时候。

那个年轻人又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年轻人,这次他学着我的样子,用节钢筋在树下的泥地里挖蚯蚓。他的动作准确而迅捷,钢筋在他手里灵活的像一条活蛇。

一条条蚯蚓被他挖了出来,然后他用那节钢筋挑起那些蚯蚓,一下甩到身前的鱼池里。

这个年轻人在模仿我。

我不知道我甩手的动作有没有他那么潇洒利落,但我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很不简单。

那节钢筋有将近一米多长,是我从桥墩子后面的垃圾堆里捡来的,起码有十来斤重,可那个年轻人仅凭两根手指就能用它在地上自如的挖掘,没有十几年苦练是做不到的。

他一定有双极其有力,灵巧的手。

我从长椅上坐了起来,把那条破大衣随手垫到了屁股底下。年轻人已经喂完了鱼,他转过身来,学着我的样子,背靠着身后的白杨树发起呆来。

我仔细的看着那个年轻人,他有一张英俊且冷漠的脸。

真希望我也这么帅过。年轻人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眼神空洞而平静,背靠着大树,不像是在悠闲的乘凉,而是在做着某种严肃的工作。

我突然明白那个年轻人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什么了。是疲惫,普通人就算是辛勤工作的时候都会试着忙里偷闲的。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他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的,那个年轻人做任何事似乎都很认真,就算是刚才喂鱼的时候也透漏着一股一丝不苟的味儿。

就好像他连发呆的时候都很认真。所以,才会这么累吧。我拍了拍屁股,正准备起身离开,那个年轻人突然对我说道:“快乐,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一愣,没看出来这年轻人身上神经病的气息这么浓郁,丫不会是个艺术家吧。

我心说,这话问的,让我怎么回答才好,犹豫了一下,我开口说道:“怎么说呢,这个问题有点大……你饿的时候有东西吃,想睡觉天上掉下来枕头……太多了,你没经历过吗?”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良久他才说道:“我以往的生活中,不允许有多余的情绪。”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我这里似乎有什么问题……”

我心说原来是脑子有病啊,看来大家是一路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桥墩后面涌出来一群人。

领头儿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名字叫麻五。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雄性激素过多的原因,他的脸颊下巴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胡子,但是他的头顶上的头发却稀稀疏疏的,脱落的只剩下有限的几小搓。

看上去就好像是头发长到了下巴上,所以他还有个外号叫做胡子老五。

这个衣衫褴褛的壮汉一脸的狰狞,瞪大了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他拿出藏在身后的桌子腿冲我一指,身后几个人立马朝我围了过来。

似乎每一个城市里都会有一群职业乞讨者,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平日里蹲守在人流量较多的地方,装疯卖傻来博人同情。

等到夜晚降临,他们又会摇身一变,依靠白天的所得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麻五就是公园周围那群职业乞丐的头儿。

老实说,我对这种以乞讨为生的生活方式并不反感。

因为在我看来,随着施舍行为的发生,施舍者得到了助人为乐的满足感,和地位上的优越感,可以一定程度上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被施舍者得到了金钱,大家公平交易而已。

我自己当时也是依靠别人的施舍而活,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乞丐。

每次我从公园的长椅上睡醒之后,身边都会多出一些零钱或者馒头苹果之类的食物,似乎相对于那些看上去凄惨或者假装看上去凄惨的乞讨者,人们更愿意帮助一个快乐的乞丐。

自古同行是冤家,外来的乞丐更是冤家路窄,麻五他们要揍我,肯定是嫌我抢了他们的饭碗。

可我并不在乎,甚至还隐隐有所期待。

我听人说,肉体上的疼痛可以减轻内心的苦痛,所以才会有人难过的时候自残什么的。我没有勇气自残,所以有机会他残就想试试。

麻五神色狰狞的冲我喊着什么,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我是他的杀父仇人,这帮人连打架都还得先占领道德制高点,真是无趣且虚伪。

我的思绪已经飘到别的地方,那个身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等我回过神来,麻五已经一只手捂着脖子躺在地上哀嚎着,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握着桌子腿,已经断掉了。

其他几个人跟他差不多,一群人杀猪一样的叫着,让人感觉滑稽多过凄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无意中使用了什么绝世神功把他们都打倒了?

桥洞边上一个修长的身影一晃,闪了过去,我跑过去一看,是那个年轻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神色之间依旧流露出遮掩不住的疲惫。我冲他的背影喊了声谢谢,那年轻人摆摆手一溜烟的不见了。

“少年,你印堂发黑,依我看必有血光之灾……”

在我愣神的时候,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一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人,那算命先生咧着嘴露出一颗闪着银光的假牙,冲我神色诡异的奸笑着。

“滚,老子这是晒的……”

我没好气的回道,这人一看就是个神棍,我根本懒得搭理他。那神棍上前一步,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心说这他妈什么世道,连要饭的都想抢吗?

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到那个神棍指着我手腕上那个乌黑的手印,沉着声说道:“鬼抓手,你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本来手腕上突然多了这么个黑手印,我心里早就疑神疑鬼的,只是这些天一直没出什么事,也就慢慢的忘了。

这时候听这神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搂住这神棍的大腿喊:“大仙儿救命啊。”可是面子上总觉得有点过不去,硬撑着说道:“你少来,哥又不是被吓大的。”

那神棍嘿嘿一笑:“信不信在你,不过……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我一愣,难道我手上的黑手印是在长寿村沾上的?要说什么古怪地方,我这辈子也只去过这一个,还有那个工地。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之前的经历说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神棍居然一扭头,走了。

我一惊,连忙追了上去,嘴里面喊道:“大仙,你别走啊。”

除了想让这神棍帮我的忙之外,我还有点好奇。

如果我是个哪怕像如花一样丑的女孩子,或者我浑身上下加起来的所有家当能够在街口的烧饼摊买个芝麻烧饼的话。

我都会怀疑这神棍对我有什么财色上的企图。

然而我不仅是个男人,而且已经好多天没有洗过澡,脸上的泥垢估计能有一个手指头那么厚,头发乱七八遭的像鸟窝一样顶在头上,一副标准流浪汉的样子。

这神棍为什么会跟我搭讪?

我之前看过的一些书籍,人是一种非常功利性的动物,做每件事都有他的动机.即便是一些很小的小事,哪怕这个人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去设定什么动机。

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依然有着特定的目的。

所以,在排除了为财为色这两个理由之后,我也很想知道这神棍打的什么主意。

我气喘吁吁的冲到这个神棍身前,那神棍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接着用他那幅贼眼四处看了一下,突然笑着对我说道:“今天生意不错,走,哥们请你吃涮羊肉去。”

我心说这些天怎么老碰到不着凋的,先是那面瘫的年轻人,然后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神棍,不过,涮羊肉总是好的。

我咧了咧嘴,没说什么,默默的跟了上去。

跟着神棍出了公园,直奔东南边的清真涮羊肉。

一路上总有人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盯着我看。不过,这些天我倒也习惯了。

那家清真店的店主是正宗的回族同胞,戴着白色的瓜皮帽,很回族的感觉。神棍冲他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上二楼了,看起来他是这里的熟客。

二楼的包间里,神棍先招呼店主给我们上了凉拌三丝,油炸花生米之类的小菜,又要了一瓶56度装的二锅头。

在得知我不喜欢喝酒之后,这孙子开始蛮有兴致的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饮起来。

我要了瓶可乐,这里的菜做的有点辣,我没吃多少就已经辣的舌头发麻了,要靠着可乐往下送才吃的下去。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店主帮我们把火锅架起来之后,还跟神棍闲扯了两句才慢吞吞的走了。

神棍喝了两杯就有点上头,这孙子一边把一盘羊肉卷倒进锅里,一边神经兮兮的说道:“老弟,你印堂发黑……”

我实在是太饿了,没办法,这些天就没吃饱过,忙着把锅子里面的香菇一块一块的捞到自己碗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也没顾上跟神棍说话。

神棍见我没有搭腔,叹了口气:“老哥可真没骗你,你脑门上一片紫黑,这在相学上叫做乌云盖顶,是非常不吉利的预兆,轻则家财散尽,重则灾病不断……还有你手上的黑手印,那只有在阴阳混乱,风水极其险恶的地方才可能沾上,你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我楞了一下,脑子里闪过那些熟悉的场景,摇摇头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反正这神棍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从蘸料碟子里加了几勺花生酱和芝麻酱到自己碗里,然后用筷子搅匀,这时候,锅里的羊肉已经有了七成熟,正是我最喜欢的口感,我用汤勺捞了很多羊肉在自己碗里,跟那些蘸料拌匀,就着杯子里的冰可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神棍无奈的撇撇嘴说道:“合着我刚才都白说了……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饱喝足之后,我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又往杯子里倒了点可乐,拿起来喝了一口。这里的涮羊肉不错,不过,可乐还是肯德基里的更好喝。

我用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吃饱了也喝足了,也该干正事了。

就跟那神棍要了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之后,开始讲我之前的经历。

这神棍静静的听着,除了极少部分涉及隐私的地方被我带过去之外,其他的我可以说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一点也没有添油加醋或者偷工减料。

那神棍听完之后啧了一下嘴就没音了,我虽然心里着急,可这时候也不敢打扰他。

那神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倒也不难解决,只要把你的贴身衣物,写上你的生辰八字,埋到一个风水绝佳的地方,这事也就解决了,不过……”

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孙子想提条件了,不过这也在我意料之中,当今社会可没什么行侠仗义拔刀相助的事了,就算有,我也不敢信,还是给人钱财,让人帮忙消灾来的踏实。

不过现在我身无分文,去哪弄点钱给这个神棍倒是个问题,反正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于是我就咬着牙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答应。”

那神棍嘿嘿一笑:“你想到那去了,我不但不要你的钱,还有办法让你大赚一笔”

“怎么说?”我半信半疑的看着那神棍。

这神棍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幽幽的说了句跟他的气质很不搭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差点就笑出声来,万万没想到这孙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还他娘的装忧郁。

那神棍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听他说。我摆摆手,让他继续。

原来这神棍姓陈,家里是祖传的半仙儿,他老爹当年就是苏州城著名的神算,人称陈瞎子。

这并不是说他老爹真的是个瞎子,而是干这行你身上不带点残疾,就好像不正宗一样。所以陈神棍的老爹不管去哪儿,脸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后来名气大了之后,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瞎子,可这陈瞎子的名号还是照着叫,一来二去他本名反倒没什么人叫了。

四十多年前,陈瞎子曾帮人看过一次阴宅。

那人是个做古董生意的,跟陈瞎子家里有很深的渊源。

陈瞎子最落魄的时候还受过他很大的恩惠,所以那次出活的时候陈瞎子是格外卖力,领着一群人在云南的深山老林里转悠了大半年。

回来的时候,陈忽悠差点都认不出自己的老爹了,胡子拉碴面黄肌瘦的,跟非洲来的难民差不多。

当时陈半仙(陈神棍太绕口不押韵,下面一律称为陈半仙,阿弥陀佛)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每天尽想着怎么淘气了,今天掏个鸟窝,明天抓个蚂蚱什么的。

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老爹的举动。

现在回想起来,陈瞎子除了黑了瘦了之外,整个人身上多了一种不正常的亢奋。

那是一种对某种东西狂热的执着。

那东西陈半仙见过几次,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玉硅,上面刻着一些乱七八糟鬼画符一样的字迹,陈瞎子当成宝贝一样从不离身。

在当时看来,一个风水师傅得到了一件喜欢的古董,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陈瞎子后来已经快魔障了,他变的有点神神叨叨的,整天除了那块玉硅之外,别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就好像被迷失了心智一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陈半仙的母亲再也忍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陈半仙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有一种不易察觉的黯然的神情,显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他还是不能释怀。

我不知道陈半仙为什么把这些事告诉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但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继续听他说。

那一年对陈半仙来说真的是最艰难的一年,他的父亲神智失常,母亲离家出走,剩下他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苦苦支撑着这个家。

在人的一生中,其实过度的早熟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一年陈半仙开始见识这个世界真正的一面.

在这之前他的家境是极其殷实的,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亲朋好友往来的自然也比较频繁,可是自从陈瞎子出事之后,那些人就换了一副嘴脸,这是当时年幼的陈半仙对势利最直观的感触。

扯远了,说回来。

陈瞎子不久之后就不行了,身体状况恶化到了极点。但是他的神智却变得清醒起来,隔了那么多年,陈半仙依然记得当时他老爹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忏悔,似乎在他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他终于看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陈瞎子把那个玉硅交给了陈半仙,让他把这块玉硅交还给那位古董商人,并且祈求他的原谅。

到这个时候,陈半仙才知道,原来这块玉硅竟然是老爹偷来的。

陈半仙不知道老爹那次出活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块玉硅有什么魔力,他只知道是这块玉硅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所以当他接过那块玉硅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它砸了。

然而陈瞎子的话却让他迟疑了,他最终还是听从了老爹,把那块玉硅送到了那个古董商人的家里。

第二天,那位古董商人就带着一个胖胖的年轻人登门,跟弥留之际的陈瞎子谈了很久。

陈半仙并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个人离去的时候,陈瞎子脸上自责忏悔的神情已经不见了,似乎在临死之前,他终于打开了某些心结。

当天晚上陈瞎子就去世了,在他临死之前,他告诉陈半仙,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陈半仙的母亲,让他一定好好照顾她。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那个古董商人的,陈瞎子不想欠他的。

陈半仙告诉我,看阴宅这种活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了帮主人家选址之外,一般还要帮人家入住才算完。

也就是说,等人死了之后,负责看风水的先生还要帮忙下葬什么的,才算是功德圆满。

像陈瞎子这种走在了主人家前面的情况,如果子承父业的话,儿子要替父亲把剩下的活儿干完。

也就是说,等那位古董商人百年之后下葬的时候,按规矩陈半仙是必须到场的。

当年陈瞎子死后,陈半仙虽然知道不能怪那个古董商人,但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所以就刻意跟那个古董商人断了来往。

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他本来不打算再提起,可是就在前几天,有人到他家里送了封白色的请柬。

他当时就愣了,硬着头皮打开一看,原来是那位古董商人快不行了,让他帮忙送一程。

当然人家也不是白让他去,请柬里面还附带了一张数目庞大的支票,显然古董商人是个有钱的主儿。

听到这儿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只见过婚嫁甚至生日什么的,图喜庆有发红色的请柬的。没听说过谁家办白事还发请柬的。

而且,婚丧嫁娶里,婚嫁娶都属于是喜事,发喜帖的目的都是通知亲朋好友,主人家哪天哪天嫁女儿什么的,到了那一天大家过来庆祝庆祝,里面有一点预约的意思,通知相关人等提前做准备。

办白事可没这种说法,主人家哪天哪天要死人了,大家到那一天都过来吊唁一下,没这么干的!

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陈半仙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冲我摆摆手,说道:“不懂了吧,人活七十古来稀,超过七十岁的老人去世,叫做喜丧,在有些地方,跟婚嫁娶一样,都是要摆酒庆祝的。”

又听陈半仙说了很多,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想让我跟他一块儿去给人送葬。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到处都是,为什么偏偏是我?

陈半仙迟疑了一下,说道:“正经人谁愿意干这个……”

我顿时就有点生气,合着我长得就像不正经的?

陈半仙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没那么简单的。”

“什么意思?”

“所谓送葬,就是活人送死人上路……”

陈半仙说着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干,顺手又倒了一杯:“搞不好,就会变成陪葬。”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陈半仙的脸上,似乎比刚才多了几分凝重。

文/《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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