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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成长的秘密》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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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成长的每一个年龄阶段,像幼儿期或者高中的最后两年,都至少需要单独一本书来介绍;男孩儿成长中的每一个问题,像运动或者毒品和酗酒的问题,也需要单独一本书来写。

“男孩儿真的不一样啊”

在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里,我一直都在跟爸爸妈妈们和老师们讨论关于男孩儿的问题。最初我是一名中学老师,接着,我成了一名高中辅导员,在后面25年里,我成了一名心理学家。我曾在办公室里倾听爸爸妈妈们的心声,曾在学校里跟老师们讨论男生,最近一些年里,又开始在网上通过电子邮件答复那些带着焦虑情绪的关于男孩儿问题。从我拥有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开始,我所接待的来访者中,有70%是男孩儿和男人。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从事临床咨询工作了,但是,我每个星期仍然在研究男孩儿的问题。比如,在马萨诸塞州的男子学校担任心理学顾问的工作(我已经在那儿工作14年了),在每年的9月到第二年的6月去访问另外大约30所学校。男孩儿们总是给我以启发。我了解他们充沛的能量,享受与他们深厚的情谊,欣赏他们睿智的见解。我见证了男孩儿们对家庭、对上帝、对兄弟姐妹的感情,也见证了他们对音乐、活动,以及体育运动的不懈追求。我看着他们在学校里、在生活中、在走向成功的道路上,奋力挣扎,眼里流着泪水,脸上带着欢笑。我喜欢他们的活力,他们的热情和幽默。我还知道,男孩儿的成长之路充满了荆棘,同时,男孩儿们从来都不是懦夫。

以前,我们曾认为——或者说,我们想当然地认为——男孩儿和女孩儿是一样的;或者至少,我们不允许自己说男孩儿和女孩儿有所不同。因为,这意味着你带有某种偏见。直到最近一些年,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其实,我们早就知道,男孩儿和女孩儿拥有不同的身体特征、生殖器官和荷尔蒙激素;可是,我们就是假定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脑大体上是一样的,他们需要父母提供大体上同样的关爱来长大成人。这就是为什么过去那些最棒的育儿经,例如儿科专家T·贝里·布雷泽尔顿(T. Berry Brazelton),佩内洛普·利奇(Penelope Leach),以及本杰明·斯波克(Benjamin Spock)所写的那些,几乎从不提性别差异问题的原因。他们从来不会对男孩儿和女孩儿进行区别对待。

到了现在,我们能够通过两面镜子来观察我们的儿子。一面镜子是日益增加的关于男孩儿的科学发现。无论对于我们还是对于男孩儿来说,这些科学发现都有巨大的帮助。另一面镜子,则是我们对男孩儿的担忧和恐惧。这些担忧和恐惧对男孩儿非常有害。父母们会竭尽全力在两面镜子之间寻求平衡,不过有时候难免遇到困难。

这里需要特别说一下妈妈们。她们总是担心——跟女孩儿相比,男孩儿更喜欢身体活动,更愿意冒险,他们在学校里更容易惹麻烦,或者对上学这件事情显得更加漫不经心—这都是正常的吗?需不需要担心呢?其实大多数此类的情况都是正常的,没有必要担心;不过有的时候,需要家长关注。我的愿望是,在了解了你儿子的生长发育规律之后,你就会清楚什么情况下该认真对待,什么情况下应该静观其变,并乐在其中。

下面,让我们花点儿时间谈一谈关于男孩儿的最新科学发现。随着脑成像技术的发展,我们可以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对儿童的脑进行观察。这些研究表明,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脑比我们过去所认为的要有更大的差别。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史蒂文·平克(Steven Pinker)说:“迄今为止,人们已经发现了60项男性和女性之间存在的重大差异;其中的一些差异跟我们如何养育和培养男孩儿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一些研究中,研究人员会给男孩儿和女孩儿看成对的单词。其中有一些词对有相同的韵脚,而另一些词对则没有。他们的任务就是判断看到的词对有没有相同的韵脚。在完成这样的任务时,研究人员用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仪(PET)来观察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脑活动。结果发现,他们的脑中用来完成任务的脑区位置是不一样的。看到这样的发现,我们就必须坐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了,可能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差异,才导致男孩儿和女孩儿在小学有完全不同的学习成绩。这个发现可能会帮助我们在未来找到更好的方法来教男孩儿学会阅读。

当神经科学家对多动症男孩儿的脑活动进行观察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些男孩儿的脑活动方式与其他大多数男孩儿和女孩儿都不一样。这有助于我们了解为什么这些男孩儿总是躁动不安,总是注意力不集中。

另一些研究还告诉我们,男孩儿和女孩儿在脑结构方面也是不一样的。脑可以简单地分为白质和灰质,其中白质是神经纤维束集合,而灰质则是神经细胞群。灰质和白质的比率反映了脑结构的特点。研究发现,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脑在灰质和白质的比率上也是不一样的。而且,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脑发育速度也不一样,男孩儿要比女孩儿慢一些。此外,还有大量的研究告诉我们,男孩儿和女孩儿在接受听觉和视觉信息的能力方面也不一样。所有这些科学发现将帮助我们解开男孩儿成长发育的黑箱,为我们过去千百年来的常识提供生理方面的解释:相比同龄女孩儿,他们还不够成熟,他们发育的速度更慢一些,学习阅读的速度也更慢一些。

关于婴幼儿的研究已经表明,与女孩儿相比,男孩儿早期对妈妈和爸爸的依恋更容易受到破坏;他们对妈妈和爸爸的需要跟女孩儿一样多——甚至更多(所以不要因为他们是男孩儿就过分地锤炼他们)。

其他关于创伤后和受虐男孩儿的研究也为我们提供了新的视角。这些研究表明,男孩儿也许并不像我们此前所认为的那样“坚强”或者“坚韧”。临床研究人员的著作——我很愿意提一下丹·金德伦和我合著的书《男孩不该走的路——破解男孩心智成长中的困惑与危险》(Raising Cain: Protecting the Emotional Life of Boy)——则提供了来自心理咨询室和教室的关于男孩儿隐秘而复杂的内心世界的成果,而这些往往是男孩儿们轻易不会对成人讲的。总之,来自神经科学和心理学的研究成果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信息,这些信息对于我们更好地养育男孩儿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这些知识还有助于你与其他成人对男孩儿的那些错误认识进行坚决的斗争——这些错误认识往往会给男孩儿的生活带来破坏性的消极影响——从而帮助你坚定信念,帮助儿子更好地健康成长。

最新的研究仍然在考察男孩儿和女孩儿究竟有何不同这样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答案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在先天遗传和后天环境之间,研究人员往往带着浓厚的个人色彩选择其中一种视角,从而造成他们之间的意见相左。

科学家们在男孩儿和女孩儿之间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生物学方面的差异,并且这些差异表现出跨文化的普遍性。其中有一群研究人员——我管他们叫“唯本论者”——开始认为,无论是从生理上、神经上,还是情感上来看,男孩儿和女孩儿之间从本质和先天来说就是不同,一些研究为这种观点提供了支持。

不过,另一方面,还有一些所谓“性别角色/社会学习理论者”,他们指出,从男孩儿和女孩儿一出生开始,我们就通过我们的文化期待对他们进行塑造。女孩儿与妈妈的眼睛相互凝视的时间要比男孩儿更长,但是这种差异并不是从一出生就开始出现的。他们似乎在出生后的几个月后开始形成这样的行为特点。我们对待女婴的方式跟对待男婴的方式出现了差别吗?这是有可能的,或者说,简直太有可能了。这种差别足以带来他们身心发展方面的差异吗?是的,没错。在我们以女孩儿的方式对待女孩儿之后,她们就更像个女孩儿了,并且从3岁开始直到10或11岁一直跟女孩儿一起玩,对吗?绝对没错!与性别对应的行为方式是可以通过学习获得的,并且,也的确是通过学习获得的,任何一种文化里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是如此。所以,虽然男孩儿和女孩儿之间可能有一些生物学方面的差异,但是,文化的训练和影响在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身心发展过程中仍然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它们仍然可以解释很多关于性别差异的问题:男孩儿为什么是男孩儿,女孩儿为什么是女孩儿。

另一个需要解释的问题是:如果你是一名女性,并且正好养育着一个女孩儿,那么,你的脑将比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更像一个“女孩儿”;同样,如果你是一名男性,正养育着一个男孩儿,你的脑也会更像一个“男孩儿”。学习和经验实际上会改变人脑的生物化学机制。我们长大以后的脑绝不是先天或后天因素影响下的简单产物,因为先天和后天本来就是不可分的。我们在孩子身上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先天和后天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这些因素相 互交织,塑造并修饰着孩子的行为和他们的脑。

在这本书里,我没法把这些科学问题全都解释清楚,在以后的若干年里,这些问题将继续是科学工作者们感兴趣的话题。随着神经生物学家们更多的发现,我们目前的知识会不断得到更新。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本人是个温和派。我不太相信生物学方面的发现会瞬间改变我们原来所有的育儿方式,所以,我倾向于使本书的观点建立在较为坚实的科学基础上,不会过于激进。不过,如果读者希望现在就从我这里得到一些育儿方面的建议的话,我还是愿意告诉他/她一些关于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差异之类的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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