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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身体智力都残疾拖累了全家,他是来世上向我们收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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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清为什么自己成年后总喜欢游寺庙,也许是心仪佛像的神圣庄严,也许是向往寺院的肃穆宁静,而每当站在观音像前就更舍不得挪步,可能我骨子里与生俱来有一种因子与佛有缘

。第一次到文殊院是1981年秋,我那刚10岁的小表弟在前两天死去了。这可怜的弟弟,天生小儿麻痹症,更可怕的是当他稍长大点,家里发现这孩子智力发育不正常,最后到医院确诊,他还是脑瘫。全家人都被打懵了,而他的母亲,即我的姑母,在弟弟三岁时,姑母跟姑父结束了打打闹闹、彼此都伤透了心的婚姻,带着弟弟很长一段时间住在我家。这残疾的弟弟把全家人拖累苦了,姑母离婚时不到三十岁,却因为有这样的儿子无法再婚。当时我家两间房不到三十平米,却住了全家七口人,姑母带着儿子占了一间大床,可以想像我们这个家的环境有多憋窄。

可能上天生人都是有安排的,而冥冥中的天意有时很残酷,他给了弟弟这样不堪的身体,却又给了他一副无比可爱而漂亮的相貌:白里透红的皮肤、精致端正的五官,特别是那双明亮墨黑的大眼睛,第一次看到他的人,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患脑瘫的孩子。虽然弟弟是病儿,我们全家却都爱他可怜他,我更是常常照顾他。弟弟一直不能自己吃饭,他的手没有劲,拿不稳勺子,每一顿饭都要靠人喂,我常常先喂他吃了自己才吃。

弟弟一直到死都不能走路不会说话,每天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就像一个漂亮的木偶。虽然弟弟不会说,他心里却是明白的,知道谁是喜欢他的。家里来了客人,他会对着有些客人笑,那模样非常可爱,而如果是他不喜欢的客人,弟弟会一只手遮住脸,一只手做“再见”,意思是希望客人快走。家里摊上这样的病儿,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无论怎样的求医问药,对弟弟的身体毫无改善。弟弟一年年长高,照顾他的生活更吃力了,他的体重在增加,身体依然无力,每天的吃喝拉撒随时要人照顾,家里随时离不开人,他却永远也没有能站起来走路的一天。姑妈婚姻失败、工作繁忙,有时上班累了或者心情不好时,会把情绪发泄到弟弟身上,骂他是个讨债的东西。我们这个家经常听到长嘘短叹。

特别是当我们看到附近邻居或亲戚朋友家后来出生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健康地成长起来,在门口跑来跑去的玩耍,姑妈总是黯然神伤。我上初中时弟弟还是每天坐在椅子上,但是我已经有点抱不动他了。有一次我看唐诗,当读到刘禹锡“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时,我想到年年依旧的弟弟,他会有春天吗?我止不住潸然泪下。而弟弟似乎对他母亲有一种天生的恨,有一次姑妈又骂了他,他竟伸手抓着姑母的头发使劲扯。我在一旁吓坏了,平时弟弟手上根本没有力气,今天怎么了?我忙上前掰开他的手。这时弟弟和姑妈都哭了,姑妈失控般地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助,差点让她差点精神崩溃。弟弟的外婆即我的奶奶,她最疼这孩子,当大家都平静下来时,她淡淡地对我们说:“老天注定了事情都不要抱怨,也许这个娃娃就是来我们家收债的!是债那就安安心心还,还完了,就算是恶缘也尽了。”奶奶说这话时很淡定,其实我奶奶完全没有文化,但她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虽然那时还不敢公开地讲出来。据说我的曾祖母也是个吃长斋的居士,奶奶是受了她的影响。

弟弟长到十一岁,状况依旧,姑妈已经被他拖得精疲力竭。谁也不曾想到,1981年的秋天,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弟弟忽然感冒发起高烧,送到医院还没来得及查出病情,他竟非常平静地死去了。活着时他是那么磨人,死却又如此简单,而且让家里人毫无精神准备,真的是债收完了吗?家里人都暗暗出了一口长气,都解脱了,缘尽了。我心里却非常的疼,小猫小狗养久了还有感情,何况是长得这么可爱的弟弟。

弟弟为什么会从小这么惨?同龄人能有的一切他都没有;姑妈被拖成了中年人,她真的是前生欠了弟弟的债吗?弟弟活着时,让我们体会到人生的某些无奈和烦恼,他的死,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苦,我难过地悄悄哭了一场。我的情绪被奶奶感觉到了,她说:“你去一趟文殊院嘛!现在那里可以烧香了。”我竟有些心领神会,第一次来到文殊院。

这是1981年的秋天,生平第一次烧香。秋风中香烟缭绕,我的心忽然觉得获得一种平静。面对大殿里的观音菩萨慈颜,我久久仰望,然后很自然地跪下参拜,我什么也没求,什么也没许。但当我这天离开文殊院时,已经觉得自己的心灵有了寄托。

后来文殊院成了我经常来的地方,不光是为了烧香,这里让我有归宿感。来得多了,慢慢认识不少学佛的朋友,大家约着在这里喝茶,交流学佛心得,交换佛教书籍,共同精进获益,滚滚红尘中,这里有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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