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贺铭小时候,家住在离齐齐哈尔市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村子的附近有一大片芦苇荡。那个时候,村子里没有多少户人家。村旁的芦苇荡里年年春天都有候鸟飞来,其中有很多灰鹤。

徐贺铭说,那时候父亲很喜欢听灰鹤鸣叫的声音,而徐贺铭出生时也正是灰鹤飞来的时候,所以父亲就给他取了一个与“鹤鸣”同音的名字,另一层含义也是父母希望儿子将来能有出息,能一鸣惊人。

就在徐贺铭七岁那年,春天刚过完,芦苇已经发新绿,鹤与白天鹅都已从南方飞来。邻家老李头那个经常偷猎野鸟的五儿子,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皮毛黑得发亮的猎狗。这只猎狗的个头并不高,而且还有些发胖,耷拉着的耳朵显得很大。

就是这只外表看似很温顺的猎狗,在一天午后却给了小贺铭一个致命的攻击,断送了他一生的“性福”。至今,徐贺铭还清楚地记得那凄惨的一幕,那是纠缠他一生的梦魇!

那是1977年6月份的一天,小贺铭在门外与老李头的小孙子玩耍。突然他一阵凄惨的嚎叫,惊坏了本来拿起镐头要去地里干活的父亲。父亲跑到门外,看到眼前的情景,几乎吓傻了。只见七岁的小贺铭一双小手捂着下体在地上滚动着,凄厉的嚎叫声让人心直发颤,鲜血顺着他那双小手的缝隙里流出,已经染红了他那光着的小腿。

当父亲上前掰开小贺铭的双手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象征着小贺铭男性本色的器官已经荡然无存了,下体一片血肉模糊。而此时,惹了祸的那只黑猎狗却趴在不远处的柴草垛旁,用它那长长的、血红的舌头正在舔着自己的前爪。闻讯赶来的亲友和一些村民们帮着给小贺铭用土办法止了血,就急忙驾起一挂马车,直向二十公里以外的县城医院奔去。

虽然经过了两次手术,但小贺铭失去的器官却无法再回来了。一年后,已满八岁的小贺铭上学了。可是在学校里,男生和女生都不同他玩,还说他是“二尾子”。那时学校的条件也不好,男女厕所都是用芦苇在校舍后面不远的地方分别扎起来的。可是,小贺铭自上学以后,这两个厕所是哪个也没有去过,因为蹲着撒尿的小贺铭男生是不愿意与他同厕的,当然女生那里更不会欢迎他。

日子久了,小贺铭的性格也就愈发孤僻起来。就这样,在同学的歧视与自身的精神压力下,小贺铭勉强读完了小学四年级。在新学期开始时,小贺铭再也不愿踏进那个他认为非常可怕的学堂半步了。

一技之长点燃希望

辍了学的小贺铭整天跟在父母的身边,因为他知道,只有父母才能够真正保护他。后来妈妈买了些鹅蛋,并把这些鹅蛋都孵化出了小鹅。离家的不远的芦苇塘土沃水肥,小鹅们有吃不完的鱼虾。这回小贺铭有事情做了,每天看护着这些小鹅,日子就这样缓缓地流过。

徐贺铭17岁,那年春节刚过,在齐齐哈尔市以修钟表为生的姑父就把他接走了。聪明好学的贺铭经过姑父的悉心传授,一年以后,便是姑父的得力助手了。这以后,姑父还给贺铭每月存上50元钱,他的生活似乎并非完全失去希望。

1992年,跟姑父干了五年的贺铭不仅学会了修理各种钟表,还和邻居的杨师傅学会了刻章的手艺,而且这些年来他自己还存下了一些钱。当年秋天,贺铭的弟弟在外地打工回来了,由于父亲的身体不好,弟弟回来后,父亲就再没有让他出去。

第二年春天,家里又多弄了一些地,小贺铭便从姑父那里把这些年存下的钱都取出来买了农机具。这一年风调雨顺,秋天得了一个好收成。

几年下来,家里的条件逐渐地好了起来,在徐贺铭26岁那年,家里还翻盖了房子,生活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徐贺铭的心里也似乎不那么悲苦了。

同病相怜携手人生

1998年,大洪水过后。已经二十八岁的徐贺铭经人介绍认识了大庆市某区的梁云。梁云比徐贺铭大一岁,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医院诊断为“石女”,虽然走访了多家医院,但都无法手术。梁云虽长的不是很清秀,但在生活上却也是个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

两人认识后没有多久,双方家人就给他们办理了婚事,并把家安在了大庆。婚后,徐贺铭和梁云不知道相互哭诉了几个夜晚。但生活是现实的,两个人还要勇敢地去面对。就这样,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并肩携手开始了他们新的人生旅途。

婚后第二年,徐贺铭和梁云在大庆市龙凤区的一个小市场里租了一间铁皮房,徐贺铭开始了他的修理钟表和刻章的生意。结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梁云也和徐贺铭学会了一点技术,在有些活计上也能帮上忙。两人一心一意、互敬互爱,又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年里两人省吃俭用,不仅在另一处的门市房里租了摊位,还有了一点积蓄。

老天恩赐喜得一女

2001年冬天的一个中午,两个妇女从徐贺铭摊位前走过,边走边说:“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说这人真狠心,怎么就把孩子扔到厕所里了呢!”这话让柜台里坐着的梁云听见了,梁云便跑出来追上说话的两个妇女。一打听才知道,就在不远处,市场边上的厕所里扔着一个小孩。

梁云跑回摊位,向徐贺铭打了个招呼便夺门而出。不一会,梁云就回来了,还没等到门口就喊:“徐贺铭快开门!” 徐贺铭开了门,见梁云怀里抱着一个棉被包,惊呼一声“我的天呀!”“什么天,快!快!”梁云进屋把棉被包放在柜台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棉被包一层又一层地包得很严实,包里的孩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睛也紧闭着。“是不是捂死了呀?”徐贺铭急切地问梁云。梁云看着孩子那红扑扑娇嫩的小脸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听到消息赶来的人已经把徐贺铭的柜台围了好几层。一个在市场里卖熟食的大姐挤上前来,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孩子的脸蛋,高兴地对梁云说:“你看这孩子睡的多香呀!看样子是孩子的妈妈给孩子喂饱了奶才扔的。”听到这话,梁云和徐贺铭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围观的一个人说,看看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呀。这时梁云才想起打开包着孩子屁股的尿布,没等打开尿布,在包孩子的小毯子里露出来一个小纸包,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一封用铅笔写在小学生田字格上的留言。

留言的内容是:我没有结婚,我爱的人抛弃了我,孩子我无力抚养,这个女孩我生下已经43天了,望好心的人收留她。下面是孩子的详细出生时辰。看完孩子母亲的留言,梁云认真地对徐贺铭说:“这孩子是老天爷恩赐给咱俩的呀!”

无性男女幸福家庭

后来,徐贺铭夫妻通过有关部门办理了收养手续,这孩子也就名正言顺成了徐家的女儿。之后,徐贺铭又给孩子取名徐彩霞。徐贺铭对梁云说,彩霞就是好看的云彩,徐彩霞这个名字把我俩的名字都包含进去了。

有了孩子以后,梁云就不再帮徐贺铭修理钟表了,而是把时间更多地用在了女儿的身上。时光飞逝,小彩霞在两个人悉心的照顾下,如今已经满地跑了,叫妈妈爸爸的声音让徐贺铭和梁云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近日,记者再次来到徐贺铭设在一家门店内的钟表修理柜台前。徐贺铭还是同往常一样在那里认真地修理着顾客的手表,梁云在一旁教孩子数着数。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记者真是感慨万千。

徐贺铭和梁云在生理上是残缺的,但就是这样一对生理上残缺的人却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了解他俩的人都说,他俩的结合是天作之合。

(本文内容/图片转自网络,仅供参考,不代表本网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