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雨,你要干嘛?”我甩掉程昕雨的手,冷瞪着她。

这个女人,我除了在地下室对她有点怜惜之心外,其他时候看到她都觉得很不顺眼。

谁让她一开始就针对我?现在又对我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对你有意思啊,这都看不出来?”程昕雨撩起垂在耳际的发丝,妩媚一笑,笑得我手臂冒起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态度怎么和之前判若两人?这都不像她了。

在程德房间还掐我来着,莫非那时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说你发什么神经?你爷爷现在还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你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不用多想,我就知道她不对劲了,难道是被鬼附身?会不会就是那小鬼的母亲?我刚明明听到收魂铃响了,却偏偏没看到一点鬼影。

“爷爷?他最疼的人是大哥,孙女在他眼里没什么用处。凌彦,你听说过打是情骂是爱这句话吗?别看我之前对你那么凶,其实我是对你有意思,才这样。”

程昕雨说起程德时,居然显出了不屑,欺身靠近我,抬起柔若无骨的手抚上我的胸膛。

“喂喂喂!别碰我,要发骚找别人去!”我连连退后几步,我不确定她是被女鬼附身,还是怎么了,倒是想起之前和清风道长都怀疑她被驼背女人动手脚的事。

先不管我是不是要去捉女鬼,也不能不管她,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既然我看不出她是不是被女鬼附身,那就试她一试,才这么想,我就举起收魂铃对着程昕雨摇了三下,随着清脆的铃声,我大喊:“李桂云!”

这是那女鬼的名字,我对上的是程昕雨皮笑肉不笑的脸,空气中没有一点阴气波动。

收魂铃收不了附身的鬼?还是说程昕雨根本就没被鬼附身?

程昕雨又靠了过来,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似好奇般往收魂铃上轻轻一弹,叮地一声似敲进我心里。

尼玛!既然没被鬼附身,那肯定是中邪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她打晕,扛到清风道长面前。

想到就做,我冲她嘿嘿一笑:“要不要玩点刺激的?”我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一挠,她顿时一颤,明媚的眼眸多了一层水雾,明明很勾人,我却觉得心里毛毛的。

“嗯~”她媚眼如丝低吟一声,换做别的、确定没有古怪的美女,说不定我早就硬了。

才这么想,我就胯间一抽,一阵剧痛,我体内的女鬼充满警告的声音响起:“混蛋,你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动色心了?”

“哎!女鬼大人,你未免管得太宽了?藏在我体内,还要约束我的想法啊?再说,我这是在演戏,演戏你懂不懂?”

我晕!用意念和女鬼交流,郁闷得想咆哮,男人好色是很正常的好不?

她自己不就是利用这一点幻成韩雪灵的样子骗我去开房嘛!现在,还不准我有一点点桃色思想,太霸道了。

“不准叫我女鬼!”女鬼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怒道。

“你本来就是女鬼!不叫女鬼,叫男鬼啊?”我没好气道,故意这样说。

“你找死!我叫谭青柠!”女鬼、呃、谭青柠吼道。

谭青柠,真好听的名字,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你怎么了?”程昕雨见我站着不动,又靠了过来。

我故意往椅子边移,我退一步,她就跟着靠近一步。我的手偷偷往后一探,刚好能碰到椅子,握住扶手,这椅子还算轻巧,我单手就能提起来。

程昕雨刚要开口,我就猛地提起椅子往她头上砸去。

“啊!”她完全料想不到我会对她动手,而且还是用这种粗暴的方式。

她惨叫一声后,就倒在地上,头部都出血了,我在房间里找到一条丝巾,随便给她包住止血。

正准备先把她交给清风道长他们,她突然暴睁着眼睛,双手往我脖子一掐,把我扑倒在地上,整个人骑在我身上。

唔!我以为她晕倒了,根本就没想到要防备她。她这一系列动作仿佛一气呵成般,又疾又快,力气也大得惊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

“白痴!她头顶有东西,应该是那东西控制了她,原本她还能保留一点人性,被你那么一砸,把那东西全砸进她头部了。”谭青柠轻斥道。

“你、你怎么不早说?”我脖子像要被掐断了一样,居然扯不开她的手,要不是她中邪了,被一个女人这么掐,够丢人的!

“是那东西没入她头部,泄了邪气,我才感觉到的。”谭青柠淡淡道,好像一点都不为我的处境担心般。

我则快无法呼吸了,使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把她推翻了,她又不依不饶地扑过来,不过招式有一个,那就是掐!

在她又扑过来时,我脚一抬,往她身上一踹,恰巧就踹中她柔软的胸部,一下子就把她踹飞,直撞在墙壁上,缓缓滑倒在地上。

“是不是把她头部的东西取出来,她就能恢复正常?”妈呀!那岂不是要开颅才行?万一没弄好,她的小命也会搭上。

“你没那个能耐,把她捆绑起来,先去捉女鬼。”谭青柠略带嘲讽道。

“少瞧不起我!”我有些火大,难道在她眼里,我就真的那么没用?

不过,要不是她提醒,我还真的把捉女鬼的事抛到脑后了。

糟糕!耽误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变故,误了清风道长的事?

我瞥见程昕雨的身躯动了动,正要从地上爬起来。靠!被撞得那么重,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我趁着她还没爬起来,跑到床边,扯了一条被单,动作利落地往她身上包裹,将被单的边角打了死结,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就在我做完这一切后,外面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知道不好了,赶紧跑出房间,此时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开房间那一刻,程昕雨瞪着我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注定了……

我出了房间,整条通道空荡荡的,我想不通程家那么大,突然响起惨叫声,怎么就没人来看?

凄厉的惨叫声又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碰!从通道的另一端闪出一道白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同时,收魂铃响了起来,我知道肯定是女鬼!我急跑过去,想去追赶她,在经过她跑出来的房间时,从房间里传出一阵低弱的痛吟声。

是有人被女鬼害了?我要继续去追女鬼,还是进去看看?我也担心再不快点捉住女鬼,她又要去害人。

但房间里面的人明显还没死,我心还不够狠,无法放任不管,就走了进去。

结果,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一个看起来约四十来岁的女人倒在地上,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剪刀,手脚被扯断了,只残留了一口气。

这画面太过血腥、太惨烈了!吓得我心魂一震,女鬼为什么这么残忍?是鬼性使然?

虽然我知道这女人是救不活了,我还是忍不住上前,她艰难地转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李桂云,别杀我!别杀我!是我错了,我不该买通医生调换了亲子鉴定报告。”

我听了大惊,她说什么?我知道李桂云就是女鬼的名字,原来那个孩子真的是程德的儿子,那眼前这个女人又是?我已经隐隐猜测到了。

她似乎把我当做了李桂云,眼神已经涣散了,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可是你不应该来啊!公公有我老公一个儿子就已经足够了,为什么你还要带你儿子来?为了争夺家产吗?我就知道……”

呵呵!她就是程昕雨的母亲,是她换了亲子鉴定报告,一手促成这出父亲逼死儿子的人间悲剧。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李桂云会等儿子那么大了,才带着儿子来找程德,却不想还是因为程昕雨母亲的算计,只落了悲惨的下场。

不是听说程昕雨的母亲性格软弱吗?果然,人是不能单看表面的,她已经救不活了,而且是她自作自受。

我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往女鬼离开的方向追去,我以为经过这么一耽搁,可能追不到她了。

但还是看到一道白影闪出主屋,往别墅后面飘去,我紧追不舍。

我们从湘州市回岭市后,就直接来到程家,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天色已黑,我追着在夜色中有些显眼的白影,来到别墅后面的一排小屋。

真是奇怪!外观华美的别墅,为什么后面就建了这么一排、共三间、很不起眼的小屋?显得有些突兀,和别墅格格不入。

我没有闲心去纠结这个疑惑,刚才看到白影飘进最后一间小屋,我握紧收魂铃,往那间小屋走去,越靠近小屋,越觉得阴寒。

吱!我刚走到门口,门就自动开了,往里面一看,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要举起收魂铃,就响起一阵女人的歌声,歌声十分凄凉,还伴着哭腔。

似有什么敲击在我心上,听得我头脑有些晕沉沉,我居然神差鬼使地抬脚往里面走……

碰!我一踏进屋里,身后的门就重重地关上,整个人就如同置身在漆黑的盒子里一样,耳边依旧是女人哀怨悲凉的歌声。

蓦地,歌声一转,变成女人和孩子哭喊声,还有程德的怒骂声,刺得我头疼不已。

屋里子渐渐透出一抹亮光,光源的尾处多了一团白影,渐渐形成一个容貌绝艳的女人,披头散发、白衣上还有点点血污。

“我很惨是不是?你觉得我可怜吗?”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碎的颤音,她向我飘过来。

“是!”我愣愣地点头,头脑还是处于一片混沌状态。

“那你为什么还要害我?”她的声音徒然变尖,指着我手中的收魂铃。

“我没有!”大概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大脑想什么、嘴里说的话都是不受自己控制。

“既然没有,那就给我!”她向我伸出了手,问我要收魂铃,想把它毁掉,就是怕自己被收了。

我还真的是鬼迷心窍的要把收魂铃递给她,结果她一碰到收魂铃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发出一声长长的鬼啸声。

就是这声鬼啸把我惊醒的,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想起来真是感到后怕,我居然被鬼迷惑了。

幸好收魂铃上刻着符文,鬼物不能碰触。

“普通的鬼幻术而已,我原本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自己从幻术中走出来,呵呵!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这样的你如何能给我一个基因优异的孩子?”谭青柠凉凉道,显然刚才在看戏,也不出手帮我。

又是孩子,麻痹的!死女鬼,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你纠缠我的原因、还有那什么孩子的事。

眼下,我先收了李桂云这只鬼再说,我摇响了收魂铃,大喊着她的名字。可她就漂浮着,纹丝不动,笑得非常诡异。

“谭青柠,为什么清风道长给我的收魂铃没用?”不应该啊!我不信邪地再次摇动收魂铃。

“你自己看着办!”谭青柠说完,就不再理我,彻底息声了。

清风道长也说我自己搞定,谭青柠也是,可能这只鬼真的、真的很弱吧?

“你别想捉我去逼我儿子离开那个老家伙的身体!我先杀了你!”女鬼知道我使用不了收魂铃,已经不再忌惮我了。

我快捉急了,收魂铃不能用,总不能再让我咬舌尖吧?再咬,可就要把舌头咬断了,到时得成哑巴了。

对了!鞋底!地气极阴,鬼的双足凝阴,而活人也是,不同的是人体头顶向阳,脚底汇阴,也就形成了阴阳交汇处,有驱邪的作用。

我脱下鞋子,准备用鞋底拍打女鬼,她目光一凉,四周又变得乌漆抹黑,我根本就看不清她在哪。

只能凭借着感觉,拍打她,她生前疯过,死后虽然修为不高,鬼窍却大开,和她儿子一样都很狡猾。

围绕着我飘转,我被耍得团团转的,最后我不再动,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去感受周围的气波流动。

近了、快近了!啪!我用力往右边拍去,顿时响起女鬼的痛嚎声。

打中她了,我太高兴了,一高兴之下,碰响了收魂铃,一连碰了三下。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一道白光闪进收魂铃里。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清风道长背着光站在门口。

我感到非常诧异,清风道长不是说他要守在程德身边,不能走开吗?为毛我有种被耍的感觉?

“臭小子,不错!有点进步,还懂得用鞋底打鬼,到最后也感觉到女鬼的位置。”清风道长鼓掌道。

“什么意思?你看到了?从哪里看到的?你故意骗我来捉鬼?”一把怒火在我心腔里蔓延,差点从嘴里喷出火来,一质问了清风道长好几个问题。

“别生气啊!我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刚好又想到办法,把小鬼拉出程老先生的身体。”清风摸了摸鼻子,干笑道。

事实是清风道长等了很久,我都没有把女鬼带回去给他,小鬼终究是太弱了,没能坚持抱紧程德的魂魄。

清风道长把小鬼拉出来后,第一时间来找我,根据收魂铃找到这里,然后、然后发现门上有个孔,使出夜示眼,看清楚这黑屋子里的情况。

夜示眼是一种术法,和开阴阳眼不同,可以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切。

而且我的运气也不是真的那么好,不小心碰响了收魂铃就可以收鬼,而是同一时间,清风道长念了咒语。

“我艹!原来还要咒语的,你不是告诉我大喊她的名字就好?”这下我真的火了、火了!

“我这是为了锻炼你的应变能力!”清风道长理直气壮道。

他倒是承认得干脆,笑笑地耸肩,从我手里接过收魂铃。

“程昕雨的母亲死了!”我把程昕雨和她母亲的事告诉了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只是连说了几声作孽,笑容也收敛起来。

那天,清风道长施法帮程昕雨取出没入头部的东西,那是一小截人的手指骨,驼背女人是利用这截手指骨控制她的。

因为距离太远,只能扭改程昕雨的心态、增加邪念。

据程昕雨的回忆,只记得好像当时耳边有一道女声,告诉她,让她取走我身上的一样东西,她才靠近我。

至于是什么东西,她也想不起来,到底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驼背女人想要的?不可能,我穷得叮当响。

当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和清风道长留在程家休息了一晚。

清风道长也不知道趁我睡着后和谭青柠这只女鬼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让她同意把程德的魂吐出来。

而气人的是,清风道长之前明明答应过我,要帮我把谭青柠从我身体弄出来,结果却反悔了。

这算什么事?虽然事后程鑫耀也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我还是觉得不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谭青柠当成了栖身的容器一样。

我带着一身伤回到学校寝室,室友还以为我是因为和韩雪灵在一起,被她的金主发现,被暴揍了。

也不知到是寝室里哪个大嘴巴把这事传出去的,还传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我和韩雪灵开房的事。

却没有人知道,其实那个韩雪灵是假的,更没有人知道韩家村的事。

不过,人的新鲜感总是有限的,这件事很快就被某某男神新换了哪个女友而取代。

我的生活却因为谭青柠的存在没有回到正轨,她每天夜里总会对我动手动脚,第二天起来,床上还是会出现一条染血的姨妈巾,我都快被搞疯了。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再被室友发现,一次就算了,要是天天都这样,我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几次想打电话告诉奶奶这事,又难以启齿。

除了烦心谭青柠的事,还要躲避程昕雨,她一直记恨我用椅子砸她、踹她胸部的事。

那晚,我不小心下脚太重了,居然把她的胸部踹得淤青了,据她自己说,是留下了一个脚印大小的青印,一直消褪不了。

这女人的学校离我学校不远,时不时就来找我的麻烦。

我说她妈死了,她哪里来的心情来找我?敢情那是她继母,不是她和程鑫耀的亲生母亲,平时和她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会伤心。

哎!搞得我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躲着程昕雨,整天顶着黑眼圈,上课总打瞌睡。

连续好几晚后,我终于支撑不住了,今晚谭青柠还没来之前,睡意就来袭,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谭青柠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把我弄醒,我却听到一阵咀嚼声,像是在嚼什么美味一样,还发出啧啧的满足声。

“哪个混蛋?这么晚了吃东西还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我撑开沉重的眼皮,嘀咕道。

吓!当我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时,吓了好大一跳,把我的睡虫都吓跑了。

妈呀!站在我床边的人不是李阳一那货又是谁?今晚其他人都逃出寝室,跑去网吧打游戏了,而平时最爱泡网吧的李阳一反而没有去。

我还觉得奇怪他怎么转性了,可是、现在他居然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一条、一条血淋淋的姨妈巾,正津津有味的啃吃着。

我下意识地掀开被子一看,平时出现姨妈巾的位置空荡荡的,顿时明白了。

“李阳一,好吃吗?”这话一出口,我就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晕!我是要问他怎么回事的。

“好吃!好好吃!还有吗?”这时李阳一刚好把姨妈巾吃光了,抬起头冲我怪笑道。

天!他的眼睛怎么变小了,像某种动物的眼睛,对!像鼠目,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像鼠目。

“没、没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心里翻找着救他的方法。

“哦!”他讷讷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在寝室里到处翻来翻去,除了我的,每个人的床铺他都翻,嘴里还不断喊饿。

最后实在找不到吃的,他竟用力啃咬床单,真他妈的诡异!我冲过去阻止他,打算把他制服了。

结果,还没碰到他,他就做出一个让我吓破胆的举动。

文/《尸姐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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