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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乡给奶奶奔丧,守夜当晚尸体却不翼而飞!9

那白斑若即若离的,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很遥远。我感觉眼皮子有些酸涩,想眨眨眼调节一下。阴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耳边冷冷地喝止,说睁开眼我就看不到他了。

当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明明闭着眼,却好像能将洞道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那白斑就像个大功率的照明灯,不仅照亮了整个洞道,也照亮了我当时黯淡的内心。

我从容地跟着那白斑走了很久,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出现一大片刺眼的白光,那白斑也立马隐匿在白光中,同时阴婆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到了。

我知道自己出了洞,那所谓的刺眼白光不过是洞外的天光。我在洞里呆得太久,眼睛还不适应外面的光线罢了。我缓了缓劲,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陌生的洞口前。秦仇叼了根狗尾巴草,跟个无赖似的背手斜倚在洞旁,见我出来,吐掉嘴里的狗尾草,招招手要我跟上。

这所有事情发生得太奇怪太突然,我总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但头痛欲裂的痛苦感和山石硌脚的不舒服感却又无比真实。

我跟着秦仇绕过山洞往山顶上爬。到了山顶,秦仇满面堆笑指着另一面山腰下的村庄对我说,看,我们回来了。

我看着浓荫掩映下的小村庄,感觉有些熟悉,似乎之前在哪见过,一时之间却没想起来。

秦仇拉了我快步往山下走,边走边催我快点,他们在等我们。我问他们是谁,秦仇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说当然是你幺叔他们啊,他们早出来了,现在在村头支书家喝酒呢。

我有些茫然,被他拉着一路飞奔,渐渐地能看清那山村的全貌了。

这村跟我们黑石村相仿,也是依山造屋的格局,除了村里的小学教学楼,其他都是清一色的石板房。村里几个穿着旧布蓝袄的中年妇女端了脸盘,围坐在村口的水井旁,边聊天边用洗衣槌敲打着衣物。裹着头巾的老人叼着旱烟牧牛回来,看到我俩,很友好地点了点头。

秦仇跟每个人亲热地打着招呼,似乎跟他们很熟。走进去,就发现整个村热闹异常,所有的老人、小孩、青壮年都出了屋,打糍粑的打糍粑,放鞭炮的放鞭炮,宰猪羊的宰猪羊,像是在庆祝什么重要的日子。在XX族村落,这种盛况通常只有过年时才会出现。

我跟着秦仇来到支书家。支书家的石板房盖得很有规模,房前小操场足有十多平米,屋里共有五次间,四明一暗,堂屋后还有围院。此刻内堂喧闹异常,男人的猜拳声、女人的嬉笑声、小孩的哭闹声,和着家犬的吠叫声起此彼伏。

我进了内堂,看到幺叔跟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汉子举杯不停地说着什么,米又和胖倌坐在一旁不断地夹筷子,每个人脸上都很兴奋。秦仇自来熟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立马跟身边的男人喝酒碰杯,那支书则笑眯眯地走过来拉我的手,一副早就在等我的样子。

我被完全搞懵了。这里的每一个人虽然看似热情,但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对劲。直觉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我拒绝了支书递过来的酒碗。他脸一僵,看向了幺叔。

幺叔笑眯眯地说二小还小,没到喝酒的年纪,来来我跟你喝。

米又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只跟胖倌聊得热乎。

我像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众人的狂欢,突然感到有些悲凉。

我跑了出去,一路上遇到各种跟我打招呼的村民,我全没搭理。走到村道口,迎面走过来一个脸圆圆的长得很乖巧的小姑娘对我说哥你怎么出来了,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去祭祖呢。

我见这小姑娘六月的天却穿得格外严实,拉过她问你不热吗,小姑娘愣了愣说哥你开啥玩笑呢,这大过年的怎么会热,说着摇摇头从我身边离开了。我顿时呆住——

难怪刚才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原来这儿所有的人除了我之外,都穿着过冬的厚衣服。

我心说邪门了,怎么地我俩呆洞里一晚上,这一出来都到了冬天了?正没理出个头绪,瞥眼看到村道边竖着几块扁平的条石,石面上似乎还刻了字。

我知道这种石头叫生辰石,也叫生辰碑,小时候我妈有跟我讲过。

在XX族村落,每个孩子生下来时,孩子爸妈都会找村里的风水先生,将孩子的生辰八字等信息刻在选好的条石上,在村道口或者村道转弯处找个风水吉位立碑,寓意汲取本村天地灵气,保佑孩子一生平安。生辰碑常年由小孩父母照看,不得损坏或丢弃。同样的,外来人进村,不可玷污、移动或者损坏生辰碑,否则会被本村人群殴,驱逐出村。

我当时看那路边密密麻麻竖了很多生辰碑,跟个迷你坟场似的,俯身看了眼离我最近的碑石,见上面写着“马保田,壬申年丙午月甲子日未时生”,想起这个马保田就是村里的支书,用手机万年历查了查,壬申年是1932年。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古稀老人,可我刚才见到他时,他不过是个比我幺叔稍大几岁的中年汉子,不由傻眼。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看没人跟着我,哆哆嗦嗦跑到村后的坟山,挨个找马保田的墓碑。马保田既是支书,没理由没有墓碑,而且如果他已作古,坟墓必然修得比寻常村民气派得多。果然没多久我就在一座考究的坟台前看到了他的墓碑,上面写着马保田“卒于戊申年甲寅月壬戌日”,也就是1968年。

我算了算,马保田去世时36岁,几乎就是现在这个年纪,立马感到毛骨悚然。

我想着如果马保田已经死了,那我之前看到的村里的人,有可能全都不是活人。这大白天的见鬼,还一见见一整村,我这霉运都能跟《山村老尸》里的小明有一拼了。

而且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过度惊吓让我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这个村熟悉,在村口看到那座马蜂窝似的土山时我就该反应过来,这儿就是洪玛村。而我先前跟秦仇进村时,其实所有村民身上穿的过冬衣物,都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款。

换言之,我看到的,其实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洪玛村村民过年时的景象。

我被自己的推理吓得够呛,感觉这冷清清的坟山瞬间变得阴森了许多。

我原本想给幺叔打电话,转念之间就放弃了。刚才幺叔他们跟那些人如此熟络,搞不好他们都已经死了,即使没死也已不是我认识的小伙伴。我现在真的孤立无援了。

当时我只想尽快远离这鬼村,也不去想我奶奶和我幺叔他们了,转身拔腿就往山上跑。

跑着跑着,前方山路上模模糊糊出现几个垂着头,一身素缟的人影。那些人影摇摇晃晃地,脚面几乎与地面没有接触,就这么直直地向我飘来。

我停下脚步,颤声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那些人影发出“咯咯咯”地干笑声,齐齐伸出双臂,不紧不慢地继续向我逼近。我吓得急忙转身,却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身子很软,浑身散发着异香,我拿眼一看,居然是米又。她也穿着白麻衣,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呆滞,突然咧嘴笑道,你不该来这儿的,来了,就别走了。说完箕张着惨白的双手,就要来抱我。

我当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用力推了她一把,却没推动,咬咬牙,从山道旁的斜坡跳了下去,也不管方向路面什么的了,尽拣着竹林茂密的地方往里钻。

我钻得几乎快岔气了,回头看身后没人跟来,这才俯身双臂撑腿喘了会儿气。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出去,突然就瞥见幺叔笑嘻嘻地站在离我不到两米的树荫下,左手拿着刀子,右手提了个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在他手中转过脸来,竟然是我奶奶。

我惊得大叫出声,我奶奶的人头猛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向我,幺叔和奶奶同时出声,对着我大骂不孝子。

我整个人僵在当场,眼睁睁看着幺叔拎着刀杀气腾腾地冲我跑来,脚步跟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幺叔挥刀向我头顶砍落,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却突然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哀叫。

我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草丛里,米又坐在身旁,正撅嘴揉着自己的手腕。

我忙起身四顾,发现除了米又,秦仇躺在离我不远的山石阴影下还没醒来,没见到幺叔和胖倌。我见秦仇脸上疤痕消了很多,血迹都变红了,应该是米又给他解了尸毒。

这条河离我们昨晚进去的土山不远,看样子我们还在洪玛村。我立马起身,看到村头一副破败颓废的景象,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放心和平静。

我问米又幺叔和胖倌到哪儿去了,我们怎么会在这儿,我奶奶的遗体找到了没。

米又看了眼秦仇,摆摆手让我先别问了,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我看米又表情凝重,估计不是什么好事。米又把我拉到一边,问之前给我的东西收好没有。我摸了摸口袋准备拿出来,米又说不用看了还在就好。

我说你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啊,米又脸一红说不是,你赶紧回去,你幺叔他们找到你奶奶了,今晚要落葬。

我心里最大的石头落了地,感觉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对米又说那不急嘛,今天才第六天。米又敲了我脑门一下说难怪大家都叫你二小,没想到你还真二,你和那秦兄弟进去都两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当时一下就急了,心说怎么这么邪乎,每次晕过去醒来都要隔天,拉了米又就想赶回去,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伤员,忙停下来指着秦仇问米又他怎么办。

米又刚要说话,那秦仇不知何时已经醒转,幽幽来了句我没事后会有期就转身离开。

我当时觉得他的行为实在装逼,但不得不承认,他装起来还是蛮酷的;这要换做是胖倌,估计我早一脚上去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他在黑洞里帮了我不少,冲他背影喊了声谢谢。这家伙毫无反应,自顾不疾不徐地走了。

我也不敢耽搁,准备跟米又道别后快步赶回去。米又却拉住我,嘻嘻笑着说急什么,我跟你去,没有我,你们成不了事。

我心说这话算几个意思,要是她必不可缺,那我幺叔干嘛把她晾在这儿?难不成他算准了我跟秦仇会及时出洞?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幺叔那急蛮子能办到的事儿啊?还是说,米又这丫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米又看出我表情有异,捶了我一下说你慢慢猜吧,本仙姑要去普渡众生了,你爱来不来。

我这本来还有好多谜团等她给我解开呢,哪能就这么放她离开,忙堆了笑脸凑上去说仙姑别生气,我这不是怕您老冗事缠身嘛,有仙姑出马我二小求之不得呢。

米又大笑说你和胖哥就一德性,总没个正经,快走吧,有事咱路上说。

我俩加快脚程往乡道上走,路上我把从进洞后发现他们不见到我和秦仇昏迷出洞这段时间里所有的疑团全吐了出来,米又全程笑眯眯地听我问完,招招手拦了辆火三轮上车,这才给我解释起来。

米又说,那晚她和幺叔跟着引路香(用无根水浸泡后晒干的燃香)进洞,那香烟不知怎地突然分成了两股。米又以前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和幺叔一合计,决定暂时分开,假如十分钟后还没结果,幺叔折回去找米又。结果米又等了半个钟头,幺叔也没有跟来。

米又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折回去找幺叔,发现牵引的红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切断了,掉在地上。米又赶紧朝幺叔那个方向追,边追边大声喊我幺叔。

那洞道越往里越黑得吓人,茫然看不到尽头,而燃香的气味始终袅袅婷婷的,也不间断。

米又确定这条道是正确路线,脚步越来越快。当时依她的猜想,我幺叔有可能碰到什么脏东西,鬼遮眼了。

我想起他俩进洞时,我听到幺叔发出的怪声,打断米又问她是怎么回事。米又捏了我大腿一下,摇了摇头,好像不太方便说明的样子,只继续说进洞后的事。

米又说,人在鬼遮眼状态下,意识会变得模糊,容易产生幻象,对现实世界里的人和事产生怀疑,还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贸然追过去很危险。

她从随身包裹里取了面八卦铜镜出来,用手电光照在镜面上,再折射到洞里,前后上下左右地检查,辟邪的同时,希望能驱走缠着幺叔的脏东西。

这里说点八卦镜的小知识。小时候,奶奶告诉过我,但凡在房宅门前或者屋檐下看到八卦铜镜,没得到主人邀请,切不可进屋。小孩子不能因为觉得有趣,去移动八卦镜或者损坏镜面,更不能用八卦镜照人。奶奶说,世人对八卦镜了解不多,以为八卦镜镜面都是凸面镜。其实,八卦镜镜面有凸面、凹面、平面之分。镜面不同,作用也不尽相同。

凸面八卦镜又叫八卦凸镜,由于镜面本身散光、反射光作用明显,所以通常悬挂在房宅屋檐下,当煞气充盈时,可以通过光线将其散出去或者反射回去,起到镇宅化煞的作用。

这里说的煞气,可以是外界自然的邪煞之气,也可以是不怀好意者以法器转嫁过来的煞气。凸面八卦镜不可挂在门前或者堂内,否则反吉带凶,会伤及屋宅主人。

平面八卦镜,也叫八卦平光镜。八卦平光镜镜面平滑,反射光线效果最佳,镜面上耀眼的光斑会形成对本宅的有利遮挡,因此成为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挡煞法器。

八卦平光镜主要用以遮挡户外不良的建筑形状,比如大厦或房屋的尖角。

凹面八卦镜,也叫八卦凹镜,由于镜面凹陷,有聚光之效,因此挂在房宅门前,能够将远离的祥瑞之气收聚回来,达到藏风聚气、吸财纳福的作用。

八卦平光镜、八卦凹镜可悬挂在门前,但都不能挂在屋内。

不同的是,八卦凹镜可用于照人,防止邪气侵体,巩固人体精气神。如果看到有人随身携带八卦镜,那多半是凹面镜。所以依照我奶奶的介绍,米又当晚所用的,应该是八卦凹镜。

说回米又的事情。那晚她在黑洞里找寻了许久,始终不见幺叔的身影。她虽是登堂级神婆,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久觅无果,内心不免急躁。就在她收回八卦镜,准备放弃折回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一团模糊的灰白色身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缓慢爬行。

米又当时一眼认出那是我幺叔,不过他好像没了意识,只机械地往前缓行,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啊啊的怪叫。米又想起师父之前告诉过她,人出现这种情形,多半是突然受惊,被脏东西勾了魂。如果不及时将魂喊回,待三魂尽散,这人基本就没救了。

米又当时其实挺为难的。因为喊魂必须要知道失魂者的名字,而我幺叔的真名别说是她了,连我都不知道。米又左右为难之下,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她从包裹里掏出只瓷碗,盛了陈米在里面,又点了支香插进米里,蹲下来边烧纸钱边用红筷敲击瓷碗边沿,口中反复喊着幺叔快回来幺叔快回来(我当时听了直接笑喷,被米又用力拧了好几下)。

当时也不知道是她那不伦不类的仪式奏效了还是幺叔真的听到喊魂声了,米又来回喊了十多分钟,幺叔在前面止住不动了,突然硬生生地往后就倒。

米又以前也没实际操作过,不知道这种情况算几个意思,蹲在原地不敢上去。过了有好一阵子,我幺叔才哎哟一声呻吟,摸着后脑勺坐了起来。

米又迎了过去,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一脸懵逼的幺叔,问他怎么突然着了道。

幺叔说他俩分开后没多久,他隐约听到有个老妇的声音喊他过去,那声音很像我奶奶,而且似乎有个佝偻的身影忽的一下从他眼前闪过,很快隐没在前方的黑暗里。

幺叔当时猛地浑身一哆嗦,脑子突然就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人声,似乎都在争相指引他去某个地方。

幺叔说他当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好像在梦游一样,但就是醒不过来。我奶奶的声音在所有人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引着他往里走。而且越往里走,我奶奶的声音就越激动,看似已经离目的地不远。要不是米又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我奶奶,搞不好他就能一路循声过去,找到我奶奶的遗体了。

米又听幺叔话里的意思,似乎对她有所抱怨,也不着恼,安慰幺叔说那声音不见得就是我奶奶的,有可能是其他幽魂装出来骗他过去的。

幺叔不信,说他在迷糊的时候听我奶奶说了个位置,那个位置很特别,沿途有很多奇怪的标记,如果她不信,可以试试找那些标记。要是真的有,那就证明他所听非虚。

米又没有办法,只好跟在幺叔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各种岔道里摸爬,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找到了我奶奶的遗体。我当时十分好奇,问我幺叔说的奇怪标记到底是什么。

米又眨眨眼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在洞壁上,看到了你奶奶的脸。

文/《山村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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