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讲正文之前,我得要好好的讲一讲我的身世。

这件事,也许在从前,会被当地的老人们相互传说,但是如今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掐起手指头算,也超不过三指之数。

因此,这段事情,才会显得灵异古怪,玄乎其玄。

所以,作为当时这件事半个当事者的我,也不得不提一下。

1998年,是国家改革发展的一年,但各地难免还是会有一些些封建残余,鬼怪之说,盛传在一些偏远的乡村。

而当时,我出生所在的江平县,坐落在一条大江支流流经的岸畔,人文历史悠久。

在当时古代科技不盛的情况下,人们通过祈求来获得平安的方式,便是祭拜神灵。

但我们村与其他村落不同的并不是祭拜的方式和方式。而是根本意义上不同的祭拜对象。

对,我们祭的,就是鬼。上至阎王,下至黑白无常,都是我们祭拜的对象。

但我们村的村民,对于鬼的看法,除了尊敬,还有畏惧。

但凡是先祖墓穴里的东西和祭祀工具,只能是规定的祭司去操作,外人是半点碰不得的。

所以对于外来的盗墓者,只有一经发现,差不多都是剥皮之苦。

所谓的剥皮之苦,也就是将盗墓者的皮,活脱脱的剥蜕下来,然后用稍大点的棒槌猛地将盗墓者的脑壳捶碎,流出的脑浆会用碗装起来,再用刷子蘸着脑浆涂在剥下来的完整皮肤上,贴在墓穴的门上。

我们村的墓穴也就只有一处,据说还是老皇陵。

有老一辈人曾说,里面的黄金首饰,珍珠玛瑙要是穿戴在人的身上,哪怕是我们村力气最大的那杀猪匠牛二汉,也会被活活压死。

皇陵的诱惑是大,传说般的财富甚至能让我们村的人,家家致富,但当时,俺们村。确是没有一个人去碰,里面的暗道机关,不是单凭身手二字就可以通过的。

再者说,但是那墓门上贴着的那十几副人皮,风吹日晒,皱巴巴的,就足够吓人的了,谁肚子里能装两个胆子去揭?

所以,那处皇室墓穴,也就被当成死神之灵的栖身所,被供奉了起来。

但我出生的那一年,我外公和他那一辈的兄弟,带着我爸爸,叔子们,硬生生的是破了村里面不成文的规定,带头冲进了墓里头。

这件事的原由,还要从我妈妈说起。

我妈妈是外婆生下的最小的那一个,由于当时爷爷持家有方,所以我家也是整个村最富实的,算的上是一个大门户,再加上我妈妈年轻貌美,受到了村里许多汉子的追求,但我妈妈偏偏就看中了一脸书生气的我爸爸,为此我外公甚至大发雷霆,怒斥我妈妈说:这么多,身强力壮的汉子你不要,偏偏选了这个摊地蛇(不中用的意思)。

当时,我外公在家的发言权可以用一言九鼎来形容,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妈妈还是杵逆了爷爷,嫁给了我爸爸,只不过,我爸爸是倒插门进来的。

在我妈妈怀胎九月已过八月的时候,正吃着饭好好的,突然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气色大变,倒在了地上。

出了这么大的状况,家里人哪还有心思吃饭,立马是放下了筷子,急急忙忙的扶着我妈妈到了卧室。

我妈妈躺在床上,满脸不适,高烧不退。当时我稍懂医术的二叔,摸着我妈妈的经脉是这样说的,他说:看小妹这脸色即不像是贫血,又不像是中寒感冒,莫非是鬼跳梁?(恶鬼缠身)

我妈妈是外公的心头肉,当时已经是焦的不行了,听到我二叔这般胡说,怒气顿时岔开了一个大口,一个耳光呼呼的就把二叔扇到了门口,怒喝道:老子这几年把你送到陈郎公那里学医的钱是白花了,竟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胡话。

我二叔也是个暴脾气,但又不敢和外公对着来,咬着牙就摔门走了。

我外公一甩袖子,吩咐下人道:把院子里养的那几只肥硕点的鸡都给我宰了,再去山上采上最好的红枣炖鸡给少奶奶。

外公一吩咐下去,众人皆是一脸恐色,那还敢迟疑,立马下去办事去了。

于是,我妈妈享受到了外婆也不曾有过的待遇,半个月来一直都是红枣炖鸡的伺候着,在神医陈郎公的照料下,烧是退了,但依旧是脸色煞白,卧床不起。

我外公半个月以来,求神问仙,却得不到一点办法,仿佛在这半个月里,又老了几岁。

而在这时,平时在家里不怎么说话的爸爸,在夜里找到了我外公,告诉了我爷爷血玉方这个词。

所谓的血玉方,是村里面一直传说下来的至补圣物,而这血玉方,偏偏又不在万般危险的悬崖峭壁上,而在这九死一生皇陵古墓中。爷爷当然知道血玉方这个词,他也知道想要救自己的女儿,就必须得要打破流传千年的规定。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又看了看旁边自己的女婿,作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也关乎着整个村的命运……

当天晚上,外公招呼了嫡系的几个兄弟和自己的儿子,收拾齐了装备,准备起了盗墓的活动。

走之前,我爷爷还好声好气的对我爸爸说:我们此去是没有多大的回路了,我们走了你可要好生照看你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外孙。

我爷爷一世横着走的人,出发的时候竟然还抹了一把老泪,才带着人出发,墓里的危险程度也就可见一斑了。

于是,一行人乘着夜色正浓,顺着七拐八拐的山路,朝着古墓的方向去了。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是那么的清楚了,毕竟我从当年外公留下的那个泛黄的本子里,也就了解了这么多。

不过我回村打听的时候,却又听到从前在我家里做下人的老一辈人说了。也就是在外公走了不多时,在这点子上的危急时刻,我妈妈却突然醒了过来,见外公他们都不在,身着一袭红的吓人的旗袍,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兽皮灯笼,提着就准备出去。家里的下人拉都拉不住,不管怎么劝她回头,她就是神情蓦然的一个劲的往前走,这情形,倒真是像鬼跳梁,无论别人问什么,他就是不说话,于是下人也就这么随他去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家里的下人喊了些村里的村民,来到古墓门口的时候,墓门已经被打开了,墓里面的冷风阴气,一个劲的对着人们扑过来,漆黑的墓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栾动,吓得众人一溜的都跪了下来,以为是触犯了神灵。

跪了好一会,带头的村长才指示着牛二汉去把墓门拉上。众人才兜着胆子爬了起来。

寻觅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我母亲,他就躺在墓门口,但是身上却铺着一层又一层人皮,很是吓人,众人犹豫了好一会,才吊着胆,把他拉了出了。

回到村里后,众人找来了陈郎公,给母亲掐了人中,把了脉,脉搏平稳,气色平稳,摸了摸肚子却发现,肚子上结了凹凸不平整整一圈的的黑色鳞片。

围着的众人一惊,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一脸恐色商议了许久。

正在这时村长一喝,朗声道:我看这陈家大院昨晚去古墓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怕是已经九死一生了,这陈家少奶奶也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染了身,怕是活不过明天了,不如大家干脆一把火,烧了这大院,给村里留个清静。

村长的话刚说完,村里的痞子陈梁立马接着茬说道:这陈家大院里的人,明知道古来的规矩不能坏,但偏偏要去扒那古墓,已经是要剥皮的死罪了,但这院里的东西,油水之多,一把火烧了,怕是浪费了,不如大家拿了值钱点的东西,走人,再烧了这大院。张梁说完,撇头对一旁的村长问道:村长,你看这想法,行不。

村长迟疑了一下,还是双拳紧握的说了两个字:照办!

于是这熊熊的大火,就在这百年的古老大院里,燃了起来,村里的人,打杂抢烧,值钱的东西,早已是空空如也了。

当大家拿着柴刀来到我母亲床前的时候,却发现我母亲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正在悉悉索索的做什么事情。

众人靠近之后,却看到了我母亲,正在拿刀剖开肚子,把我从里面挖出了,血溅的满地都是。

吓破胆的痞子张梁,已经是惊恐万分了,当时一声大吼,就提着刀冲了过去,拦都拦不住。

冲到我母亲面前几刀下去,我母亲已经死了,她临死前,身上穿的红色旗袍,被他的鲜血染的更加鲜艳。

张梁看到我母亲咧着嘴朝他笑,当时已经疯了,拿着刀胡乱砍,就在刚要砍到我的时候,一道闪电直劈了下来,劈在了张梁的天灵盖上,当时,张梁就被劈成了傻子。

烟幕里徐徐走出一个老人,对着村里的人说,这孩子要是死了,这个村的人都会永不超生。

听到这个声音的村民,连滚带爬的跑了。

于是,陈家大院被搁置到了现在,也没有人敢踏进去半步。

从我所得知那段神话般传说的1998年至现在,已经过去了17年了。而我现在所就读的高中里,每天也就无非是等完早饭等晚饭式的生活,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过得能像我外公那样扒墓门式的生活。

但上午最后一节历史课刚刚上完的时候,徐朗却找到了我。

徐朗是我的初中同学,个性偏逗,人头上剔的是板刷,又偏偏富有个性的在额头上留一小撮刘海,人说不上壮也谈不上胖,人送外号徐半胖,混过的人称他浪哥。

初中时候和他玩的不错,算的上半个挚交。但我们却偏偏那么的没有缘分,一到高中,我们两个就被辟劈开了。

也就在中午,我正要去吃饭的路上,他腆着肚子,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挡在了过道上。

他说:小飞,可不得了了,你还记得我前几天一直跟你说我几天一直梦到的那个漂亮妞么。他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在的班离我的班,隔着大半个操场,也亏得他一下课就跑了过来。

“我知道,红旗袍大美腿,长长的头发像瀑布,美美的眼睛像小谭……”

我心想,你跑了半里,就是来和我扯这虾鸡吧玩意的。

但他一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拉着我坐到了树荫下的小板凳上。

吁吁的说道:哎呀,兄弟我跟你说,昨晚我做了个梦,可不得了了,你胖哥我就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到底梦到了什么吧!

当时我足足听他絮叨了半个钟头,他说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子的。

昨天晚上,他同寝室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都请假回去了,他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寝室里面,怪害怕的。

要是平时有人还能聊会天,还算是有个伴,现在是鬼也没有一个。

当时,他大概玩手机到了十一点左右,困了,手机也没有电了。于是他收拾好了被褥,准备睡觉,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气息幽咽,好像就在枕边,他以为是室友大半夜的在闹,于是他翻了个身,一巴掌拍了过去,却摸到了一张脸,病冷刺骨,忽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他的室友都走了!

梦中突然惊醒,吓出了一头冷汗,身体却是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左手还顺起了枕头下的电棒对着空中一通乱晃。

等徐朗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厕所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无奈,声音太大,吵着徐朗睡不着,只好骂咧几句翻身下床去关水龙头。

闷着头不知道睡了多久,徐朗居然又听到有人在喊他,情形与上次一样,一个翻身,又是暗暗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厕所里再次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这次徐朗不耐烦了,一拳砸在被子上,发狠似的冲向了厕所。

“妈的,今晚是集体鬼撞墙还是咋滴,都找碰是不是。”徐朗猛地一抽,一把拉开了厕所门,一股幽冷之气铺面而来,差点把徐朗这个人型肉盾掀在了地上。

徐朗讲到了这里的时候,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小声小气的说道:小飞啊,不是胖子我逗你,也不知道是当时没睡好还是咋滴,我真的看到了,前几天我梦里出现的那个美得妖艳的女人蹲在厕所里蘸着水梳头。

我一茬气便笑了起来,“不是吧,一个女人还蹲在男厕所梳头,也不嫌你屁臭啊”。

胖子一摆手,说:“哎,你别急,下面的更玄乎,百年一遇,你好好的听胖子我说下去啊”。

可能也真的是胖子错眼了吧,也就在开门以后风停的那一瞬,那个红女女人一茬眼就不见了。

胖子嘴里小声嘀咕着奇怪,摸着脑袋就去关掉了水龙头。

正在胖子返身准备去睡觉的时候,脚却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梳子。捡了起来借着黯淡的月光定睛一望,是一把木质的梳子,上面镶着三颗奶白色的珠子,正好嵌在了两只雕刻出来凤凰的眼睛上,一颗稍大点的则嵌在两只鸟喙的中间,形成了一幅双凤争珠的景象,宝石映称着月光,煞是好看。

正在胖子瞧着木梳的时候,背后却袭来了丝丝冷气。

“还给我~~”

听到了这个声音,胖子全身一毛,冷汗流的比水龙头的还激烈。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哪来的女人?

胖子一回头,一张瓜白的女人脸正好擦着王朗的鼻尖过去,一对美目怒睁,直对着徐朗看。

突如其来的巨变超过了徐朗的想象,吓得王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我问徐朗吓尿了没有,他却一个劲的摇头,但依我的想象来看,他多半是尿了一地了……

这时那红衣裳女人朝地上的徐朗伸手,再一遍说道:还给我。

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徐朗竟然攥着那木梳不放了,完全乱了方寸。

那女人见状,怒目圆睁,神色……不,是整张脸都变了,嘴巴完全裂开,一直到耳根处才停止了蔓延,四窍流血,百褶的手指甲变成了黑色,越变越长,獠牙一直长到下巴才停止。

整个厕所的水龙头都爆裂了开来,流出了粘稠的血。窗外带了的狂风拼命的吹,带着水花,在房间里形成了一片淡淡的水雾。抽水马桶里的水不停的旋转着,里面仿佛有无数只来自地狱的鬼爪想要把徐朗吞进去。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红衣女鬼每说一句话,嘴里都要流出黄色的脓水和血,说完这一句话后,满下巴都已经不是人能看的了。

啊~~,女鬼一生尖叫,一把揪起摊在地上的徐朗,尖尖指甲刺得徐朗呲牙咧嘴,提着徐朗朝着门外冲去,速度之迅猛,使漫到地上的水溅起了一道高高的水花。

女鬼提着徐朗飞了大半个操场一直到食堂后面学生停放单车的地方才放慢了速度。

红衣女鬼踮着脚浮在半空中,随手一抛,手中的徐朗就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停车棚旁的老槐树上。

当徐朗摸着屁股爬起来的时候,女鬼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指着大槐树的根,对着徐朗吼道:“挖!”

徐朗没听女鬼的,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女鬼碎碎念道:“美女啊,咱们有恩必报,有仇必行,我王朗这一生吃斋念佛,不占荤肉……”。

还没有等徐朗念完,女鬼一个大嘴巴呼了过来,扇的徐朗皮都包不住了肉,又躺在了地上。

这时女鬼又发号令了,只说了一个字:挖!

徐朗听到后,不敢怠慢,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拿手开始刨树根旁的土。

就这么一直刨啊刨,等到天边的太阳差不多出来的时候,徐朗白眼一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醒过来,却是躺在了自己宿舍的床上,徐朗摸着头爬了起来,顿时全身酸痛,全身的衣服裤子都被汗水浸了个七七八八了,他只好忍痛怕了起来,洗了个澡,急急忙忙的往教室里面赶。

上课的时候,徐朗越想越不对劲,但有没有什么证据,只能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当做空梦一场。

但也就是在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徐朗手伸到书包里搜饭卡的时候,却摸出了半截梳子。

抬头凤,奶白色珠子,特殊的木理纹路,可不就是昨晚那把梳子么。

这时徐朗左右都不是,突然想到以前我跟他扯过我外公辈寻血玉方救我娘的事,或许认为我能懂点什么,所以,只好来找我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徐朗颤颤巍巍的从裤兜里掏出那半截木梳,给我瞧。我拿起来捏在手上,凉透透的,闻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很香,很提神。

徐朗蹭了一下我,说道:“哎,小飞,等晚点放学的时候,你能不能陪我去食堂后面那颗老槐下面去看看啊”。

“怎么了,一个人怕了,还不敢去”?我把木梳递给了他。

“不是,只是,有个伴,总归是好,再说了,这事老是纠在我心里,是个疙瘩,难受”。徐朗接过木梳,抚着上面的纹路。

我心想,又找到坑这小子的机会了,于是说道:“好是好,那你可得出点血了”。

徐朗听到后一怔,摸了摸口袋,仿佛下了一个决心似的,说道:“行,完事了以后,明晚校门口第二个摊子,你只管敞开吃”!

文/《生死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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