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惊讶的看着给我开门的麻衣婆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特奶奶的是怎么回事?

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这个麻衣婆婆就是我的姥姥?

我母亲会在这儿吗?

我有些无礼的指着麻衣婆婆,但一脸笑吟吟的麻衣婆婆似乎根本就对我的到来没有意外,呵呵笑道:“小子咱们还是真有缘啊。”

说着就招呼我进屋,我心里下定主意,母亲似乎没有理由骗我,而麻衣婆婆虽然诡异,但只要知道母亲的下落,我也就管不得其他了。

我收起脸上的诧异,笑了笑,咬着牙跟着她进了屋,进入屋里,我发现这间土屋里,几乎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干净的有些异常。

通常这么干净的屋子里面,定然会有古怪。

我心想。

我想了想,对她说:“您,您应该姓李吧?”

我说完这句话有些害怕的看着她。我猜测如果她真的是我姥姥的话,那么就是和我母亲的一样都姓李了。

麻衣婆婆哦了声,笑吟吟的看着我,嘿嘿笑了声,奇怪的看了我眼,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笑道:“你怎么知道?”

我心里噗通声,心脏狠狠的跳了下,果然是我的姥姥啊,我也没犹豫,就一五一十的把我母亲的事跟她说了遍。

李婆也就是我的姥姥听我说完,呵呵笑了下,看着我的眼神逐渐有些柔情起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停的夸赞我:“看来你母亲还真没白疼你,这么远竟然都找到这来了。”

我忙叫了声姥姥,就开始问她我母亲去哪了?

说完,我围着屋子看了下,竟然没发现母亲的身影,我有些奇怪,母亲应该在这是没问题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她人呢?

姥姥呵呵笑了下,跟我说道:“你母亲出去办事去了,一会就回来的,不着急。”

我不知道我母亲出去能办什么事,但是听到她的回答,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这等着。

姥姥说完,竟然和我商量起来,接着说:“要不,你住在我这,等等你母亲回来再说?”

我慌忙的点点头,之前我还害怕她以为我要带着母亲要回家,而直接下逐客令赶我走呢,这下我心里也没了顾虑,对姥姥客气的说:“那多谢您了。”

眼前的这人虽然是我名义的上的姥姥,但这还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尤其还是昨天发生的那阵诡异的场景,所以此时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害怕起来,暗暗提高着警惕。

姥姥似乎看出我的动作,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开始给我倒了杯水,让我休息下在说。

姥姥伸出留着将近三寸的指甲笑吟吟的给我端来一杯水过来,指甲缝里全部都是污垢,看上去有些恶心。

我忍住心里的恶心,还是恭敬的接过,道了声谢。

开始和姥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而姥姥似乎对我很热情,对我有问有答。

正在我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跑步声,我一激灵,心里还以为母亲要回来了呢,忍不住往外面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妇女失神落魄的就跑了进来。

我没动,继续看下去,妇女一把跑上来,噗通声直接就跪在地上,眼泪直流,不停的喃喃着:“李姐,救救俺家崽子吧。”

姥姥看到这个人跪在她的面前,哼哼冷笑几声,也没表示什么,最后看那女人哭的实在是不耐烦,才哼了声;说吧,你家崽子又床什么祸了。

听到这,妇女有些不好意思说,最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姥姥,轻声跟我们说道,崽子,崽子说去打猎,就去了鬼林,这不……这不……都去了三天都没回来,李姐你就行行好,去找找崽子,俺,俺求求你了啊。

说着眼泪滴答滴答的直掉,不停的磕着响头,我明显看到她的额头都出血了。

姥姥起初不在意,直到听到后面后,才大惊失色,大声哼道;你家崽子还真是能闯祸啊,不是偷别人的鸡,就是看寡妇洗澡,这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竟然去了鬼林。

说完,脸色特别难看,狠狠的瞪着那女人,大声喊道:“你家崽子不要命,也想让我丢了命吗?”

“滚,我不管这事,我早就提醒让你好好管管你姐的崽子,这下好,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想让我去鬼林去找他?没门。”

说到这,姥姥一脸的不耐烦,连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

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大声叫道,都怪我,都怪我,但是崽子就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他爹死的早,没人管他,这才给村里惹祸。

我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好奇,就问她,她刚才说的鬼林是什么意思?

姥姥告诉我,鬼林其实是她们当地人对后山树林的一种称呼,姥姥所在的村子是个小村,只有十来户人家,而她住在最后,所以也是我看到她土屋在山脚下特别显眼的原因。

姥姥的村子挨着后山,后山很荒凉,有各种野兽出没,山上的一处树林很奇怪,成年四季都是笼罩在模糊的白雾里,平常里根本就瞧不清里面的动静,有人传言树林里其实是一处万人坑,是当地鬼时候战场留下来的。

因为死的人多,怨气也大,此处充满了诡异。

大白天里鬼打墙,走在里面脖子后总是感到有东西吹冷气,还能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晚上能看到半截缸,无头鬼,鬼火飘行,种种传说让当地人对鬼林望而生畏,谈之色变。

而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口中的崽子,说起来几乎是村子里的祸害,只要一提起他,几乎没有不是咬牙切齿的,因为这小子实在不是个东西,整天在村子里游手好闲,不是偷了东家的鸡,就是偷看寡妇洗澡,这也就算了,竟然可气的是崽子联合几个外村子里的人想抓住姥姥,嘴里理直气壮的喊,姥姥是封建迷信,要批斗她。

如果不是姥姥的的身份,一出面就把他们吓跑,估计他们早就上台批斗姥姥了,而我也不会此时见到姥姥面了。

崽子或许是觉得自己无法无天的过头了,也不在意后山那个闻风色变的鬼林了,就在三天前,背着猎枪进了鬼林说是吃够了稀饭,自己要打点野味,开开荤,祭奠下自己的五脏庙。

而这下好,三天都不见人影,崽子的家人自然着急,慌忙的来到姥姥的家里,求姥姥出手帮忙进鬼林找自家的娃子。

之所以来找姥姥,那是因为姥姥除了炒骨人的身份外,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身份。

草鬼婆。

听到这,我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上,身上冷汗直流。

湘西有三绝,赶尸、洞女、草鬼婆。

蛊在湘西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只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而“草鬼婆”又叫“蛊婆”,所以草鬼婆最厉害的手段就是下蛊害人。

我一下子想起这些,心里直庆幸自己没有喝杯子里的水,握着水杯的手直发白,脸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

姥姥在旁边看出了我的丑态,呵呵笑了声,有些意味深长的说:“怎么你小子这下害怕了?放心吧,你是老婆子唯一的外孙,我可不会害你的。”

听到这句解释,我心里着实轻松了下,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里的水杯,苦笑了声,说:“当然不是,呃,姥姥您接着说,接着说。”

姥姥没好气的瞪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妇女,冷笑几声,接着说道:“上次那小崽子竟然还想阴我,我老婆子活了七十多年还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娃娃的手上,如果不是顾忌乡里乡亲的份上,我在就下蛊弄死那狗东西了。呵呵,这下好,进了鬼林还想出来,这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地上的妇女似乎被姥姥说的有些难为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一个劲的磕头请姥姥出手去救崽子,

我听到这,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拦住了还在磕头的女人,转过头冲着姥姥,说,这件事别说姥姥不能去,就算是能去你也不适合去,因为鬼林阴气极重,草鬼婆在厉害,也敌不过鬼怪。

说完,我喝了口水,拍着胸脯说:“都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认识什么崽子不崽子的,既然这件事让我赶上了,那么就是缘分,我不能看着不管,姥姥你既然不能去;还是我替你去吧。”

见我说的义正言辞,姥姥呵呵一笑,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模样,摆了摆手,对我说:“小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逞能,但是我要告诉你,鬼林非同下课他绝对不会有事的,就像是找不到那多事的小崽子,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

姥姥听着我大义凛然的话,呵呵冷笑几声,说道:“呵呵,看来老朱家的爷们都是有血性的,嘿嘿也好,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小子学会你爷爷多少本事,如果……”

说道这,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转移话题,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嘛,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了。”

我心里奇怪,眉毛一皱,有些不解,问道:“姥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姥姥没有说话,而是将昨天的那瓶牛眼泪递给我,说道:“你小子是我唯一的外孙,我不得疼你还疼谁啊?这样,这个东西你还是先拿着,你也是算是一个道士了,怎么连这个东西都没有,如果还遇到像昨晚一样情况,碰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一个不小心就冤枉做了他人的替死鬼,岂不是很可惜?”

这个东西还有一点,虽然不多,但是应该还可以用一次,以后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用着东西,可能会有用。”

听到这,我心里这个高兴啊,牛眼泪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现在的我根本就没开天眼,一切都得依靠这东西,没有着玩意还真是掐着我的软肋了。

而姥姥给我的牛眼泪可不是普通的牛眼泪,可是经过道行高深的人秘法调制的,和之前给我的差不多类似,要知道,如果只是简单的牛眼泪的话,是无法变成阴阳眼,不仅不能见到鬼,反而会使自己的眼睛感染。

由于在特定的时候,阴阳眼会起到奇效,所以,即使再稀少,平常经常与鬼怪打交道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准备点,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我是孤家寡人,虽然听说过牛眼泪的珍贵,但是却从来没有过一回,更别说用过了,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正愁不知道怎么弄到这玩意,这下好,姥姥直接就二话不说就送给我。

我当然喜出望外,也不再虚伪的谦让,连忙双手接过,珍重的放进内衣兜里,心里也微微有些感动,这还是姥姥亲啊,不然谁能这么大方啊,我也没在怎么废话,和姥姥说了句谢谢。

我一脸的感动,眼角也有些湿润。

姥姥看到我的表情,笑着点点头,正要开口。

这时,从门外突然传起一个亲切又熟悉的声音:“妈,我回来了,你在哪呢?”

这声音是母亲的声音。

母亲终于现身了!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直接站起来,走出门外。

母亲还是一身灰色的土褂子,脸上有些泥土,腿脚上都是泥巴,低着头不停得嘟嚷:“妈,你还真别说啊,对了你在哪呢?”

“妈!”

我大叫起来,很高兴。

“哎。”母亲下意识的点下头,突然猛地抬头,转眼就看到我,脸色有些变化,那感觉就像是见鬼一样,再也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骂道:“哎,这不是胜利吗,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嘿嘿一笑,没说话,这时姥姥恰巧走出,撇了眼老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怎么?我外孙子想妈了,来看看你还不行吗,你这宝贝儿子想你的紧,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是这么个态度吗?

母亲罕见的尴尬一笑,说,哪能呢?

我奇怪的看着母亲,说实话一个月不见,怎么感觉她变得有些怪怪的,就连和我说话的样子都和以前不一样,最让我奇怪的是,母亲看到我到来,似乎没有母子重逢的喜悦,而似乎是惊讶我的到来。

我下意识的离母亲远一点,我感觉母亲似乎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在隐瞒着我,母亲却走上前一把拉住我,就进来房,待不见姥姥的身影,这才紧张兮兮的问我:“说,胜利你是怎么找来的?”

我听母亲说的严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帮完那大爷忙,就回家没看到你人,问了王婶也不知道你的下落,我就试着你是不是回姥姥家了,然后我就自己坐车来的啊,啊,对了,是做汽车来的。”

我幸好刹车,没有说出自己坐了八鬼抬轿,不说别的,就凭我是如今唯一的道家宿土派传人,竟然连一个鬼车都分不出来的话,那么就有些太丢人了,最重要的是我还不想让让母亲担心我。

我红着眼看着母亲,颤声问她,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了?

“唉!”母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说:“算了,你还是留在这吧,你在出去我也不放心。”

接着母亲就对我解释起来,原来在我离开两天后,母亲突然收到老家传来的信,说姥姥病重要最后见她一面,母亲当时也没多想,心里急着要看姥姥;毕竟在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姥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母亲当时也以为在老家照顾姥姥几天时间就很快回去的,也没给我留下什么信息,就急匆匆的往湘西赶来了。

可是她没想到在湘西会遇到一些事,导致了她的计划会突然改变,更没有想到我会很快回家,并且还这么聪明的来湘西找她来了。

我听完母亲的解释,我深深的看了眼,就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在湘西逗留了这么长时间?

母亲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停的嘘声问短,问我吃饭了没?饿不饿?

我看着母亲躲躲闪闪的眼光,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母亲还是有事在瞒着我,肯定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苦涩,又是瞒着我,呵呵,之前是爷爷;然后是丘一阳、现在又是最亲近的母亲也瞒着我。

他奶奶的,为什么到现在这么多人都瞒着我?

我叹了口气,我此时就是蒙在鼓里的可怜虫,我不想到处祈求别人告诉我实情,我只想靠自己去揭开这一处处谜底,我相信这些秘密终会有一天会被我揭开的,水落石出的一天;我有这个信心。

想到这,我一脸正色的跟母亲说了下关于崽子的事,最后跟她说;我要去鬼林帮忙找他去。

”你不能去。”母亲突然惊叫一声,就像是菜了尾巴的猫一样,狠狠的骂了我句:“你在家可以胡乱来,我也不管,但是到了这,你要是在由着性子乱来,我跟你没完。”

接着没好气对我说:“你是第一次来,不知道鬼林的厉害,我也不怪你,我跟你说,这片林子是以前古时候的战场,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听那些半仙说林子里怨气集重,普通人进了只怕是有进无出,你说得多奇怪。再说,现在大白天的林子黑乎乎的,都是白雾,根本就见不到东西,阴气的厉害,你那点办事我比谁都知道,告诉你坚决不能去!”

我看着母亲一五一十的跟我叙说着,我心里有些感动,我知道母亲之所以跟我说这么多,就是不想让我去冒险,毕竟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会伤害我,可是唯独我的母亲不会!

我吸了吸口气,我看着母亲,跟她实话实说的说;我现在的身份是道家宿土派的传人,就应该去救死扶伤,而现在让我赶到了这件事,这就是缘分;我不能不去救人。

接着我想起封门村里发生的事,我红着眼跟她讲起我在封门村发生的那些事,以及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村民们,我继续跟她说,那时候我没本事,什么也不懂,所以没机会救人,只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本事了;我也有责任去了;我也不想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的眼前;我绝对不容许。

母亲愣愣的听我说完,她叹了口气,直到现在终于知道了我在封门村的遭遇了,也是一个劲的嘘声叹气,似乎有些被我说动了,只是低声不停的喃喃道:“但,你是朱家唯一的独苗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爷爷和你爹啊?胜利啊,难道你就不能替我着想吗?妈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说道最后,母亲的眼眶已经湿润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听完母亲的肺腑之言,我有些慌了,如果母亲说些别的话;我倒是还能反驳下;只是母亲说这些,我竟然呆愣的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母子连心啊。

母亲都是为了我好。

正在我内心挣扎,正要决定放弃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笑声:“呵呵呵,我老婆子的外孙子,怎么还会出事?小惠啊,你也太瞧不起你妈了。”

我一愣,回头一看,是姥姥从屋里走出来。

母亲被姥姥说的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姥姥没理她,从兜里掏出个玉佩递给我,笑道:“我老婆子虽然说不是什么大神大仙的,但是保证你的安全还是能做到的,来,小子,你拿着,这是你姥姥随身带着大半生的宝贝,你拿着它,不管是鬼林是什么,都会保你性命无恙的。”

说着就递到我我的手里,我接过姥姥的手里的玉佩,好奇的拿到眼前看了眼,仔细的打量的。

突然之间,我瞳孔放大,有些震惊的看着手心里的玉佩,我全身哆嗦着,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这……这……这东西太熟悉了……

文/《逃离封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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