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没有心?这怎么可能!其他的内脏不都好好的么!”

那玩意儿既然能一口扯下人胸口的皮肉和骨头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破损就把人的心脏给取出来的。

不过鲍局怎么说也是从一线爬上来了,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也不是吹的,我能想到的矛盾他自然也能想到。

“你分析得不错,所以我们也不敢相信这个结论。这是现场的照片,你看看吧。”说完他从夹着的档案袋里取出一叠夹好的照片递给了我。

现场只有断开的护栏,残破的汽车,还有个怒目圆瞪,胸口骨肉全都消失不见的男人。我差点一口吐了出来,不过还好最近这类东西见多了,抵抗力也强了不少。

我把手上那叠照片还给了鲍局,眼睛最后还瞟了下最上面那张,突然我的手就停住了!

这个护栏!这个角度!不是那个男孩死的地方么!

我连忙把手又抽了回来,因为着急,照片都被我捏得有些皱了。

照片上是一段弧形的拐弯口,远处的护栏直接被撞开了一大截,光是看那段断裂口就知道车速当时有多快。我把照片放在我的眼前,慢慢往上挪去,试图寻找出那天所见到的定格画面。

“对!就是这儿!”我把照片一拍,用手指着那个破开的护栏对鲍局说道,“局长,你还记得之前死在医院里的那个小男孩么?”

鲍局点了点头,他被我这问题突然间搞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刚刚还在讨论这离奇车祸的,现在却问起那个小孩来了。

突然,他眼睛瞪得老大,两颗浑浊的眸子也变得清澈有神起来!

那个男孩之前也出过车祸!

不过当时现场勘查是在公路上出的车祸啊,怎么跟这儿扯上关系了?

“小周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你就说吧。不管别人信不信你,反正我信你。”

听到他说这话,我虽然知道他这只是打官腔,但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热,毕竟他这么一开口,那些个管没他大的也不管乱说什么了。

“我之前给那小孩卜过卦,其实他的命数早就在进医院之前就尽了,当时我算出来他是死在这个拐角口”,我拿手指戳了戳鲍局手里的照片,换了种说法,把我看到的那孩子死亡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想,鲍局反而是越听这眉头就皱得越是厉害。

“小杨,你带小周去现场看看。凌队长,你去交通部门查下这孩子的交通事故是谁处理的,把当初的卷宗翻出来,好好查下!”说到最后,他刻意一字一顿,瞪了一个瘦子一眼,然后那瘦子顿时就没了脾气,眼珠子直在眼眶里抖。

吩咐完这些,我们就各行其是去了。

鲍局带着人搞定那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而我则被杨焱开车带到了事故现场。

杨焱这小伙子一来二去我也算是对他有了些了解,性子很直,身上正气也足,整个人就像他的名一样,不动如山风火如林。不过在他的眼里怕是我只是个被局长待见的江湖骗子而已,而且我这个江湖骗子身上还牵扯着三条命案。

一路上我故意找话题跟他搭话,不过他并没有理我,除非问的问题是跟案子有关的,不然绝不会浪费力气跟我多说一句。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那段高架,他在车子后面设置着警示区域,而我则直接下车,凭着记忆沿着护栏往前走着。

可一到那护栏边上我的恐高症就犯了,这里的高架不同于小城市里十几米、二十几米高的那种,就算是建在高架旁的小高层跟这段路面比起来都要矮上一大截!

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小男孩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这也是命吧。

我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去想这高架有多高,也不要瞥过脑袋去看那下面的景色,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看,这一看,脑袋就晕,直接双膝跪地,给高架桥行了个大礼。

忽然,护栏上一段白色的五线谱一样的痕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指着那边划痕大喊了一声,“哎!过来看啊!”。

杨焱听到了我的喊叫,但貌似没打算理我!直到我说这里有划痕!有线索!他才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下那些划痕。

一共是四条长短深浅不一的痕迹,被露水侵蚀之后痕迹看上去有些淡了,再加上是晚上,要不是手机跟我一起摔到了地上,碰巧照在护栏上,我怕是也不会在意这段痕迹。

他见我观察得这么认真,也就蹲下了身子看了起来。可这一看,他的神色就变了,立马跑回车里拿来一个记录仪,从各种角度把这段痕迹拍了一遍。在高清仪器的帮助下,这款刮擦的痕迹越发地清楚,在白色线条的外面,还有着一条黑色的痕迹,这条痕迹跟白色线条不同,并没有划破护栏表面,倒像是蹭上去的。

“是橡胶。”

杨焱见我用手摸着那段黑色的东西,冷冷地说道。

平时不说话的人突然张口总是能把人吓一跳。我白了他一眼,手沿着这段痕迹不停地往前摸索。因为白色的痕迹是划痕,所以那种摸开卷的刀口的手感特别明显,大约往前走了两三米我就停下了,不为什么,因为痕迹断了。

高架上的护栏就跟高速上一样,是一段一段可拆卸拼装的那种,就是防止一些重大交通事故造成护栏损毁之后能及时地补上。

我一拍腿,猛地站起身,打量着那段忽然摸不到痕迹的护栏,问了问旁边的杨焱,“哎,小杨,这段就是刚刚那车祸撞毁的护栏吧?”

杨焱听了我的问话,并没有急着回答,因为他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车祸才发生了不到两小时,减去现场采集证据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修好的啊。而且看这样子都像是修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把记录仪举到了跟前,翻着里面的照片,然后一边举着记录仪,一边跟现场进行对比,最后吞吞吐吐地说了两字,“是这。”

我并没有察觉到杨焱的心境的变化,因为我压根就没注意谁修护栏这事,我只是觉得如果这里恰巧就是那胖子的车祸地点的话,说不准这胖子和那个小孩的死有些我们不知道的联系。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又到了四点钟,我虽然有些累了,但精神却还很好,都已经连续两天这么熬夜了,尤其是那个杨焱,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该不会警察都是夜游神吧?

我看他已经做完了信息采集工作,就建议去高架下面看看现场,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倒让我有些不太习惯了。毕竟之前他一直把我当个骗子看待,说什么都不听都不信,不过这也是个好事,毕竟谁会嫌朋友多呢不是?

车子在高架上绕来绕去,两旁的小高层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看得我心里面颤颤的,终于在转了一个大弯道之后,我们“降落”了。

正对着上面轿车坠落点的绿化旁有个硕大的承重柱,就是这玩意儿支撑着这段高架桥,而且这个石柱子看上去还跟我以往见到的不同。

“到底是大城市,为了市容连柱子上都雕龙画凤的,啧啧啧。”

“这是龙柱,这上面的鎏金大龙不是装饰,有说头的。”

嘿,我立马看了眼西边,太阳也没出来啊,这杨焱怎么想得起来主动跟我聊这个啦?

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总觉得有些心事,莫不是这柱子有什么问题?

既然他想说,那我就得给他个台阶,“有什么说头啊?”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心里一点也没了之前调查现场的那种紧迫感,一门心思地想看一个脑袋里满是科学思想的小警察怎么跟我讲封建迷信的故事。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脸上有些不悦,但犹豫了会儿之后还是开口讲了,而且一讲就是跨越几十年。

这估计得扯到改革开放那会儿了,虽然文革刚刚过去,但人们的心里还是把马克思当神一样看待,任何与马列主义唱反调的都唯恐避之不及。

但城市的发展是时代潮流的需要。这个城作为一个港口城市也和深圳一样很快就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脱颖而出了。到处都建起了高楼大夏洋房花园,人们的日子好了就开始开动脑筋去保持这份来之不易的财富了。

那时候有句话比“阿弥陀佛”还经典——“要想富先修路”,尤其是他们这港口城市更是依赖交通。

普通的马路已经日益堵塞,根本满足不了城市里日益增加的大车小车的需求。那时候外国为了缓解这种办法都建立起了高架桥这种东西,为什么我们不能学下呢?

于是一座座高架在城市里拔地而起,到处都在大兴土木。

沿途街景,一天一个样,半个月找不到旧街里弄。

可没料到的是,当工程进行到关键的东西高架路与南北高架路交叉联接的接口时,作为高架路主柱的基础地桩怎么也打不下去。

工程队当时因为有先进知识分子坐镇,第一个反应就是方法不对、技术不到家。于是上报国家,举全国之力找来最好的专家支招,最后甚至还请来了国际外援帮忙,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这地基就是打不下去。

随着工程一天天地拖下去,一种说法在私下里悄悄地传开了:会不会是风水的问题?要不要请位阴阳先生来看看呢?这种说法刚一诞生,立即就遭到了领导的痛批!

“这简直是对技术专家的嘲弄!这是对科学前辈们的不尊重!在科学空前发达的今天,人类征服自然的力量上可九天揽月,下可钻地入黄泉。碰上一个工程难点就求神拜佛,岂不是封建迷信的复辟!?”

于是领导亲自坐镇,“人心齐,泰山移!今天!必须要将主柱的地桩打下去!”

领导的话就是圣旨啊,工人们虽然心里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还是把打桩机给架好了。

按道理长江三角洲属冲积平原,并无过分复杂的地层状况,土层都软得很,平地上基本不可能会有打不下桩的地方。

突然就听到竖井井口里“嘭”得一声,那声音跟放山炮炸山一样想,震得周围的人耳朵里直嗡嗡地响。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以前打桩的时候也没听到过这种响声,难道这下面有当年鬼子埋着的炸弹?

井口的同志看向了领导,在等领导决定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领导只是犹豫了半秒钟不到,就朝他手往下一挥。

于是活塞又渐渐抬起,一阵黑烟伴着柴油的臭味冒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锤!

“轰隆隆隆——”

这次已经不像是之前那种放炮的声音了,而是像地震时地下传来的那种沉闷的响声。井口的农民工们彻底地慌了,连忙冲领导喊,“不能打啦!快停下!不要再打下去啦!”

有的人甚至已经跪到了地上,在给那口发出“轰隆”声的竖井磕头,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饶是再怎么鉴定的科学分子一看这情况心中也是打起了鼓,但自己毕竟是领导,领导不带头谁带头啊!

他气愤地跑过去,把那帮子工人赶走,自己坐上了打桩机的驾驶室,怎么说当年自己也是部队里呆过的,这些个机器开起来还不跟玩似的,不就打个桩么!能给老子打出个原子弹不成!

柴油器的马达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一阵黑烟,锤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了下去!

坐在驾驶室里的领导只感到自己屁股一麻,那种麻,就好像自己拿着锤子锤到了一面钢铁铸成的墙上似的,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整个那块的地面都摇晃得厉害,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天和地在自己的脚下翻了个,整个人都不听使唤地重重摔到了地上。

然而这还只是噩梦的开始,那些经历过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叫声,那个伴随着地震从竖井里发出的振聋发聩的叫声。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声音,有人说是土地爷发火了,也有人说那是龙吼!打桩伤了龙脉,所以地龙发怒了!

可不管怎么猜测,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绝对不是平常听到的那种爆炸声或者碰撞声。

竖井里的吼声一阵高过一阵,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地面也就跟着震了十多分钟。等大家晃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领导还在打桩机里坐着呢!

一帮人赶忙跑过去,把被吓出了一裤子屎尿的领导给抬了下车,至于工程什么的自然是不用多想的停工了。

那些天他们都没睡好,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听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吼声,甚至还能看到一只身形庞大的黑影从眼前游过。

自从领导住院之后,这件事就像是一个禁忌,在工程队里从来都没人提起过这个事。直到一位老乡实在是忍受不了梦魇的折磨,把这个梦境讲了出来,这时大家才发现,这可能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了,就连领导身边的秘书都觉得,一定要喊个懂行的来瞧瞧了!

于是他们从南方那边请来了一位颇具威名的阴阳先生,不过明面上对外讲的是请的民俗专家,要对工地上发现的古物进行保护。

那位阴阳先生到工地上之后也没什么大动作,就是拿着他的宝贝罗盘多转转西瞧瞧,有时候在嘀咕两句踏个正步什么的,然后嘱咐秘书帮他筹备些开坛设法的东西就可以了。

第二天,那先生如约来到了工地,用张破桌子和秘书准备的那些家伙事简单设了个神台,就开始招呼闲杂人等散场了。

法事倒没有想象中的复杂,阴阳先生简单地拿香朝那口竖井拜了拜,杀了只鸡就完事了。

不过根据他的嘱咐,接下来的两个事才是重点。

明天十二点一刻之后再动工以及在柱子上雕刻上龙的图案,说是这里的龙脉被惊动了。当阴阳先生说到龙的时候,工程队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吼声,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们瞒着住院的领导,请来工匠连夜在主承重柱上雕刻了一只巨龙,赶在第二天十二点一刻之后下桩,因为工期已经只剩下半个多月了,再拖就没法交差了。

说来也怪,这次下桩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顺顺利利地就打进去了。后来工程队的人特意去南方寻那位阴阳先生想答谢下他,别人都说他云游去了。后来这事就成了这儿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完杨焱的故事,我愣愣地看着那个大柱子,“当初他们真的是十二点一刻下的桩?”

杨焱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这个,可毕竟自己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故事,时间什么的估计早就被传得不准了,只好说他也不确定。

看着这巨大石柱上的鎏金浮雕,我情不自禁地把手放了上去,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鎏金浮雕应该和蛇鳞一样,能让我看到些什么吧。

“待会儿我如果闭上眼睛,你就开始计时,超过十分钟就把我从那柱子上拽开。”吸取了上次摸蛇鳞的经验,这次我得为自己留些后手。

我闭上了眼睛,把手慢慢伸向了那柱子上的鎏金浮雕,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了过来,可这一次,我的本领没有奏效,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画面。

不是活物就没有“命”么

还有十二点一刻这个时间,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偶然。可眼下线索又断了,只能回到起点了。

我和杨焱埋头在绿化带里翻找着任何疑似证据的东西,找到最后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干脆就找一会儿站起来活动会儿。不过还是杨焱眼睛尖,没过一会儿就能从草丛里翻出些有用的东西。

一个白中带金的小圆片吸引了我,摸上去像是树脂的,很硬,还有些透明,大概就指甲盖那么大,总觉得这两天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可就是想不起来。

杨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堆黑色的塑料碎片铺在了警车引擎盖上,招呼我过去看。

我反正是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不过他却一声不响地翻捡着这些碎片,把拼好的放到一边。

逐渐,一个椭圆形带凹槽的东西在引擎盖上成型了。我一眼就认出这是电瓶车的反光镜!顿时欣喜若狂!而他也是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默默掏出了手机,打通了鲍局的电话。

“喂,局长我们真的在高架下面发现了一只电瓶车反光镜的碎片。”

电话那头立马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好好,小杨啊,你先带周先生回来,我马上就让同志过来彻底搜查!”

一路上,车里气氛比来时轻松了不少,而杨焱也不再是那副木头脸了,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甚至还跟他吹起了以前在天桥上呼风唤雨的日子。

等我们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但大楼里几乎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这才感觉到警察并不像媒体描的那般黑,虽然有时候不讲理,但是他们一直兢兢业业地守护着我们的生活。堂堂的个局长,为了追查这几件看似“普通”的事故真相,到现在也只睡了四个小时而已。

在他们忙着各种检验,开会汇报进度的时候,我有幸过了把局长的瘾,把鲍局办公室里的椅子啊、沙发啊能躺的都躺了遍,还自拍了几张,以后出去跟人吹都有料了,“看见没,xx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手!我兄弟~”

正在我yy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屏幕上醒目的张胡子三个字简直要刺瞎我的眼。虽然这才过了四个多小时,但我总觉得就像过了一天似的。

我简单地跟他交代了两句,说是在警局里配合调查。而他自从上次跟我被抓进来后就吓得谈“警”色变,一听说我这会儿在局子里,连忙嘱咐我多保重就挂了。这挂电话的速度,我想骂他没义气都来不及。

不过这样也好,鲍局承诺我的悬赏金我可什么都没对张胡子讲呢,嘿嘿。

短暂的敲门声之后,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杨焱站在门口招呼我过去,说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我们找到的那些个碎片的确是小孩电瓶车上缺失的反光镜,至于这个反光镜为何会以那种形态存在在高架下面的绿化里,孩子的家属和当初负责那起交通事故的警官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同时经现场勘查发现,护栏上的那些痕迹与电瓶车右把手顶端的磨损痕迹符合,基本能肯定两者间有过激烈的直接接触,简单地说,这车在那段高架上摔过。

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我说的方向发展,之前对我持怀疑态度的那些个大大小小部门负责人一个个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闷在那儿不说话,倒也有几个脸皮厚的,立马见机拍手叫好,说我年轻有为什么的。

之前的误会也总算是解开了,至少我已经获得了他们最基本的信任。那接下来的话就可以对他们讲了。

我没有理会屋子里朝我搭话的那些人,而是掏出了我的手机,调到了通话记录那儿,递给了鲍局。

“鲍局,能帮我查下来电记录么?昨天晚上我和那姓张的出去喝酒的时候,一个女的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她不停地在重复一个时间‘十二点一刻’,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没跟你汇报。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鲍局收去了脸上的笑容,“哦”了一声,皱着眉看着那串数字,“小周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之前那位男性死者的手机号吧?”

“对的,但是当时打电话给我的是个女的,后来十二点一刻的时候这个号码又打了个电话给我,但这一次里面只有嘈杂声就像事故现场的慌乱声似的”

“但我们在他的手机里只查到了你的来电记录啊,拨出记录里最新的一条并不是你。不过既然你和那个姓张的都听到了,那这事就复杂了”,他扭过头,把凌队喊到了自己身边,“小凌,你去拟一份申请报告,替我签下,然后拿着它到运营商那儿调来这个号码昨晚所有的通话记录。”

就在这时,杨焱的手机响了,我发现他们警察在工作时很讨厌接电话,每个人看到电话都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不管官大官小,难道这也是职业病?

他接通了电话,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我后来才知道,这是公安上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办案时不许接听任何与案情无关的电话。所以只要当事人接通了电话,那就说明这很可能关系到案情的发展。

“喂?我们在开会,长话短说。”他特意把手机调成了免提。

“哦哦。小杨啊,你送来的那个小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甲,看形状和大小可能是蛇鳞,不过这花纹的我是没见过”

听到“蛇鳞”二字,我的脑袋顿时“嗡”得一下就懵了,蛇鳞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上长着同样颜色花纹鳞片的女子

文/《诡命》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微信“duwu22”有更多后续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