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跟他生个孩子,但最后的结果让我泪流满面

文/童馨儿

【情感实录。口述:】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对自己说。就是他了。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兜兜转转,他衣着整洁,头发漆黑。他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扭过脸来,露出一个微笑。

他先离开。我结账时,漂亮的服务员说,有位先生结过了。我的心动了一下。事情比我想像的还要来得容易,他显然对我有好感,足够开始一场风花雪月。

晚上站在镜子前,我缓缓脱尽身上衣衫,镜中那女人,面容仍然妓好,身段依然妖娆。

门轻轻地响动,我钻进被子里,屏了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陈正的身影重重地罩过来,但不过短短片刻,他走开去,顺手为我关掉了灯。

被子很厚很暖,但我的身体,连同心,渐渐地冰凉下来。

让我想想,这样的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星期前?十天?抑或半个月?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对他提起,不如,咱们再到医院去看看?

他没做声,松开搂着我的臂膀,下床,趿上拖鞋,站在阳台上吸烟。我跟过去,抱他,他挣开。我哭了,我说,好吧,让我们顺其自然吧,有是好事,没有咱也不伤心。

我知道,对于孩子,他的渴望与我一样热切。婚后两年便觉不对,去医院检查,医生把他叫到一边,十分钟后他拉着我回家,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如果他有孩子的机会微乎其微,我要不要离开他。我记得当时我说,当然不。

时间又滑过去一年,他平淡得像无事发生,翻江倒海的,是我悸动的心。

我开始每天中午都出现在这家名叫绿格子的餐厅。第四天,那个干净的男人走过来问我,我可以坐下来吗?

我回答,好。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就这么简单。

男人叫周小药,外地人。有稳定的工作,比我还小两岁。

他有一辆QQ,半成新,天天载了我到郊外去,后座上有一根跳绳,下了车,他就要和我比赛跳绳子。他听说,我每天坐的时间比站的时候多上几倍,于是坚持我要多锻炼才行。

晚上他不肯让我回家,他把我放倒在沾了露水的草地上,温柔地吻我。我的心跳得飞快,候地推开他,板起了脸。他怔了一下,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往回走的路上,他一直回过头来观察我的表情。我冷冷地拥住自己的双臂。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情形了?不不不,除了陈正,我从来没打算要喜欢第二个男人。

晚上陈正回来得很晚,我站在阳台上,吸他的烟。烟味很呛,我一边咳一边流泪。我拨通陈正的电话,他那头很嘈杂,他匆匆地说,我现在有事,回去再说。电话挂断之前,我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问,谁呀?你老婆?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他和谁在一起?

我再打陈正的电话,他始终没接。

我心如刀割。没有孩子的婚姻便是一个敞开了口子的布袋,什么风什么雨都遮挡不了。

我颤抖着双手给周小药发短信,我要见你。他很快地回过来,我在绿格子门前等你。

我关了手机,把它扔在沙发上。

临出门前,我做了深呼吸。电话却突然晌起来,寂静的夜里,铃声分外刺耳。我冲过去接起来,陈正说,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呀?我回来了,要不要给你带点糯米汤圆?

我的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我说,好。然后踢了鞋子,摔了包,进房换了睡衣。

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呢。我看重的,除了陈正,再无其它。

清晨,我站在阳台上,看到陈正在院子里,微微弓着身子逗着一个小孩子,孩子笑得很大声,而陈正他也满面笑容。我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我去了绿格子。

等了两天周小荮才出现。他看到我,一脸的惊喜。他坐到我身边说,你好。就说不出话了,只笑。我一阵心酸,揉他的头发,说,傻孩子。他趁机抓住我的手,低声说,那晚,我等了你一夜。

我的防线崩塌了。我任由他攥住我的手掌,一直带着我走。

窗帘厚重,弄不清窗外天气阴晴几许时辰,我把陈正忘了。

醒来时手机呜呜地响,我拿起来接通,陈正说,你在哪呢。我说,我临时有急事出了趟差,忘了告诉你了。他哦一声,说,注意安全呵。

电话挂断了。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未接来电,28个。

我慌慌张张地跳起来穿衣服,小药睡眼惺忪地看我,你走了吗?他叫我,过来。我凑过去,他冷不防抬起身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起来,好啦,你走吧。

我跑着下楼,心一直在隐隐作痛,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是为了陈正还是为了周小药。

陈正并没有迫问那28个未接来电,他如常地上班下班,加班应酬,我让自己相信,他与我一样,无非逢了场便作一场戏。

我与小药天天见面。有时我们不在床上,而在地板上。他有时候温柔,有时候热烈。我提醒着自己,他只是一颗棋子。

小药说,你可爱我?我心一凛。

晚上他先熟睡,我安静地下床来,穿好衣服,留下一个信封,里面有一点钱。原谅我,只能给你这个。

是我放纵了自己,要酝酿一个孩子,一个星期本已足够,可我让自己与他呆足一个月。

我换了手机号,换了工作。中午我仍然到餐厅吃饭。可是我不会再遇到周小荮。这个城市这么大,人这么多,一个人,想要碰到另一个人,其实很不容易。就是这样了。

那个女人来找我,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女人很年轻,眉目清秀,她犹豫许久才开口,几个月前,我认识了陈正。我有了他的孩子,可他却在此时跟我提出分手。相信我,我来找你,也是迫于无奈。

我说,你说什么?你想要和我老公在一起,什么借口不好用,偏用这个?你难道不知道,我老公并无生育能力吗?你太可笑了吧。

她惊呆了,怔怔地看着我,说不出话。

我说,我奉劝你,千万别用这个理由去跟他谈判,他会毫不犹豫地叫你滚。而且我老公,他爱的是我。

她喃喃自语,不会的。我说,要不要我拿医院的诊断书让你过目一下?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没有孩子?

她踉跄地出门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跌坐在沙发上。

今早我刚去过医院,事情已过去一月有余,我的月事果然未来,然而医生告诉我,月事未来可能是我心情紊乱的原因。

我问,我没怀孕吗?

医生本是熟人,他惊讶地看着我,你不能生呀,你不知道吗?以前我就跟你老公说过了!

犹似一记重锤,我几乎晕厥。

原来从始至终,是他制造了一场诺言,无非是为了要给我一场无负担的幸福。

我是哭着回到家里。如果早一天,只要早一天,有这么一个女人来告诉我,她爱我的老公。那么我会成全她,可是现在不行。现在我知道了,他心底里最重要的是我,我怎么会让他走。或许在这其间,他动摇过,游离过,那没关系。那个人的一生里,都会有这么一次情爱事故。我愿意原谅他,也愿意原谅自己。

在去医院的途中,我去银行取了点钱。突然发现卡上多出来一笔钱。我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这笔钱,正是那一天,我离开周小荮,装在信封里的那一些。

我走进厨房里,架上锅子,打算煮一锅汤。陈正说过,他最喜欢我煮的汤。

人生本是这样,事故结束了,仍然是谁该给谁煮汤就继续煮,谁该喝谁做的汤就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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