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每天给我老公送饭,一怒之下我扔了饭盒我的婚姻还有救吗

【情感故事】

文/童馨儿

最近两天,同事小金一个劲地在办公室里推销锅子,这锅子据说与众不同,开价六千多一套,谓之金锅。

如果实在需要或者喜欢,六千块买套锅子也不是不可能。问题是丁芷家最不需要的就是锅子了。不不不,不是因为有太多因此不需要,而是丁芷家的厨房,基本算是无人烟地,什么锅子都毫无意义。

丁芷从小看惯母亲经年累月围着灶台打转,实在算得上手艺出色的良母贤妻,当然脸色因此腊黄,衣着难免邋遢,结果四十岁上被老公以感情不和要求离婚。

丁芷从此便知,为男人付出太多实在是蠢事一桩。她一直磨到年近三十才结了婚,对象是表姨妈介绍的小同事朱成峰,颇为诚实的一个人,未辞职前是个按部就班生活的男人,比丁芷更热衷于下厨,丁芷也乐得食指不沾阳春水。

后来男人下海经商,应酬忙了,家里便冷火秋烟起来。久而久之,两个人也习惯了。细算下来,一个月竟然凑在一起吃饭也不超过三次。

成峰年纪比她大着两岁,据说年轻时被见钱眼开的女友抛弃过,适龄的他们都需要一场婚姻。不花哨,不纠葛,当然也没有激情。

朱成峰是个好男人,一个月里在一起吃饭的那三次,每次都是他亲自上菜场,又难得地并无留恋灯红酒绿的癖好。

回家的路上顺路在九点半打包一份木桶鸡肉饭,回到家边吃边看电视。

电视里是一档访谈节目,嘉宾是一件事业有成的女强人,被问起最大的成熟感时,一脸甜蜜地说,看着老公喝光自己熬的汤的时候。

丁芷的牙猛地咬着了筷子。

她想起同事小金说的,小心哦小丁姐,你不肯做给姐夫吃,总有别的女人肯。

突然就想打个电话给朱成峰,拿起手机时自己也失笑,这么突兀,会不会吓着他?他出去应酬,她从来就没给他打过电话。

终究还是算了。像往常一般冲澡换上睡衣,看着电视等待睡眠来临。

梦到了非常多的锅子,锅子中间站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女人的狞笑声吓醒了丁芷。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朱成峰还没回来。

父亲中风得很突然,母亲说我不管他,谁管他。于是守在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服侍着。丁芷只觉父亲自作自受,风流快活几年,女人攀上更高枝头飞走,碍着丁芷,他不敢回家来。但丁芷是知道的,母亲一直有照顾他的起居。这次中风,母亲干脆就表明了态度——再怎么,一夜无妻百日恩啊。

丁芷在朱成峰面前说着狠话,要是我老公这么对我,到死我都不会原谅他,还别谈他生病了去照顾了。

朱成峰笑笑不语,只拿出张卡,让她去把医药费缴了。

母亲眼神不好,朱成峰亲自上阵给岳父剪指甲。丁芷去灌开水,回到病房前,听到人问母亲,你儿子啊?母亲说,不,我女婿。那人有点惊羡,叹道,真孝顺。母亲便骄傲地笑笑。

丁芷怔在门口。细想来,朱成峰应该有非常多的好,可是平时她都没放在心上。

中午两人就在医院附近的快餐店吃饭。丁芷怔怔地看着朱成峰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问,是不是很饿?朱成峰答,不,只是习惯。

可是丁芷吃不下。她向来都挑环境好一点的小饭馆,而不是这样烟火缭绕,人烟嘈杂,地板油腻,仅有的一名服务员一手紧攥着块抹布,随时准备着客人离开随手抹下桌子,以便迎接下一场的客人。

碗有点缺角,汤看上去稠得有点脏。

朱成峰说,咦,你怎么不吃?丁芷只好说,我不饿。朱成峰抬起头来,突然就笑了,我都吃惯了,一时忘了你肯定不习惯。

丁芷有点惊异,怎么你常常这……吃吗?

朱成峰说,那是。有时候忙起来,火车站直接弄个饭盒站在一堆人群里吃。哪里那么多讲究。

丁芷心里头突然有点发虚,原来他的辛苦,她根本不知道。

第二天恰好她休息,便想着去公司找朱成峰吃午饭。秘书小姐并不认识她,听她自报身份,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丁芷有点不自在,她从来没有来过朱成峰的公司,从来不知道他的公司其实就是租下一层破旧小公寓,墙角堆着纸箱,电话不停地响,每个人都很忙碌。

她推开朱成峰的办公室。不算大的房间里也堆着纸箱,朱成峰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语气里有点卑微的圆滑,好,赵总,那这次就太麻烦您了,改天一定好好谢谢您。一定一定。

桌上搁着一个多层饭盒,丁芷打开来,依次是米饭,尖椒炒回锅肉,冬瓜排骨汤。丁芷突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晚上朱成峰回来得还算早,挨坐在丁芷身边看电视。几分钟后便扯起了轻微的鼻鼾。丁芷侧过头看他。微皱的眉,紧抿的唇,额上有了明显的细纹。丁芷轻轻把他的头放在腿上,他立刻趁势拱到她怀里,像是找着了最舒服的熟睡方式,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丁芷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是不怎么爱他的。可突然想到有可能他会属于别的女人,他们也许会分开,一颗心竟然不动声色地扯疼起来。

原谅她一直不知道,虽然没有狂热的激情,但长久相处暗自缔结下来的不为人知的情谊,却堪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抽丝剥茧,都是大痛。

丁芷跟小金买下了一套金锅。傍晚便去沃尔玛买菜。

特意给朱成峰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吃饭。朱成峰有点吃惊。但还是早早就回来了。丁芷有点忐忑,几乎是不好意思了,说,我第一次做饭……

朱成峰狼吞虎咽的。偶尔抬起头来看她,冲她一笑。眼里分明闪着泪光。

丁芷心底里又是惭愧又是后悔。原来他是很期待她的关心的。而她这些年,都做什么去了。

金锅一用就是半个月。有一天甚至邀请了闺蜜上家里来,得意洋洋地显摆金锅和厨艺。

闺蜜好笑,不是我打击你,这种锅子做出来的菜哪有什么营养,更别说什么色香味了。看上去就没胃口。也只有你老公那只傻鸟才说好吃。

丁芷脸上火辣辣的,第二天跑华联买了口铁锅子外加一汤锅。

第一次熬汤,真正累着了丁芷。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盛在饭盒里就打车去朱成峰的公司。

正值午餐时间,公司里静悄悄的。

丁芷站在朱成峰办公室门外,听到朱成峰说,你以后别给我送饭盒了。真的特别感谢你。不过真的不用了。我老婆说以后她会自己送。

她当然没说过。

她退后几步,拨打朱成峰的电话,欢快地说,老公,我给你送饭过来啰,你等我哈。

她站在墙角,看到一年轻女子出门来。

走进门去,桌上搁着那只碍眼的饭盒。丁芷把手上的饭盒递过去,朱成峰说,咦,今天不是金锅出品了啊。

趁他不注意,丁芷轻轻把桌上的那只,不属于她的饭盒推到了垃圾筒里。

再看到报纸杂志上说,要拴住男人就先拴住他的胃。丁芷就想反勃,不,不是的。变了心的男人,再好的厨艺也留不住他的胃他的心。可是,爱着自己的男人,厨艺再烂他也受之若饴。

丁芷现在也能轻易就做出三菜一汤来,算不上美味佳肴,但一定用心。她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心里有爱,有一个人,那么在灶前在锅前等待的时间都是美好的。那些滋滋的油爆声,都变成了美妙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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