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
【情感故事】
文/童馨儿
一
玲珑和肖建平认识八年，同居两年。结果他冷冰冰地对她说，咱们分手吧。她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他犹豫一下，告诉她，因为她在CHUANG上，从来不吭声。这让他每每都有挫败的感觉。
玲珑楞住了。她千想万想，再怎么也想不出是这么一个缘由。
她打了车，赶到火车站，在人声鼎沸里迷茫地买了张车票。上了车，才发觉，车子向广州驶去。
真是场玩笑，他要分手的原因，竟然就是她不哼声。
她忍不住自嘲地冷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她一直以为，他们就要结婚了。
抵达广州，她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小旅馆住下来。
晚上她挑间看上去繁华热闹的酒吧闯进去。白衬衣蓝牛仔。素颜。就这副模样，谁要看得上，就是谁的了。
喝了两杯冰薄荷酒，有个男人凑了上来。
一个人?男人问。
废话。她看看他。
他笑了笑，我陪你?
她也笑了笑。
只喝了三杯。她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意识不是那么清醒，但她记得，他很温柔。
二
清晨醒来，男子坐在床头，燃支烟，很坦然的样子。看见她睁开眼，他冲她眨了眨眼睛，凑过来说，亲爱的，下次声音能不能小点儿。楼都要垮了。
玲珑蓦地也想吸支烟，她凑上去，就着男人的手吸了一口。本来就不会吸，呛住了，狠咳两声。
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看她，突然说，我叫周向北。
玲珑恶狠狠地想：谁说她不哼声的?她偏不哼给肖建平听。
周向北说，胸这么小，又哼得山崩地裂的女人，还真没见过。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肖建平从没嫌她的胸小。这周向北，他凭什么啊。
她一把推开他。他猝不及防，跌到床下。她开始穿衣服。他愣愣地坐在地毯上，一直看着她。
她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走。他赶紧也套上衣服，跟看她往外走。他们一前一后，像陌生人。
出了酒店大门，玲珑停了一下脚步，往右边走，周向北也停了一下脚步，往左边走。走出老远，玲珑回头去叫，喂，你有空吗?
他们去了野生动物园，逗了一下会说话的鹦鹉，周向北说，说，我爱你。玲珑也说，说，我爱你。鹦鹉东张西望半天，冒出一句，傻卵。
两个人相对看一看，狂笑起来。
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向北的缘故， 玲珑一天天地，拖着不离开广州。她甚至租了一间小屋子，没事的时候就捧着报纸看招聘广告。
周向北常来，她等着他问她，咦，找工作呀。她就会顺水推舟地说，是啊，想留下来了。
可是他从不问。
怕他再说她平胸，她总穿着上衣不肯脱，但每一次他都要帮她脱掉。
有一次她假装玩笑地说，你不是嫌它小嘛。他说，大小不都是馒头嘛。
玲珑就有点生气。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终究还是一场露水情缘罢了。玲珑觉得自己又天真起来了。这样子偶然相识的一个男人，自己的心思却动到哪里去了。
这一晚在床上，便一声不吭。周向北觉得有点奇怪，他看了玲珑好几眼，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自己也觉得无趣起来，说，走了。玲珑不做声，他就真的走了。
玲珑走到窗前看他。他开一辆叉五。平时穿得也很讲究。玲珑知道他在一家私企工作，收入不错，有一套房。
他那么体贴。在她的小屋子里为她做饭，她脚疼他为她按摩，她睡不着他就强撑着陪她聊天，却偏偏不肯邀请她到他的家。
玲珑记起了那一天，那只鹦鹉说过了的：傻卵。说得真对。玲珑自嘲地想。他要的无外一份艳遇。自作多情的只是她一个人。
第二天玲珑便坐火车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城市，玲珑开始马不停蹄地去相亲。于是，认识了老韦。老韦有点胖，有过一场短暂的婚姻。很诚心地想娶玲珑。
他们在渔庄吃饭的时候碰上了肖建平。肖建平的手臂里挽着一个既年轻又时髦的女孩。
吃着饭，肖建平打了个电话过来，他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玲珑，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玲珑喝了一点葡萄酒，趁势轻笑起来，那你来陪我。
肖建平说，出来，我在门口。
玲珑挂了电话就对老韦说，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先走了。
一上车，肖建平便朝玲珑的胸摸来。
玲珑蓦地想起周向北来。
她说，我要回去了。
四
玲珑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念起周向北温柔的手和唇来。她觉得自己有点见鬼了，她怎么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念念不忘呢？
玲珑愤恨起来。既恨周向北。也恨自己。想得多了便睡不着了，她买了一打啤酒，自己坐在家里喝。喝得头疼起来时，电话响了。
喂，你是玲珑吗?
我是，你哪位。
那头笑了，有点兴奋又有点松口气的样子，你猜。他说。
玲珑不耐烦，猜什么猜，你谁啊你?
我是周向北啊。
玲珑的手机啪地就掉到了桌上。
再拣起来，周向北说，真让我好找啊。我的手机丢了，你的号码也没记住。我只记得你说你在一家广告公司。我的天，你们那儿的广告公司怎么那么多。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才找到你的公司吗？158个。奶奶的。
玲珑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真疼。那么，这是真的了。
玲珑说，干吗找我啊?
周向北说，我想念小馒头了。
玲珑说，滚。
周向北说，其实我是想念你的声音了。
玲珑说，滚。她轻轻停顿一下，快滚过来看我。
周向北说，我已经滚过来了。我怎么往你那儿走?
玲珑跳起来，你就呆在那儿，我过去找你。你别动哦。等我来。
二十分钟后，玲珑看到了周向北。
清晨醒来，玲珑发现右手的无名指上套了一个晶莹闪亮的戒指。
玲珑把周向北推醒，说，就这样了？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你真的决定了?
周向北说，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傻傻地坐在那，我就心动了。没关系，亲爱的。如果我们有什么不够了解，有什么不够合适，我们可以慢慢来。既然老天安排了我们相识，那我们努力着，试一下好了。
那就试一下吧。无非是需要拿出点勇气来。玲珑觉得，她还可以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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