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文 / 三三
1
莫昔很纳闷，自己怎么就老能吸引一些中年大叔的格外关注。
才两天的活动，就有好几个中年大叔表达了格外的热心，其中还有一个家伙，竟然借着酒意死乞白赖跟她表白了。
要不是看那家伙长得还算文质彬彬，而且还是在微信上表白，没办法一酒瓶砸过去，莫昔早就打得他五颜六色了。
莫昔把手机丢到一旁，微信还在滴滴响个不停，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是那些关于一见钟情的屁话。
一见钟情？鬼才信。
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跟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女孩说一见钟情，不是鬼话是什么？
就算打死莫昔，她也不会相信，更何况，相差快二十岁，别说做大叔，就是做大伯也够了啊。
莫昔承认自己对大叔有好感，但高大帅气的才叫大叔，像那家伙那样矮胖挫的，而且还是一离异人士，充其量也就是一老师傅好不好。
可手机滴滴响个不停，莫昔本能地想拒绝，心一软没有把打好的话发出去。
哦。
莫昔发完心想，只要不是脑袋缺根筋，应该知道本小姐话里的意思了吧。
谁知道电话那边的家伙何止缺了一根筋，简直就是一脑袋浆糊没半点干货，完全不顾及莫大小姐的感受，自顾自聊得火热。
就这样，莫昔和那个叫老蔡的家伙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了起来，通常老蔡发五六句莫昔回一句呵呵，那边还聊得不亦乐乎，让莫昔不由得感叹，中年老男人的业余生活，真他妈的单调乏味啊。
那段时间，莫昔也闲极无聊，于是乎，两人在一个三句话不离表白一个整天忙着呵呵之中，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了下来。
老蔡不但聊天积极，还时不时给莫昔买一些零食，吃人嘴短，莫昔就更不好拒绝，只有呵呵不断，但笑不语了。
2
转眼就到了七夕，早些年，这样的日子国人压根不会在意，这几年无孔不入的商家为了促销积极宣传，明明牛郎织女最后隔河相望苦兮兮，也变成了中式情人节。
要放在以往，作为一个老男人，老蔡对商家这种赚了 2 月 14，调转枪头又赚 7 月 7 的行为甚是不耻，但沉浸在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的，更何况这厮还是单恋得不亦乐乎，恐怕都负无穷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日子。
你赚你的钱，我博我的美人心。
大道朝天，各取所需。
如果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尽管老蔡已经不要脸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莫昔那边依旧是不冷不热，有一搭没一搭，看不出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情。
老蔡把这些说给朋友听，朋友都劝他一大把年纪了，不要想不开，人家明显就是玩玩而已，你又何必太当真。
老蔡决定在七夕之前，跟莫昔好好谈一谈。
一通电话下来，老蔡更郁闷了，上次是借着酒意表白，莫昔也没多说什么，这次自己一通表白，莫昔的回答很坚决，虽然你老蔡也算是不错，但就四个字，没有感觉。
好好的七夕，变成了七喜，自己一通乱摇，气泡全喷出去了，还喷了自己一脸。
没有感觉，到底什么是感觉？老蔡不清楚，他问莫昔，莫昔也说不清楚，不过没有就是没有，换句话说，就是不喜欢你，这点老蔡还是明白得很的。
老蔡挂了电话一声叹息。
莫昔也是一声叹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办法骗别人，更没办法骗自己。
对 20 岁的莫昔来说，老蔡的确是个还算不错的男人，除了年龄有些大，还有过一段据他自己说非常蛋疼的婚姻。
有了这么一通电话后，两人的关系更加微妙了起来，老蔡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跟一团空气交手，无回音无回应，身心俱疲。
这时候，老蔡发现自己一开始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傻了，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到底，坚持个屁啊，纯属扯淡。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怎么还会烧糊涂脑子？
两人开始变得不咸不淡起来，老蔡还是每天给莫昔发消息，早安晚安，但电话的频次却降了很多，一开始还能坚持每天一个，到后来三四天甚至一个星期才一个，每次通话的时间也从一个多小时变成了半个小时，再到十分钟，有时候甚至三分钟就相对无言挂掉了电话。
老蔡很明白，再这么下去，肯定就缘尽于此了。
实际上，两人间也就这样慢慢淡了下来。
3
那个叫老蔡的家伙电话越来越短，从最开始的一天一个，到最后电话变成了微信，再变成了偶尔不咸不淡的问候，最后只存在于彼此朋友圈里，莫昔很清楚，跟之前无数次烂桃花一样，这一次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释然，老蔡那家伙突然走进自己的生活，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让莫昔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在赶稿的生活依旧乏味而充实，没多久，就一切了无痕了。
说什么一见钟情，明显就是见色起意。
每每偶尔想起那个叫老蔡的家伙，莫昔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4
老蔡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出差，忙着给自己找事，忙着让自己忘记那个叫莫昔的丫头。
终于不知道是哪一天，老蔡回到了他习惯的生活，忙忙碌碌到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些什么。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想起来，那一刻，心跳的感觉。
情愿和不情愿，老蔡见了很多女人或者女生，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能让你放下一切脸面，去拼命追寻的珍贵所在。
偶尔，老蔡也会假装着不经意，在半夜的时候给莫昔发一条消息，问她在做什么，没得到答复的时候怅然若失，莫昔很快回了消息，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东拉西扯两句，最后以晚安结束。
关心在做什么，关心身体健康，成了最后唯一可聊的话题。
哪怕再相见，也是想拥抱却只能点头问候，想牵手却无奈挥手。
5
莫昔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老蔡已然上着自己的班。
就算一切如老蔡所说，再多的理智，也拼不过最初四目相触时的怦然心动，再多的现实，也敌不过偶然重逢时平淡笑容背后的波涛汹涌。
最终，一切都印证了莫昔所说的，所有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只不过有的是一个人的见色起意，有的是两个人的见色起意。
换句话说，两个人的见色起意叫一见钟情，一个人的一见钟情只能是见色起意。
很可惜，这一次，见色起意的只有老蔡，没有莫昔。
如果是碗鸡汤，最后应该还有点尾巴，多少年后的偶遇，物是人非之类的感慨，或是老蔡放下一切，奋不顾身去找莫昔，莫昔感动得一塌糊涂，两人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惜，这次熬的是锅鸭骨架，淡而无味，回味如何，只有喝汤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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