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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岁的外地来沪妇女程英梅最近到了人生即将崩溃的边缘:她结婚20余年,却几乎没有享受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丈夫常年在外面混,对家庭不管不问,对她恐吓、拳打脚踢也是家常便饭,种种这些都让她对自己丈夫早已死心。而两个月前,18岁的小儿子发生车祸,目前已经全身瘫痪,程英梅为治疗小儿子的伤已经举债30余万,再也拿不出一分钱来。


  绝望之中,她想到了和丈夫离婚,希望用离婚分割到的财产给儿子继续治疗。然而,她的丈夫却一如既往地“玩失踪”,对程英梅的离婚要求不愿给出正面回复。


  1 怀孕七个月,丈夫就长期不在家


  程英梅是一个外地来沪的 “外来妹”,20多年前来到上海工作,如今家住浦东。 1990年,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李先生,当时李先生是一家乡办企业的工人。李先生让独自在沪漂泊的她颇有安全感。因此,她和李先生只谈了3个月恋爱,俩人就登记结婚了。


  结婚后,夫妻相敬如宾,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1991年上半年,程英梅得知了一个巨大的好消息:自己怀孕了,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


  有了家庭,有了即将出生的孩子,程英梅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感到无比满足。然而,她却渐渐发现了不对。“从我怀孕七个月开始,丈夫就经常半夜才回家,问他什么原因,他也躲躲闪闪,后来发展到半夜回家成了家常便饭。”


  1992年4月13日,一对双胞胎儿子呱呱坠地。然而,丈夫却依然长期不在家,一天到晚在外。养孩子是要钱的,这样下去如何是好?程英梅苦口婆心劝丈夫李先生去工作,自己帮他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李先生这才好歹去上班了,但对于家庭、老婆以及孩子,李先生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2 写下保证书,继续施加家庭暴力


  “我几次三番对他提意见,让他稍微管管家里,但他根本不理我。 ”程英梅告诉记者,每逢说同样的事情时,丈夫渐渐有了不耐烦的烦躁情绪。


  最让程英梅感到伤心绝望的,是1997年的一次吵架。 “那天他又是深夜不回家,我看到两个5岁的孩子已经熟睡,就想出去找他。果然被我在一个舞厅找到了,我就让他回家。 ”面对“回家”的要求,李先生拒绝了,并当众殴打了程英梅。


  2000年,程英梅发现丈夫染上了性病,这让她如坠冰窟。 “被我发现这个之后,他也表示很对不起我,给我写了保证书,说只有这一次,下次再也不出去混了,请求我的原谅。 ”然而程英梅绝望地发现,保证书对丈夫来说几如儿戏,他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同时,对自己也继续施加家庭暴力。 “打起来就往死里打,有几次打得太狠,儿子想偷偷溜出门让爷爷过来劝阻,他就连儿子一起打,打得儿子不敢出门。 ”程英梅告诉记者,她现在有一沓病历卡,都是丈夫给打出来的,丈夫打得最狠的一次甚至将她打到了昏迷,有了脑震荡的症状。


  3 雪上加霜,小儿子出车祸全身瘫痪


  程英梅起先在一个服装厂里工作,后来自己干裁缝,有点收入,家庭日常开销基本就靠自己的收入以及一套房子的租金维持。就这样,程英梅几乎是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维持着家庭的运转,并将双胞胎儿子拉扯到了18岁。今年,小儿子刚刚技校毕业,正准备找工作。不料就在此时,一场悲剧的阴影却悄悄笼罩在了这个不幸的家庭头上。


  8月19日晚上10:25,程英梅的小儿子李健骑着助动车和朋友们出去玩,突然前面一辆白色轿车闯红灯疾驰而过,李健躲闪不及,助动车失控,摔了出去。事发后,李健当场昏迷不醒,他的朋友们将他送到了医院并通知了程英梅。获悉后,程英梅顿时眼前一片漆黑,险些瘫倒在地。


  抢救结果并不如人意。由于伤势太重,李健如今已全身瘫痪,并可能会截肢,目前仍在医院治疗。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先生在事发之初去医院看过儿子几次,然而后来就再也不去医院了。据程英梅回忆,李先生最后一次去医院看望儿子是在9月10日,距今已经一个月多。


  4 绝望离婚,丈夫不理睬照样玩失踪


  “为了给儿子治病,我已经花了30多万了,其中20多万都是我东拼西凑向朋友、亲人们借来的。 ”然而,治疗还在继续,需要源源不断的钱,而目前程英梅已经再也筹不到钱了,她即将面临山穷水尽的窘境。


  程英梅告诉记者,她和丈夫以及两个儿子四人名下有两套动拆迁的补偿房,目前还没有办理房产登记。别无选择之下,程英梅只能同丈夫协商,希望早日去做下房产登记,然后无论是从银行抵押贷款还是转手卖掉,都能够筹措一笔资金,给李健看病了。让程英梅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大儿子表示,一旦做下房产登记,他也愿意将属于自己名下的房产折现部分拿出来给弟弟治病。 “对于这个提议,丈夫一开始是支持的,但最近再跟他说这事,他却改变了主意,根本不理我,迟迟不愿意去跟我办理登记。 ”程英梅告诉记者,对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她本就已不抱任何希望,如果离婚能够筹到钱,对她及小儿子来说,都是不错的结果。记者试图与程英梅的丈夫联系。然而,其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文中人名皆为化名)


  律师观点


  丈夫严重侵权 离婚官司能“救命”


  陕西方强律师事务所王继平律师:李健自己受伤,有权动用自己名下的财产来医治自己,而父亲的刻意不作为,有可能导致儿子救治不及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是一种严重的侵权行为。程英梅和其大儿子同样要求处分自己的房产部分,为救治至亲,是权利人处分财产的行为,李先生也无权横加阻止。必须通过法律途径,依法析产,分割两个儿子的房产份额,以便最终处置折现,用于救治。


  如果李先生在法庭上宣布自己没有离婚的想法,不承认夫妻感情破裂,矢口否认自己曾多次向家人使用暴力,那么,在程英梅和李先生没有分居满两年的情况下,得到离婚判决的可能并不大。而这对于这样的一个判决,就意味着病床上的李健就少了一部分的治疗费用和机会。根据《婚姻法》规定,男女一方要求离婚的,可由有关部门进行调解或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按照这个规定,如果秦大姐对丈夫家庭暴力举证不足的情况下,我们期待法官直接适用最后一款“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判决父亲拒绝救治儿子导致夫妻感情破裂,判决离婚,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