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演讲
我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我的班主任正一路小跑地过来。
班主任显然有些急，呼吸急促还没有顺顺气，就扯过我后背的书包，就拉着我的手说道：
“快点，你小子怎么迟到了？难道不知道今天的全校早会很重要的吗？”
“早会？”一般只有全校有重大事情发生，才会让全校的师生聚集一起的全校早会。听说这是我们中学的老传统。
“是啊！来不及了，就等你上台演讲了！”班主任急声说道。
“怎么要我上台演讲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呀。”我一听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我一下就紧张起来。怯场是肯定的，况且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呀！
班主任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直接就塞给我。
“我来不及解释，情况有变。我们的副校长来了！”
副校长？来了？什么意思？我愣是没听懂，我们学校一共就两个校长，一个正的，一个副的。正校长作风不正派，经常私下收取不良学生家长送来的礼品和好处费，校长名叫涂大海，因为是个秃顶，而且他有很贪婪，全校学生包括有些老师，都叫他图光光。全校都知道他的劣迹。而副校长更是不堪，听说曾经猥琐女学生，是个名副其实的色狼。长得肥头大耳的，又姓朱，我们私下都叫他猪八戒。
“不就是猪八戒嘛，他咋咋呼呼地，不怕涂大海收拾他？”我心里直纳闷，正校长一直不喜欢有人盖过自己的权威，怎么会让猪八戒指手画脚？
“没时间和你扯这些了，跑快点。”班主任没有想要为我解惑，一个劲的催促我。
到了开大会的广场，我看见在会场高台滔滔不绝在演讲的，不是正校长涂大海，也不是色胚猪八戒，而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这个人是个年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咖啡色的西装，和一条质地看起来不错的西裤，看起来挺有点领导的范，但是，好死不死，这人偏偏配了一双黑色的布鞋！看起来非常地不伦不类。而且，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没什么太阳。这人在全校师生面前长篇大论，说得天昏地暗地，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这种不着调的品味，我也是醉了。
我明显看见台下的学生都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而这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
当我和班主任站在一边上有十分钟左右吧，我耐不住好奇，对班主任问道：“这是谁呀，那么能侃？”
班主任低声说道：“新来的副校长。”
“哦……”我点点头，看了看在不远处坐着的正副校长，副校长猪八戒在哈欠连连，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而秃顶的正校长，黑着一张脸，满脸的不愉快。
“你别管那么多，我给你的演讲词记熟了没有？”
我低头看着班主任写给我，要我登台演讲要念的内容。密密麻麻的一条条一道道的，开头就是感谢学校，感谢学校领导……等等这些感谢而又虚假的话，没营养而且不切实际。
我叹了一口气，这哪是演讲词，简直就是感谢信。再看看后面，说什么我感受学校的教育，敢于与恶势力作斗争，不向恶势力低头……等等差点就说我自己是雷锋的弟弟了。这样的演讲词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又过了五分钟，新副校长终于结束了讲话。在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话筒时，他对我友好地笑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也许是被他那古怪品味给雷到了吧。
我身上有伤，刚才被班主任一路催促从校门一直跑过来的，身上一些伤得比较重的地方，开始撕裂般的疼痛，让我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当我站在高台的演讲台之后，响起的不是掌声，而是让我下台的嘘声和叫嚣声。
“下去吧！”
“丢人现眼的家伙！”
本来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我就从来没有试过，本来心里就紧张，被台下的人一起哄，我立马就怯场了。当下，我就想要跑下台去。
可是，我不经意看见了柳萱萱。柳萱萱正以一种极为戏谑的眼神，里面还带着几分嘲笑和不屑。她正等着看我的笑话！一时间我心里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了一股勇气，我可不能被这种女人给看扁了！
我对着演讲台的麦克风一声大喊：“都给老子闭嘴！”
叽啊！！因为我的声音过大，导致麦克风连接的音响发出短暂地蜂鸣声，这声音极为刺耳，让不少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但是，这效果也出奇的好，我吼地一嗓子，倒是把那些叫嚣着让我下台的人吼得不吭声了。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我站在这里，听我说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到台下的学生包括老师，有不少人眼中都露出浓浓的不屑和轻视。
“但是，我希望我说的话，你们最好听着！”
“前两天，我被校外的混子打得趴下。昨天，我就把他送进了局子里！”
我看着台下的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了变化，特别是柳萱萱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我这么说不是想证明我有多厉害！我只想告诉那些把我当做沙包一样欺负的人，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
全场继续陷入沉默，连我说出这样的话，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阻止。
“张哥又怎样！李哥又如何！只要敢动我！我就拍他娘的！”
当我说完这一句话，全场寂静无声，此时静的就算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我从口袋掏出班主任给的演讲稿，就在演讲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一把撕的粉碎。
“去他娘的！”
呼啦啦！
也不知道我此时的做法，到底有什么特别，也许是流露出骨子里的那股叛逆，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样的！”
“够屌的！”
“偶像呀！”
掌声之中不乏直白的称赞，我也看到不远处的班主任，此时他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一样了。但是，这样又如何，我可不会乖乖接受他的摆布。被他当做扯线木偶，随意摆置。
但是，很明显，我说的这一番话的确得到很多学生的支持，台下的掌声久久没有停歇。
而我正纳闷为什么我在这台上“胡言乱语”却没有人上来主动阻止我？我回过头看看身后的学校领导，猪八戒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图光光则是满脸铁青。至于那个新来的副校长，却把墨镜摘了下来，正以一种意味深长地眼神看着我，嘴角还露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莫不是这个新来的副校长，特意让我这般“胡言乱语”下去的？
我在学生雷动般的掌声走下了演讲台，在学校领导各种复杂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和班主任站在了一起。
班主任几乎是咬着牙对我说：“回去再找你小子算账！”
我撇撇嘴，在我心里更加关注的是，这新来的副校长谁什么来路？一向专制专权的涂大海，似乎，对他还有些忌惮？
最后，整个早会在教导主任的指挥下，学生们还算有条不絮地开始回到自己的班级。
我以为这会议结束后，班主任多半就会拿我开刀了。但是没有想到，新的副校长把他叫走了。想想这样也好，班主任是出了名的难缠。我可不想被他唠叨致死，我背上书包就向自己的教室走去。我在会教室的路上走着，我没有和那些回教室的各班学生走在一起，我错开人流，自己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小路上。
我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着，但是，不远处有两道人影跑了过来。
“哎，等等，等等我……跑快点胖子。”
“好，你也慢着点，我没你跑的快。”
当那两个人影到了我的面前时，我才看清楚，这两人一胖一瘦。胖的这个看起来身高不高，体重约莫着能有一百五六十斤。而瘦的，则瘦的像根麻杆。真怕什么时候吹起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跑。
瘦子和胖子跑到我面前，一直气喘吁吁地。我没有想理会，这两个奇怪的家伙，背着我的书包，就继续走着。
而瘦子见状，不由地拉住我：“等等……”
我一下撇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瘦子显然被我冰冷的态度吓地够呛，立马松手说话也不利索了。
还是，胖子一把将他拉开。“看你猴急的样子，让明哥误会了吧！”
明哥？这个称呼倒是有趣，我没有弟弟妹妹，就算有也没有人会叫我一声哥。现在，倒是稀奇，一下来了个胖子就称呼我为明哥。这倒让我起了兴趣，看看他们俩要耍什么把戏。
“嘿嘿……明哥，你别介意呀。”胖子一脸赔笑地说道。
“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我态度依旧没有缓和，在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意图之前，表面上还是疏远一点好。
“嘿嘿……我们的确找你有点事……”
我摆摆手，没好气地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是离我远一点！”
我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可是，胖子迅速跑到我的面前，用一种几近哀求地语气对我说道：“别啊！明哥，我们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连带这那个瘦子，一起小跑到我前面，附和着胖子的话：“是呀，明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我看他们一脸诚恳的样子，不像会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对他们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你们有话就说，我可不保证我能帮上你们的忙。”
听到我松口，胖子和瘦子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当然，这件事，只有您能帮的了我们！”
正当我纳闷我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两个不相识的人居然说我一定能帮上他们的忙？我还正纳闷呢，就看见瘦子和胖子两人互相点点头，似乎互相之间下了很大的决心。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突然间，两个人齐刷刷地对着我鞠了一躬异口同声地道：
“明哥！请收我们做小弟吧！”
他们两个的这番行动，倒是让我感到意料之外。做我的小弟？
“起来吧！”
“明哥你答应了？”胖子试探性地问道。
我摆摆手，对他们说道：“你们搞错了。”
“搞错？”胖子很纳闷。
“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江湖，更不是铜锣湾。”我拍拍胖子的肩膀，对着两人说道。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瘦子蹦出这句很有深意的话。
我看看不远处的教学楼，对他们说，也是对自己说：“我不是江湖人，怎么过问江湖事？”
“可是……”
瘦子还想说什么，我却摆摆手打断了他。“你们要拜大哥，还是找个有实力的，够强壮的。我孤家寡人一个，你们还是另找他人吧！”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加快脚步离开这里，而那两个人也没有跟上来。
当我走进了教学楼，上课铃已经响了。走到教室，语文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也许是知道我身上还带着伤的缘故，我对语文老师点点头，语文老师就叫我可以进来了。
我的位子还是原来的地方，柳萱萱还是和我同桌。但是，我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在我心里柳萱萱良好的形象，在我的心中已经完全破灭了。
我刚坐到座位上，柳萱萱就说道：“别以为你把张凯弄到局子里了，我就会害怕你。我家里有这方面的关系，你也奈何不了我。”
我对柳萱萱家里有哪方面的关系并不感兴趣，我越是觉得这女人可笑，和一个有前科，还是犯罪嫌疑人腻歪在一起的女人，纯粹是葬送自己的青春和前程。
“无知！”我冷冷一笑，不想对她多做理会。
柳萱萱听到我的冷言冷语，也是冷哼一声，对我说道：“哼！说我无知，你自己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我听到柳萱萱这句恶意满满的话，我凑过去对她说了一句：“你可以再试试！我就算死，也会拉上你垫背的！”
柳萱萱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句阴气森森的话吓到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愣是不敢说一句话。
看到柳萱萱吃瘪，我没有继续理会她。但是，柳萱萱倒是提醒了我，张凯的事情可能还没有完。
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后，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我因为早上吃饭吃得晚，所以没有感觉到饿。我就不打算去吃饭了，毕竟早上的特大碗牛肉面还没有消化完。
百无聊赖，我就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起来。
大约是半个小时后，教室门伸出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在观察这整个教室，这一幕刚好被我看见了。
我看清了探头探脑的人正是早上碰见的胖子，胖子看见我嘿嘿一笑：“嘿嘿，明哥你好呀！”
教室里就我一个人，胖子突然快速地向前蹦了几步，胖子对着身后大声骂道：“瘦皮猴，你推什么推？”
果然，早上的那个瘦子，也一起来了。瘦子猴头猴脑地，被胖子叫做瘦皮猴倒也贴切。
瘦子风风火火地说道：“我就不喜欢你的这种做派，好像做贼一样。咱们过来拜访明哥的，搞得好像特务一样。”
胖子也恼了，对着瘦子说道：“你懂什么？啃你的大香蕉去！”
“你说什么？”瘦子也恼了，对着胖子大声喝道。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要吵架去外面吵去。”我大声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他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两人不由得脸红起来。胖子一脸讪笑：“哈哈……我被这瘦皮猴打岔，我差点忘了正事了。”
我翻翻草稿本，对他们说道：“我不是说了，你们要拜山头，去找别人。”
胖子笑脸依旧，对着我关心地道：“现在是饭点了，明哥恐怕还没有吃饭吧？我不我们出校外吃点？我可是知道，街上陈记的酱肘子可是一绝呀。咱们去尝尝？”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饿。也不想去。”
胖子以为我是说客气话，立马从口袋掏出50块，对着瘦皮猴道：“猴子，你去买回来，我和明哥子啊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干什么，叫我去？”瘦子嘟囔了一句，样子显得不痛快，胖子把钱塞在瘦子手里，催促他说道：“快点，别磨磨蹭蹭地，知道你喜欢吃他家的卤大肠，你多买点。快去快去！”
瘦子听到胖子的话，虽说表面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跑去买了。
胖子看着瘦子去买东西了，开始和我搭话。
“明哥，你看我，我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我叫林宝祥，人称林胖子。您也可以叫我胖子。”
“那个跑腿的瘦子，像猴子的那个，叫做王亮。我们从小学就一起玩，一直闹惯了刚才让你见笑了。”
“你可能对我们不熟悉，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们可是你的超级粉丝！我们对你的敬仰之情，可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我听着林胖子滔滔不绝满嘴跑火车说的话，我觉得这小子以后要是不去做销售倒是可惜了。说的口沫横飞地，全是敬仰我赞美我的话，被他这么一通说下去，我甚至都开始崇拜我自己了。
“行了行了，不用给我灌迷汤了。”我对他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再被他说下去，我可能真的会目中无人，以为自己真的有多牛逼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收小弟，我也不是什么大哥。你要拜山头，请到别的地方去，别来烦我。OK？”
胖子原本以为自己的迷汤攻势能够凑效，但是被我打断之后，立马感觉自己是不是从中说错了什么。立马对我说道：“别啊！明哥，你放心，我林胖子一定追随你，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
我依旧摆摆手示意他走开，但是林胖子依旧不依不饶，对着我说道：“明哥，现在不是你不想当大哥的问题呀！你知道吗？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有多少人想来挑战你？”
“在整个一中都已经传遍了，只要谁能把你赶出一中，谁就是一中的老大！”
“什么？！你说的清楚点！”我一听林胖子的话，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立马追问道。
“这事情，我也是……”
草你妈！啪！
突然想起一声某人的暴喝声，接连响起一声脆响，似乎是打耳光的声音。林胖子想说的话，也被打断。
我也奇怪是谁，在教学楼里面敢那么大声爆粗口。
林胖子倒是眼尖，看着教室窗外急声道：“不好！王亮出事了！”
我首先就意识到，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文/《青春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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