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皮肤科医生,许多皮肤病竟是因蛊作乱6

蚊蛊?我身体里怎么会有蚊蛊?张元奇的表情,证明他的话并非谎言。我愣了愣,猛然想到傍晚时,被毛蛊吃掉的那只大蚊子。我立刻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张元奇听过后,恨恨的跺了下脚,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说:“谁知道那是蛊,我还以为就是只普通的蚊子。”

张元奇没有说话,他盯着我看了会,然后微微侧头看了眼正逐渐熄灭的火堆,面色阴沉的可怕。我有些被吓到了,刚才那名男子死的太过凄惨,不禁问他:“我真的中了蚊蛊?”

张元奇点点头,说:“本来如果只是毛蛊,这一次已经可以解掉,但是蚊蛊的卵也藏在你的血液里,事情变得更麻烦了。想要解蛊,恐怕不太容易。”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危险的意思,连忙急声说:“既然都是在血液里,多放点血不就行了吗!”

张元奇摇头,解释说:“蚊蛊不同于毛蛊,它本身就属水,与血液契合。所以,除非把你的血瞬间放干净,否则它依然能找到地方藏身。”

我愣在当场,把血放干净?那不是成干尸了?不用张元奇讲下去,我也明白,想解蚊蛊,绝不能再用放血的法子了。这时,张元奇又说:“另外,蚊蛊现在和毛蛊纠缠在一起,如果单独除去一种,另一只便会立刻借机吞噬你的血肉来成长。”

他紧紧皱眉,看得出,事情确实变得极为复杂。我又急又怕,也顾不上之前的那些猜测,说:“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张元奇瞪我一眼,说:“急什么,这两种蛊虽然难除,但它们现在互相争斗,你也没太多危险。再说了,刚解过一次蛊,哪怕我想出办法,也不能立刻去做。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住,自行崩溃。”

我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所料。

与此同时,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只蚊子如果是蛊的话,谁放出来的?蛊不是宠物,也不是野兽,按张元奇的说法,没有养蛊人的引导,它们不可能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所以,蚊蛊出现在寨子里,必定是人为!

张元奇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要和我探讨这个的打算,只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回去休息吧,等我想出办法,会告诉你的。”

他这种有些冷漠的态度,与之前有了些许变化。我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木桶,本想问他为什么要接我的血,但环顾四周尚未散去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去问。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张元奇真打算对我做什么,我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现在我的小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他手里。

很多人都不喜欢被人掌控,但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必须得承认,这是命。可以不信,可以不服,但你仍要这样走下去。

回到房间里后,我直接钻进了那间小卧室。躺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脑海里,尽是解蛊时的痛苦,以及那名死状凄惨的男人。这件事里藏着太多的古怪,让人想不明白,看不清楚。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从寨子里“逃走”。这里既然是云南,应该可以找到其它的养蛊人,说不定能帮我解蛊。

现在,我已经不再完全相信张元奇,总觉得他把我带来云南,是基于某种特殊目的。

这个猜测毫无理由,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女人喜欢相信自己的直觉,但男人也是一样,因为所谓直觉,其实就是潜意识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的本能判断。

但是,如果跑,跑去哪里呢?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山深处,说不定走半路就遇见豹子毒蛇什么的。

身上残留的血腥味,让人没有半点困意,血蛊毒的效果,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仍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血液比平时流动的更加迅速。这让我的精神,也保持在亢奋状态。于是,一直到天亮,我都没能睡着。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声响,便走出看。只见张元奇正从一个大布袋里往外掏东西,其中有药草,也有毒蛇蝎子,还有些不知名的果子。张元奇见我出来,立刻扔过来一把小刀,说:“来的正好,放半碗血拿给我。”

我愣了愣,没去捡地上的刀,而是问他:“又要血干什么?”

张元奇的动作停顿,他抬头看我几秒,然后问:“怎么,不想解蛊了?”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你要放弃了吗之类的,但在我耳边,却有些像要挟。或许这是我对张元奇的偏见,但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我。仿佛我不去放血,他就不打算进行下一步了。我们俩安静的对峙十数秒,在此过程中,我从他身上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应该说是血腥味。

昨天晚上,我吐了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不可能造出的血液。整个身体,更是完全被血气覆盖。因此,对血的感触,可能比正常人强上许多。刚才因为其它东西分散了注意力,现在仔细看着张元奇,我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感觉到,这不是他的血。或许,是因为他的衣服比较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同样也不是我的血,那么,是谁的呢?昨晚我一夜没睡,清楚知晓,他同样整夜没有回来。这一晚,他去做什么了?

采药?半夜时分,不太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猜不出答案,但最终的结果,是我妥协了。

命在人家手里,有什么资格反抗?我弯腰将刀拿起来,问清楚哪里有碗,便返身回屋。从堂厅的木柜中找出一只碗,然后拿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根据科学研究,人类如果想要自杀,最容易成功的是跳楼,最不容易的是割腕。因为动脉血管很粗,很厚,人在割腕时,本能会阻止自己自残。因此,大部分自杀的人割腕时,很难用上全力。如此一来,想割破动脉并不容易。

我并没有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拿刀割开手腕皮肤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更没有半点害怕或者疼痛感。看着血不断流入大碗中,我就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

待血已经流满大半碗,我立刻将之端出去。张元奇瞥了一眼,让我放在一边。他正在用锤子砸那些药草和毒物,砰砰砰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与其说是在配药,更不如说是在发泄。

如我曾见过的那样,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混在一起后,然后又拿刀割开自己的手指,滴下几滴血。我一直不明白,张元奇为什么总爱滴自己的血,难道配置蛊毒,人血比较有用?

张元奇当然不会和我解释这个,他将其中一堆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材料,轻轻揪下一角放入碗中。如冷水进了热油锅,碗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我探头看一眼,见碗中隐约有东西在游动。它们的速度太快,难以看清是什么,只感觉很多。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我体内的蚊蛊和毛蛊。

想想血液中混有这么多东西,我忍不住浑身发麻。

没多大会,血液逐渐归于平静。张元奇微微皱眉,将刀子伸进碗里搅动一下。让人惊疑的是,之前不断游动的东西,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以为这是成功了,可看张元奇的表情,反而更像失败?

“不行吗?”我忍不住问。

张元奇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将刀子从碗中拿出来,说:“想同时驱除两种蛊,实在太难了。最主要它们一个属水,一个属木,在五行中是相生关系。想要除的干净,就必须同时克制这两种属性。这个其实不算太难,难的是,几种属性都混入你的身体,怕是会有大危险。”

我微微一愣,这话的意思,好像在为我着想?我不禁疑惑起来,张元奇到底是为我好,还是想干点别的?

之后,他又不断尝试其它的方法,从最终结果来看,都不如人意。

我看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什么也没看懂,同时也对这些失败的过程感到厌倦。之前还觉得蛊术很有趣,现在深受其害,兴致已经彻底被磨灭了。如今,我只想彻底远离蛊术,最好连这段痛苦的记忆都一起忘掉。

我知道,很多人看到这里时,一定会认为我在逃避现实。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也遭受了同样的痛苦,必定会比当时的我更想逃开。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我从不认为这个本能有什么值得贬低的。

在转身回屋前,张元奇对我说:“这两天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所以你务必要配合我,时间不多了。”

那时我以为他说的是蛊虫发作的时间,可后来才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我已经在云南呆了三天三夜。原本幻想的旅行,变成了悲催又悲惨的酷刑。这两天里,张元奇没能找出完全满意的方法。他所尝试的法子中,最好的结果,是把毛蛊和蚊蛊都从血液中逼迫到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快刀斩乱麻,该切的切,该扔的扔。这个法子有点像武侠小说中,把毒逼到手指,然后一刀剁下来的意思。

值得庆幸的是,我可以自己选择放弃哪部分肢体,一只手臂,或者某一条腿。

我当然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来云南是为了解蛊,而不是来办残疾证。面对我出乎意料的坚持,张元奇也没有强人所难。这同样是我没想到的事情,而且从他愈发紧皱的眉头来看,这家伙确实因为我的事情犯了难。

如果说躺在木台上被火烤的时候,我曾想过他是个坏人。那么现在,这个疑虑已经大部分被打消。我知道,自己不是做侦探的料,但是,我完全看不出张元奇有要为难我或坑害我的意思。也许,之前的疑虑,仅仅是错误的臆测。

这两天里,我给父亲去了电话,但是没人接。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因为生气故意不接,又或许,老头子忙着遛鸟下棋没功夫接?可是,每次睡觉的时候,看着手机上父亲的号码,我总是会想到离开前,在马路对面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当时张元奇的一顿和一瞥,曾让我心生疑虑。但后来他否认了,我也没当回事。因此,现在我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我一出门,便发现寨子里很不对劲。那些对人冷漠,从不说半个字的人们,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我问张元奇人去哪了,他只摇头,并随意岔开话题。

临到傍晚的时候,张元奇更是拿着一堆材料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尝试了,如果还不行的话,你只有多等等了。”

我其实已经不太报希望了,便随意嗯了一声。张元奇把材料磨碎,然后再次投入了今天放出的半碗血里。如前几次那样,材料引动血液中的蛊虫吞噬,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这一次的配方,仍然没能在不影响我身体的情况下杀掉蛊虫。

张元奇盯着那碗血看了会,然后摇摇头。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走进屋子里。过了会,又走出来,并拉着我向寨子外行去。

我很是不解的问他:“干什么去?”

张元奇伸手递过来一个背包,说:“没时间继续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忙些事情。忙完后,再去找你。”

我有些发愣,没想到他会这样把我赶走。张元奇见我愣神,便说:“怎么,没试过瘾?”

我立刻摇头,说:“不是,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死在半路?”

张元奇明白我的意思,说:“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真的没时间。你放心,包里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如果感觉身体不舒服就用上一些,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另外,还给你留了方子,如果我耽误的时间过长,你就按上面写的去配药。虽然那药不能除蛊,但拖个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

我看出他去意已决,自己也心灰意冷,更不想低声下气的去求他。于是,张元奇带着我穿越大山,回到城镇当中。在我上了火车后,他才说:“包里还有一个小袋子,如果你回去后遇到什么疑惑,可以打开看看。”

我哦了一声,没再理会他,直接钻进人群当中。此时此刻,张元奇在我心里,已经完全变成不负责任的半吊子。没有金刚钻,你就别揽瓷器活。把我弄来云南,不但没解掉毛蛊,还多了个见鬼的蚊蛊。现在没办法了,就把我打发走?我也真是日了Uzi!

还有那什么小袋子用来解疑惑?你丫当自己诸葛亮呢,留锦囊是吗。我可不会按他说的去做,这边坐上座位,那边就打开背包。包里确实放着几个布袋,用手摸摸,似乎是药丸一类的。我没有心情看,更懒得去找什么方法,直接摸出其中一个较小的布袋。

打开那小袋子,里面放了一张纸。摊开看,上面只有短短五个字:“放心,他没事。”

什么意思?我一脑门雾水,丫的纸条递错人了吧?

虽然张元奇的字很有力,看起来赏心悦目,但并不妨碍我把它卷成一团扔进垃圾箱。

火车开动,我下意识转头看向月台。透过窗户,能看见张元奇站在月台上望着我。他冲我挥了挥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皱的眉头,始终在清楚表达心中的忧虑。我不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忧虑什么,难道是怕我告他?

我把脸扭回来,装作没注意到他。

一路风平浪静,一天一夜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那时候,时间刚过中午一点。我打开门,喊了一嗓子,没听到父亲回话。老头子有午饭后出去找人下棋的习惯,虽然几天来一直没打通电话,但我也没当回事。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醒来时,星星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一边开灯一边喊父亲。

仍然没有人回应,整个屋子转一圈,一个人都没有。我愣了愣,老头子从没有六点后回来的习惯。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在太阳落山前回家。我皱起眉头,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然而让我惊疑的是,铃声在他的卧室响起。

我进入卧室,果然看到手机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拿起来看一眼,不禁有些吃惊,上面我的未接来电足足有七八个。怎么回事?手机为什么会在家里?我忽然想到,老头子该不会生病住院了吧?这不是没可能,但如果住院的话,怎么没人通知我?

想到这,我立刻跑出去敲响邻居的门。邻居家的老太太出来后告诉我,那天我走后不久,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没多久便独自离开,之后,就没人再见过我父亲。

文/《蛊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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