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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疼爱我的爷爷要把我炼成蛊人

最疼爱我的爷爷要把我炼成蛊人

传言古人把许多有毒的虫子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彼此吞噬,最后剩下的便是蛊。

不过蛊门中人听到这种说法,肯定会嗤之以鼻。因为这样的虫子只能算是厉害一点的毒虫,连严格意义上的蛊种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是蛊了。

严格来说,这样的虫子,如果灵性超凡,而且天赋异能,才可称得上是一只合格的蛊种,然后再经过长时间的秘法炼养,才有可能成为一只真正的蛊。

我叫焦大,湖南湘西白河乡东山寨人。

东山寨地处偏僻山野之中,离白河乡镇有三十多里远。村子也不大,总共不到两百来口人,除了外嫁来的,寨子里的人都姓焦,是同宗同族。

解放前,焦氏一族一直都是同居共食,像个大家庭。直到解放后,焦氏才分家,分成了四五十户,但一些旧传统,还是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包括人人养蛊的传统。

说起东山寨,可能在外人眼里看来,只是一个穷山沟,村民也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但在蛊门中,东山寨的焦家绝对是赫赫有名,是蛊门五大家族之一,让许多人敬畏景仰,也让许多人恨之入骨。

我的阿爷(祖父)是焦氏一族的族长。

在我三岁时,四月初五那天,阿爷和阿爹早早把我叫醒,说要带我去寨子后面的东山玩。

阿爹背着我跟着阿爷进了东山后,也不走那山路,而是一直在茂密的山林里穿行着,一路上越走越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林子前,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流。

阿爷和阿爹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钵盂大小的三足木制香炉。

接着他点燃了一支筷子大小的香,插在了香炉上。

那支燃着的香冒出丝丝袅袅的烟,在阳光照耀下,竟是不断变换着颜色,时红时绿,如一条七彩的丝带,很是好看,还发出阵阵奇异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阿爹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对阿爷道:“阿爹,你在这诱虫香里混了那七彩鬼藤花?”

阿爷却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片刻后,便听那片林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只蝎子、蜈蚣、蜘蛛,甚至还有一条条颜色形状各异的蛇,从土里钻出,争先恐后地朝着香炉爬了过来。

这些虫子都长相奇异,有长着两个头的蜈蚣,有红白相间的大蜘蛛,还有头长小角的小蛇。

而许多虫子,包括那些蛇,还没爬到那香炉前,便开始互相撕咬起来,发出尖利的叫声,仿佛互相之间有着生死大仇一般。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古怪的虫子,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叫着让阿爹带我离开。

阿爹却不理我,只是跟着阿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的严肃。

过了片刻,在香炉和那片林子间,已经布满了各种虫子的尸体。最后有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黑色蝎子、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还有一条双头小蛇爬进了那香炉里去。

阿爷突然将那支香拿了起来,将香炉盖子盖了上去。

随即便听到香炉里传出一阵噪杂的叫声,香炉也轻轻颤抖起来。

十多分钟后,阿爷拿起了香炉盖子。却见香炉里那条双头小蛇和大蜘蛛竟是肚皮朝天已经死了,而那只双尾蝎,身体竟变成了暗红色,而且好像还长大了一圈,在那里张牙舞爪的,情绪显得很亢奋。

阿爷一把抓起那只双尾蝎。双尾蝎剧烈地扭动着身子,两条尾巴也疯狂地刺着阿爷的手。

可阿爷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手指掐着双尾蝎的脖子处,翻转双尾蝎的身子,仔细地瞧着。

那双尾蝎倒似害怕了,停止了挣扎和攻击,伏下身子,浑身轻颤着,一副顺服的样子。

阿爷却又冷哼了一声,手指一用力,竟然将双尾蝎掐成了两段,然后丢在了地上。

他面带一丝失望道:“现在蛊种池里的虫子品质越来越差了。”

阿爹则笑了笑道:“要不还是去安魂堂给焦大挑一只本命蛊种吧?”

阿爷摇了摇头:“不行,那里的蛊种虽然异能天赋不错,但身体脆弱,生命力都不怎么强,不适合炼成本命蛊。”

阿爹想了想后说道:“那要不过几天再来?反正离端午还有一个多月。”

阿爷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阿爷和阿爹转头看向我时,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他们看到,我蹲坐在地上,在我身边,半立着一条青色的小蛇。小蛇不过一尺多长,通体青绿,长着圆圆的脑袋,额头上微微凸起,短短粗粗的尾巴,样子有些怪异。

它绕着我缓缓挪动着,不时朝我晃晃脑袋,一双蛇眼里竟带着一丝莫名的神采,不似普通蛇瞳那般冰冷没有感情,倒好像跟我很熟悉一般。

而我也已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这条青色小蛇,一副好奇模样。

阿爷和阿爹原先还有点紧张,见到那条小蛇对我似乎并无敌意,也渐渐消除了警惕,对视了一眼后,便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边。

那青蛇小蛇绕着我爬了一圈后,竟是缓缓地靠近我,而后爬到了我的手上。

当时我感觉到和这小蛇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也没有害怕,呵呵傻笑着,和小蛇玩耍了起来。

阿爷和阿爹面面相觑,颇为惊异。

他们交流了个眼神,便走了过来。那小蛇也不怕他们,懒洋洋地趴在我怀里,时不时扭一下身子,也没有要爬走的意思。

阿爷和阿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小蛇,而后阿爹露出一丝笑容来,摸了摸我的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竟能让蛊种自己择主。”他又转头看向阿爷,“阿爹,这小蛇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能,但是很有灵性,生命力也足,还挺适合做焦大的本命蛊。”

阿爷也点了点头,微笑道:“还行。”

不过随后他却噫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一脸奇怪地盯着那小蛇:“为什么我感觉这小蛇的气息有点熟悉?”

阿爹啊了一声,显得有点意外。

阿爷却又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可能是我多疑了。好了,走吧,或许这也是焦大的机缘,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而后阿爷收起那个香炉,和阿爹带着我和那条青色小蛇离开了那里,回了东山寨。

而后青色小蛇一直和我形影不离,就像是我从小养大的一般。阿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小青。

每天等到中午阳气最足的时候,我都会按照阿爷和阿爹教我的方法炼养小青。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青和我越来越亲昵,也越来越有默契,甚至于我能够感应到它的情绪,而它,有的时候不用我说话,甚至不用我做任何动作,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好像渐渐成为了灵魂相连的一体。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小青已经长到了两尺多长,身体粗了一圈,脑袋更圆更大了,脑门上的凸起也更明显了。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通透的墨绿色,如翡翠一般,隐隐透着宝光,它也变得灵性十足,除了不会说话,简直跟人一样聪明。

五月初五那天,在阿爷和阿爹的教导下,我开始准备将小青正式炼养成我的本命蛊。

中午,一切准备妥当,我喂小青吃了点鹅蛋清,然后用金针刺破了我左手手掌心,取了一些血液,涂抹在小青的背上。

然后我让小青趴在我的右手手掌上,开始对小青的嘴哈气。

小青乖顺地趴在那里,微微张着嘴巴,脑袋歪歪地偏在一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随着我不断地吹气,小青嘴巴越张越大,嘴里还流下了丝丝的涎液。我用左手接着它的蛇涎,让蛇涎流在我刚刚刺破的手心处。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和小青无声地交流着。

然而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小青却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开始晃起了脑袋。

我出声安抚它,却是没什么用,它不停晃着脑袋,甚至扭动身子要从我手上爬下去。

我有些着急,赶忙按照阿爷的叮嘱,用手指蘸了点我先前从左手手心取出的血液,准备涂在小青的脑袋上。

不想我手上的血液刚沾上小青的脑门,小青身子猛地一颤,露出尖牙,朝我嘶嘶地叫了一声,神色竟是带着几分恼怒之意。

随即它闪电般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脖子上感觉到一阵钻心般的剧痛,好像被电击了似的,痛叫了一声,身子也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我的意识也立刻模糊起来。在我失去意识前,隐约看到小青扭动身体,快速地爬出了窗户。

等在屋外的阿爷和阿爹听到我的痛叫声后,立刻冲了进来,却见我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小青则不知去向。

阿爷和阿爹都大惊失色。眼前的一幕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们,我炼养本命蛊失败了。

而后他们发现我还中了十分罕见而厉害的蛇毒。在他们全力救治下,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后,终于醒了过来。

在听我说了当时的过程后,阿爹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直很温顺的小青会突然暴走咬我。要知我在祭炼小青的过程中并无任何差错,我用鲜血涂抹它的脑袋以安抚它的情绪,也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他们也很惊讶,为什么小青的蛇毒会变得这么厉害,甚至比一些寻常的蛊毒还要凶险,就连他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根除我身体里的毒素。以前小青跟我玩耍的时候,偶尔忘乎所以之下也会咬伤我,但我从来没有中过毒。

不过相比身体上的损伤,我心灵上受到的打击更加严重。

小青离开后便不知所踪,一直没有回来。阿爷和阿爹带着我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它。它好像就此人间蒸发了一般。

如果不是我和它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丝如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无形感应,我都要怀疑它已经死了。只是它为什么会突然弃我而去,离开后又去了哪儿,我并不知道。我和它之间的感应虽然一直存在,但十分微弱,我始终无法借此探明和锁定它的位置。

我感觉它好像是有意在屏蔽我们之间的感应。

另外对于蛊门中人来说,只有炼养成了本命蛊,才算成为真正的蛊师,也才能炼养其它的蛊。而本命蛊只能炼养一次,如果失败了,便再也无法炼养。这就意味着我再也无法炼养成本命蛊,也无法炼养成其它的蛊,虽说我还能够养一些蛊种,却不可能将它们炼养成真正的蛊。

按照蛊门中的说法,我是一个永远没有希望成为蛊师的废物。许多族人看我的眼神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在我开始炼养小青起,我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也因此备受族人关注,现在的我却成为了大家的笑谈。

也有不少族人对我很不满。因为焦家已有近五十年未出现过炼养本命蛊失败的事例,这也是蛊门中许多人所津津乐道的事。而我的失败,可以说是抹灭了焦家所引以为豪的记录,也让整个焦家蒙羞。

其后几年时间,一直不肯死心的我几次想将自己养的蛊种祭炼成蛊,结果都失败了,每次我都受到了严重反噬。我也成了不少族人眼里的越来越大的笑话。

到了后来,阿爷和阿爹甚至都开始禁止我养蛊,所以我只能背着他们偷偷的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已经十三岁了。三月十五那天,阿爷和阿爹有事外出,阿姆去了寨子边的小溪洗衣服,弟弟焦二则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我看家中无人,便准备将自己偷偷养了一年多的那只毒翼黑蝶祭炼成蛊。

只是祭炼到半途,毒翼黑蝶便强行脱离我的掌控,疯狂扇动翅膀,向我兜头兜脑地洒落翅膀上的毒粉。

我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而后毒翼黑蝶又像疯了似地不停地撞击起墙壁来。

片刻后,毒翼黑蝶栽落地上,没了声息。

我受到反噬,当场大口吐血,晕死了过去。

昏迷中,我隐约听到阿姆焦急的呼唤我的声音,但我浑身无力,连眼皮也似灌了铅一般难以睁开,身体更是无法动弹。

过了片刻,我好不容易踩睁开眼睛,却迷迷糊糊看到披头散发的阿姆用金针划破自己的眉心,将眉心流出的鲜血涂遍我全身,而后竟是将一枚枚金针刺进了自己的身子。

每刺下一枚金针,她便会发出痛苦的叫声,面容也扭曲起来,满是痛苦之意。

我惊骇万分,想叫她,结果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阿姆则又将一枚枚金针刺进我的身体,每刺一下,我都感觉刺穿灵魂一般的疼痛,几次要晕死过去,却又被生生疼醒。

而后阿姆伸手按在我的脑门,嘴里念念有词,像诵佛念经一样,也像在念着什么古老而神秘的咒语,我却一句都没有听懂。

但这时我却生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股暖流,从我脚底心,钻进我的身体,缓慢游走我的全身。

我原本僵硬冰冷的身体,感到丝丝的暖意,变得舒服起来。于是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是三天后。我睁开眼睛,发现阿爷和阿爹还有焦二站在我的床前,阿爷一脸严肃,阿爹神色复杂,焦二则是红着眼,小声啜泣着。

“阿姆呢?”我想起我昏睡时的情景,开口问道。

不等阿爷和阿爹回答,焦二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脸伤心和怨恨地叫道:“阿姆都被你害死啦,呜呜呜……”

阿爹告诉我,为了救我,阿姆以她的血为祭,以她的命为引,以她的魂灵为媒介,施用蛊门中的禁术召灵换命之法,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阿姆则为此付出了她的生命。她在救我后不到一个小时,便因身体生机衰竭去世了,外出的阿爹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我感觉天都塌了。

我悔恨不已,因为是我的固执,害死了阿姆。

我激动地踢开身上盖的被子,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是使不上力。我扭头一看,发现自己两只手,从手腕起,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的手,我的手呢!”我惊骇之下,不由尖叫出声。

阿爷一把按住了我,飞速在我双手手腕还有胳膊等地方打了几支金针。

几秒钟后,我便见到自己消失不见的两只手,竟然一点点地现出形来。起先是模糊的虚影,好像半透明一样,里面的骨肉和血管都能一览无遗,而后双手渐渐变得实质,皮肤颜色也从半透明渐渐变白,变得明显起来。

几分钟后,我的双手便基本恢复了正常模样,除了有些病态的苍白外。双手的触觉也恢复了,我试着握拳、挥动,拍掌,都没有任何异常感。

我一时间都忘了其它的事,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转头看着阿爹:“我这是怎么了呀,我的手刚才怎么不见了?”

阿爹转头和阿爷对视了一眼,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

我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追问阿爹他们怎么回事。

阿爹叹了口气,说阿姆虽然暂时保住了我的性命,但因为召灵换命秘术的后作用,我的身体开始快速地灵化,身上各个地方,乃至毛发,都会渐渐变得透明,像隐形了一样,最后会渐渐地消亡,就像我刚才消失不见的双手一样。

这几天如果不是阿爷和阿爹他们用蛊针延缓着我身体的灵化,估计用不了五天时间,我整个身体都会消失不见。那个时候,就算我的意识还能够存在,我也无法和别人交流,别人也无法看到我,就像是传说中的鬼魂一样。

而阿爷和阿爹现在也只能勉强延缓我身体的灵化,我的身体还在持续地变得越来越白,身上皮肤也在渐渐变得透明。

按照阿爷和阿爹的估计,用不了一年时间,我的身体会完全透明,就像传说中的隐形人一样。而后我的身体会一点点消亡,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在听阿爹说后的瞬间,我感到了绝望,但随后,我却反而释然了,流泪道:“反正阿姆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阿爹叹了口气,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阿爷却突然伸手重重打了我一巴掌,瞪大了双眼,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孬货,这个时候还敢说这样的话?你阿姆为了救你才死的,难道你不应该更加努力地活下去吗?你可是我焦图的孙子,任何时候都得抬起头来!”

我捂着脸,喃喃道:“阿爷你们都没办法救我,我还能怎样……”

正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老人走了进来:“七哥,你在吗?”

来的是我们焦家的几位族老,三伯公、五伯公、九叔公还有十一叔公。

刚才出声的正是带头的九叔公。

看到九叔公他们,阿爷却是冷哼了一声,面露一丝不悦之色:“你们来干什么?”

九叔公看了我一眼,却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来看看小七怎样了。”(因为我在同辈中排行第七,所以很多族人都叫我小七。有些巧合的是,阿爷和阿爹在同辈中也都是排行第七。)

只是我感觉九叔公看着我的眼神却是透着一丝怪异,好像看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物品。

阿爷却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别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九叔公愣了一愣,随即又笑道:“好吧,既然七哥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绕弯了。我们来是跟你商量件事,既然小七已经、已经没救了,不如让他早点舒服地离开吧,省得多受苦。现在他身体在灵化,是那……半灵之体,正是炼养成尸灵蛊的最佳时机。”

“住嘴!”阿爷大喝了一声,向前跨出一步,逼近九叔公,鹰眼灼灼,犀利目光直如实质。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气势逼人,“老九,你是想死吗?”

九叔公脸色骤变,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旁边的三伯公他们,也都是脸色一变。三伯公拽了九叔公一下,将他拉得又向后退了两步,嘴里则急叫道:“老七别冲动!”

不过阿爷倒没有真的动手,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便退了回来,而后让旁边的焦二自己先出去。

九叔公脸上怒色一闪即逝,而后却讪笑道:“老七你生气我也要说,我说的就算难听点也都是实话。现在这个时候,咱们都要理智一点。我知道你疼爱小七,但现在不是没办法救他么?族中出现半灵之体,这对我们焦家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大机会。”

那五伯公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半灵之体千年罕见,是炼养尸灵蛊的绝佳蛊种。想那申屠家也是五百年前机缘巧合得到一只半灵蛊种,才炼养出尸灵蛊,而后便是凭着那尊尸灵蛊,才成为蛊门第一大家族,实力一直压着我们几家一头。”

十一叔公也出声帮腔道:“七哥,你是明事理的人。尸灵蛊号称金尸之上,万中无一,蛊门至尊蛊物,这次如果我们焦家也能炼养出尸灵蛊,那就能成为第二个申屠家。我焦家如能振兴,你作为族长,自然是头功,到时候……”

“别说了!”阿爷却是怒声打断了十一叔公的话,扫了几位族老一眼,冷冷地说道:“焦大是我孙子,我绝不会杀他的,你们说破天也没用!”

九叔公却笑道:“我们也没有逼你亲手杀死你孙子。这样,我们几个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也给小七他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们想让小七接受生死试炼,如果他能从试炼中活下来,那我们也没话说,再不提尸灵蛊的事。”

“生死试炼?”一直没出声的阿爹面露怒色,叫道:“焦大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接受生死试炼?”

所谓生死试炼,原本是焦家内部惩罚犯错族人的方式。如果有族人严重地违反了某些族规,便得接受为期三天的生死试炼,接受任何族人的挑战。而不管胜负,只有在三天的试炼中活下来,才可以免去其它的惩罚,获得自由。

据说这一百多年,焦家曾有五个人接受过生死试炼,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九叔公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七作为族长的亲孙子,却没能炼成本命蛊,以致无法成为一名对我焦家有用的蛊师,而且还几次炼蛊失败,已经极大损害了我焦家在蛊门中的威名,所以就算接受生死试炼也不为过吧?”

十一叔公也接话道:“而且我们商量了,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只有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如果是蛊师的话,则需在十五岁以下,才有资格挑战小七。”

阿爹怒极而笑:“这就是所谓的公平?你们只不过是担心如果我阿爹出手,你们谁都没有机会。”

九叔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阿七,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阿爹自己不也说了,他绝不会亲手杀小七的。”

阿爹冷哼了一声:“总之我不同意让焦大接受生死试炼,如果你们真要逼迫……”

“阿爹别说了,”这个时候,我举起手来,打断了阿爹的话:“我愿意接受生死试炼!”

我一脸平静,心中却满是怒火。愤怒已经冲淡了我心中的绝望,我忽然不那么想死了!

你们越要我死,我就越要活下去!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我,包括阿爷和阿爹。阿爹面露一丝焦急,狠狠地瞪着我:“焦大,你别乱来?”

“阿爹,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摇了摇头,而后又静静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接受生死试炼。”

阿爷愣了一下后,大笑出声:“好,乖孙,阿爷支持你!”

于是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九叔公他们跟阿爷和阿爹商量后,决定在五月初一开始让我接受生死试炼。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日子,并不是想让我多养几天身体,而是几天后的五月初五,是一年之中炼蛊的最好的日子。

生死试炼的期限是三天,如果我死了,他们正好可以赶在五月初五那天将我炼养成尸灵蛊。

用九叔公的说话,这就是所谓的物尽其用,毕竟人灵蛊种那么难得,所以得万分小心谨慎。

一天后,九叔公便代表族老会,向族人宣布了让我接受生死试炼的事。

当然焦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族老们让我接受这次生死试炼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目的。

因为我是半灵体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极为绝密的事情,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焦家出了一个人灵蛊种,只怕焦家马上就会迎来蛊门众人的围攻,成为蛊门的公敌。

为了不让大家怀疑,九叔公他们统一口径,说我犯了大错,所以要接受生死试炼。他们宣称这也是给族中年轻人的机会,不管是谁能够打败我,都可以进入焦家的安魂堂,挑选一只养在安魂堂的珍稀蛊种,几位族老还可以帮助他们将其炼养成蛊。

在九叔公宣布族老会的决定后,整个焦家都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很多人,尤其那些有资格挑战我的人,都在翘首期待着五月初一这天的到来!

不过还没到五月初一,在四月二十九日晚上,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找了上来,说要挑战我。

提前来挑战我的是十七叔。深夜里,他把刚从外面回来的我堵在我家屋边的小道上,说要挑战我。

十七叔比我大一辈,但今年也才十六岁,而且还没有成为蛊师,符合挑战者的条件。

见到我后,十七叔显得很兴奋,说道:“小七,我等你好久了了!我现在要挑战你!”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记错了吧,明天才是五月初一。”

说完我便准备抬脚离开。

十七叔却笑道:“没事,我就在这等着你,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五月初一了。我早就想去安魂堂挑一只蛊种炼养,我怕错过这次就没机会了。”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他,而后笑道:“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开始得了,我输给你也不会不承认的。”

这些天我一直憋着股火,正没处发泄呢,既然十七叔先出头,那只能先拿他杀鸡儆猴!

十七叔愣了一愣,显得有些意外:“小七,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我一脸平静地说道。

十七叔面露一丝怒色,哼了一声后,便向后退出了两步。

随即便见他鼓起嘴巴,发出一阵蛙鸣一样的怪叫声来。

路边的草丛里,一个圆盆状的黑影从远至近,一跳一跳地朝着这边跳来,越来越近。

每跳一下,它都撞得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声势颇是惊人。

我看了一眼,便从怀里掏出一支长不过半尺的骨笛。

很快,那黑影已是跳到了十七叔跟前,却是一只脸盆大小,浑身黑黄,背部长满了一个个疙瘩的大蛤蟆!它身上那一个个的疙瘩颜色不一,有黑有白,有黄有绿,看起来透着几分诡异。

这只大蛤蟆正是十七叔养的本命蛊种,据说叫什么五色大金蟾。

当然这玩意名字虽说挺威武,其实就是一只变异的大蛤蟆!

不过我也不敢大意,拿着那骨笛严阵以待。

十七叔在我拿出骨笛后,眼睛一亮,看着我手上骨笛的眼神也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他嘿嘿笑了一声,随即又像蛙鸣一样怪叫了两声。

随即便见那大蛤蟆也鼓着嘴,大声叫了起来。

大蛤蟆的叫声很低沉,甚至听起来有些沙哑,叫声也不快。但是我站在离它十多米远的地方,就感觉到一阵阵的腥臭味从它嘴里传来,让我忍不住觉得有些恶心。

在大蛤蟆和我之间的草丛,也是快速变得枯黄起来,好像是被大蛤蟆嘴里喷出的臭味给熏死了似的。

但我知道,让这些草丛变得枯黄的并不是大蛤蟆嘴里发出的臭味,而是大蛤蟆发出的声音。

我感到恶心,其实也并不是因为闻到那腥臭味,而是因为大蛤蟆发出的叫声。

大蛤蟆发出的叫声,就是它最主要的攻击手段。

叫声,或者说声音,也是许多活蛊正面对敌时的主要攻击手段。

就比如这大蛤蟆,它现在发出的叫声,是一种类似次声波的音波,频率非常的低,却能够锁定我的身体频率,和我的身体引起共振,可以让我出现幻觉一样,感到恶心和难受,对我身体形成各种伤害效果。

也正因为如此,我站在那里,并没有挪动,因为我知道不管我站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听到大蛤蟆的叫声,便还是会感受到那种恶臭味,还是会感觉到恶心。

叫了几声后,大蛤蟆的叫声变得更加低沉,也渐渐有些急促起来。

我“闻到”的腥臭味更浓郁了,也感觉更加恶心了,几乎忍不住想呕吐。而且我感觉自己心脏也是越跳越急,越跳越厉害,好像要冲突胸膛似的。

我也不敢再托大,拿起骨笛,吹了起来。

那大蛤蟆的叫声,被我的笛声打乱了节奏,变得有些凌乱起来。那腥臭味顿时轻了许多,我那恶心的感觉也立刻减轻不少,心脏跳动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十七叔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怪叫了三声,声音变得有些尖利。

那大蛤蟆浑身一颤,嘴巴下鼓得更加厉害了,发出的声音则变得越长,也越加低沉,叫声之间的间隔,却也变得更长了。

大蛤蟆声音一变,那腥臭味又突然变得浓郁起来,甚至比原先还要厉害,也让我觉得更加恶心,我的心跳也骤然加快。

我忽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差点摔倒。

我的笛声也不由停了下来。

没有了笛声的干扰,我耳朵里听到的大蛤蟆的叫声也更加清晰了,我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心跳也急如捶鼓,心脏就像要跳出胸膛似的。

紧急时刻,我右手一挥,食指指尖飞出一只长着翅膀的黑色蚂蚁。

飞蚁在我身前转了个圈,便冲向那大蛤蟆。

十七叔显得很谨慎,见飞蚁飞近,脸色一变,立刻又怪叫了一声。

那大蛤蟆立刻张大嘴巴,吞吐着舌头,遥遥锁定飞向它的飞蚁。

不过飞蚁却在半途打了个圈,便飞了回来。

我则趁着大蛤蟆停止吼叫的时候,拿起骨笛,吹了起来。

我放出飞蚁,并非是真的要攻击大蛤蟆,而就只是想打断大蛤蟆的叫声。

我手上骨笛一吹响,那大蛤蟆顿时浑身一颤,十七叔也是脸色一变。

我这骨笛是阿爹给我的,据说是用深山里独眼老猫头鹰的腿骨秘炼而成,笛声有辟邪震蛊之效。

此时我抢了先机,笛声响起,那大蛤蟆被克制,便无法再发出攻击声波,等于失去了最大的攻击手段。

十七叔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不过随后他怒哼了一声,又怪叫了几下。

那大蛤蟆身子一阵轻抖,背上那些疙瘩的颜色变得更加鲜亮,然后便朝着我这边一点点爬了上来。

在离我差不多还有五六米的时候,这大蛤蟆的身体又开始轻轻抖动起来,它背上的疙瘩,喷出一道道细细的乳白色的液体。

这些液体一沾上旁边的草丛,便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阵阵青烟,那些原本就已经枯黄的草丛,顿时快速变得焦黑,好像是被大火烤过了一样。

这液体显然有剧毒!

我有些意外,脸色也忍不住变了变。

“这是我的大金蟾新炼的本领,很快它就可以炼成蛊了,我的本命蛊!”十七叔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如果你现在就认输,乖乖把身上的蛊宝都交出来,那就可以避免受伤。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沾了毒后会不会死掉!”

我皱了皱眉,而后问道:“它这个是蛊毒吗?”

“不是,”十七叔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不满之色,说道:“怎么了,难道你还瞧不起它……”

“那就行了!”我说道,大跨步迎了上去,一脚踩住了大蛤蟆的背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型的弓弩,一箭射在了大蛤蟆的脑袋上。

大蛤蟆顿时一阵急颤,发出了痛苦的呜鸣,十七叔也是脸色大变,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我手上的弓弩是我六岁时阿爷送给我的,弩箭虽然不过筷子大小,但用精钢打造,一下子射穿了大蛤蟆的脑袋。

大蛤蟆虽然皮坚肉厚,但这一箭下去,也是立刻受了重伤,一阵急颤之后,便瘫在那里没了动静。

十七叔吐了口血后,半跪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我身上溅了不少大蛤蟆背上喷出的毒液,衣服裤子都被烧出了一个个焦黑的小洞,但我自己身上却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那毒液沾在我的皮肤上,倒似无害的乳液一般,没能留下一点伤痕。

说来也是有些可笑,我之所以不怕这大蛤蟆喷出的毒液,就因为我是半灵之体。自从我成了为这所谓的半灵之体后,我便几乎对所有毒免疫。

正常情况下,现在只有蛊毒才能够伤害到我。

不过我也懒得跟十七叔解释。

我放开那只大蛤蟆,转身走了开去。

不过刚走出几步,我便发现阿爷和阿爹,还有焦二正站在屋门口那里看着我。

刚才他们一直在看着吗?

等我走近后,阿爷微微笑了笑,跟我说道:“跟我们去祠堂。”

阿爷又让阿爹去叫几位族老,还有村里的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让他们都到祠堂开会。

过了半个多小时,等到人都齐了,阿爷先把几位族老叫过去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转头看向我,朝我招了招手:“焦大,你过来!”

我心情复杂,看了看阿爷后,还是走了过去。

阿爷让我面对大家站着,说道:“上次跟大家说过的,五月初一,也就是明天焦大要接受生死试炼的事,大家都还记得吧?”

他这一说,有不少人都是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兴奋地喊着:“知道,知道!”

阿爷又说道:“今天还要再强调以下,这次有资格挑战焦大的年龄需在二十岁以下,如果已经是蛊师的,年龄需在十五岁以下。”

阿爷这一说,很多人都忍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我符合条件,我符合条件!”

也有几个人唉声叹气一脸不满,因为他们已经成了蛊师,年龄也超过了十五岁,所以很失望。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有些苦涩。

四岁那年我炼养本命蛊失败后,人就变得有些孤僻,习惯独来独往,和族里的同龄人都不怎么合的来,不过因为我是族长的亲孙,所以大家平常都有些让着我。

只是现在,他们却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有的人转头看着我,眼神中甚至带着挑衅之意。

阿爷又说道:“安静,我还没说完。在这里要提醒你们一下,生死试炼不论生死,后果自负。如果挑战过程中,你们不敌焦大,也不会有人出来帮你的。所以你们自己要想清楚了。另外,在三天时间内,不管是谁如果能够打败焦大,就可以去安魂堂选挑选一只蛊种。当然,是否能够选到合适的蛊种,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和机缘。”

阿爷这一说,那些符合条件的人更是激动了,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狂热。而不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则更加失望。

传说那安魂堂中,除了供奉着族人的骨灰和牌位外,还养着一些罕见的天赋异禀深具潜力的蛊种。

如果能在其中挑到一只适合自己的蛊种,将其炼养成蛊的话,那绝对是非常幸运的。到时实力能够飞速提升,要想在蛊门扬名立万,也不再是一件难事。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的激动。

甚至有的人开始毫不避讳地商量起来,说先挑战我的人可不要把我杀了,要留些机会给更多的人。

我感觉到,在他们眼中,我已不再是他们的族人,不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同伴,而只是单纯的试炼的对象,或者说只是他们得到丰厚奖励需要打败的对象。

一直待宰的羔羊。

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替我说一句话。

就连我的弟弟焦二,也是终于按捺不住,走了上来,期期艾艾地问道:“阿爷,那我也能向哥挑战吗?”

阿爷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

这时他旁边的九叔公,哈哈笑了一声,抢先说道:“当然可以啊,小十三,你既不是蛊师,也还不到十五岁。”

焦二顿时一脸喜悦,拍手叫好起来,却被阿爷狠狠瞪了一眼。

九叔公则又转头对大家说道:“我再补充一下,按照生死试炼的常例,不管谁打败了小七,都有权力拿走他所有的东西,包括他所拥有的蛊宝、蛊物。如果他不愿意交出他的东西,你们有权力采用任何强硬手段。”

九叔公这一说,那些有资格挑战我的人又一阵哗然,更是兴奋激动了,看着我的眼神也更加热切。

阿爷和阿爹的脸色则变得更加难看。

九叔公这分明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却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我举起手,大声说道:“那如果三天试炼后,我活下来了呢?”

那九叔公愣了愣后,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那你就不用再接受其它的惩罚了。”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如果我打败了所有挑战我的人呢?”

九叔公愣了一下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

很多年轻人则是一脸不忿,有人撇嘴说道:“呵,焦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信了?你连本命蛊都没炼成,敢说这样的大话?”

我无视那些人的质疑,只是紧紧地盯着九叔公:“我是说如果,如果挑战我的人都输给我了呢?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奖励吗?”

九叔公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后,哼了一声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立刻回道:“我也要去安魂堂挑一只蛊种。”

我一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哗然。有人出声讥讽道:“小七,你还要选蛊种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死心吗,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成为蛊师?”

那人一说,很多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上毫不掩饰揶揄轻蔑之色。

我心中愤怒,嘴里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九叔公。

九叔公转头看向阿爷。

阿爷则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也看着九叔公:“老九,你决定吧!”

九叔公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点头说道:“好,可以!”

我也点了点头,长呼出口气,一脸正色地转头看向那些要挑战我的人:“好,我接受你们的挑战,你们谁先来!”

我这一说,那些原本兴致勃勃想要挑战我的人反而突然安静了下来,都面带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不但不恐惧不害怕,反而显得如此镇定和自信。

一时间,竟是没有人肯第一个站出来,似乎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这时阿爷却皱眉说道:“好啦,都别着急,现在还没到五月初一呢。大家先散了吧,我还要和焦大说点事。”

阿爷既然发话了,他们虽然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一个个地走了。

九叔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也和几位族老一起离开了,祠堂里除了阿爷和我之外,只剩下了阿爹和焦二。

阿爷看着我,神色有些复杂,过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焦大,你怨不怨我和你阿爹?”

我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阿爷,我不怨你们,只怪我自己不争气。”

阿爷和阿爹对视了一眼,神色都变得有些黯淡。只是两人都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阿爹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狠狠跺了跺脚:“罢了,要不我现在就带孩子离开这里。”

阿爷却冷笑一声,瞪了阿爹一眼:“你以为老九他们会没防备?你以为现在还能走得了么!”

阿爹愣了愣后,却露出一丝哀求之色:“阿爹,你和我联手,一定可以带焦大离开这里的。我们联手,还没人能阻止得了!”

阿爷似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脸上却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我是族长,我不能这么做!我们一走,焦大是半灵之体的事估计也瞒不了多久,让别人知道,焦大就更加危险。而且没有我在焦家,谁也管不了那位,万一它……焦家就会有灭顶之灾!”

听了阿爷所说,阿爹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之色。

阿爷却突然冷哼了一声,怒视着阿爹:“行啦,你也不用太悲观!你难道对孩子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阿爹愣了一愣,转头看了看我,而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焦大,这几天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呀,阿爹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笑了笑道:“阿爹,你不用太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阿爷和阿爹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

而后阿爷便让我和焦二先回家去,说他和阿爹还要商量点事,等会就会过去找我们。

我和焦二走出祠堂不远,焦二拽了拽我的衣袖,一脸好奇道:“哥,刚才你和阿爹他们说甚呢,为甚阿爹说要带你离开这里?”

我转头看了看他,而后却狠狠敲了他个栗子:“因为阿爹不喜欢你,所以想丢下你,只带我一个人去外面玩。”

焦二痛叫了一声,一脸的委屈:“阿爹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看样子,他还当真了。他比我小两岁,有的时候还真是挺单纯的。当然也有人说他有点傻。

“反正就是不喜欢你!”我没好气道。

焦二大哭起来,快步跑了出去:“我也不喜欢你们了!”

我苦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只是刚走出几十米远,刚跑过前面拐弯处的焦二突然尖叫了一声:“鬼、鬼啊!”

随后便见焦二抱头跑了回来,一脸的恐惧。

他一把拽住了我,瑟瑟发抖:“哥,前面有、有个鬼啊!”

我往前面一看,发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晃晃悠悠的转过墙角,一停一停地朝我们这边走来。

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这人动作僵硬,步伐一顿一顿,显得十分沉重,他面容枯槁,脸色暗黑,跟烧焦了似的。

这分明是一具僵尸!

但我看了一眼后,不由冷哼一声,白了焦二一眼:“你装神弄鬼干甚?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炼养的尸蛊。”

焦二愣了一愣后,嘿嘿笑了起来:“你原来知道的啊,不过哥你还是说错了,其实它还没有成蛊呢,只能算是蛊种。”

我有些不满,踢了他一脚:“大半夜的,你把他召出来干什么,故意吓我吗?”

焦二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说着他又转头看向我,“我其实是想挑战哥,我怕我不趁现在挑战你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焦二说要挑战我,我忍不住有些生气,紧盯着他道:“焦二,你真的要挑战我吗?”

面对我的质问,焦二眼神闪烁,似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的脸也涨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只是想打败你以后能够去安魂堂选只蛊种,我听说那里的蛊种都很厉害……”

我强忍着怒气,说道:“那好吧,你直接去跟九叔公他们说,就说你已经打败我了,这样你就可以得到奖励了。”

焦二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这、这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一脸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说怎么打败我啊!”

我抓起他的手,在我胸膛上碰了一下,然后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焦二你赢了!我认输!”

焦二顿时傻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我,倒像不认识我似的。

“怎么了,傻了啊?”我白了他一眼。

焦二愣了一下后,谄笑道:“哥,那、那我就跟阿爷说,我跟你斗了一天一夜的蛊术,终于在最后时刻把你打败了,你承认你比不上我,以后都要听我的!嘿嘿,哥,我这样说行不行?”

焦二呵呵傻笑着,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眼睛也越来越亮,手舞足蹈的一副兴奋激动的样子,倒好像他说的已经成真了似的。

我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他一脚:“随便你吧,你怎么说都行。现在赶紧回家去!”

说到这里,我忽然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了,焦二,你去跟其他人说说,说只要他们不来烦我,我都可以直接承认输给他们了!”

“这也可以?”焦二傻在了那里,一副痴呆了似的样子。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无所谓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有多人会同意这么做,但反正安魂堂里的那些蛊种又不是我的,我才不关心谁会拿到那些蛊种,又有多少人能拿到那些蛊种,要头疼也让九叔公他们头疼去吧。

我甚至于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所以心情颇是不错。

至于我自己能否去安魂堂挑蛊种,我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对我也没什么用处。

焦二却有些不满,说道:“那他们乱吹牛怎么办?万一有人说他一下子就把你打倒了,那他不是比我还厉害了?”

“那你自己吹个更大的牛吧,别把牛皮吹破了就行!”我强忍着再踢他一脚的冲动,说道。

焦二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倒似真要想一个大大的又不会被吹破的牛皮。

我却大步走到了他刚刚召来的那具僵尸前。我右手轻弹,食指手指尖上飞出一个小小的长着翅膀的黑色蚂蚁,飞到了那僵尸的身上。

那飞蚁很快就钻进了僵尸的身体里去。

十几秒钟后,那僵尸身上涌出了越来越多的黑色飞蚁,啃吃着那僵尸的皮肉。

那僵尸嗬嗬地叫着,在那里晃晃悠悠,却对身上那些飞蚁的啃吃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焦二则一脸错愕,呆呆地看着那僵尸,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那僵尸身上的皮肉便被啃吃了干净,只剩下一具白骨。僵尸也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那些飞蚁却开始互相撕咬吞食起来。不过一两分钟时间,这无数的飞蚁便互相吞噬,最终又只剩下了一只飞蚁。

我打了个响指,那飞蚁便飞了回来,从我指尖钻了进去。

焦二脸色苍白,一脸畏惧地看着我。

我刚才露的这一手,显是震住了他。焦二喃喃地问道:“哥,这是你新炼的蛊吗?你不是炼不了蛊了吗?”

我却懒得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现在最讨厌别人养尸蛊了。你这尸蛊也太差劲,没什么用。你这次去安魂堂,就找个厉害的蛊种好好养吧。”

当然,我没有明说,我这么做也是有报复的意思,谁叫他是我亲弟弟,还想来挑战我呢!我一向很记仇的!

“好、好吧。”焦二点了点头,一脸无奈,眼里含泪。

但随后他却又贴了上来,一把拽住我,嚷道:“哥,你刚才召出来的是什么蛊啊,真厉害啊!再让我看看吧,还有蛊种吗,我也要养!”

我拗不过焦二,又将那飞蚁放了出来。这是一只变异的飞蚁,又叫嗜血飞蚁,最喜食人的血肉,性情十分凶暴,繁殖能力特别惊人,生长速度也特别快,还能够单性繁殖,在有充足食物的情况下,一只嗜血飞蚁便能够在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内繁殖出成千上万。

但它们又喜欢自相残杀,互相吞噬,就算两只飞蚁在一起,也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这嗜血飞蚁还是三年前,阿爹从外面抓来后送给我养的,到现在和我之间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默契,能基本受我控制,但是离祭炼成蛊,还是有点距离。

我现在只能控制它们几分钟时间,在这点时间内,嗜血飞蚁会快速繁殖,而暂时不会自相残杀。超过我所能控制的时间后,这些嗜血飞蚁便会互相吞噬,最终又变得只剩下一只。

这也是这嗜血飞蚁最大的弱点或者说不足之处。

如果它们能够完全受我控制,不自相残杀,那它们不断繁殖生长,随着数量越来越多,自然也会越来越厉害。

当然那也得有充足的食物喂养他们。而且世上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阿爹说,这嗜血飞蚁就算炼养成蛊了,有时候也不完全受饲主的控制,会互相吞噬残杀,因为那就是它们的天性。只不过成蛊之后,饲主所能够完全控制的时间更长,短时间内能形成的飞蚁群数量更多,威力更大。

在焦二的强烈要求下,我让那只嗜血飞蚁咬了焦二一口,吸食了焦二身上一点血液,然后产下了一只小飞蚁。我把那只小飞蚁给了焦二,教了他基本的炼养之法后,让他自己养去。

焦二欣喜万分,小心地捧着那只飞蚁,屁颠颠地抢先跑了,生怕我的嗜血飞蚁会把他那小飞蚁给吃了似的。

就在我也准备加快脚步离开的时候,几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小七,原来你躲在这里呢,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一了,我们来和你比一场吧!”

文/《蛊事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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