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我和大嘴穿着便装开着私家车来到张晓辉家附近。这还是一片平房区,也是漠州出了名的贫民窟之一。

我俩把车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来,大嘴没下车,我趁空围着张晓辉家的院子转悠一圈,甚至还爬着墙往里看看。

院里黑咕隆咚的,院门还锁着,这都证明张家父子确实不在家。

我又回到车里,跟大嘴进行了漫长的蹲点与等待。刚开始我俩还能借着胡扯瞎聊解闷,不过渐渐地,我俩都没啥聊的兴趣了,也就止住话题。

我和大嘴这一天下来都挺累,现在困意浓浓。我俩就商量着,一替一换,一个人守着一个人睡觉。

我偶尔还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时钟从十九点一晃变到了凌晨一点。这时轮到我守着,我还正吸着烟呢,一个胡同口出现一个黑影。我辨认一下,这是一个四轮铁皮小车,后面有两个人推着。

我赶紧把大嘴扒拉醒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咋睡的这么香,不仅流了口水,连鼻涕也出来了。横着挂在脸上。

大嘴扑棱一下坐起来后,胡乱抹了抹鼻涕。

我没再说啥,只是用手指了指铁皮小车。

我俩没太盲目,一直等着铁皮小车来到张晓辉家门前停下,这样我们能确认推车人是张家父子了。

我和大嘴先后下车,我还喊了句,“张晓辉!”

张家父子扭头看来,我又说,“都朋友,找你有事!”我这么说是怕引起张家父子的敏感。但张晓辉还是用电筒照过来。

电筒光先后照在我俩身上,我倒是没啥,大嘴疏忽了一件事。刚才睡觉时,车里挺冷,我俩也没开空调。

大嘴从后座上随手扯来一件警服盖身子,现在他也披着警服下的车。

张家父子明显被警服吓住了,他俩连话都不说,扭头就跑。

凭这举动,我意识到他们真有问题,不然不做亏心事,何必怕警察呢?大嘴喊了句,“追!”我俩也嗖嗖提速跑起来。

张家父子是两个人,我和大嘴也是两人,他俩跑进一个巷子时,分开了。我和大嘴也不得不临时分开,各追一人。

我跟张晓辉较上劲了。

我越追越无奈和郁闷。再怎么着,自己也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受过专业训练,却怎么也跑不过张晓辉。

他腿短归短,倒腾起来却呼呼带风。我曾听别人说过,要当一名合格的小混混,逃跑是基本功。这一刻,我越发觉得这话在理。

我没放弃,一直玩命追,而且还喊了几句,让他别跑。

这话真就是反效果,最后张晓辉又钻到一个胡同里。等我跑过去一看,傻眼了,张晓辉不见了。

这胡同挺长,说少百八十米,我不认为这小子直接逃出去了。

我又分析,会不会是翻墙藏哪了?但这里墙体少说三米高,他应该没那身手。

我腰间除了带着手铐子,还挂着电棍和一个小手电。我把它俩全拿了出来。

我用手电对着胡同照了照,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它有一米五的高度,半米多的宽度,藏个人很轻松。

我拎着电棍向它走去,不过离近后,我发现它很腥很臭,熏得我脑瓜子直疼,鼻子直抽抽。

我使劲搓了搓鼻子,用电棍对着垃圾桶壁狠狠敲了一下。

我想的是,张晓辉要藏在里面的话,这一敲会吓得他弄出动静或者直接吓站起来。

但垃圾桶里一直没动静。我带着怀疑的态度,又从兜里拿出一张面巾纸,隔着它抓起垃圾桶盖子。

在盖子被掀起一瞬间,我瞳孔猛地一缩。

这里面真有个人。他竟沉得住气,使劲蜷曲着身子,跟胎儿差不多了,而且他伺机而动,猛地站了起来。

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捧着一大把垃圾,这时把垃圾玩命的往我脸上丢来。

我算倒了大霉,一时间觉得,又是汤水又是软绵绵的东西,全挂到脸上了。

我也短暂“失明”,一边后退骂了句妈的,一边使劲抡电棍防卫着。

但我并没受到啥攻击,等稍微清理下,能看见后,我发现藏着这人已经逃了,前方路上也出现一小条的垃圾线。

我憋着老大一股气,迅速追出去。我还想着,张晓辉这犊子,别被老子逮住,不然先暴打一顿再说。

但我忽略了脚下,也怪环境太过昏暗,我踩中一块香蕉皮,身子一下失衡了。

我哇了一声,极力控制自己,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到地上。

我坐起来后,反倒直苦笑,尤其这么一耽误,黄瓜菜都凉了,再想追张晓辉,我都不知道从哪个胡同下手了。

我估计今晚这事传出去,弄不好全警局都得笑话我一番,肯定有人说,孙全也就追个娘们行,遇到个爷们就跑不过了。

我也没在地上坐太久,起身后往回走。我想先去警车那里等着,一会儿看看大嘴啥战绩。

但还在半路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是一名男子发出来的,叫声更把夜寂完全打破了。

我暗道不好,顺着声源赶过去。等绕过俩胡同,突然有一阵怪风刮了过来。

我被实打实吹个正着,里面的腥味熏得我直翻白眼,还冷得让我打寒颤,不过除此之外并没发生啥危险。

等风过去了,我还大喘几口气。

其实打心里我也挺纳闷的,今晚很晴,咋突然就出现这么一股风呢?

我没较真,之后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又愣住了。

大嘴和张家父子都聚在这儿,只是大嘴和张老爷子全躺在地上昏迷了,大嘴带的电筒也掉在了地上,电筒光正照在他的脸上。

这上面全是血,乍一看跟个血葫芦一样。张晓辉手里拿着好一大块石头,石头一个菱角上红乎乎的。

张晓辉整个人还有些神经质了,凄厉的再次叫了一声。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能肯定,张晓辉袭警了。

我弓着身子往前凑,手指也压在电棍的开关上。

张晓辉看到我后,充满着敌意,还疯笑着举着石头冲过来。

我形容不好这一刻的感受,因为从张晓辉的身上,我隐隐看到了一种自卫才有的特征。

不等我问什么,张晓辉把石头脱手了,用的力道还很大。

也就是我躲得及时,不然被石头糊在脸上的话,我保准被毁容。

我又借机往前一凑,来到张晓辉的侧面,不客气的把电棍顶在张晓辉脖颈上,来了一顿啪啪啪。

张晓辉晕过去,我又急忙跑到大嘴旁边。

我看着他的伤口,有半寸长,估计得缝针了,我使劲掐了几下他人中,但没效果。

我赶紧给警局调度打手机,叫了一辆救护车。

也就过了十分钟,警车和救护车全来了,而且芬姐也赶到了。估计是调度给芬姐打的电话。

我跟芬姐简要说了下经过,芬姐沉着脸听完。

现在有个很逗比的情况,大嘴和嫌疑犯都昏迷了,我们没法把张家父子带回警局。这三人只好挤一挤,都被抬到救护车上。

我们一起去了市中心医院。

值班医生给他们做了详细的检查,尤其针对大嘴,缝针后还做了一个片子。

按医生的意思,张家父子问题不大,养一养就好了,但大嘴有点脑震荡,需要长时间住院观察一下。

我看着满脑袋裹着纱布的大嘴,这一刻真忍不住了。甚至我都不考虑芬姐在不在场了,趴在大嘴床旁,念叨好一通。

我的大体意思,我哥俩最近是最累的,啥冲锋陷阵的活儿都他妈赶上了,但当警察就得有这份责任,不图什么铁饭碗,不图挣那俩低的可怜的骚钱,要的就是一份责任。所以你一定得好好地,扛住了。

我最后眼眶都红了,眼泪差点滴出来。

芬姐没插话,一直默默看着我,还总陷入到沉思之中。

之后芬姐把值班医生单独叫出去说一番话,医生回来后,又对张家父子打了一针。

我算了下时间,不到半刻钟,张家父子就全醒了。

别人醒来都是好事,但迎接张家父子的,是警方的审讯。

芬姐从就近的女儿河派出所找来两个民警,也叫上我,带着张家父子一起走了。

我本想陪陪大嘴,现在一看,这事只能放到一边。另外我知道芬姐要让我参与审讯,但去了派出所,我状态不是太好,估计跟累有关系。我跟个瞌睡虫一样,表情更呆乎乎的。

芬姐没法子,让我找地方歇一会,她跟两个民警一起去了审讯室。我随便找个小屋,这里有折叠床,我索性躺在上面。

就当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妲己打来的。

我挺纳闷,心说她半夜打电话干啥?难道跟芬姐一样,关心案子进展?我带着这股迷糊劲接了。

妲己也没客套,直接问了正事。

我跟她简要说了说,妲己听完沉默着。我觉得这小娘们挺有意思,她这样子,我到底挂不挂电话?

我又提醒,“芬姐夜审呢,你放宽心,没事早点睡吧。”

我这就要主动结束通话,妲己却喂了一声,跟我说,“圈儿,记住了,张家父子那里有啥新情况了,及时告诉我!”

我更加奇怪,也觉得她话里有话。

妲己不多说啥了。我又窝在床上想继续睡一会儿,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过了个把钟头,审讯室有动静了。芬姐和两个民警都出来了。

两个民警拿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出了派出所。芬姐沉着脸随便找个椅子坐下来,翻看着笔录。

我心说难道夜审有啥意外?就凑过去问了句,而且发现芬姐嘴唇都干了,我又给她接杯水。

她一边喝水,一边把将笔录丢到桌子上,跟我说,“你也看看吧!”

这是两份不同的笔录。我大体浏览一遍后发现,张晓辉和张老爷子的供词基本一致:张晓辉跟高丽处了对象,后来发现高丽在外面有人,张家父子找高丽理论,却反被高丽嘲讽,说张家都是屌丝,配不上自己?后来张家父子气的跟高丽大吵一架,摔门而出,从此再也没见到高丽。

我知道,刑事审问里有很多技巧,芬姐和两个民警也都是其中老手,外加张家父子是被分开问话的,能得出这么惊人相似的供词,貌似不像提前串供。

我心说难不成我们抓错人了?我盯着芬姐。芬姐靠在椅子上,正揉着太阳穴,估计也头疼这个难题呢。

过了好一会儿,芬姐睁开眼睛,说怀疑这父子俩没说真话。她又下命令,让我立刻赶往张家,找行凶证据,另外她也给刘文章和妲己打电话,让俩人迅速赶去。

我出了派出所。而且我这儿离张家近,很快就开着桑塔纳赶到了。

现在张家附近很热闹,不少街坊邻居的院灯都亮了。有些院门还被偷偷打开一条缝。

他们一定很好奇,不知道老张家到底咋了?半夜为啥有警车过来。但他们又不敢明着跑来问。

我在老张家门口等了一会儿,妲己和刘文章也先后到了,刘文章下车时还一脸严肃的看着手机。

我心说马上查案了,他咋还有闲心看新闻呢?而且看新闻能这么严肃,他也是绝了!

我喊了句刘哥,算给他提醒。刘文章回应一句,把手机揣起来,不过脸还是有些沉。

那两个派出所民警也在,只是他们就是打下手的,主力是我们仨。

我们先大体转悠一遍。老张家地方挺大,院中足足有四个大瓦房,而且厨房没接燃气、液化气,还用农村那种的大锅呢。

刘文章对这口锅很感兴趣,还把我和妲己都叫到厨房。

他把锅盖掀开,指着锅内说,“用它来煮半截尸体,是不是够用?”

我目测着。妲己更直接,带着卷尺,直接量了量说,“勉勉强强能把半截女尸放进去。”

刘文章显得有些先入为主,再次强调说这是一个证据。

我觉得不妥,笨寻思,张家父子要煮尸体,何必把它勉勉强强放进去呢?直接碎了,就跟杀猪炖肉一样,岂不更省事?

妲己还弓着身子,借着电筒,对锅壁照了照说,“要想当证据,得先从这里找到死者的DNA或者毛发才行。”

这有些困难,而且隔好几天了,我猜老张家用这大锅肯定煮过饭和炒过菜。

刘文章没再说啥。我们又分开找证据。

我发现张家父子还有很多干木匠活儿的工具,估计除了卖烧烤以外,还做点杂货糊口。

我从中翻到一把锯条。

我把它拿给妲己,问这东西会不会是凶器之一?

妲己平举着锯条,细细观察着。沉默了一分来钟,她回复说,“这锯条确实被用过,不过锯齿磨损程度不太厉害,反过来说,要想用它把人腰锯断的话,有些锯齿会被磨平的。”

我把这个嫌疑排除了,但这期间,刘文章也凑过来听一耳朵。

这样折腾半个小时,我独自来到一个偏房。

打开有些发烂的木门后,我被扑鼻而来的一股霉味熏到了。这间房的灯泡还坏了。

我不得不举着电筒往里照。

这应该是一间杂货库,摆放很乱,放着烧烤用的物品。

我试着进去转了转,不过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有些地方更被煤炭挡着,压根没法下脚。我估计没啥线索,等正要离开时,从一个角落里隐隐飘出一股子骚味。

我嗅觉还是挺灵敏的,猛地停住身子不说,还再次嗅了嗅。

我纳闷这骚味是哪来的?而且院里有独立的厕所,张家父子犯不上在这里撒尿吧?

我夹着手电筒,这样能腾出双手。我东挪一下、西搬一下的,整理出一个过道,奔着骚味凑过去。

最后来到一面墙前,我确定骚味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上下照了照,又跟屋外的墙面对比下。

我发现这面墙其实更像一个垛子,有半米多厚。正巧在我旁边一个木箱上还有一根小铁棍,我拿起铁棍,对着墙体敲了敲。

刚开始几下,我听到的都是实心的闷声,后来出现空空的回声。

我觉得不正常,扯嗓子把妲己和刘文章他们全叫来了。

刘文章是个“破坏狂”,不考虑别的,非要找锤子,把这里砸开。但妲己细心,制止刘文章。

她蹲下身,对着墙面摸来摸去。

按妲己的说法,张家父子既然懂木匠,肯定会一些做暗门的技巧。

也真被她猜中了,最后她对着一个不起眼的凸出来一块的方砖掰了掰,咔的一声响,墙面上出现一个小门。

我们合力把它打开。

这里面有一人高、半米宽的小空间,居中放着一个冰柜。我们仨都举起电筒,一边往前凑,一边对着冰柜里照去。

只是冰柜上面的玻璃板上冻着一层厚冰,我们根本看不出啥来。

刘文章骂骂咧咧一句,伸手把玻璃板推开了。简直难以相信,当看到里面冻着的东西时,我脑袋里嗡了一声。

我和刘文章都迅速往后退了退。我们身后原本还站着那两个民警。

我俩这么一退,差点把他们撞到。

刘文章瞪个眼睛,估计再瞪狠一点的话,他眼珠子就掉下来了。刘文章问我们,“看到没?操他个妈的,太狠了!”

两个民警听得一头雾水,有个民警还想往前凑一凑,瞧瞧到底咋回事。但我拦住他了。

我回忆着刚看到的一幕,冰柜里放着一个个的婴儿,别看被冻的硬邦邦,但姿态各异,让人联想到他们死前那一刻是多么的痛苦。

刘文章又念叨,说这可是大案,漠州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大案!这么一柜子的婴儿,张家父子到底杀了多少人?

两个民警终于听明白咋回事了,表情都有点怪。

妲己倒是突然笑了,还扭头看着我们。

我心说这娘们是出门忘吃药,又犯病了吧?死这么多婴儿,她开心个什么?难道因为又有这么多标本供她研究了?

没等我们说啥,妲己伸手摸向冰柜,从里面拎出一个“死孩子”来。

我们四个本都拿出一副恶心样,但看清妲己拎的部位时,我一下愣住了。

刘文章更逗,还问了句,“操啊?这婴儿的鸡巴咋这么粗大呢?”

我为他的智商着急,也真想抽他一个嘴巴,提醒他,这哪是小鸡子,哪有小鸡子长在屁股后面的?分明是一条尾巴才对!

我稍稍调整下情绪,又猜测的问,“难道是一冰柜的死猴子?”

妲己摇头说,“全是剥了皮、半大的小狐狸!”

我们都有些犯懵,我想的是,既然不是死孩子,张家父子干嘛把死狐狸藏的这么隐蔽呢?而且骚味一定是死狐狸身上发出来的。

妲己摸向兜里,拿出一个小工具夹。

这里有小解剖刀。这刀也真是锋利,妲己用它割了一下,就把一片冻肉弄下来。

她捏着冻肉,跟我们继续解释,“这些狐狸都是被吲哚类激素喂出来的,几个月不到就长大了,养殖户把它们皮扒了卖钱,又把肉用一元多一斤的低价处理给一些肉贩子。想想看,现在羊肉二十多元一斤,狐狸肉才多少钱?”

妲己又把那小块冻肉放在鼻前闻一闻说,“狐狸肉先用羊尿泡一泡,再用羊油沁一沁,之后盖着烧烤料,食客根本就尝不出来!”

这话言外之意,我们都听出来了。

刘文章接话说来之前,他就在地摊吃烤羊肉串呢。他一定太能联想了,突然忍不住捂着嘴,冲了出去。

妲己又把手里的死狐狸丢回冰柜里,我们这些人,在刘文章在外哇哇吐声的陪伴下,一起走出去。

等把张家彻底搜查一遍后,除了那一冰柜死狐狸以外,我们并没其他发现。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刘文章给芬姐打了电话,我们一行人收工了。

但我们仨没下班,一起回到警局,跟芬姐一起开个会儿。

这次的搜查报告,是刘文章写的,他跟我意见完全不一样,把那些不是证据的证据都列举出来。

芬姐听完后,跟刘文章的看法差不多,觉得张家父子的嫌疑越来越大,而且她把大锅和锯条都列为了旁证。

芬姐的意思,眼瞅着到案发后第三天了,我们再加把劲,找到更直接的线索与证据,把案子彻底告破。

刘文章还有点想法,不过没在会场上说出来,只是对芬姐使眼色。

芬姐说了句散会,跟刘文章先后出去了。

这一刻,我觉得刘文章做得不妥当,心里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我看着妲己,想跟她交流下,但妲己闷头整理着笔记,她也没多待,说手上还有一个尸检要做,恐怕不抓紧的话,到明天上午都弄不完。

等她走了后,整个会议室彻底空荡荡的。

我也不瞎合计了,不然凭现在掌握的信息,越让人琢磨,越让人心乱如麻。

我简单收拾一下,出了警局直奔医院,我想知道大嘴醒没醒!

文/《死刑白名单》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微信“duwu22”有更多后续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