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怎么,这才刚刚开始,就心疼钱了?我问问你,是钱重要啊,还是你们一家人的命重要啊?”道士一脸的猥琐,一双眼睛跟他妈雷达似的,在我装钱的口袋上瞄来瞄去的,气的我恨不得把他眼珠子都给抠出来。

不过也没招,谁叫我有求于人家呢。

我一脸肉疼的把钱递给了他,这货拿到钱之后‘嘿嘿’一笑,然后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堆肉食坐在医院门口就啃了起来。

我看的是两眼发直,心说这货不是道士吗,怎么还吃肉?

他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擦了擦嘴角的油,嘿嘿一笑说:“我修的呢是入世,所谓入世便是在这滚滚红尘中修炼一颗赤诚之心,唉,和你这个二愣子这么说你也不懂,那我说的简单点!”他又啃了一口鸡腿,然后含糊不清的说:“所谓入世呢,便是吃最肥的肉,喝最烈的酒,草最骚的娘们,这么说,你懂了么?”

‘噗……’

这尼玛,我好悬没被自己的一口吐沫给呛死过去,忍不住咳了两声,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问:“大哥,你说,我这事,得咋办啊?我爸这几天就要手术了,你看看,咱们是不是先把这事办了,要不然,我总不放心,总感觉要在手术上出岔子!”

现如今,我爸的手术是我家的重中之重,若是按道士所说,我们一家此刻都是霉运当头,说不上什么时候还要出事,这若是在手术的当口出事,那可就糟了。

道士闻言也点了点头,说:“是得快点办,你不是说,你爸他们是在刘姥姥家受的伤么?我猜测,肯定是你爸他们发现了什么,或者你所说的祭坛,还有刘姥姥的尸体还在那地窖内,所以那人才会杀人灭口。而昨天晚上,你们在那折腾了一夜,今天白天警察又去了,所以说,那人在这段时间是没办法转移那些东西的,如果想要转移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我们今晚就回村,去刘姥姥家一探究竟?”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问。

道士点了点头,说:“正是如此,而且,那个借了你家气运的人在这段时间内肯定会好运连连,甚至飞黄腾达,我们正好也回去打听打听,这段时间谁家发了横财,或者捞了偏财。”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没有遇到这叼毛道士的时候,我是两眼一抹黑,虽然知道有人在老槐树上动了手脚,但却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查起。而此刻这叼毛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不禁让我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这道士别看平时邋里邋遢的,人也不着调,但真办起事来却毫不拖泥带水,说走就走。而我因为心里惦记着我爸,便回去看了一眼,然后又和我妈打了声招呼,说回村里一趟,然后便和道士打了辆车,一路疾驰往村里赶去。

在路上我本想问问他心里有没有什么计划,但这货一上车就睡的死猪一样,呼噜打的震天响,而且那呼噜声也奇特,忽高忽低的,跟特么吹唢呐似的,听的人心里渗得慌,最后那司机实在受不了了,放了一路的大悲咒。

就这样一路颠簸大约两个小时后,我和道士终于是在十点多到了我们村,这货说来也奇,到了我们村之后车才刚停下,他就扑棱一下醒了过来,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说:“卧槽,这哪啊,真他妈冷啊!”

我就说我们到了,这就是我们村,他闻言皱了皱眉头,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的凝重,我见状刚要问他是不是哪不对劲,但他却忽然说:“走吧,我们下车!”

付了车费之后出租车便离开了,只留下我和道士两人孤零零的站在村头。

今晚有些阴天,再加上夜里有风且还下了雾,吹的我俩是瑟瑟发抖,且整片村子都被雾气笼罩,看起来很是朦胧,再加上家家户户都睡了,村子里几乎一片寂静,就显得更加阴森了,整座村子,都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好重的阴气!”道士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们村的方向说道:“这阴气如此浓郁,已经将整座村子全部笼罩了,看来,你们村在最近,也要出事!”

我闻言想起了我爸曾对我说过的话,我爸说过,如果老槐树被人动了手脚,那么是不是连带着我们村的风水也被破了,此时道士这么一说,就更加印证了我爸的话。

“走,我们去老槐树那看看!”道士说完之后便径直向前走去,我见状就说:“你咋知道老槐树在哪?”

“草,我又不瞎,你看前面那团黑乎乎的,不就是吗?”道士骂骂咧咧的,说完之后便径直往老槐树那走去,而我却险些被他一句话噎死,忍不住暗骂了一句,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这几天村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我也没怎么在意这颗老槐树,此刻和道士来到老槐树前我立马就发现,原本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此刻竟然有了即将枯死的迹象,绿色的枝头全都打蔫了,且叶子发黄,而在树干处,还有一个很深的伤口。

这伤口是当初刘傻子砍出来的,不过当时因为流了血,所以大家也没看出来有多深,此刻一看,竟然被砍进去足足十多公分。

只是奇怪,这老槐树怎么会流血呢,难道,里面真的住着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慢慢蹲下了身子,仔细打量起那伤口来。

这一看之下就发现,那老槐树的树干内,竟然满是暗红色的条纹,就好像血管一样,很是古怪,我想要伸手去摸,但这时道士却忽然说了一声:“别动!”

这一声响起的突然,且声音如雷,吓得我浑身一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抬头刚要骂道士,却见他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老槐树‘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

卧槽,这货在干啥,别告诉我,他也要认老槐树当干妈啊?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刚要问他干啥呢,却见他慢慢直起了身子,脸色恭敬的对着老槐树说:“小辈只是办事路过此地,并无意冒犯,希望前辈不要怪罪!”

说完之后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起身,慢慢的往后退。

我被道士的这一举动给整懵了,但也慢慢起身,然后哆哆嗦嗦的往后退。

我们两人就这样一路退出去十多米远,那道士才长出了一口气,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草,好险。”说罢看了我一眼,见我发愣就骂骂咧咧的说:“你妈的,早知道这趟浑水这么深,老子是说啥都不带来的,这你奶奶的,也多亏树里的那位没有怪罪,要不然,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道士劈头盖脸的给我一顿骂,而我闻言却一脸惊愕,忍不住问:“那颗老槐树里,真的住着东西?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道士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头,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只不过是发自本能的感觉到恐惧,直觉告诉我,老槐树里住着的那位很恐怖,恐怖到……令我的灵魂,都感觉到深深的战栗!”

道士说完之后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而我却直接愣住了。

不对,道士说得似乎不对劲,如果,老槐树里面住着的那位真的很强,那么,老槐树为什么会轻易的被人动了手脚?

难道,那动手脚的人,比老槐树里面的那位还要强?

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和道士,这一次回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们,会有胜算吗?

我们老聂家,还有机会翻身吗?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阴风呼呼,吹的远处的老槐树一阵摇曳,那茂密的枝叶左右摇摆互相拍打在一起,发出了‘沙沙沙’宛若鬼哭的怪响,更加为这阴冷的夜晚添加了一丝诡异。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而后转头看向道士,低声问:“我们,我们还去刘姥姥家吗?”

我本以为这道士既然能从观音洞内逃出来,那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哪里想到这还没进村,就被村口的老槐树给震住了,当即我心里底气全无,所以才会这么问。

而道士显然也心里发虚,犹豫了良久才咬了咬牙,恨恨的说:“草,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我既然决定插手,那便没有退缩的道理,走,我们现在就去刘姥姥家,道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搞鬼!”

道士这句话说的是雄赳赳气昂昂,那气势当真是豪迈至极,逼也装到了极点。但他话音才刚刚落下,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大黑狗,宛若疯了一般,疵着牙,对着道士一个劲地狂叫个不停,把刚说完大话的道士吓得‘妈呀’一声大叫,若不是我在旁边扶着,这货估计就要一屁股摔地上了。

“我草,这哪里来的憨货,冲你道爷叫什么叫!”道士冲着那黑狗‘呸’了一口,那黑狗刚才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叫个不停,但此刻却是‘呜呜’叫了一声,然后夹着尾巴掉头就跑没影了。

“算你这畜生跑的快,不然道爷打不死你!”道士骂骂咧咧的,说完之后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说:“兄弟,走起,刘姥姥家地干活,你地带路!”

我闻言咽了口吐沫,这叼毛,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我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靠谱,我甚至都有点后悔轻信这货,和他一起回村了。

不过此刻既然已经回来,那也没有回去的道理,当即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率先向刘姥姥家走去。

此刻夜已深,家家户户都已安睡,整座村庄没有一丁点的光亮,宛若一座荒无人烟的死村一般,看起来既阴森又恐怖。而我和叼毛道士,便宛若两个突然闯进来的夜贼,在这安静且诡异的夜色下,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潜行,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四处张望,终于是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了村北头。

到了村北头之后,我和道士并没有冒然行动,而是藏身在了一片芦苇荡里,偷偷观察着刘姥姥家。

此刻刘姥姥家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砖瓦砾,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但道士却好似能看出花来一般,眼睛瞪的溜圆,在那一个劲地看个不停,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大哥,你是不是想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那布下祭坛的人出现,然后偷袭他,将他拿下?”

道士闻言一愣,然后‘咦’了一声,说:“你小子,不会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吧,咋我想的,你都知道?”

我闻言暗骂了一声,心说你特么才是蛔虫,你一家都是蛔虫,随后继续低声说:“大哥,这办法好是好,但你想没想过,要是这人之前就来过,早已将地窖内的祭坛搬走了,那我们岂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道士闻言想了想,随后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你先过去看看,先把那地窖的盖子找到!”

我闻言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不是开玩笑呢嘛,我就是一普通人,而这里,可是被人布下了祭坛,且那祭坛还是祭拜八方鬼神的,这若是我孤身前去,万一遇到什么古怪的东西,那我可怎么办?

道士见我害怕便猥琐一笑,然后说:“想让我过去也行,不过嘛……你得给我先来张一百的,嘿嘿!”

我靠,还要?

这叼毛,不会是江湖骗子,来蒙我的吧?

见我犹豫道士就说:“兄弟要不这样,我呢,给你办事,也不能白办,但我也看出来了,你现在有难处,要不,咱这账都记下,待以后我把事情都给你置办妥当,你再一次性付款,怎么样?”

我闻言忍不住问:“那得多少钱啊,太多了,我可没有。”

“嘿嘿,看把你吓得,不多,你就给我这个数!”他说完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我见状乐了,说:“一百?”

“草,你当打发要饭的呢,是一万!”道士骂了一声,然后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道爷先走一步!”说罢,整个人宛若豹子一般,突然自黑暗中窜出,快速向刘姥姥家冲去,只是我去,这货才刚刚跑出去没多久就绊在了一块半截的砖头上,随后就见道士身子一轻,整个人宛若飞鸟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卧槽,你道爷的老腰啊!”道士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叫唤,我见状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扶起了他,低声问:“大哥,你没事吧?”

“草,你看看我的脸,能没事吗?鼻子好悬没给我摔歪了,我可告诉你啊,我这要是毁容了,你可得加钱,毕竟老子可是能靠脸吃饭的,之所以没靠脸吃饭,就是因为要靠才华!”道士在那骂骂咧咧的,一个劲地碎碎念,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忽然就听‘咚’的一声传出,那声音极其沉闷,宛若鼓点一般,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我和道士全都愣在了原地,两人瞪大着眼睛四处乱瞄,过了好一会道士才说:“什么声音?”

我闻言脸都绿了,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就在我俩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咚’的声音却再次传了出来,这一次我听的分明,那声音,似乎是从下面传出来的。

难道,那声音是从地窖内传出的,地窖里,有什么东西?

道士显然也听出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便起身,随即蹲在地上,侧着耳朵仔细的听。

‘咚咚咚……’

一连串的闷响传出,而随着声音响起,道士立马起身,直奔废墟中央而去,随后站在了一片瓦砾上。

“声音就是从这传出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窖就在我们脚下!”道士说完之后看了我一眼,道:“把石头搬开!”

我闻言点了点头,急忙过去将砖头和石块给搬开,而当石块搬走之后,地窖的盖子,果然显露了出来。

只是,随着我将掩盖在上面的砖头搬开之后,那沉闷的声音却忽然消失无踪了,就好像,里面的东西感觉到了有人存在一般。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然后看了道士一眼,问:“大哥,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不会,不会是鬼吧?”

道士闻言摇了摇头,随即眉头皱的老高,喃喃说:“这下面,好重的阴气!”

“那我们还下不下去?”我颤声问。

“下,当然下,你道爷我行走江湖十多个春秋,岂能被这小小的动静给吓住!”他说罢便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黄纸,我伸头看了看,就见那黄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就好似鬼画符一样。

道士抓着一把黄纸低头念念叨叨的,最后忽然一声大喝,而后猛地将地窖的盖子掀开,随后宛若天女散花一般,那一大把黄纸,全都被他给扔进了地窖里。

“好了,进去看看!”他说完之后冲着我阴险一笑,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咋回事呢,道士忽然就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被踹的一个趔趄,一下就摔进了地窖里。

我日你大爷!

我一声大叫,随后整个人瞬间跌落进了黑漆漆的地窖内。

文/《搜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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