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抬起头看着我,嘴一瘪,声音带着哭腔说:“我们不会有什么大风大雨,我们一直都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可是我现在不能对不起你……我自己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你没有对不起我,小柔,我怎么对你,你怎么对我,我们双方都很清楚,你千万不要在意这件事,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以后咱们谁也不许和谁提起这件事,每一对情侣都会有大风大雨,只不过有些值得肯定的情侣会把那些大风大雨当成了小风小浪去对待,所以他们才能越走越远,现在我们也一样,你我都把这次当成一次小考验,不要太在意,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心里其实经受着巨大的纠结,我一点都不愿意把小柔给别的男人……

可是,她还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柔。

小柔得活下去。

我得安慰她,挡在她的面前,让她没有心理负担,所有的纠结与抉择都得我一个人承受。

男人总归要比女人多承受一点东西。

我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劝说自己。

“可是……可是……”小柔低下头,神色有些犹豫。

我知道她被我说动了,我心里的滋味很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别可是了,小柔, 你先好好休息,刚才我吵到你睡觉了,等下午的时候我再联系大师,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呢,对了,他要是和我们不是一个城市的话不就糟糕了?”我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小柔眼神闪烁,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她扯着我的衣角,说:“你先别急着联系大师,让我再好好想想。”

看来小柔还是不太乐意,我心中找到了一丝莫名的安慰,起码可以确认小柔对我是很忠诚的,爱情中的两人最需要的是忠诚和信任,不过在这件事上面我始终会说服她的。

下午我联系到了大师,幸运的是大师居然和我们同一个城市,这样就方便得多了,他离我们的租房仅需二十分钟的车程,大师也很乐意帮助我们。

在我一再的要求之下,我答应大师在事成之后给他2000块钱。

但是……

要选择谁来和小柔行房呢?

这似乎是个很头疼,而且是我很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总不可能在路边上随便找一个吧,起码也要是我和小柔都认识的。

但是我和小柔都是外地到这个城市来工作,除了生活上认识的一些同事,周围的邻居,再也没有别的认识了,我倒是有一个感情挺深厚的哥们,如果硬要找一个人和小柔行房,我宁愿是他,换别人我心里都会很难受,如果是他的话还好一点。

但是他来我们的这座城市车程起码要六个小时,如果从现在出发的话,大约晚上11点才能到,我怕那个时候小柔已经坚持不住了,时间太过于紧张。

可我必须得找他,凡事都得试试才行。

我和他通了电话,我和他解释了好久,他终于还是答应我了,答应了一定来。

晚上六点。

“疼,赢生,开始疼了。”小柔有些慌乱的走到了我旁边,摸着自己的胸口对我说道。

我把手放在她胸口上,安慰地说:“大师大概十点钟到,晨明也大概是那个时候,小柔,你忍着点,别担心,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我要和晨明……”小柔摸着自己的胸口坐在了床上,神色为难,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可以把他当成我,我信任他,你也要信任他,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摸着她的头,神色复杂的说道。

晨明是这个世界上除我父母以外最信任的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坚如铁。

“嗯……”小柔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九点。

“赢生,我疼啊!我好疼!”小柔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抚着自己的胸间,在床上翻滚个不停。

我把手放在小柔的胸口上,发现她的心跳的很快,浑身是汗,痛得直打滚。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好受点?”我慌了,小柔这次的反应比上次还要激烈,五官仿佛都拧成了一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疼!好像有虫子就啃我的心!”小柔拿头往床板上直撞。

我连忙把手护在了她的额头前,有些慌乱的说:“小柔……你忍着点,我求你了,大师很快就会到了。”

“不,赢生,你让我跳楼吧,我想死,我真的受不了了,赢生,让我死!让我死!!”小柔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大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根本没见过一向温柔的小柔会出现这个癫狂的样子,一时间愣住了。

小柔说完这句话,便歇斯底里的光着脚丫从床上跑了下去,看样子似乎是想要跑到外面的走廊跳下去。

这可是六楼啊!我吓了一大跳,慌了阵脚,连忙冲过去把她死死的抱住。

小柔在我怀中挣扎着,我提高音量吼道:“小柔!你冷静点!”

我这么一吼果然有点用,小柔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随即眉头一皱,双手紧紧抓住我胸前的衣服,指甲却有些扎到我的肉,她说:“疼,赢生,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你让我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我没有理小柔,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怕她做傻事。

小柔在我怀中动弹不得,脸上全是泪水,小柔嚎啕大哭:“赢生,你不懂我,真的疼啊!我快要死了!我早晚都是要死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少受点折磨?!”

我无法想象小柔此刻究竟是有多疼,她现在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只要没过十二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坚信着这个道理,所以小柔无论说什么我都不能放手,要疼也只能让她疼这一时了,等大师和晨明来,一切都会有救的。

我抱着小柔挨到了十点钟,我只感觉我双手都麻木了,小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大的劲,一直在我怀里挣扎个不停,哭哭啼啼,一心只想寻死。

“请问,里面有人吗?”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大师!大师终于来了。

我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松开小柔,我双手差点瘫软得抬不起来,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这人个头不高,大概一米六出头,比我和小柔都矮,小柔168,我181,这人戴着一个灰色的鸭舌帽,身材瘦小,唇上留着两撇猥琐的胡子,颧骨高高的,贼眉鼠眼,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大师,倒挺像公交车上的猥琐痴汉或者是一个小偷的。

“你是……?”我挡在门口,确保小柔不会突然冲出来。

“你是在QQ上找我咨询守阴砂的,ID叫‘倾我至诚’的那个人吧?”眼前的这个大师声音溜尖,对我询问道。

“正是正是,大师请进。”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这个大师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先前还以为他应该穿着一身道袍,不说古道仙风,起码一身正气,五官端正,没想到……

“不好,贵夫人寻死!”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眼前这大师一个箭步冲到我房屋里面,我转头一看,差点没把我魂都吓掉。

小柔已经爬到窗户上面,身子只要稍微前倾便会从六楼高的租房摔下。

但这个大师确实是个练家子,跑步的速度极快,居然在短短不超过的两秒钟的时间里就已经跑到了小柔身边,一把抓住小柔的脚踝,然后把她往后一扯,她本来要摔下去,被大师这么一扯整个人就回来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师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用食指在小柔脑后的脊椎处点了一下,又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在她胸前又点了一下,小柔双眼猛地睁到最大,口中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然后便晕过去了。

我迅速跑到大师旁边,有些惶恐的对大师问道:“大师,我媳妇怎么了?”

大师看了躺在地上的小柔一眼,叹了一口气,说:“贵夫人饱受守阴砂的折磨,加上房屋阴气过重,现在已经是丢魂失魄,意识不清醒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小柔从地上抱到床上,对大师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师说道:“不必担心,我刚才已经把贵夫人的穴位封住,现在她暂时晕了过去,也暂时感受不到痛苦,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我施法闭凶,然后等贵夫人和另外男子行房便可。”

听到大师这番话我一颗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说:“那大师赶紧施法闭凶吧,和我媳妇行房的朋友还在路上,大概十一点钟才会过来。”

大师神色有变,对我说道:“施法先不急,敢问小友的朋友是从哪里过来的,是否在这个城市?”

我摇了摇头,说:“不在,他坐火车再转汽车过来,要一段时间。”

“糟糕。”大师摘下鸭舌帽,坐在大厅内一个桌子的旁边,对我说道:“小友,赶紧把你那位朋友的名字,出发的时间,农历出生年月告诉我,如果能知道具体出生时间最好。”

我心中一慌,说:“难道我朋友在路上会出事?”

大师说道:“七月初六,忌出行,搬家,迁葬,其中出行乃大忌大凶,你快快把你朋友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告诉于我,我马上帮你朋友占一卦。”

“好好好。”我有些慌张,连忙把晨明的出生日期和大概的出发时间告诉给他,当然晨明具体在什么时间出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是在凌晨三点四十出生的。

大师坐在桌前,右上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掐算着什么,他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但具体是什么我听不清,也听不懂,随后便听大师说:“小友,你朋友属火,今日外面乌云密布,隐有大雨将至,若赶在七月初六出行,又逢大雨,必有血光之灾!快趁着下雨前叫你朋友速速回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推算的足够准确,你朋友如果坚持来你这那么他将在二十分钟内遭遇车祸而死。”

我一听内心大乱,连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晨明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了……

“大师,我朋友的电话打不通了……”我脸色非常难看的说道。

大师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对我说:“时间已经很紧了,闭凶之事不可耽搁,你发条短信给你朋友让他不要再过来,我开始施法闭凶,你别再生枝节!否则贵夫人生命必将不保!”

“好,好!”我慌乱之下发了条短信给晨明让他打道回府,然后把手机收在口袋,紧张的看着大师。

大师此时在房间内踱步,眉头皱得很深,对我说道:“你们这个住宅,真可谓是阴气逼人,大凶之至。”

此时大师开始挪动我房间内的柜子,然后把我一些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倒地上,房间里被他动得乱七八糟,以前东西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我知道大师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反正到时候我和小柔会离开这个鬼地方,随便大师怎么倒弄。

大师将屋内的东西都打乱之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咒,一张贴在门口,三张贴在墙壁,最后一张贴在了我媳妇的床上。

当那最后一张符咒贴在我媳妇床头的瞬间,怪事发生了!

小柔突然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大师,转过头对我说:“鬼!鬼啊!赢生,快把他赶走!快!他是鬼!他是鬼!”

大师看着小柔一愣,对我说:“贵夫人看来已经被侵蚀得很严重了,行房之事不可久等!”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抱住小柔,对她说:“这个是来救我们的大师,他不是鬼,小柔,你清醒一点。”

小柔哭着摇了摇头,离大师远了一点,对我说:“是鬼,他就是鬼!你快点把他赶走!”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大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柔现在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起来。

大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布置,显得很满意,最后他把窗户关上,又把窗帘拉上,对我说:“行了,小友,这间房屋已经被我暂时闭凶,现在只需行房便可。”

我对大师说道:“可是我朋友……他好像来不了了,现在我上哪去找人和她行房?”

此时大师低着头在房间内犹豫的走了两步,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我有些疑惑的对大师问:“大师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大师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很乐意代劳与贵夫人行房。”

我双眼瞪得老大,说:“道士也可以行房?大师你是道士吗?”

大师说道:“我当然是道士,我是正一派,火居道士,可以行房,也可娶妻生子。”

我心头大惊,道士还分派别的?

此时大师又说道:“如若小友不信,不妨上网搜索,关于这方面的东西网上说得很清楚,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骗小友。”

我心头有些犹豫,此时小柔则痛苦的大喊:“我要死了!我想死!快让我死!”

小柔拿头撞得床铺咚咚直响,触目惊心。

看着小柔痛苦的样子我方寸大乱,对大师说道:“行吧,大师我信得过,那就有劳大师了。”

“区区小事,还望小友不要见谅。”大师微微一笑。

我心头一痛,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对大师说道:“没关系的。”

大师说道:“那事不宜迟,你到屋外守着,在十二点钟之前,房内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可进来,记住,是任何动静!十二点之后才可。”

“我知道了。”我朝大师点了点头。

我恋恋不舍的看了在床上痛苦万分的小柔一眼,把门给关上了。

小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在门外默默祷告,屋内的灯同时也被大师关上了。

此时果真下雨了,还不知道晨明有没有事,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回去了。

走廊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能插进肉里的针一般,密密麻麻的扑打在了我的身上。

“嗯……嗯……赢生!赢生……”

屋内传来了小柔甜美的声音。

脑海中想象得到那个长相猥琐,个头矮小的大师趴在我媳妇身上的场景,我不禁心中一痛,双拳握得紧紧的。

这是在给小柔救命,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小柔。

我不断的在心底安慰自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手挡着大雨点上,猛地呼出一口,让烟雾在走廊中徘徊飘荡,现在只有尼古丁能让我好受点。

“鬼!鬼啊!你不是赢生!你走开!滚……滚!”屋内小柔的叫喊声变成了叱骂。

我答应过大师,无论里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能进去。

我的心此刻在滴血……

我一根又一根的接着抽烟。

“赢生……救我……赢生……”

“赢生……我不行了……”

“赢……生……”

小柔一直在放房内说话,声音一直持续到12点。

12点一到,屋内哑然无声。

地上一地的烟头,我昏昏沉沉的走到门口,敲响了门。

“大师,该好了吧?小柔好点了没有?”我敲着门,然而门内却没人回我话。

“大师?大师!!”我继续翘着门。

但门内还是没有声音。

我慌了,立即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我昏死过去。

我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门外闪电一亮,照到了黑漆漆的屋内,接着闪电的光芒我看到了小柔躺在床上,头是望着我这边的,嘴巴不似人类般的张开,张到了最大,眼珠仿佛都要瞪出来,没有眼黑,只有眼白,身上衣服不整,头发紊乱不堪,模样非常恐怖,且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了。

文/《以生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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