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和杨泽天抓起陈升,朝着活尸像投大型手榴弹一般扔了过去。

“啊!”陈升尖叫起来,“海爷,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吻他。”田海高声道。

“这是我的初吻,你叫我亲他?!”

“不想死就吻他。”杨泽天补上一句。

陈升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在活尸身上。他猛吸一口气亲了上去。

活尸每次受伤都要念上一段咒语,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赌上他的嘴让其无法发出声音。

“我们先走,陈升做好撤离准备。”田海提醒道。我们三人刚要接近丑位石棺时。

汉朝活尸见我们要走一掌推在戌位石棺的棺盖上。

“咕咚,轰隆。”东西两面石墙慢慢聚拢,戌位代表着万物尽灭,活尸不能离开这间墓室,他的责任就是阻止并消灭来到此地的人,看样子是打算与我们同归于尽。

石棺一点一点下降,地面石块一点一点上升,合上石棺。

“快走。”杨泽天喊了一句。

陈升急忙离开活尸,最先跳进丑位石棺。接着是杨泽天、田海,我最后一个跳了进去。经过一段长长的陡坡我才落在地面。

“海哥。”此时一片漆黑。

“我在你下面。”

“你们快起来。”陈升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三个都对着我屁股,我感到……不安。”

“我对你没兴趣。”杨泽天语气中透着嫌弃。

我摸着黑站了起来,瘫坐在地上。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体会到身体传来的信息。

“海爷,那活尸没跟来吧!”陈升轻声问道。

田海淡淡道:“那石墙重量连大卡车都能给挤扁,活尸怎么可能活下来,估计已经做成肉饼了。”

我们从背包中拿出四根蜡烛,点上,“哇靠!”我惊讶道,这间墓室不大,成正方形,边长约十五米左右,却堆满了金银珠宝和一些青铜器的陪葬品。

正中央悬着两口悬棺,用八根石桩支撑着。一口石棺,一口金棺。我们走进仔细一看,两口棺身均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金棺棺盖已经被打开。

棺的一边立着两座石碑,与金棺对应地石碑上面写着的文字是汉朝隶书。上面介绍着棺内人的生平事迹。

乾无极,自幼天资聪慧,十岁悟道,十五岁名扬天下,二十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十五岁遭到道家追杀,二十七岁身受重伤辞世于此。死亡也是开始。

我不解道:“海哥,这等人物为何史书上却无任何记载。”

“这个我也不清楚。”田海盯着石碑摇了摇头。

与石棺相对应地石碑上的文字与路口石墙上的文字大相近庭,应该是甲骨文。

田海瞧了瞧,惊呼道:“赵巧!”

赵巧是石木工活祖师鲁班的徒弟,生得聪明能干,虚荣心也很强,很多木活在工艺上已超过师傅,于是就骄傲起来,经常发难师傅鲁班。

有一年,他师徒二人溯江而上,来到双江,见到这两个岩洞临江而生,环境优美,于是萌发了在这两个洞内雕刻石佛,供奉为寺。上方石洞取名上岩寺,下方石洞取名下岩洞。师徒二人约定由鲁班修上岩寺,徒弟赵巧修下岩寺,并只能在半夜子时动工修建,鸡鸣丑时完工,看谁修得又快又好,实际上也是师徒二人技艺的比赛。赵巧知道师傅手艺好,经验丰富,害怕落在了师傅后面,于是不遵守约定,天刚一擦黑就开始刻石修建。鲁班按照约定,半夜子时才开始动工修建。

不到鸡鸣,赵巧将下岩寺修刻完毕,内有三佛坐像,500石罗汉排列两旁,伽蓝护法站立有序;洞外石壁上燃灯古佛肃穆慈祥,整个下岩寺修建得十分气派。他见丑时不到,就跑到上岩寺对面长江边装起鸡叫来。本不到鸡叫的时候,其它鸡听到有鸡叫了也就争先恐后的跟着叫了起来。鲁班子时才动手,鸡叫突然提前,他眼看根本完不了工,心里作烦,顺手捡起一砣石头朝对岸鸡叫的地方甩去。这砣石头就是后来立在小盘沱江边硕大的弹子石。

上岩寺由于赵巧作了怪,致使里面的石刻成了半截子工程,石像雕刻粗糙,各类佛像配套零乱。下岩寺则是石佛安置有序,雕刻工艺精湛,排列井井有条,游人不绝。据老年人讲,鲁班对徒弟赵巧打翻天印的行径也己经掌握,同时也对这个极有发展前途的弟子的变质感到十分痛心。

后来,东海龙王要求鲁班帮忙给他做一个灯台。鲁班作好后,把赵巧叫来,交给他两个灯台,叫他交给龙王,由他选择一个,并说这两个灯台中一好一差,最后是把差的拿回来,里面装有避水机关。赵巧来到东海边,打开灯台的避水机关,海水立刻分开成一条水道,赵巧从水道中来到了龙宫。鲁班叫他把好灯台送龙王,赵巧自作聪明地将差一点的灯台送给了龙王,自己却将好灯台揣在怀中带回。谁知好灯台根本就无避水机关,分不了水,于是赵巧再也回不了地面了。赵巧聪明反被聪明误,却永远留在了海底。这就是后来人们传说的:“赵巧送灯台,一去永不来”的典故。

我摸着金棺底部说:“海哥,赵巧是春秋时期之人,乾无极是东汉末年之人,他们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

田海说,从墓地构造来看是春秋时期墓地格局,至于乾无极,他应该是当时身受重伤,又没时间挖建安息之地。于是找到赵巧墓地住了进来。

纵观古今,有名有姓的盜墓者多如牛毛,以伍子胥、项羽、刘去、曹操、董卓、黃巢、溫韜、刘豫、楊輦真珈、陳奉等十位人物最有影响,也是最为人所熟知的。

他们有些是为了私仇挖坟鞭尸,以泄心头只恨。有些是为了好玩、为了钱财等等。

正因如此,人们很注重墓地的风水、防盗、隐秘。谁也不想自己的墓地在多年后被人挖开,将随葬品洗劫一空。遇到一些无良盗贼还会肆意破坏,甚至尸体扔出棺外,或者拿来制作傀儡。

不得不说乾无极是一个聪明人,让自己长眠于此,不仅省事还安全。无需像其他人那般为死后一片安土忙活好一阵。

我瞧着墓室内的金银珠宝闪烁淡淡金光,忍不住地咽了口唾沫。这些东西要是都搬出去,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也不要这么卖力做甚么道士,为钱,为生活而苦恼,一生将会平稳、安定。

可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田海喝止住正要搬运宝物的陈升。他说,别动!刚刚那批人已经走了,说明他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了,为何却没碰这些东西。

陈升不以为意道:“也许人家看不上这些东西?也就不拿了。”

田海拨出腰间军刀,正色道:你要再敢动一下任何一件陪葬品,我就把你手砍下来。你跟了我快十五年,待你如亲兄弟一般。如果你非要拿这里任何一件东西,我就只能把你手砍下来,后半辈子我养你,这仅仅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命丧于此。

他说的没错,我们从进到这里,每一处都是危机四伏。往往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危险。书上记载赵巧为人虚荣,他怎么可能会将钱财拱手相送,其中必有杀机。如果钱财是乾无极所拥有,那更是万万不能碰,乾无极碑文上虽然只记载着他短暂一生,但却充满传奇,一个这样的人,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钱是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但是很多人都因此忽略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命只有一条,命都没有了,有再多的钱又怎样。

陈升缩回他的双手,蹲坐在一旁,双手抱膝,眼中的贪婪逐渐散去。杨泽天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三下肩膀。又走到田海身旁,说:“刚刚那活尸说过金棺之底察乾坤,八卦之面照苍天。我先上去看看金棺之中是否藏有玄机。”

说完,他踩着石桩,弯身看了一眼金棺,“棺材是空的。”

田海仰头说,也许早已腐烂也说不准。

“不可能。”杨泽天摇了摇头说,“尸体腐化了,可味道却会久久停留,也就是说这原本便是一口空棺,棺底藏有暗格,里面东西估计已经被那白发女人拿走了。”他跳了下来。

我们进入墓地以来,处处透着诡异。先是路口的七星水潭,为何乾无极要用甲骨文记载他就是这座墓地的主人。接着是那具活尸,掠夺了那名大汉的记忆,似乎知道他们来墓地的目的,却为何要帮助白发女人池若琳。

再来就是这两口悬棺,金棺至始至终就是一口空棺,那乾无极的尸体去哪了,他到底有没有死。这只是我一个大胆的假设,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生于东汉末年的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不科学。

还有这座墓地真正的主人是赵巧,为什么那具活尸不是一名战国士兵,而是东汉士兵。只有一种解释,那是乾无极的杰作。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增加这座墓地的安全性,还是另有隐情。或者只是用来传递某种信息。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一处不透着诡异气息。

这般说来,乾无极和白发女人池若琳之间又有什么联系?池若琳从暗格中拿走的东西又是什么?

“海哥,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既然东西不能拿,我们是不是准备打道回府?”杨泽天对他说道。

田海点了点头说:“那批人已经离开了,那表示主墓室藏有出口,大家找一找,但是要记住找归找,千万不要触碰这儿任何一样陪葬品。”

一个小时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出口,来之前的路已经堵住了,往回走是不可能了。

我们四人只能坐下来商量对策,从密封袋里取出一些压缩饼干,补充补充能量。

墓室出口?我口中咀嚼着压缩饼干,脑中不断地再想这个问题,总觉得我遗漏了一些重要信息。

陈升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嘟囔道:“先前那一批人是怎么离开的?”

他的这句话让我恍然大悟道:“海哥,活尸有两句话,金棺之底察乾坤,八卦之面照苍天。第一句话是指暗格之中的东西,第二句话会不会是指出口。”

田海快速咀嚼完口中的食物,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对我们说道:“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画有八卦之类的东西。”一圈找下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我们来分析一下第二句话。”杨泽天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气氛。田海第一个恢复过来,他心里清楚,他是我们这四人小组的定心丸,忙道:“不错,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我点头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算墓地设计如何巧妙,我们四人难道还不如三个臭皮匠?”陈升道:“那批人能出去,我们也一样能。”

他停了一会儿,突然惊呼道:“你们看这有脚印?”

我这才注意到地面与前几个墓室有所不同,不再是由石板砌成,而是泥土。我仔细观察地面的脚印,只有我们四人的脚印,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刚刚那批人的脚印去哪了。

我急忙蹲下身子用手拨开地面的泥土,惊讶道:“石块?石块在泥土下面。”

他们三人也蹲下身子疯狂地用手刨开地面的泥土。兴奋地忘记使用我们背包中的铁铲,用手将泥土堆积到一旁角落。

地面石块上直径约两米的八卦图案呈现在我们面前。八卦图案右下角刻有八个汉朝隶书大字,血祭献界,指引归途。

田海用军刀再手掌上划了一条口子,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八卦图案上,顿时金光闪闪,很快又暗淡下来。杨泽天也跟着划了一道口子,血一滴一滴地滴下去,依旧没有反应。

“阿寒,你试试。”他将手中军刀递给了我。

他的眼神告诉我,也许你可以。我接过军刀往手掌一划。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八卦图案上。翛然间,八卦图案金光闪闪,接着八卦图案按照顺时针的方向转动起来。光芒万丈,越来越耀眼,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照耀整个主墓室。

“八卦之面照苍天。”我自言自语道,抬起头,我们头顶的石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有棺材,有大海,有一群人正在修建,还有士兵挥舞着手中的藤条……

此时此刻,我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缠绕在胎记上的黑布条被金光撕裂开来。胎记散发着阵阵金光,跟着地面上的八卦图案转动起来,身体上传来阵阵刺痛。

“啊!!”我尖叫起来。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通过手掌的口子不断涌出来。图案竟然在吞噬我的血液。

“阿寒。”杨泽天连忙上前扯住我的手臂,想将我拉开。就在他刚刚碰到我时,惊呼道:“好烫。”急忙松开手臂,甩了甩,口中不断念道:“好烫,好烫,好烫。”

“好冰。”陈升也在同一时间上前拉住我另一条手臂。

“啊!!”这声尖叫还是我发出来的。因为这时田海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退后几步,重重地坐到地上。

八卦图案像一块吸铁石一般,将我吸了过去,我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我不断尝试着抽离身体,都无法移开半步。这样下去我会失血过多而死的,我又再次挣扎起来。

在我眼皮越来越重时,以为自己要死时。金光竟然褪去,原本白色八卦图形变得鲜红起来。“咔咔”两声,图案中心分裂开来,缓缓升起一卷竹简。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田海拿起竹简。“咔咔。”又是两声,八卦图案再次从中心分开,出现一条暗道。我身体仍旧一侧灼热一侧冰寒,渐渐地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我发现已经身处铺子后堂,体温恢复正常。

“你醒啦!”何九坐在一旁,一脸关切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眼中晃着泪花,他?老了,几日没见仿佛老了十几岁。原本一头泛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色也不再红润,变得黝黑、松弛。

那身破旧不堪、沾满污渍的道袍不见了,换上了一声干净整洁的黄道袍。

我再也止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上前一把将他抱住。泣声喊道:“师傅!”这一声师傅是何九应该得的。

他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不碍事,这是命数,命数这东西,无论怎么躲,咋么藏,要来的终究要来。”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为师救你这一次,以后要靠你自己了。”

“师傅,你……”

“我要走了。”他说:“你们此行所发生的事情,泽天已经告诉我了。以后再遇到那个组织的人千万要小心,最好不要显露你会道术。”

“师傅认识他们?”我松开他的腰间问道。

“认识。”他点了点头。

“他们是谁?”我再次问道。

他站起来,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等你有强大力量时自己去寻找。现在的你太弱了,所以你得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他们会来找你的。”

“师傅……找我,他们……”

“好了,不要再问了,我是为你好。”他骤然打断,随后语气又温和起来,正色道:“阿寒,我收你为徒却没让你行拜师之礼,现在我正式收你为徒。”

“跪下。”

我在一张神坛前跪了下去,朝了张天师画像磕了三个响头。

何九手捂桃木剑,口中念道:“香气沉沉,起烟烟。云头走马请圣贤。张天师在上,头戴紫金冠,身穿龙虎八卦衣,左手接来都功印,右手接来镇妖剑。夸虎腾云游天下,云头戴氧显金身,百万妖魔一齐杀。”

我起身行礼,耍了一套道家拳,念道:“弟子曾寒,庚年八月十五亥时出世,腰带阴阳七星带。向祖师爷叩头。”

何九道:“左手拿白鸡,右手执清水。灵符化在清水里,含水喷鸡冠。礼成!”

我向何九磕了三个响头,他将我扶起:“从今天起你便是道士中人,也是老道何九的大弟子,给……”

他递过一本书,书名九家玄天。“这是我师傅给我的,至于来历我也不清楚。”

我接过书,紧紧地抱在怀里。

文/《我是道士她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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