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还是没有压制住强烈的好奇心。
那个女人真坏！居然欺负韩煜这么好的人。
不知为何，我看到韩煜被这个坏女人欺负，泪水没忍住淌了下来。
我看到韩煜那张白皙如玉的俊美面庞，渐渐地变得红润。
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也变了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好像……好像养父给我洗澡时候看我的眼神。
“不……不……”我的内心里不愿承认这个结果，难道韩煜也是坏人吗？
养父已经被我打上坏人的标签了。
但是，我更愿意相信是那个坏女人带坏了他。
“嗯……”里面传来韩煜粗重的喘息声。
我的目光不自觉又偷瞄了过去，韩煜再也经受不住坏女人的撩拨，轻哼一声，纤薄的嘴唇比那个坏女人更加猛烈地回吻着。
懊恼、伤心、无助、甚至是嫉妒……充斥着我的大脑。
韩煜你怎么可以被那个坏女人带坏呢？
我的内心里无声的呐喊，沉默是我唯一的选择，这时的我虽然单纯，但不傻，我一个像宠物一样被买来卖去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管这些跟我无关的事？
坏女人的身材很好，我却干瘪的像只泥猴子……
这难道是韩煜由着她欺负，而现在激动地反过来欺负她的原因吗？
要是那样的话，我是不是……
房间里渐渐传来压抑的声响，我面红耳赤地冲进另一间卧室，慌乱地关上了门，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头，心里像揣了七八只小兔子，狂跳不止。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我梳好了头发，竖着耳朵听着，没有了声响，于是打开了房门。
韩煜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遍，望着我脸，说：“你醒了！？”
“嗯，韩先生你起得好早哦！”我缓缓走了过去。
想起白天的时候，韩煜房间隐隐传出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我就脸蛋儿发烧，但也附着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怨恨。
“你脸红了？”韩煜戏谑地一笑，“什么时候生日？”
“后天。”我淡淡地说。
“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他搁下咖啡杯，专注地望着我的脸。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后天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吧？！那天，卖掉你的初夜，你会得到一笔钱……”他平静地说。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我不要，不要……”我拼命摇着自己的头，“不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不要……”
“每个女人都会经历那一天的……”他冷漠地说，“你没得选择，除非，你可以把你父亲的那二十万，还给娱乐城！”
我低着头，眼泪掉落在地上，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连一毛钱都没有，何况是二十万？
“韩先生，不要这么对待我……”除了苦苦的哀求，我毫无办法。
而我也不是三岁小孩，明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却是不争气地低声哭了起来。
“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你养父那样的人……”他的声音骤然提高一个声调，“哭哭啼啼，惹烦了对你没有好处。”
“呜呜呜……”我捂着自己的嘴，尽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过你可以选择初夜的对象，如果你不喜欢的，你可以拒绝……”他说着站起身，“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你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外面很乱……”
之后，韩煜换好鞋子，走了。
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在这之前，我对学校的所有记忆都聚焦在学习委员的黑框眼镜上，而我现在踩着青春期的尾巴，所有的生活都聚集在韩煜这个好看男人的喜怒哀乐。
可是，他也要把我卖掉了。
我的十六岁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祝福，没有朋友。
甚至没来得及祝自己生日快乐。
我被韩煜带进了他们家的娱乐城。
灯红酒绿，霓虹闪烁下来来往往的是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
我被人安排在浴池洗了玫瑰浴，身上自然地散发着玫瑰花儿的香味儿。
我没有化妆，光洁白皙的脸自然地散发着迷人的青春光彩，我坐在豪华的套间里，静静地等待着夺走我初夜的男人。
屋子里的灯光是粉红色，粉红的淡淡光芒照在我的身上，柔和暧昧。
门锁扭动的声音，由娱乐城的某领班带进一个男人进来了。
是个中年男人，事业有成的那种，身上自然散发着一种上流社会的气息。
只是，他的笑容猥琐，目光淫邪。
见到像新鲜草莓一样可口的美人，他的某些部位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走过去，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我。
“好娇嫩的红唇，好精致的脸蛋儿，楚楚动人的杏仁眼。”
“抱歉，我不想要你碰我！”说着，我冷冷扫掉了他的手。
这是一个心已经快要死掉的十五岁女孩对这个冰冷世界唯一能做的一点抗争。
“他妈个巴子，什么玩意？老子是来寻开心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有种再瞪一下试试看？”
“先生，先生，您不要生气，我们到隔壁去，隔壁有更好的……”领班陪着笑脸，半拉半拽地领着那位先生走了。
那位先生火气很大，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走了出去。
那时候，我想过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戳进我的脖子里，可想起养父用皮带抽我的疼，又没有那个勇气了。
那种疼都受不了，用刀子戳一定很疼吧？
很快地，第二个客人进来，是一个染了金毛的青年，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左右胳膊都有刺青，嘴里叼着一根烟，看起来跟街头巷尾游荡的流氓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这种人的可怕，他们专门欺负一些学生和一些单身女性或者上了年纪的老人，我们学校那附近就有不少，学习委员他有次也被抢了，还被打的住了一个礼拜的院。
看到他目光淫邪地盯着我，我向后挪了挪身子。
他好像能看穿我心事一般，荡笑着说：“呦？小妹妹还怕生啊？别怕别怕，哥哥可不是流氓……”
“那你是什么？”我很好奇，怯生生地开口道。
“哥哥我是大流氓……哈哈……来妹妹，亲一个。”说着，那人眯着眼嘟着嘴朝着我亲来。
“抱歉，我不喜欢流氓……”我对着领班冷冷地说道。
金毛瞬间愣住了，眼神变得凶狠。
“哎呦，我去！这是要上天啊？小妞，知道我是谁吗？老子今天还真的不信这个邪，霸王硬上弓，懂不懂？”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就要向我扑来。
领班干净挡在了他的身前，“唐少冷静，唐少冷静，没必要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我们去隔壁，隔壁有新进的越南货？怎么样？”
金毛还是一脸不爽，“今儿个我还就赖在这里了，我还就看上小妮子了，谁能把我怎么着？”
“唐少，您是老客人了，知道我们这的规矩，你要是这么做，总经理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金毛冷哼一声，“咣当”巨响，门被摔上了。
一整晚，我总共见了十多个男人。
个个都是富商等级的上层人士，或是某某二世祖，不然，他们也出不起那么多的钱来买初夜。
我一个都没有应承。
天快亮的时候，韩煜打开那间豪华套间的门，冷冰冰地说：“你觉得你有的选择吗？！给你选择的机会是因为我可怜你，你却一个也不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离开这儿。”看到他，我憋了整晚的泪水夺眶而下，“不要卖掉我好吗？！我害怕……”
沉默了片刻，韩煜说：“那你明天去KTV包房做台吧！”
那两个字，这于我而言，是个新鲜的词汇。
小学初中的语文课本里都没见过，甚至我连听都没听过。
“那是什么意思？”我含泪的目光望向韩煜，楚楚可怜。
“不要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韩煜错开了轻微的角度，没有接触我的目光。
顿了顿，才继续说：“就是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
韩煜的解释简明扼要。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韩煜你是坏人吧？”我一抹眼泪，第一次有了勇气去凝视他的眼睛。
“什么？”韩煜的瞳孔明显地轻微收缩了一下，转而嘴角上扬又勾勒出了一个痞痞的弧度，说：“那你觉得我像坏人吗？”
“你长很好看，不像坏人，可是……”我感觉自己脸上一片绯红烧到了耳根。
“可是……什么？”韩煜点燃了一只烟，神情慵懒。
“可是我看见你和坏女人在干坏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副场景，没理由的，眼泪落了下来。
“你在哭？”韩煜慵懒的转眸，眉角轻扬。
“你瞎了吗？我都看不见你了……”我的声音洪亮，一喊出来却连自己也吓到了。
我这是在干嘛？我竟然骂了他！
不自觉地开始瑟瑟发抖，我刚才给韩煜打上了坏人的标签，他却没有否认，难道他真的是坏人吗？
那么我骂了他，他一定也会像养父那样狠狠地用皮带抽我吧？
可是我没看见这里有皮带，难道他会用茶几上果盘里放着的水果刀戳我吗？
我很害怕！一连抹了好几把眼泪，好让眼前清楚一些，万一待会韩煜要打我，我也好跑得快。
我的双目开始完全地盯着韩煜，他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表情，吧嗒吧嗒抽完了那支烟，他突然一步跨到了我的跟前。
他将那张俊美的面孔凑到了我的脸前，我呼吸急促，只感觉心里咯噔咯噔咯噔地有只小鹿在乱撞，他不会要在我身上干坏事吧？
我从自己的脸上感受到了热度，不用看，一定又是绯红一片，抬眸望去，突然，韩煜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笑。
我吓得后退几步，他没有追过来，重新站直了身子，笑容未散。
“没错，我就是坏人，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像欺负坏女人一样欺负你……”
“啊……”我吓得惊叫一声，不过怎么反而有些期待呢？期待他那纤薄的嘴唇吻上我，比对那个坏女人更加猛烈的欺负我……
“呸呸呸……”我对自己的幻想感到不齿，明明怕的要死，却又期待，我怎么变得这么贱？
眼泪又决堤了，这次哭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也变坏了。
“哭吧，现在哭，总比以后哭好……”韩煜的话好像别有深意，而我却听不懂。
不过我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彻底跟他扛上了，大不了被欺负就是了，总要好过被毒打。
“我不哭了，那需要和他们光着身子打架吗？”我将话题引向了正轨，“我那天全看见了……”
后面的一句话，声音很小，但韩煜听到了。
我以为他会骂我偷窥他，不想他却说：“看见了就看见了，反正你以后也会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天天见那种画面吗？我才不要！
他们也管那个叫打架吗？我怕我的话语表述有问题，赶忙换了一个说辞，低着声：“那需要陪男人睡觉吗？”
“不需要。”正常的说话状态下，我很难从韩煜的表情上读到他的情绪。
“只是……”韩煜欲言又止。
还有只是？我的内心是奔溃的，可是，想想自己连被他欺负的终极惩罚都不怕，只是后面的内容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什么？”我不假思索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他们对你不敬的时候，你不能反抗……”韩煜好像想通了某件事，神情又变得慵懒。
“什么是不敬？我不太理解，你能告诉我吗？还有，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最关心的话题。
韩煜没有说话，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示意我坐下来，他则也坐在我的身边，盯着我的嘴唇，眼神变得火热。
他要吃掉我吗？我心中一凛。
就在我诧异之时，他已经伸出了手，箍住了我的头，轻轻附身，将自己的嘴唇拓在了我的唇瓣上……
我竟然没有推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地放开了我。
我惊慌失措，悲喜交加。
这就是不敬的内容吗？
韩煜已经重新坐定了身形，之前的火热褪去，他俨然恢复了之前慵懒的状态。
“偷吃了？一股子榴莲味，这样客人可不会喜欢的……”
“哦！”
“你会接吻了吧？”韩煜的声音充满磁性，“如果，客人灌你酒喝或者有一些其他的举动，这些你都不能拒绝，知道了吗？”
“嗯嗯……”我轻轻舔舐了一下唇瓣，还在回味着刚才韩煜的味道。
“你听清楚我在说了什么吗？”韩煜音调骤然提高。
传入我耳中的时候，犹如晨钟暮鼓，瞬间让我打了一个机灵，“啊？不行的，我不能被人那样……再说，客人都没你好看……”
我后面的话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你没得选择……”韩煜淡淡的回应。
我仔细回味着韩煜的话语，难道这就是那两个字的含义吗？
被任何男人搂在怀里……
这就是我以后要面对的命运吗？我没得选择的命运吗？
韩煜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你不必在我面前摆出这一副可怜像。”
“这些都不应该是我教你，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适应了就好。”
“好了，跟我走吧。”
原来在他心里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而我要到底要去适应什么？
适应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吗？
我不敢想象，无数个像养父一样狞笑的男人的脸在我脑中循环往复，内心里的凄凉只有我自己知道。
可是，韩煜，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哪怕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哪怕是那么一点点……
“还在发愣什么？”他很高，显得离我很远。
我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大手的手心里，他牵着我走了出去。
这就是我 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祝福，没有朋友。
有的只有屈辱，只有昏暗的房间，灯红和酒绿。
至于对于女孩来说，映刻了青春的初吻。
被当作了一场职业的演练。
与爱情无关。
第二天晚上，我被韩煜再次带到了娱乐城，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被带到了KTV部门。
那条亮蓝色与橘黄色交相辉映的走廊房间里，不时传出各式各样的歌声，有鬼哭狼嚎，有深情对唱，有寂寞独吟……热闹非凡。
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我与这里的欢乐气氛格格不入。
内心的苦涩，无时无刻折磨着我。
等待的过程不长不短。
当我听到一个悦耳的男声唱哭的时候，我被选进了一间很大的VIP包房。
打开门，三个男人在炫彩的霓虹灯下扭动着身体。
已经有两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坐在里面了，荡笑嫣然，她们分别被两个男人搂在怀里，摇晃的高酒杯里，情愫与金钱流淌。
音响的声音开的很大，但他们还是看见了我。
其中一个挺着大肚腩的眼镜男子，看起来头上油腻腻的，在看到我的时候，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原本不大的鼠目中放着精光，显得面目可憎。
出自本能的，我向后挪了一下身子。
可是那个男子已经起身迎了上来。
胖胖的眼睛男拽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我还没来得及抗争，就被他拉进了包房里。
文/《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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