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你家在哪里？”我反问苏冶。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以他说的地方，距离这里，即便打的也要花两个多小时！我咬了咬唇，看今天他帮我处理伤口的份上，决定仁慈一回：“要不今晚你住我家吧，我家就在下一站，终点站。”
苏冶错愕的表情！“你，你别多想，我只是看你路途遥远，而且今天帮了我不少忙。”
“好！”他竟然没有推辞。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没有公交了，打的回去后，打开老宅大门，穿过院子远远就看到杨太婆坐在里面正门那根红柱子旁……差点没有把我吓死！只见她抱着小白，正在给它喂食物。晕黄灯光下，杨太婆的身姿是那样的孤小，寂寞，她有我家的钥匙，所以她可以随时来我家。
我领着苏冶走到杨太婆跟前，“太婆，你怎么来啦？”
“我来找你，顺便看看小白，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太婆有点训斥的语气。“我我跟朋友出去玩了。”说着，杨太婆也注意到了苏冶：“这位是？”
“您好，太婆，我叫苏冶。”苏冶一说话，小白也跟着喵喵叫起来。我注意到太婆打量着苏冶一会后，然后微笑点了点头。
小白就要跳到我身上，我忙跌跌撞撞走向太婆面前打算抱小白。
“大小姐，你怎么了？”她发现了我的异样。“没事，就是玩的太火摔了下，没事的太婆。”
“这么不小心，那行，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嗯嗯，太婆早点休息。”
送走太婆后，我领苏冶上了楼，本来他是可以住三叔的房间，但终归不大好，好在这座老宅偏房还挺多，东厢有几间，西厢有几间，我住东厢，所以我让苏冶住在我的隔壁。
安排好后，我打算去洗澡，却发现自己竟是满身伤痕，腿以下都是杂草的割痕，怕是要长很多疤了，背后的伤口碰到热水时仍瑟瑟发痛！
我从浴室出来时发现苏冶正坐在大厅跟小白玩，这么严肃正经的人也喜欢小动物？不过看起来小白很喜欢他！一直拿爪子蹭苏冶。
“你家有药酒吧？”苏冶问我，我便从药箱里找来给他。谁知道他是要帮我擦药……我将睡裙往下挪了挪，这样他便够得着伤口。
“往后几天你可以让你那位太婆帮你擦药，这样恢复得快，明天估计你无法上班，就先休息一天吧！刚才我跟他们通过话，他们下午便已经顺利回去了。”他涂完药，洗完澡后，便去休息了。
那晚，我意外失眠了。
第二天，我向林老头请了一天假，告诉了他我的伤势，他批准了。吃完早点，苏冶便一个人回警局……
将到中午的时候，杨太婆来了。她给我带来了自己做的点心，还带了一瓶自己炼制的药酒。
将这些东西放好，杨太婆坐下来第一句便问我：“大小姐，昨天裙上系的那个香包还在么？”
“香包？在呢太婆。”我从衣架上将之取下，递给了太婆，“给我把剪刀吧大小姐。”于是，我看着她用那把小剪刀将香包剪开，从里面抖出一小撮黑色的木屑出来。
“果然是来了。”杨太婆看着那堆木屑，顾自说了句。
“什么来了？太婆？”我纳闷。
“也没啥，就是你在外面一个人要小心些，记得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跟太婆说一声，你看看你这孩子，来太婆给你敷点药。”
我便让她涂上了她带来的药酒，涂上去后感觉很舒服。然后她用纸巾擦了擦了我的伤口，将纸屑暂时扔到一旁，我看到上面的血迹是黑乎乎的。我一阵害怕：“太婆是不是我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了？”
她的回答是否定的，告诉我每天保持涂药很快就会好的。“大小姐，你记得以后遇到什么意外一定要告诉太婆知道吗，对了太婆之前从国外带回了一串珠子，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她拿出一串木质珠子，说着就给我戴到了手上。
“很喜欢，太婆。”我看着这些珠子，上面还刻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嗯，喜欢就好，我得回去收拾下屋子了，下次再来给你敷药，大小姐。”她走的时候，将那堆黑色木屑和纸屑都带走了。
晚上洗澡完后，百无聊懒，我打开了电脑准备看个短剧，结果开机后电脑屏幕马上跳出了一个新闻网页弹幕，地方性新闻头条赫然是一个大标题：“G市406公交发现无手女尸，司机称吓破胆”！
鼠标点了标题，看到了具体详情，406公交司机今日下午10：30熄火，准备下班，下车前对公交车作最后一次检查，却发现有具无手女体不知被谁塞到了公交车最后一排座位下，吓得司机当场跑出公交，直接拨打了110。
新闻里面有配图，我把图片点开，发现这具女尸有些熟悉，体型看来总觉得哪里见过，等点到第三张图片的时候，我直接愣住了——这不是那个公交车女孩吗！怎么会，我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嘴巴！看这样的情况，我还打算明天再赖一天假，恐怕不能如愿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打的的士去警局，现在我对406公交也有阴影了，所以不敢乘坐了。
来到警局发现所有人都来齐了，苏冶看着我，没有说话。“现在这件案子是什么情况，徐队长？”我直接问起了老徐。
老徐告诉我：“新闻你应该也看到了，此起案件虽然没有上次碎尸案件那样残忍，但还是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目前我们正对外发布信息，希望能有人前来认领尸体。”
“侦查组真是忙啊，来了一波又一波！”我看到高壮大叔无奈调侃着，一把扔下了手中那份报纸，摇了摇头！
我看向李良朗和刘小胖，他们两个看来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对了，周助理，等会406公交司机会来我们警局一趟，我跟林大队长商量过了，这段时间将你调到专案组这边，负责案件记录与信息传达，你没意见吧？”老徐向我道。
终于可以逃出林老头的魔掌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呢，我笑着连忙道：“徐队长，我没意见。”然后大家又开始保持沉默，好像都陷入了对这个案件的思考中。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说了出来：“徐队长，这个受害人我见过。”
“你见过？什么时候？”老徐问我。
“就是那天我提前下早班那次。”于是我将那天见到的情形给徐队长说了一遍，受害人身上别着玫瑰花这个细节我也一并给说了。
老徐一边听着一边陷入了沉思，高壮大叔在一旁骂骂咧咧：“老子以后再也不给女人送玫瑰花了，他娘的真烦人！”
听完后，老徐点了点头：“公交司机马上就到警局了，将相关信息资料记录完后，周助理你带我们去现场。”
我点头，去打了一杯水后，公交司机来了。
公交司机看起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一见到我们便很激动，操着一口东北方言，连声说是中邪了，他开车开了将近20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据说他老婆事发之后在家烧了好多香，还专门找了师傅来给看看家里的风水。
的确，发生这种事首先就很不吉利，要是处理得不好恐怕司机师傅连饭碗都没有了，而且现在他也被列为了犯罪嫌疑人对象之一，各方面压力都很大。
我们让相关人员调出了那天406公交的视频，将一天的视频录像翻了个遍，终于在晚上9点45分左右节点上发现了异样。当时，就在那个无名站那里，有一对情侣上了车，男的戴着口罩，穿着一身校服，女的穿着白色衬衫，外面披了一件男式外套，脸埋在男孩胸口里，好像熟睡了一般，长头发遮住了女孩的脸，无法看得清楚。整个过程是男孩搂着女孩，慢慢走到了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座位，然后男孩扶着女孩坐了下来，用手抱住了女孩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所以整个过程中女孩没有露过一次脸。但看这姿态，确实像我那天看到的她，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我们继续往后看下个时间的视频录像，每到一个站点人群便不断地流动上站下站，但那个男孩目光一直注视着怀里的女孩，纹丝不动。奇怪就奇怪在，我们看到后面，发现视频里已经没有这个男孩了，直到司机开到了终点站，等所有人都下车以后，他打算将班车检查一遍，然后再下班，结果便遇到这样的事了。
据司机当时回忆，因为当时他在开车，除了那对情侣上来的时候注意了一眼，往后再也没关注了，而且从录像上面看到，司机一直坚守在岗位上，没有离开过座位，所以排除了作案动机的可能。
而与我们看了这段录像以后，司机师傅好像显得更恐惧，口里一直念叨着：“鬼，求求你们不要找我，不要来找我。”
然后司机师傅惊吓过度，直接当场就昏了过去。
这种事情，就像当初市中心大厦那起碎尸案一样的奇怪，当时是影像突然被切掉，现在是影像里无端端就消失了一个人，难道真的如苏冶当初所说，这个世界有异界的存在？
“老徐，你怎么看？”高壮大叔索性潇洒地点了根烟，向老徐道。
“我从来只相信事实，不相信谣言。”老徐第一次这样冷冷地向高壮大叔高警官道。
“好，我等着看你说的事实！”高壮大叔显然被这句刺头话给呛到了，但又不敢骂老徐，只是用手指着老徐，然后又放下了。
“周助理，该你带路了。”老徐看向我，我点头会意。“G市公安局分局刑警侦查第一组，出发！”老许一声令下，其余人都立刻肃然起立，回了个标准的敬礼——出发！
我们一行人，其中加派了几名人手，分两辆警车，在我的指导下，直奔目的地。我们来到了无名公交站，在旁边停了车，然后一行人在我的引领下，走到了我跟苏冶昨晚迷路的地方——乱葬岗。
此时由于是白天，所以视野非常清晰开阔，而且他们之中也不乏本地人，应该会了解这附近区域的情况。我以为这样一来，可以在附近发现一些比如小屋子，房子住所的地方，可是没有。而且老徐说，这片乱葬岗还是有一段历史的，以往那些犯人被枪毙后，无家属认领，都是被埋到这里，现在的死刑犯被弊后几乎都是火化，怎么可能土埋，占用土地！但话是这么说，民间平常要是发现有一些无名尸体，无人认领的话，基本也都被葬到这里。
如老徐所说，这个站点附近没有人烟，有也可能是一些来祭拜的人或者无意间闯入的人。我听得一惊一乍的，想到昨晚的事仍心有余悸。我们一行人往里面走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所以做了初步的取证及拍摄工作后，打算离场，却在一堆草丛旁发现了一把水果刀，看起来还是新的。然后我们将之放进了专用袋子，带回了警局。
途中，接到了来自局里的消息，有家属来认领尸体了，让我们完成任务后即刻赶回局里。这个消息让我们为之一振，好像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们刚踏入警局门口，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嚎啕大哭声，哭得很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杀猪的声音。这应该就是死者家属了。其实对于这样的情况我是极为不忍的，做助理以来，连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了。
林老头在那里安慰着家属，难得见到他一脸仁慈的脸色，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斯者已逝，现在只能根据死者家属提供的信息，进一步推动案件的发展了。
从这一点上，不得不说，男人某种程度上总比女人要坚强，所以他们永远是女人最后一道坚强的后盾。这个女人一直埋在男人怀里大哭，男人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妻子，无声地给予其力量。过了一会，家属情绪有些缓和之后，我们向死者父亲表达了节哀，希望他能跟我们好好讲讲关于她女儿生前的状况。
我们让专人安慰照顾死者的母亲，然后将死者的父亲带到了审讯室，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些有力的信息，帮助我们尽快找到凶手。
这位坚强的男人用手指无声地抹了抹眼角的润湿后，开始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据死者父亲所言，她们女儿今年刚上大一，说到自己女儿，这位父亲还是露出了一些自豪之色，他女儿是学音乐的，从四岁开始就已经学钢琴，而且弹钢琴弹得特别好，过了十级，在国内一些知名音乐大赛上曾拿过奖项。
上了一个月的学以后，他们女儿好像跟她系里的一位男生谈恋爱了，女儿将谈恋爱的事告诉了他们。但他们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听女儿描述，应该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所以他们也顺其自然，不插手女儿感情的事。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次男孩放学穿过马路，当时十字路口还是亮着红灯，男孩当时有点急，而且看了下没有车辆驶过，便直接踩着自行车闯红灯了，结果没有料到斜方一辆公交车正好驶过来，男孩当场就被那辆公交车撞飞了，后被人救起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
老徐表示，这是去年十一月份的事了，而且他还清楚地记得那辆公交就是406公交。女孩父亲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当时他女儿得知这一消息，在学校操场就当场昏了过去。这件事对他们女女打击很大，情况变得很糟糕，有时候傻傻的笑，有时候又突然大哭，嘴里还经常黏着那男孩的名字，茶不思饭不想，近乎精神失常了。
当时女孩的父母非常着急，赶紧带女儿去了医院，经过三个多月的治疗和护理，他们女儿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只是身体却变得有些虚弱，走起路来就像飘着一样。
出了院的女儿一直闹着要回去上学，所以夫妇两人又重新将女儿送回了学校，哪知过了两个星期之后，他们在报纸上看到了女儿的尸首——
说到后面，这个坚强的男人终于泣不成声。
我们在场的总共五个人，有三个都流泪了，包括我。
将死者父母安抚好后，我们直接去了女孩所上的大学，事先跟校方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一下车，学校便有专人来接应我们。校方给我们叙述了女孩的一些基本情况，跟女孩父亲所说同出一辙，之后我们找到了女孩的辅导员。据她的辅导员称，这位女学生一向都很乖，那个男孩子也是，同样很优秀，系里的老师们在办公室偶尔闲聊的时候，都会讨论到这对学生，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女孩辅导员表示很惋惜。然而了解一个人是要从方方面面入手的，生活首先就是第一面。
所以，我们一行人在女孩辅导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女孩之前所住的女生寝室。来到女生寝室门口，看到那些衣服，一条长廊过去，一排排地挂着，是女生寝室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有女生看到了我们的到来，居然有人惊呼：“哇，警察哥哥好帅呀。”然后随着这一声惊叫，女生寝室楼道开始陆陆续续挤了好多人。
“那个胖胖的也好可爱啊！”“那个一直呆呆的，哇！”花痴声一片。
然后我听到高壮大叔自恋的声音：“妹妹们，哥哥帅不帅？”“帅！”“改天留个号码给哥哥！”我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来，看到高壮大叔正往周围的女生们献飞吻——大叔你到底是来办案的，还是来把妹的，下限都去哪儿了！
再看，李良朗这小子也是很尽情地享受学生美眉们的赞赏，他微闭双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刘小胖只是礼貌微微笑。我特意看了眼苏冶，发现他视线只顾看路，毫不理会那些欢呼声，看着有点呆，仅这一点，我还是挺欣慰的。
我们来到了女孩住的寝室，敲开了门，发现里面是个四人寝室，给我们开门的女生看到我们有些无措，另外一个女生正在阳台里洗衣服，还有一个应该出去了。辅导员向他班的女生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很快洗衣服那位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给我们讲起她们室友的一些事。
据她们了解，死者确实是在男朋友出车祸后变精神失常。从医院治疗归来，受害人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静静发呆，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整个人心灵都被掏空了般，不着边际。
有一天，女孩忽然很兴奋地告诉其他几个女生，说她的男朋友回来了，她要去找他。当晚放学后，女孩突然很意外地变得很开朗，一个人笑着出了寝室了，看起来心情很好，还化了点淡淡的妆，走之前还跟她们打了招呼说要去走走。她们看到这种情况自然开心，同时也鼓励她多外出。那晚，女孩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将近十点多了，问她去了哪里，她笑着说是秘密，但是看得出心情愉悦。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四天，第五天就出事了！
两个女生跟我们讲完后都哭了，她们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在她们哭哭啼啼的当会，寝室门忽然开了，一个女生蹿了进来，夺去了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看到老徐严肃的目光，那女生后脚已经退出了门外，想要离开。
“小颖别紧张，这是公安局的警察们，他们来了解下李莉（受害人）的情况。”她的辅导员在介绍我们。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叫小颖的女生话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很像在自言自语。“同学不要害怕，我们是来调查一些关于受害者的信息，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以此尽快找到凶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念念叨叨走着，没有理会我们。然后径直走到了她的床铺面前，眼角余光偶尔飘向对面那张空床，才坐了下来。
她们辅导员小声向我们解释，自从李莉遇害后，小颖精神就有些恍惚，可能这事对她打击太大了。她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李莉。”我们点头表示理解。“对了，李莉的箱子还没有搬走，改天我会通知她父母来取走，身为室友，你们就帮忙保管下吧！”辅导员接着对着她们班女生道。
“啊？！”刚才叫小颖的女生突然有了反应，我注意到她的神色很紧张，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搁着，没能放下来。
辅导员老师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看到苏冶身躯微微蹲下，视线刚好看到了空床底下的东西。末了，他神色变得坦然——我忽然有了种心有灵犀的错觉。
“老师您好，请问您有你们班那个男同学的照片吗？”老徐总是在快要收尾的时候，来一句重点的。
文/《谍魂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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