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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生,我身上就有一块人脸胎记5

“将朱砂扣握在掌心,别离开屋子。”我几乎摇摇欲坠,身边裴航两指并拢用力点在我眉心将我意识重新唤醒。说着把那枚暗红色的铜钱递到我手里,向前迈出几步拦在门口。

铜钱入手,顿时感觉手心一热,铃声听来并不像刚才那样夺人心神。只是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密室外的管道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回响。

裴航看出我在担心闷葫芦,镇定道,“放心,几具尸体奈何不了他。你倒是该多关心一下屋子里跟你同病相怜的‘人’。”

“噗!”我闻声回头发现九尾狐吐出一大口鲜血,软倒在地。连刚才的人形也不复存在,变成一只猫儿大小的小狐狸趴在地上大口喘息。我连忙蹲下用闷葫芦的衣服将她裹起抱在怀里。

管道里几具尸体张牙舞爪地向密室冲过来,裴航手中没了朱砂扣也就难以一招制敌。打斗中抽空看过来,发现九尾狐现出原形少见地皱了皱眉头,“和尚是想告诉我们狐狸的体质能困住魂魄,看来朱裳有今天这番举动少不了高人指点。”

也就是说铜铃招魂引入九尾狐体内,这些魂魄会越集越多。到最后到底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朱裳真的只是为了制造出一个千魂万魄的怪物吗?

当裴航顺利解决掉管道内的尸体,铃声却突然一停,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的蛇信声。我听到闷葫芦时有时无的呼吸被围困在正中央,正要开口跟裴航一起去帮忙,他已经往外走去,“我去去就来。”

我知道以自己这不入流的身手,去了也只会帮倒忙,当下点了点头安心留在密室里。

可裴航刚走远,我猛然听到密室内出现了第三个心跳。

“是谁!”我下意识以为是游魂或者被铃声引来的尸体。话音刚落,密室角落里原本不起眼地一堆污泥突然迸裂,里面跳出一道人影瞬间逼近一下掐住我脖子。

“别动,否则我胸前的灵蛇会咬断你喉咙。”竟然是朱裳的声音。

我哪里还动得了,朱裳胸前的铜眼蛇已经像铁箍一样牢牢缠在我身上。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刚才明明在外面摇铃的朱裳怎么会片刻间摆脱闷葫芦偷偷绕回密室。难不成她也有老道的“分身术”?

“别用这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我。来日方长,姐姐的本事有你咋舌到时候。本以为这回栽在乔家和传奇手里已成定局,没想到简简单单一招声东击西就让我把你这个天大的宝贝弄到手。走吧,姐姐会疼爱你的!”朱裳一边拽着我走回泥堆边上,一边喜难自禁地笑道。

走到近处我才看清,原来泥堆下面藏着密室的另一个出口。洞口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朱裳早知道我本事低微,放心将我往下一推,然后自己再顺势往下跳。

可我刚落地,缠在身上的铜眼蛇立刻将我松开本能地伸长脖子一口咬向黑暗中。

“谁——”朱裳听到蛇响,马上察觉不妙。正要伸手将我捞出洞口,却迎面撞上一双铁掌。

朱裳仓促横壁一挡,被大力震退好几步才勉强扶墙站稳。

“乔小子,别得意太早。你打我一掌折我一条手臂算你本事,不过我的灵蛇咬你一口保管让你神仙难救。”原来是闷葫芦,难怪一掌就震断了朱裳的手臂。

不等我担心铜眼蛇对闷葫芦的威胁,却听到铜眼蛇迅速钻出洞口回到朱裳身边。闷葫芦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走到洞口一跃而上,手里的承仙锁末端已经染血,“畜生咬不到我。”

朱裳脸色煞白,眼神却更加凶狠。把食指凑在嘴边吹了个奇怪的哨音,密室外的管道内顿时涌现出密密麻麻的蛇信声。糟糕,这贼婆娘御蛇的本事实在了得,闷葫芦一个人只怕招架不住。

“多此一举。”闷葫芦话音未落,手中承仙锁已经再次飞出。

朱裳早识得闷葫芦的厉害,全神戒备之下一脚蹬在墙上反跳躲开。却不料,承仙锁重重砸在墙上立刻反弹跃起如影随形追着空中无处借力的朱裳。朱裳眼见不妙,驱动铜眼蛇迎面缠住承仙锁末端像鱼钩一样的倒钩。闷葫芦握着承仙锁重重一抖,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地链圈,接着用力一收将铜眼蛇和朱裳一起捆住。朱裳落地之时,眉头紧皱面露疼色,却没敢再反抗。凝神望过去才发现,承仙锁末端的倒钩刺穿铜眼蛇喉咙深深插进了朱裳的胸口。只怕闷葫芦再收紧锁链立刻就能将她重创。

“第一件事,铜铃从哪来的?”

朱裳听到问话,突然大笑起来,“说到底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觊觎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吗!”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大概是经不住倒钩入骨之痛。

闷葫芦手上一紧,朱裳胸口的衣服顿时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朱裳表情已经狰狞,“姓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低头一口咬断了蛇头,不出两秒全身一震,口鼻中喷出黑血软倒在地。

“跟我走。”闷葫芦收回承仙锁头也不回就往密室外走去。

我爬出洞口发现九尾狐亦步亦趋地跟在闷葫芦身后,似乎很怕他。我对着朱裳尸体叹了口气,上前抱起九尾狐匆匆离开了密室。

刚回到地面,却见闷葫芦突然伸手拦住正迎面走来的裴航,“东西给我。”

裴航眯着眼睛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青铜铃铛,“至少我需要知道你是谁,才能放心将东西交给你。”裴航这么要求无可厚非,毕竟谁也无法保证闷葫芦跟朱裳是不是一路人。

闷葫芦却扭头看了看我,“我是要销毁这些铃铛的人。”

“裴某姑且信你一次。”说着缓缓走过来将铃铛递到闷葫芦手里。

“不谢。”

“铃铛已经交给你,是不是可以放开人质了。”人质肯定是指我了。

闷葫芦却摇了摇头,“他也必须跟着我。”

我瞬间崩溃道,“闷葫芦,你适可而止哈,别以为功夫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裴航和气地笑了笑,“乔兄弟,裴某外家功夫虽不如你,但保护他也还勉强。好意暂且心领。再者退一万步说,吴悔不是铃铛,你我都不能替他做主。”

“我不信任你,比如刚才。”

“不否认我确实知道摇铃的是蛇而非朱裳,但我前去取铃却是因为信任你在朱裳身边,她难有作为。”

闷葫芦不再接裴航的话,转身盯着我,“你跟不跟我走?”

闷葫芦的眼神永远是那么冷,让人不敢直视。不过这回有裴航在,我也还他一个头也不回潇洒走开。

闷葫芦依旧干脆,将承仙锁和铜铃放入口袋抬脚就走。

我正得意的时候,怀中九尾狐突然挣扎跳到地面三两步拼命向闷葫芦离开的方向追去。我窘迫非常,裴航却拍着我肩膀笑道,“看来九尾狐也觉得跟着他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尴尬地笑了笑,又重新认真道,“裴掌柜,铜铃背后的秘密是否跟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裴航不置可否,“我本来还不确定,但今日从朱裳的表现来看多半是如此了。可惜关于铜铃背后的秘密,我仍然猜不出全部。”说到这裴航的脸上竟少有的现出几分担心。

“裴掌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聚魂铸魄,百炼成魔。’这是我师父生前手札中反复提到的一句话,过去我始终不懂,现在看来师父他老人家早已道破天机。”

我还想继续追问,却突然感觉到地下密室中朱裳的心跳奇迹般又再次出现。而且一刹那的功夫,心跳声迅速远离,“怎么回事,朱裳好像死而复生了!”

“乔兄弟猜测我会故意放走朱裳,自己又何尝不是故意为之。他要追查铜铃的源头,朱裳活着远比死掉有用。走吧,活着的不止她一个,我们去看二钱那边可还顺利。”裴航似乎早就知道朱裳会假死,而闷葫芦也会顺手推舟成全她。

我深感自己智商拙计,只好跟着裴航很快来到楼盘的东南边。走到近处发现二钱对面还站着一人,被满地的朱砂围在中间不敢走出来,正是本该已死的付科长。

“散人,委屈你了,现在可愿意对裴某说点心里话。”

付科长猛地抬起头,神色萎顿地看着裴航,“原来你一早就看穿了我的控魂术,心机够深呀!”这下开口根本不是之前付科长的声音,却是老道那憔悴的嗓音。

“十二个时辰后,你的三魂若未归位可不妙的很。散人不考虑做个交易么。”

老道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叹气道,“有什么话你就问吧,老夫认栽。”

“关于铜铃,你知道多少。”

“你如果也是冲着铜铃来的就真找错人了。这回老夫也是听信了朱裳的花言巧语,否则断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朱裳可有跟你提起她的铜铃从哪得来。”

老道摇头道,“这娘们嘴紧的很,我估摸着根多半还在长离教。到底是几千年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寻到。”青铜铃铛竟然有几千年的历史,确实稀罕。

“这事我迟早要向长离教讨个说法。朱裳在外为非作歹,‘长离七子’都不能免责。”说话间让二钱将朱砂扫到一边,不再为难老道,“你两魂受创,也折了七八年阳寿,我不想趁人之危。可再有以后——”

“放心,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今后绝不敢再跟裴掌柜做对。”

“这副尸首还给人家,肉身你自己另想办法。”说完本要离开,裴航又想起什么,“散人,刘裕泽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师兄!”老道惊讶之后马上释然,“难怪你能识破我的控魂术。”

“早年传闻你师兄偷入湖南血尸墓,一去不回,最后被人发现死在墓中身首异处。这些年一直再没有你师兄的消息,我只当传闻属实。可这次他突然从广西千里迢迢赶来解‘九龙曲’的局,是否另有所图。”

老道一听,脸色瞬间惨白,眼里满是不信,“裴掌柜,你怕是听岔了。我师兄七年前确实死在血尸墓了,是我亲手将他抢出来下的葬,绝对错不了。”

老道此话一出,我心中顿时咯噔一跳。这老道的师兄必定是跟柳毅、乔家一起去“九龙曲”解局的纸扎刘。既然他师兄已死,那在“九龙曲”的人又是谁!

“吴悔,这下我们不得不走一趟‘九龙曲’了。”裴航一动身,我和二钱立刻跟上。

不料刚走出售楼部,迎面扑过来一人死死抱住裴航大腿,语带哭腔,“掌柜,你快去……救救二爷吧,江里……出大乱子了!”

来人蓬头垢面、满身泥灰,我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是瘦巴巴的三两,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先别哭,掌柜已经决定去九龙曲,你快说说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二钱看家,我们这就出发,路上边走边说。”裴航平素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这回是真着急了。

三人走出一里多,赶巧拦到一辆车直接前往九龙曲。三两刚开始激动到说话都有些结巴,上了车才慢慢好转,“掌柜,锦鲤死了!”

“那猫儿连我都不怕,怎么会好端端没命呢!”锦鲤面对我这样一个连裴航都束手无策的怪物时尚且游刃有余,江里的水猴子肯定难不倒它。

“别急,从头开始说,路上的时间足够。”裴航即便担心也是镇定的。

三两咽了咽唾沫,“五天前我随二爷到九龙曲时,当官的正派人在江边捞尸。虽然偶尔会有几只水猴子闹事,但都没成气候,有乔家人在一旁二爷也就没出手。傍晚时分,长离教的道士终于出现。当官的似乎很信任他们,一见面就求着他们出主意。为首的道士掐指一算,立刻断定是水里的龙三爷吞尸作怪。只要派人下去杀了龙三爷,浮尸便能一次清除。”(长江沿岸有些地方会把江里的巨鱼叫做龙三爷)

裴航听到这轻轻摇了摇头,“成精的龙三爷也吞不了这么多尸体,道士是欺负当官的好糊弄。”

“二爷当时也这么认为。正要反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我赌项上人头,问题出在沉尸台。你若不敢,回去叫你们掌门来。’”

裴航皱了皱眉头,“这人狂妄如此,莫不是刘裕泽。”

见三两点头,我顿时激动道,“刘裕泽的师弟刚才告诉我们刘裕泽七年前就死了,你们当时难道没看出那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三两却错愕道,“怎么会呢!其他人瞧不出死人,二爷断然不会看走眼。当时他走进屋子时除了乔家的小姑娘多看了他一眼,并无任何异常。”乔家的小姑娘?难道是乔宁,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懂得风水之术。

“刘裕泽的控魂术当世无两,骗过妙空并不难。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去九龙曲的人根本不是刘裕泽。这个暂且揭过,你继续往下说。”

三两挠了挠头,“反正刘裕泽一句话让道士下不了台,当天夜里长离教的人就愤然出走了。第二天一早,刘裕泽让当官的张罗船过江,他要去沉尸台一探究竟。拂晓时二爷巡过江,知道他的话并不假,便与乔家人一起上了船。我本来是要跟去的,可二爷说我水性不好,让我留在岸上。可哪知道二爷他们的船刚到沉尸台,江里就卷起漩涡,没两下就掀翻了船。我立刻央求当官的派船去接二爷他们,可当官的推说漩涡太大,再派船只怕也得翻。这时候我跑回二爷房间发现有纸条留给我,上面写着:‘四日未归,或将有难’,再看反面却是二爷前天夜里卜的卦辞:‘师或舆尸,凶。’吓得顿时没了主意。”

“师或舆尸”这句我在《梅花易数》里见过,说是连将军的尸体都用车子拉回来了,乃大凶之兆。看来柳毅早已料到这次去沉尸台凶多吉少。

我见三两脸色发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柜说你们家二爷能断卦也必定有化险为夷的办法,别太担心。”

三两揉了揉眼睛,“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苦苦挨到漩涡消失才坐船去找二爷。可等我们到的时候,江里哪还有二爷他们的影子。我正慌神,同船来的一个乔家长者却镇定自若道,‘刚才那漩涡应该是龙吸水,他们想必已经到了出事的地方。至于能不能解局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龙吸水。这么说柳毅他们又去了十八年前出事的地方。这四天,沉尸台可有什么异样?”裴航几次提到十八年前,那时江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似乎还有解家人参与。

“当官的找了不少当地的捞尸人,我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沉尸台有近千年的历史,江中尸体只要流到这里必定无端下沉难以打捞。我想这肯定跟龙吸水有关。后来几天沉尸台再无动静,直到今天早上突然有人看到沉尸台又漂出浮尸。我跟着捞尸人上船打捞,还没划到地方就看见锦鲤的尸体迎面漂了过来。”

“锦鲤也算灵宠里的将军,兴许能为柳毅争取到活命的机会。”裴航说完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大致情形已经清楚,裴航没有再开口询问,三两满脸疲惫却还是倔强地瞪着眼睛。又过了两小时出头终于到了九龙曲。所谓九龙曲其实是荆州境内一段九曲十八弯形状似龙的长江,当地人习惯称之为九龙曲。

有三两领路,不一会到了官方扎营的地方。一片简易房四角挂着强光灯,外面围着一条半米来宽的水沟,里面泛着白色泡沫。看着像是水里浸了生石灰,用来防尸虫一类的东西。三两正急着走进大门,裴航却伸手将他拦住。

“掌柜,有点不对劲,里面太安静了。”我也察觉出异常,就算没人守在门口也不该如此空旷,我甚至听不到屋子里有任何呼吸声。

裴航的眼神迅速扫过营地四周,最后又停在大门口。我这才注意到大门口有白色的脚印,应该是不小心踩到了水沟。而营地内的工作人员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三两,保护好吴悔,随我进去看看是谁走错了门。”

我隐约听见营地最深处的房间内有衣摆响动,裴航也径直就往那走去。沿途看见不少黄符贴在各个房间的门上,都完好无损。我心中不禁纳罕:这些符必定出自行家里手,要是有脏东西进来为何毫无反应。

到了最深处的房间门口,裴航轻轻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正要往里走,我立刻出言提醒道,“掌柜小心,门边有东西。”

话音刚落,一只发白地手掌突然从阴影里伸出来直接抓向裴航的脖子。

裴航微微侧身轻巧让过,手里已多出一枚朱砂扣。屈指弹出铜钱,不偏不倚打在白手掌心。接着手指画圈往后一扯将阴影中那人一口气拽了出来,原来朱砂扣末端连着一条红绳。让我意外的是拽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身穿军服的中年人,躺在地上还咧嘴对着裴航傻笑,“你们也是来帮忙的吗?”

我第一反应是误伤了军方的人,一场误会,可裴航却死死盯着地上那人,“连话都会说了,难怪没人敢待在这。”说完红绳一摆,套住那人的脖子随手一拉,顿时深深陷进肉里几乎将脖子勒断。

那人再也笑不出来,双眼一翻开始死命挣扎。可裴航又一收红绳,直接勒断了整条脖子。到了此时我才明白这个家伙有多可怕,即便身首异处居然还在地上蠕动。

“三两,你手里可有锁妖符。”

三两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摇头道,“这回跟着二爷出来只预备了驱鬼符,难道这东西不是水猴子。”

“这里每间屋子都贴着驱鬼符,水猴子不敢进来。”裴航的话我深以为然,当初追我的水猴子似乎都不会说话,更不可能换上其他人的衣服在这里狩猎路人。

对话间,我跟裴航同时警惕地回头看向黑暗中,“我这里有锁妖符,介意帮忙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之前竟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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