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恶心地看着面前的碎肉,这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该不会是要我吃下去吧?这可不行啊,首先不说这是鬼的肉,哪怕是人的肉我都吃不下去。每天喝那眼珠子泡的汤我已经觉得很恶心了,现在又把这东西推在我面前,我是怎么都吃不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碎肉,这碎肉也是这么冰冷。我将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而女同桌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是继续给鬼婴喂奶。看来她并不是要我吃下去,我只要带在身边就可以了。

我继续拿起手机看小说,等到了四点钟的时候,公鸡又一次叫了。鬼教室如同往常一样消失不见,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碎肉,惊讶地发现那个碎肉还在。

我急忙给周天纹打了电话,那边几乎是一瞬间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周天纹有些恼怒的声音:“什么事?”

“打扰到你了吗?”我被周天纹的态度弄得一愣,到。

周天纹压低声音说道:“正在帮对面邻居的少妇开光,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这道士不正常!这道士根本就不正常!

我无奈地说道:“开光什么的不在晚上开挑凌晨开干什么,我问来了那个学生的地址和号码。”

“哦,那等天亮了再去调查,还有别的事吗?”周天纹问道。

我将碎肉的事情告诉了周天纹,不料周天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焦急:“你怎么这么白痴,鬼身上的东西怎么能收下,她是想借你逃出鬼教室,那女鬼同桌根本没消失!我来不及赶过去了,如果你能活着见到太阳就代表没事,反之你今天就会死。”

周天纹的话吓得我手一颤,差点就把手机给弄掉了。而那边也传来了嘟嘟声,看来是他气急败坏地把电话给挂掉了。我心里一时间非常委屈,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女鬼和一个鬼婴要我收下他们的东西,我如果不收的话,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而那女鬼同桌还没消失……是什么意思?

我感到一阵寒颤,也不敢想太多。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回宿舍睡觉是不可能的,我打算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睡一觉,然后再顺便租个小房子。

毕竟以后我晚上是要跟鬼一起度过的,不可能再回宿舍睡觉了,还不如租个便宜的小屋子住下来。

我走到学校操场的围墙旁边,然后就翻墙过去了。学校后面一条街都是小旅馆,好几家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我挑了一家灯光比较明亮的小旅馆,然后花六十块钱开了一个房间。

老板娘懒洋洋地给我递来了钥匙,跟我说四楼最左边的房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旅馆,根本没有电梯,我只好朝着走楼梯上去。好在这旅馆真的是非常明亮,所以我一路上去也不觉得害怕。

这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二十了,离太阳出来也没多久了。现在是秋天,太阳的话差不多六点就出来了。我感觉周天纹说的有点吓人了,我好歹是救过女鬼同桌的,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房间的门,随后我将房卡插在了电源上,顿时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可等灯亮的一刹那,我立马就傻眼了。

这房间灯,是昏暗的黄色,但我头顶的明明就是一个日光灯。房间里很昏暗,而最让我傻眼的,是我的女鬼同桌竟然正躺在应该是我睡的床上。

这……这……

她竟然真的没有消失!

女鬼同桌看了我一眼,依然是那笑容,鬼婴在床上爬来爬去,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跑也不是。而女鬼同桌这时候朝我招了招手,我立马就屈服了,毕竟我面对的可不是人类,谁知道惹火了她会是什么下场。

我如同孩子一样乖巧地走进房间,在女鬼同桌的眼神示意下,我只好关上了门。反正女鬼同桌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索性也不隐藏了,直接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女鬼同桌还是那恐怖的笑容,她的声音虽然也很沙哑,但是没女鬼教师这么夸张:“你的身上,有我的东西,我就出来了。”

果然是这块碎肉惹的祸!我就是个白痴,还相信鬼是会感恩的,当初周天纹就跟我说过了,这教室里的学生们,一个个怨气可都大得很,他们肯定不是厉鬼就是怨鬼,怎么可能会是好东西。

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声音,毕竟我跟这些鬼也打过一些交道了:“你想做什么?”

女鬼同桌看着我,忽然就大笑起来。房间里充斥着鸭子一般的粗哑笑声,天花板上的灯一下暗一下明,使得女鬼同桌看着感觉很是渗人。

那鬼婴看着我也笑了,而且这次鬼婴笑得特别过分,就跟女鬼教师一样,两边的嘴角已经裂开了,鲜血和碎肉滴在了床单上,一直裂到了耳根子。

只见女鬼同桌将手伸向连着鬼婴的脐带,她用指甲狠狠一掐,顿时脐带被她划破了,鬼婴恢复了自由,他朝我看了一眼,随后拖着脐带跳出了窗外,就跟野猫一般。

我看向女鬼同桌,她的脐带正在慢慢缩回自己的身体,我忽然想起母亲跟我说的话。她说以前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接生婆在剪脐带时,会用一个重物来压住脐带,不然这脐带没打结就跑回了女人的身体里,那女人会死。

可惜这个是女鬼,我看她的表情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一般。

女鬼同桌对我又是笑了笑,然后就坐在了床旁边,她指了指床,跟我说道:“谢谢,你睡吧。”

啊咧?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女鬼同桌,她将碎肉放在我身上,只是为了跟鬼婴分开吗?难道说在鬼教室里,她不能与鬼婴分开?

忽然间,我的大脑里闪过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一直在鬼教室里的鬼婴,只能靠吃奶活下来,所以不能离开女鬼同桌。而现在逃到外面了,这鬼婴肯定会去吃人啊!

我一下子极为后悔,想不到因为我的一个行动,竟然害了无辜的人。不行,等天亮了,我必须给周天纹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而这时候,女鬼同桌还一直指着床,我哪里敢不服从,只好躺在了床上。而女鬼同桌这时候笑吟吟地看着我,然而她那笑容看着却不是很吓人了,因为我可以从她笑容里看出一丝感激。

她就这么想放鬼婴离开?

“呵……呜……额……额……呵……”

她看着我的脸,发出一阵怪笑,随后拉开了自己的校服拉链,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以身相许?我顿时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这果然还是想弄死我啊!一直都说鬼能吸走人的生命和阳气,这女鬼明显不打算放过我啊!

不是经常听说某些男人死在了床上,而且死的时候都很奇怪么?我妈就跟我说过,那种人都是被女鬼给缠上了。我不知道鬼吸走别人的阳气和生命有什么用,但哪怕用脚趾头想,都是对她极好,对我坏到不行的事情!

她爬到了我的身上,而让我害怕的是,我的身体犹如被很重很重的东西压着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弹。这时候我真的是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心帮助她,现在引来这么大的祸事。

我身体的每一寸仿佛都被压住了,连手指头都动不得。女鬼这时候吻在了我的嘴上,她冰凉的舌头滑进了我的嘴,我顿时感觉到了头晕目眩。这可不是着迷,而是我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随同被抽走的还有我的力气,我此时我感觉全身都传来了一阵无力感。

“谢谢……”

女鬼又笑吟吟地跟我说了一声,我真想破口大骂,怎么会有人这么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在鬼婴消失之后,女鬼的身体竟然恢复了,变成了正常女孩的身体。她一边发出怪笑,一边将鬼奶挤进我的嘴里。鬼奶一点也不好喝,非常苦,还有一股腐肉一样的味道,让我想吐。可是这鬼奶进入了我的嘴里,竟然让我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仿佛连续睡了一天一夜那样有精神。

同样振奋起来的不止是精神,还有那现在绝对不能振奋的地方。女鬼又是怪笑地看着我,然后就要坐在我的身上。

一时间我感到了绝对的绝望,都怪我一时心软,现在竟然引来了杀身之祸。想到自己就要离开父母了,我的心里一下子极为悲伤。我看着怪笑不止的女鬼同桌,顿时流出了眼泪,我是真哭了。

“求你不要……求你了……求你……”

我的声音也变得很沙哑,我感觉喉咙又热又痛,仿佛有什么堵着一般。我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滴在枕头上,女鬼同桌愣愣地看着我。

“我想活着……求你了……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求你了……”

我继续着恳求,女鬼同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

忽然,她松开了手,从我身上爬了下来,侧躺在我的身旁,好奇又发愣地看着我……

我有些惊异地看着女鬼同桌,她现在是……心软了吗?

她就这么看着我,眼睛微眯着,纯黑色的眼珠依然令我心惊胆战。天花板的灯这时候慢慢开始转变,随后竟然变成了明亮的白色。我松了口气,看来她是准备放过我了。

我鼓起勇气看着女鬼同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同桌愣了一下,随后青幽幽地说道:“小舞。”

小舞?这名字挺奇怪的,不过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女孩还真可能会被起这样的名字。我这时候感到强烈的疲惫,也许是因为刚才被小舞吸去了一些阳气,便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我起床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小舞自然是已经不在了。我庆幸自己活了下来,我下意识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有周天纹的短信和未接电话,不过都是白天的时候发来的。这家伙估计是以为我死了,所以短信和电话都只发了一遍。

我拿起手机打过去,周天纹依然是一瞬间就接了:“还活着?”

“活下来了……”我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天纹解释道:“鬼的东西不能要,如果你要来了,就代表会被她给缠上。这也就是为什么死人的东西大部分会烧掉,他们的贴身衣物,头发,指甲这些东西,都是不可以要的,更何况你直接要了鬼的一块肉,她肯定就能缠上你了。”

我说道:“不管怎么样,她是不打算对我动手了。那个学生的信息我已经问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自己去一趟呗……”周天纹的话让我愣住了。

我顿时极为焦急,说要周天纹一起去。他却推脱说自己捉鬼是有一手,但面对活人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叫他给别人下诅咒,这是有损阴德的。我一想也是,道士捉鬼厉害,打架不一定会厉害,又不是什么武当派少林寺出来的。

于是乎,我给张志豪的座机打了电话,但是却提示这是一个空号。想想也很正常,毕竟都这么多年了,舍弃一个座机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心慌,希望不要等我过去,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今天是周六,并没有课,这也代表着,今天和明天,鬼教室不会出现。我便去坐了公交车,打算去张志豪的家看一看。这张志豪的家离学校并不远,详细地址是温州市营前乡张家村半山腰左边,就在我们市周边,看来是农村人来市里读书。我坐车一个小时,便出了市,接下来公交车不到那个张家村,我便在县城周围拦了一辆三轮车,说是要去张家村。

一听说去张家村,三轮车夫直接就跟我要二十块钱。我一听就非常生气,因为张家村离我们估计也就三公里,哪里需要二十块钱?

三轮车夫解释道:“路太烂了,不给二十块钱不走。”

我一听没办法了,三公里的路走起来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于是我就坐上了三轮车。这一路过来,路果然是非常差,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黄泥地,这三轮车夫还真没乱开价。

三轮车夫把我开到了湖边,然后就停下了,他指着湖对面的山说道:“直线过去就是张家村了。”

我点点头,给了三轮车夫二十块钱,跟他说了句谢谢。三轮车夫没说不客气,而是接过钱叽叽歪歪说二十块钱真是亏了,应该要二十五块钱的。

我没理他,朝着湖边走去。三轮车夫也知道我不可能会给钱,就开车回去了。我这时候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等那三轮车夫走远了,我对着三轮车大吼道:“要你妈的二十五,你妈死了!”

“死你那盖北!(温州话,滚你吗个比)”

三轮车夫停下了三轮车对我大吼,还从三轮车前面的工具盒拿出了一个螺丝刀朝我跑过来。我不慌不忙走到湖边,踏上了停在湖边的一个小竹筏上,跟船夫说道:“张家村。”

船夫乐呵呵抽了口烟,拿起竹竿将竹筏划出去了。那三轮车夫看我已经坐着竹筏走了,骂骂咧咧着说我要是有种就窝在张家村别出来。

我则是索性坐在竹筏上抽着烟,然后跟船夫问道:“师傅,哪个村的啊?”

“张家村的。”船夫笑着说道。

我一听是张家村的就来劲了,急忙问道:“你知道张志豪不?”

船夫一听到我说的这个名字,他顿时就脸色变了一下,虽然木筏上就我俩,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说没啥关系,就是有人拜托我来给他送点东西。船夫急忙摇头,他用竹竿撑住了正在漂流的木筏,很害怕地跟我说道:“你别去找他,他早死了,我送你回去。”

我立马就愣了:“别啊师傅,你看那蹬三轮的还准备捅我呢,还有这死了是怎么的?”

船夫似乎也不是很急,他坐在木筏的一个小板凳上,跟我说了张志豪的事情,在听了张志豪的事情后,我可谓是目瞪口呆了。

原来这张志豪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说是家里好端端的忽然就着火,然后就被烧死了。这本来烧了就烧了吧,可有一天,村里有个老太太晚上出来上厕所(山里人家中没厕所,都上的小公厕),她路过张志豪家,却看见张志豪的家好端端地又出现了,而且张志豪穿得一身黑,就好像民国时期新郎官娶新娘的那种服装一样,脸色苍白地看着外面。

那老太太在路过的时候,张志豪一直就看着她,也一句话也不说。老太太住在山里几十年,也见了几次鬼,她那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也没表现得害怕,转过身慢悠悠地走了。第二天,老太太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大家开始还不相信,有些人去上厕所的时候不路过张志豪家,也会故意绕个圈去张志豪家。

可有些人没见着,有些人却见着了。不过见着的都是一些快死的老太太,于是乎,大家晚上出来的时候,都不敢走张志豪家那边。我听得慌得不行,这就跟鬼教室一样啊,估计我也可以看见这个张志豪的家,但问题是这事情听着简直比鬼教室还玄乎!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咬牙道:“没事,你把我送过去,我这人就不信鬼。”

船夫一听愣了,他劝说了我好一会儿,但我哪里能怎么办?我认定张志豪跟这鬼教室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我在鬼教室里没人害我,张志豪应该也不会。

我如此坚持,船夫也没办法了,只好将我送了过来。而我给了他五块钱,然后就上山了。

来到半山腰右边,我果然看见了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这原本看着应该是老式木屋,只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山里的风吹着凉飕飕的,我不敢去碰这些废墟,生怕惹到了周志豪的鬼魂。这样看来,只有晚上的时候来看看这所谓的鬼屋了。

此时是四点钟了,我感到肚子有些饿。但是没关系,我也是山里人,这农村种着很多果树,我随便拿点橘子或者柚子,他们也不会怪我。反正他们是种着玩和自己吃的,并不是拿来卖的。

我在山里随便走了走,就看到了一个木屋,一个老太太正坐在木屋门口发呆,而庭院里种着个柚子树。

我对着老太太喊道:“阿婆,我拿个柚子吃好不好?”

阿婆对我笑了笑,叫我只管拿,她反正也不吃。我乐呵呵地拿了两个柚子,然后就在山里找了个干净地吃柚子。

太阳慢慢落山了,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了,鬼屋还有四个小时才出来。

而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体一凉,我的眼角余光看见自己身后多了个双腿……

我顿时浑身一凉——娘的,小舞的碎肉我还带在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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