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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让我照镜子,我在他衣柜里发现一张遗照3

对于手中这柳笛,我能肯定绝对是出自于爷爷之手,可这四个字又作何解释呢?爷爷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出生的人,那时候时局动荡,大多数人都是睁眼瞎,箩筐大的字都不识几个。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应该是七爷回来了。我慌忙将纸条撕碎,扔在了旁边的草垛之中。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红,红得像血浸过一般,让人看着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七爷从外面回来了,嘴里叼着烟斗,看到我手中的柳笛,凝视了数秒,问道:“这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

我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七爷的话,甚至有点慌乱,不经意间看了看蹲在一旁的皮皮。

“哦,原来是这样,把这东西好好收起来,或许关键时候能够救你的小命。”七爷语气非常的平静,我听不出他对这莫名出现的柳笛任何的态度。

我抬起头看着七爷,想到那纸条上的四个字,心中略有胆怯,弱弱的问道:“七爷,这柳笛能救我性命?”

七爷点了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的烟斗吧唧吧唧抽个不停,眼睛一直放在这柳笛上面,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七爷说这我手中这柳笛不仅仅是一支简单的柳笛,而是一支鬼笛,一支能够驱鬼辟邪的鬼笛。

天地万物,阴阳调和。柳树,自古以来被视为阴树,能够鞭笞恶鬼,以保平安。古人自有送别赠柳,除了摘取“柳”与“留”谐音之外,更有祈福驱鬼佑平安一说。 而用柳树做成的笛子,其声清脆有加,孤魂恶鬼听到就会避之千里,不敢靠近。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爷爷的用意是想让我用这鬼笛来辟邪吗?难道爷爷已经知道了我身边有什么恶鬼脏东西不成?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已经死去的丁三婆,不过三婆已经入土了,这柳笛是不是有点多余了。但七爷之前告诉我说这柳笛能够救我的性命,我也就把这东西挂在了脖子上面。

那一晚,七爷不再那么的沉默寡言,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另外一个世界,都是一些鬼神之说。

那些话对我来说前所未闻,也彻底改变了我对七爷的看法,如果说丁三婆是神婆,那七爷就是十足的神棍,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比丁三婆要专业得多。

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明着给七爷说,因为七爷曾经拿“死”来威胁于我。

我始终不敢问七爷关于那张黑白照的事情,以及发生在丁三婆身上种种怪异的事情,还有关于他那把古铜大刀的事情。

虽然当时我只有十岁,但我能感觉到藏在丁三婆背后的故事绝非如此简单就结束了。与其去问七爷吃闭门羹,还不如慢慢的等待,时间也许就是解开谜团最好的钥匙。

之后的十多天里,我几乎天天梦到丁三婆,依旧是在龙村村头磨盘那里,丁三婆依旧是急匆匆向爷爷家赶路的场景。我每次准备用刻着“卐”的食指去戳她的时候,就立马从梦中醒了过来,额上冷汗连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问七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七爷回答总是很含糊,说是丁三婆想我了,故意托梦给我。我当然不会相信,丁三婆家跟爷爷家八竿子打不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八月立秋之后,半夜迎来了第一场秋雨。那晚风声雨声都很大,我睡得很轻,一不小心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我仔细一听,竟然是奶奶的声音。

我心中猛然狂喜,奶奶终于给回来了。

但她为什么一回来就跟七爷大吵大闹呢?我极力的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侧耳听奶奶跟七爷之间的对话。

奶奶语气很强硬,说道:“老七,收手吧,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模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会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七爷怒吼道。

“你!你就是一个疯子,要是你大哥还活着的话,他也不希望你走这条路啊!”

“够了,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被小子发现了你,你就走不掉了!”七爷似乎开始丧失掉最后一丝耐心,朝我这边看了看。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双拳紧握,生怕七爷发现了我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此时,我心中更是百味难调,从奶奶的话不难听出爷爷已经去世无疑,可她和七爷的对话让我感到非常的困惑,听上去好像是奶奶在劝七爷收手,七爷又在说坚持自己的选择什么的,反正我脑海中如同浆糊一般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对了,你把这个东西拿走吧,放在这里迟早会被那小子给发现!”七爷将声音压得很低。

我听到七爷把什么东西递到了奶奶手里,奶奶没有言语,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那张诡异的照片。

“老七,眼下就要开学了,这里有点钱,除去学费,你可别亏了我孙子,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听到这里,热泪夺眶而出,我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哭带喊,“奶奶,奶奶……”

我看到一个人影披着斗笠急冲冲的扎进了夜雨之中,定是奶奶无疑。

昏暗的灯光下,七爷铁青着脸,皱着眉头,烟斗青烟屡屡,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小沓百元大钞。

“奶奶!奶奶!”我拼了命朝着黑夜大声的喊着,却被七爷的一双大手给硬生的拽了回来,“你这臭小子,谁叫你跑出来的,真是该打!”七爷有点愤怒,扬起右手,却迟迟没有打下来。

数秒钟过后,七爷把我放下,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道:“去睡觉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

我识趣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内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奶奶为什么突然半夜回来,她怎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呢?还有七爷为什么说了那些怪异的话语。对于这个世界,我愈发的感到陌生,就连平时慈祥有爱的奶奶都变得异乎寻常。

后半夜,我一直没有睡着,七爷好像一直坐在屋堂之中,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声,他每叹息一次,我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再加上屋顶急促的暴雨声,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对我说谎,何种委屈跟心酸都化作泛滥的泪水。

翌日清晨,天没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七爷来给予回答。

可我寻便了屋堂,都没有找到七爷的身影,我无意间看到了爷爷的房间,之前加在门框上的那些木条被拆去,房门虚掩着,“七爷!七爷?”我轻声的叫着,猫着身子,强大的好奇心促使我再一次走向爷爷的房间。

这一次爷爷的房间没有上几次那么阴暗,我也没有感到那股凉意,但我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那大衣柜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立马联想到了七爷,一大清早七爷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把这个衣柜给弄走了。

那衣柜肯定不简单!不过,七爷会把那东西挪到哪里去了呢?

我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清新,但此刻的我完全没有心情享受这一切,因为在不远处,我看到一团燃得正旺的柴木,青烟不断的向这边飘了过来。

而在火堆旁边,我看到七爷,双腿匍匐在地上,不断的朝火堆磕长头,额头上已经血迹斑斑,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

在七爷的旁边,是爷爷家的皮皮狗,这家伙不知怎么的也躺在地上,嘴里发呜呜的叫声,我看到两行清澈的泪水从皮皮的眼角流了出来。

狗哭了!狗竟然哭了!

我看到皮皮狗哭了,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我记得爷爷以前说过,狗是人类最忠臣的朋友,只有主人死的时候,狗才会哭。

难道?我心里猛然紧了一下,不敢再往下面想。

我慢慢的走到七爷身边,七爷用余光瞟了我一眼,说道:“快过来磕头吧!”

看着眼前的肆意跳动的火苗,我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七爷,您这是给谁磕啊?”

“给你自己!”七爷一把将我拉倒在地,我的双膝硬生的磕在地上,钻心的疼。

不过,更让我感到吃惊的倒是七爷的话。给我自己磕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七爷难道是想我死不成?再说一个长辈又怎么会给一个晚辈磕头。

“臭小子,还傻杵在哪里干什么,等死吗?”

七爷的话很冷,冷到我心中没有丝毫抗拒的念头,一头便磕了下去,当我抬起头准备再次磕下去的时候,在那跳动说的火苗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猛的朝我笑了一下。

对,是藏在这衣柜中那张女孩的脸!

我身子忍不住的向后缩了一下,额上冒出汗珠,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

“别停下来,你看到的只不过是虚像,另外一个不存在的你而已!”七爷说完,继续磕头。

另一个我?而且是不存在的?我完全被七爷的话弄糊涂了,七爷肯定是在说瞎话。

为了不再看到那张脸,我闭着眼睛磕头,一直到面前这衣柜完全变成一堆白色的炭灰。

然后,我看见七爷拿出一个土陶罐,上面雕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做工异常的精致,只不过那凤凰只有一支翅膀,确切的说更像是一只折翼的凤凰。

我看到七爷小心翼翼的将面前这堆灰烬捧到这陶罐之中,动作缓慢,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捡亲人的骨灰一样,只是少了那一份悲情。

“来,把这个凤棺拿到丁三婆坟头上去,我去屋里拿点东西。”

七爷把这个陶罐塞到我的手中,我小心翼翼的抱着,一阵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遍我的全身。这不对啊,这刚燃尽的木柜应该有余热才对,这怎么就跟抱着一块冰块一样。

我看到七爷再一次将他那把古铜色的大刀给扛了出来,不过这一次没有用布包裹着。

“七爷,怎么还去三婆那里啊?我能不能不去了啊。”说实话,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天,但我心中那份对三婆的惧意丝毫没有褪去。

“怎么?不去?你要是想晚上丁三婆继续来找你的话,不去也行。”

我看到七爷说完这话,嘴角稍微莞尔了一下,我紧皱了一下眉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没办法,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七爷去了。

我抱着“凤棺”跟着七爷再次来到丁三婆的坟墓前面。

我惊呆了,颀长幽绿的坟头草几乎快将丁三婆的坟堆给吞没了,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坟头在外面,而与四周枯黄的干草相比,三婆的坟墓显得特别的显眼。

这是怎么回事?距离丁三婆下葬那晚也不过十五天左右,这坟头草怎么长得如此之快,还有就是现在根本不是草木生长的季节。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爷轻轻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丁老婆子死了还不消停,背时!”

七爷将我手中的陶罐拿了过去,放在地上,将他的那把古铜色的大刀递到我的手上,“去,把这堆乱草给我割了,这里的风水全被被那老婆子给破坏了!”

乱草破坏了这里的风水?七爷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他让我割草又是几个意思呢?

我没有拒绝,接过七爷的那把大刀,只是沉甸甸的,跟一把普通的大刀没啥区别。

我费力的爬上三婆的坟头,双手握住大刀,狠狠的朝肆意疯长的坟头草斩去。

就在我刚好斩下去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一阵阴风从我的背后袭来,挂在我脖子上面的那支柳笛竟然响了起来。我本能的去看着脖子上的笛子,目光却落在刚嵌入泥土中的刀锋上面,一小股殷红的液体竟然从刀尖之处流了出来。

大惊之余,我感觉到头皮上一阵发紧,这三婆的坟头难道还成精了不成?竟然还流血了!

“臭小子,继续!不要停!让这死老婆子尝尝咱的厉害!”

七爷似乎也看到坟头流出了红色液体,眼露精光,不断的催促着我。

我牙关紧咬,一刀接着一刀落在三婆的坟头之上,每一刀都挥得非常的吃力,我感觉就像是在割一块鲜活的血肉之躯,那一条条新诞生的血痕就像是我罪行的见证一般。

坟头草已经被我割去一半,一边光秃秃的,一边却是绿油油的杂草,看上去倒像是一个阴阳头。那从坟堆里流出的红色液体将我的鞋底浸湿了一大片,丁三婆的坟墓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血坟!

我此时的内心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煎熬,挂在脖子上的柳笛竟然再一次响起,杂乱无章。顿时,我有一点慌了,我想从那坟头上面跳下来,可我发现我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不能动弹半分。

脖子上的柳笛依旧响个不停,一阵阴风从我的脚底来了上来,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心中开始真正的着急了,豆大的冷汗从额头顺着鼻尖滴落了下来,心跳加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向七爷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七,七爷……”

“哐当!”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我看到七爷将之前那个刻着折翼凤凰的陶罐扔在了丁三婆坟前的墓碑之上。

须臾之间,那陶罐里面的白色的灰烬洒落在墓碑之上,一阵阴风骤起,全都覆盖在了那殷红的坟身之上。我也被吹得迷糊了双眼,身体稍微倾斜,竟然一头从坟头上给栽了下去,双眼金星直冒。

我看到七爷一把夺走我手中的大刀,纵深一跃,跳到了那坟头之上,挥舞着那把大刀,三下五除二便将坟头草除得一干二净,我胸前的柳笛也停止了响动

一座光秃秃的坟出现在我的眼前,最开始是杂草丛生,接着变成了一座殷红的血坟,最后便成了铺满灰烬的白坟。

“奶奶的!终于给搞定了!”七爷用手抹了一下满是汗水的老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上的烟斗又开始冒着缕缕青烟。

这就完事了?把丁三婆坟头草除掉就搞定这一切了?我无意间看到七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我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一种从此告别噩梦的感觉。

看着丁三婆光秃秃的坟头和碎裂在一旁折翼陶罐,我想起七爷之前昨晚上所说的话,有什么话明天再问,而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我正要开口向七爷提出疑问的时候,我看到七爷好像发生了点变化,对,是容貌的改变。雪白的头上开始出现了一撮撮乌黑的头发,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变浅了许多,最引人瞩目的倒是他那极度佝偻弯曲的背脊梁,已经明显的便得挺直了许多。

看到眼前这一切,我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接着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是:七爷回来了!之前的那个体型剽悍,身材魁梧的七爷回来了!

不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七爷就返老还童了,我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适应眼前这“新”的七爷。

“怎么,臭小子,不认识我了?”七爷咧着嘴朝我笑了一下,露出他那几颗常年被烟熏的老黄牙,看得出他此时的笑容绝对是真实的,欣慰的。

一时间,我竟然词穷了,七爷就像是一个魔术师,在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给我变了一个巨大的魔术,先是把爷爷奶奶变没了,接着又把自己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现在又把自己变了回来。

但七爷毕竟只是普通人,他所以做的这一切自然也不是幻想,而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面前眼前的七爷,与其说他是我的七爷,倒不如说是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对我充满了无尽的诱惑,我想知道发生在七爷身上的一切。我突然又想起那张小心七爷的纸条,又莫名的对他产生了一丝的防备。

“楚龙,将那凤棺捡起来,一片不落!这东西留着以后对你还有用处。”貌似七爷的心情不错,竟然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我唯有听从,一片一片的将其拾掇了起来,放到七爷的手中。七爷只是略微瞟了一眼,说道:“不够,还差一块!”

“七爷,你未免也太神了点吧,连这罐子碎成好多块你都清楚不成?”我笑着说道。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去找!”七爷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低声的对我吼道。

果然,我在旁边的枯草里,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顿时,我对七爷再一次刮目相待。

我略微的数了一下这一堆碎瓷片,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九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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