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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朋友们接二连三意外死亡,我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8

第五天的时候,李臣民把老婆和孩子都安置在外婆家,反正也不远。离别的时候,李握着老婆的手说,这半个月你都不要回家,都住在妈妈家,我的案子遇到点麻烦,不能有任何外人的介入,你要体谅我不要问我任何事情,好吗?老婆摸了摸李臣民日渐消瘦的下巴,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老公。小孩子在一边玩,对他这个才7岁的小孩子来讲,到哪里玩都一样,只要有吃有喝有的玩。再说他跟爸爸还不如跟外婆熟,所以一听说让他住到外婆家他心里一直在乐着呢,根本都没有发现父母脸上的驱之不散的阴云。末了,李臣民对老婆说每天晚上9点钟,你都必须在妈妈家等我电话,如果有一天我没打电话,你就给我们局长打电话告诉他。这是局长的电话。

老婆接过电话。豆大的眼泪刷刷的掉下来。李臣民帮老婆擦去眼泪一狠心就离开了岳父家。

赶到办公室,正好遇到蒋局长下楼,忙迎过去打招呼。局长看到他也很惊讶,忙问:小李,怎么了,闲不住,假期还没到就回来了。李臣民微微笑了笑说:是呀,忙惯了,呆在家里不习惯。局长拍了拍李的肩膀说:真是个好同志,局里现在正忙得不得了,你回来正好。李看到局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虑。李的敏感告诉他局里可能又遇到麻烦了。李有些谨慎的顶着局长的眼睛问:局长,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局长叹了口气说:真是奇怪,明明我们已经通知邮局要密切注意不要转送可以邮件,并且已经在电视上发表过公告了,怎么还会有人收到CD。

李警觉的问:又有人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局长踌躇了一下说还是到办公室说吧,大伙都在研究呢。

在会议室,局里的骨干都在场了,看到李臣民回来,本来压抑的会场轻松了许多。局长出去了一下。三分钟后,局长拿着一盘CD走进会议室。大伙一看到这盘CD,脸上刚刚露出来的欢愉一下子凝固的空气中。

局长简单的回顾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在下午5点钟的时候,局里接到一个男人报案,说是他父亲莫名其妙的死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后里边拼命的朝外掏东西。当时接电话的小周一听赶快把情况向蒋局长汇报。赶到现场,已经是6点钟了。现场保护得很好,老爷子是一个退休高干,退休前担任过市委宣传部长。儿子现在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老总,家里装潢得相当的豪华,红色的地毯,红木的家具,老爷子神色恐惧的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嘴巴里边,眼睛瞪得很大,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据他儿子也就是曹叔华介绍,老爷子生前神志清醒,对本市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除了每天会看电视听新闻外,他还经常打电话给老部下打听内幕。曹叔华将了一个细节,案发前一个星期的某个深夜,都快两点钟了,曹叔华早都入睡了,老爷子敲他房门。曹叔同不耐烦的开开门,发现父亲站在阴影中,神情冷漠的对曹叔同说:叔同呀,千万不要听那盘CD,收到你也不要听,一定要记住,叔同。曹叔同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么晚还没有睡觉,也没有见过父亲说这么阴森的对他说过话。当时他睡意未醒,不耐烦地说爸,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来我扶你去睡觉。老爷子不理他,边喃喃地说报应呀,边慢腾腾的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曹叔同听着爸爸的话胡言乱语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是不是老头子快不行了?他回过头帮身边的妻子把被子盖好,然后一个人轻轻来到老头子一个人的房间外边。他正欲进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老头子的房间门紧紧地锁着,根本都不像刚才关上的。他轻轻的敲门,门内一直都没有动静,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有很大的鼾声。回到床上,曹叔同再也睡不着,刚才明明是老爷子在敲门,还跟他讲话,怎么这么快就又回自己房间,并且会有鼾声呢,难道是老爷子梦游?想得把曹叔同吓了一声汗,这几天他总感觉老爷子会出事的,所以还叮嘱保姆一定要看好老爷子,并且交待保姆不要让老爷子出门半步。但是出事以后,保姆并不在家,并且放在卧室房间的3千多块钱也不翼而飞,听门卫讲,保姆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提着一个包匆匆出去,拦了TAXE就一去不返。

局长讲到这里,自然的停顿下来了。因为他发现李臣民一支紧缩的眉头微微有些松开。他就问:小李呀, 你听完这些有什么感触?

李臣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局长,你们有没有发现那盘CD呢?

蒋华微微一笑:问得好,小李果然是经验丰富,一针见血,那盘CD 我们搜遍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并且据曹叔同介绍,他根本都不知道家里有这盘CD,更别说见过。

李臣民抬头看了一眼局长,正好和局长的眼神碰在一起,两个人心里猛然相通。

最后还是局长提出来想再去现场看看,李臣民第一个拥护,看来在这个班子中,真正经验丰富,敏感度高的只有李臣民这个家伙了。老局长心里暗暗的思量着。

再次感到曹叔同家的时候,曹家已经在忙着帮老爷子办丧事了,由于老爷子生前位居要职,所以死后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在曹叔同家,蒋局长看到市长马荣贵也在其中, 忙过去跟市长打招呼。市长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件连环死亡事件,一见蒋华,也没多说闲话,直奔案件,口吻中显露着愠气,他有些讽刺得说蒋局长,我们市委当初决定任用你来做这个位子就是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么久了,案子还没有结,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叫我怎么对得起老领导。蒋华脸僵在那里,朱红的脸显得更红了,还有些黑。市长说完了,蒋华才插上一句话:市长,这次不是我们办事效率不高,只是这次案子有些不同寻常。马市长也看出蒋华脸上的表情,于是也变了态度说:我知道有难度才调你去的嘛,为人民服务就不要怕什么,这个案子关系到我们市的形象,最近已经有公司准备迁出我们市了,这对我们经济来讲是重大损失呀。蒋华忙不停得点头说是是,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局长跟市长的当儿,李臣民一直在旁边听着,在这种场所,自己这个身份是排不上空的,所以他也没有上前去打断他们的谈话,一直静静在观察着客厅内的设施。客厅很大,从这头到那头也需要走上三四秒钟,在这三四秒钟内,一个年龄上70的人在夜晚要走完这段距离还是需要速度的。如果按照曹叔同的速度赶到他父亲的卧室门前,老头子再快也不会上床,更不会打鼾。这也就是说在深夜跟曹叔同讲话的一定不是他父亲本人,要么他父亲在梦游,要么是将死的魂魄。在这个80年代才发展起来的中型城市中,其实流传着很多关于人死之前的征兆故事,有的说人死之前魂魄会被一个很大的苍蝇牵着然后一步一步的步入阴阳桥,也有的说人死之前可以看到以后发生的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死亡。不管哪种说法,无一例外的都强调人死之前身体未死,魂已飞,且都会有特异功能,会预感未知。如果按照这个解释,那么老头子肯定已经感到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才交待儿子些事情。可是为什么不让儿子看那CD呢?难道他已经听过那盘CD还是感觉到将会听到CD ?既然他知道CD是不能听的, 他为什么还要听呢?难道是外力使他不得不听?对,一定是有外力的介入,否则一个头脑清醒的老头是不会无缘无故自寻死亡的。那么这个外力是谁呢?是那个小保姆,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比如小保姆也知道这盘CD 的利害,为了钱或者别的目的,聪明的小保姆有可能乘老爷子在睡觉的时候,就把那盘CD放进了CD机,然后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听到那种音乐而死亡,于是在放了CD之后,拿了家里的钱物就溜之大吉。

但是那盘CD怎么会找不到了呢?如果是小保姆把CD插进CD机,那上面应该有指纹才对,但是局里的采样报告并没有在CD机上找出小保姆的指纹。这怎么会这么奇怪呢?难道不是小保姆干的?

正在思索着,局长打断了他的沉静。局长脸上有点沮丧,但是看到李臣民思索的样子,以为找到什么线索,就问小李,怎么样,发现其中的奥妙了吗?

李臣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蒋华也没说什么,拉了小李的胳臂说我们走吧,现在这里情况很复杂,我们还是回去分析好了再来。

李臣民朝局长微微一笑,表示理解,然后两个人以前以后的跟曹叔同道别,打道回局里。

在回局的车上,李臣民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局长,局长深呼了口气,说其实我开始也这么推理的,但是今天见到马市长,我又推翻了我的判断。

为什么?李臣民追问着。

你知不知道其实市长心里也害怕?局长有些讽刺的说。

他怕什么?难道怕也收到神秘的CD,然后莫名巧妙的死亡?

你很聪明的,有前途。然后局长愣愣得看着车窗外边,开始闭目养神。李臣民本来想把昨天下午遇到的事情跟局长讲一声,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情说了局长也不会相信。所以话到嘴边被李咽回去了。

李臣民干脆也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老爷子是五点钟左右死亡,自己昨天是五点钟接到那个神秘的电话。这不仅仅是预兆。李臣民仔细的回味着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的话:,你该好好工作了,不要在家浪费时间,记住。这话是对谁说的?

李臣民又想起了镜子中的那张脸,开始他认为是是唐风阴魂不算,准备想找李臣民帮他报仇。但是现在想起来当时想得实在太错了。这张脸应该就是那个在这场令人闻风丧胆的CD事件背后真正的凶手。

晚上回到家,9点整,该是给老婆打电话汇报的时间,顺便也问问儿子还好吗?李臣民把房屋门锁好后,把卧室的灯打开,然后朝那台红色电话机走去,一步,两步,就在伸手快触及那个电话的时候,滴——滴——滴——电话铃清脆的响声瞬间急促而尖锐的响起,空旷的大房子一下充满了阴森,李臣民感觉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站着一个人,一个没有形状没有身材只有一张布满血污脸的人,正从背后冷冷得看着他,慢慢的走近他。伸出去接电话的手僵在半空中,整个空气就像冰冻一样凝固而沉重。电话铃声一直在—–滴—–滴—-滴—-的响着,李感觉那个人已经飘到了他的背后,正在背后等着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瞪着他,只要他一回头就会正好对着那个人的惨不忍睹的脸部。冷汗在一滴滴从鼻子上往下滴,打电话的人丝毫没有中断的迹象,好像知道屋里一定有人会接电话。这简直就是一场暗战。李臣民凝固在那里,思绪努力的运转得快一些。他想如果那张布满血污脸的人想置他于死地,肯定是小菜一叠。但是他到目前都没有死,这本身至少表明那个神秘的怪物目前还不想让他死。既然不想让我死,那么这个电话应该是没有危险的。说时迟那时快,他一狠心,啪的一声接起那个电话。

原来是老婆,吓了他一大跳。老婆在电话里一听他的有些发抖的声音忙问:臣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李臣民听到老婆的声音,恐惧算了一大半,忙安慰老婆说:没事,电话铃声音太大了,有点刺耳。

老婆有些生气也有些担心地问:电话响那么久,你在干什么,你如果再不接,我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了。

李臣民安慰好老婆的情绪,直到他说困了想睡觉,老婆才恋恋不舍的挂线。

李躺在床上,眼睛一刻钟都不敢闭上,真害怕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脸在面前瞪着自己。实在睡不着,李就拿出记事本,做警察的要想做到办案出奇制胜,心细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李臣民经常就把一些案情的细节记在小本子上,有空就拿出来翻阅,这种习惯常常是李臣民的思路超出时间的限制,常常能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作深层的分析。

翻开小本子发现上面断断续续的写着:

7月13号,星期天,下午三点左右,唐风死亡,死相有点不可思议。

7月13号,晚上十点左右,李小琼在房间的洗手间镜子看到布满血污的脸。

7月15号,自己也在镜子里边看到那张脸。当时认为唐风死于哮喘病突发。

7月16号 ,同一编辑部另外两名编辑也莫名其妙死去。死相根唐风相同,但是死前并没有疾病突发。就在这天,发现了那盘CD,神秘死亡事件开始浮出水面。

7月17 号,唐风和李小琼神秘失踪,从此毫无音信。

7月18号—–7月20号,三天之间,本市共有十三个人神秘死亡,基本上生前都收到并且听过那盘CD..死相也跟唐风等大致相同。

7月21号—7月27 号,请假一个星期,在24号下午五点左右,收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要自己赶快上班,不要再加浪费时间。与此同时,曹叔同的父亲死亡,保姆也无缘无故失踪。

另:据曹叔同交待,其父亲临死前的一天晚上,曾经在半夜敲他的房门。但是好像不是父亲本身,要么是梦游,要么是魂魄。

小本子上就记了这么多,李臣民拿起红笔在上面画着圈圈,想从中找到什么某种秘而不宣的联系。虽然事件千头万绪,李臣民还是没有放过这样一个细节:在唐风死后,李小琼看到血污的脸,另两个编辑死之前李臣民自己看到血污的脸,老爷子死的当时自己正在接那个奇怪的电话。好像每一起死亡事件都有相应的人感应到。并且更让人奇怪的是,好像这种感应是那个神秘的背后凶手一直期望或者说希望看到的。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个神秘的杀手到底意欲何为?是想搅乱民心,还是有别的不可明言的图谋?

其实白玉龙和李小琼就在这个城市,不仅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半步,而且深入在这个城市的心脏。

X市是八十年代建立在汽车工业基础上的新兴中型工业城市,所以城市看起来还比较新,布局也较为整齐,整体呈田字布局,市公安局跟市政府都在建德花园附近,算是这个市的中心地带。《风情》杂志社(唐风所在的编辑部)就在市政府的东南角,那个路叫风情路,步行大约10分钟左右的路程。《风情》杂志社自从连续死亡三个编辑后,元气大伤,主编也在唐风等三个编辑死后精神失常,编辑部无力支撑,只好对外公告歇业整顿。编辑部所在的13楼由于阴气太重,没有商家愿意租赁,目前空在那里。整个楼层不仅空荡,而且据附近上班的人们传言,13 楼时不时会传出哭声,哭声经常的黄昏下时分下班的以后呜咽的响起,哭声悲戚低沉,伴随着一阵阵恶心的呕吐声。

据十五楼一家旅行社的一个已经辞职的文员说,有一次她下班以后坐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给男朋友买的礼物还在办公室,就又坐电梯上楼。在楼梯中,她隐隐约约听到那声凄厉而悲伤的哭泣渗透过电梯的缝隙充满了这个电梯,那呜咽时远时近,时轻时重,时悲时狂,她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到9楼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恐惧,迅速的按了9楼的按钮,想冲出那座阴森的电梯。但是虽然按了无数遍9 的按钮,电梯并没有停止,一直在缓缓的上升,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凄厉酸楚。电梯的数字一直在跳,10 楼,11楼,12 楼。。。。。。千万不要在13楼停,千万。。。她在心底默默而绝望的祈祷着,电梯在13楼缓缓停止,哭声也在那一刻不再摇曳,显得稳定而持久。虽然相当的惊恐,但是她还是听清楚了,那不是外界传的男的哭声,而是女的声音,哭声中夹杂着外人听不懂的话语,那个女人一会哭一会莫名其妙的笑,笑的声音在远方听起来相当的凄厉,所以在远处只能感觉到是哭声。只有在近处,才能分辨出那一丝狰狞还有冷漠的笑声。她赶忙按了上的按钮,没想到电梯的门却开了,那哭声一下子像洪水一样猛灌进电梯,她被吓呆了,尖叫声在瞬间响起,混合在那悲伤而邪恶的哭声中,在整个13楼回荡着,就像一个幽灵的影子飘来飘去。哭声并没有因为她的尖叫而停止反而显得更加的悲伤。她紧紧地双手扣着电梯的门想用手劲把电梯关闭,但是电梯的门却像冷凝了一般一动不动。她警觉的看着电梯门外,希望能够阻挡住那个哭泣幽灵的影子,但是她只听到哭声,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她面前。在电梯凝固的两分钟内,她隐隐的感觉到在13楼的某个角落,要么是原来编辑部的办公室,要么是走廊的尽头,要么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一定有个什么东西对着墙哭泣。

两分钟后,电梯的门自然关闭,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她听到哭泣声换成了一声狂笑,顿时哈哈哈的声音在13楼来回的反射,声音越来越强。

下到一楼,她刚进电梯就看到一个男的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风衣立在电梯前面,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正看着电梯。她再也无法忍受接二连三的惊吓,尖叫着冲出写字楼。那个时候,大街上一片繁华,交警正在有条不紊的立在路中间指挥着交通,下班的人流在拼命的朝车上济,谁也没有听到闹市中心那阴森可怕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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