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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四岁,他二十九(长文,写的时候手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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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过得不错,我看楼里有人给我解决方案,让我去找律师,还有人让我s了他,谢谢大家的建议,但是事情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妈妈已经找过律师了,成功的希望不大。。我也不可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s人)再毁了我自己的人生,楼里的那位姐妹想太简单了…对我来说最有益的其实就是现在好好看病(双相),好好吃药,好好学习。我寻思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楼里姐妹那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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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时候,她得了重郁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默默坐在那里读着教科书,脑袋里却一团浆糊。黑板上端正秀美的楷体好像在张牙舞爪——她没有办法理解,就像一只小狗学不会自行车。她努力地想要明白其中的含义,可连那些沉默的黑色印刷体似乎都带着一种无声的嘲笑。一条条弯弯绕绕的线是他们讥讽的扭曲的眉,一个个圆啊方啊的圈是他们愤怒的张大的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抬起头,往上看,大家都在稳稳地朝未来奔赴,经历着青春的阳光,操场的风。 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才发现自己变得像个怪胎,没有人发现一个女孩被卡死在了这个没有青春的青春。如果说,那个时候,她的青春孤独得像是一个人,那么之后,她的青春绝望得像是没有人。

住院了,她做了十二次电休克。头疼,失忆,每天都在捡拾散落一地的,四分五裂的自我。
出院了。她来到寺院散心。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寺院是佛经,是铜像,是淡如水的素菜,是温和可亲的住持。她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那个夏天是她十四岁的夏天。那个夏天炙热滚烫。那个夏天刺骨寒凉。那个夏天之后的夏天都不再是夏天。之后的她都不再是她。
发病了,她在寺里禅房下的树偷偷哭,一抬头望进一双眼睛,它们嵌在一对黑色微陷的眼窝里。后来她知道他是寺院炒饭的。
他每天都来问她,心情好吗,饭可吃得习惯,想打游戏吗。
看来她是真的没被好好爱过了,她觉得遇上这样一个对她好(?)的人真是一种幸运啊。少女的心是一张白纸。少女的整个人都是一张白纸。愚蠢的女孩交出所有信任,以为他要作画,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用罪恶的笔,像刀戟,戳破了她纯白的世界。她还在骗自己,这也许将是一幅墨色山水。
直到他叫她去他房间打游戏,她傻傻地跟进。直到她像房思琪一样被涂到床上,她反抗而拳和吻都落在她脸上。直到被插入,直到灵魂的痛胜过躯体。
她才知道,这不是山水画,这是恶魔以yj为毫,以jy为墨,肆意的,狂妄的,在她身上的,释放。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有忍住。她低头看到的,是不整的衣物,淫乱的体液,是被随便涂鸦的自己。她“全身都张开了眼睛,吃吃地流泪,只有眼睛没有。”
他不止一遍说他爱她,说她是她的全部,她是他生命中的那个人。
之后的日子里她常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和一年前没差,但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从前的自己的赝品。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决定爱上一个人会这么容易。她要爱他,否则她太痛苦了。自尊早已舍弃,如果再不为自己留情,她就真活不下去了。因为想要活下去,所以她不能不喜欢自己,也就是说她不能不喜欢他。如果是十分强暴,可能还不会这样难。”
她知道,这也许并不是爱情,可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别的爱情了。她只知道,爱是做完之后问你是不是cn,爱是久别重逢就火急火燎地开房,爱是你叫他戴t他就跟你翻脸。
每次她看到漫画里的女孩羞红着脸传递爱的粉红色信封,电影里男生抱着女生在落叶纷纷的树下接吻,她就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她不知道谈恋爱要先暧昧,在校门口收饮料,饮料袋里夹着小纸条。暧昧之后要告白,相约出来,男生像日本电影里演的那样,把腰折成九十度。告白之后可以牵手,草地上的食指试探食指,被红色跑道围起来的绿色操场就是一个宇宙。牵手之后可以接吻,在巷子里踮起脚来,白袜子里的小腿肌紧张得涨红了脸,舌头会说的话比嘴巴还多。”
他二十八岁。是个佛教徒。他和她说那些佛法佛经。他和她说西医和中医相比都是群吃钱的废物。他说穿短裙的她没有他穿裤子的前女友自爱。她偶尔会反驳他。他说老子在传统文化班学了这么多年,你懂什么。他叫她滚。
她爱他,这爱像在黑暗的世界里终于找到一个火,却不能叫外人看到,合掌围起来。但是正是他把这个世界弄黑的。
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坏掉的时候,她快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她总是躺在枕头上静静地听歌,眼泪浸湿她的睫毛,她的脸颊,她的头发。她每天两三点睡不着觉,她每天四五点惊醒过来。她听悲伤的歌试图找到慰藉,在他眼里是一种黑暗。可他不知道,这份爱比黑暗更黑。
有一次她躲在厕所里割自己的手臂,他知道后他说“你偏偏要用这种方式让我担惊受怕吗”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她告诉他,他肯定她是胡思乱想。她还是不安,他开始生气。
她还是去了医院。踏入门口,签字登记,挂号门诊,躺上平台。听到护士说话的那一刻她彻底崩溃。她打电话给他,要钱治疗,他叫她冷静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才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哭号。
她向他要钱,他说“你不要被骗了”,她说自己很害怕,他嘶吼“那你要我怎样”。
她哭啊,哭到看不清天花板上的灯是什么形状,整个心脏好像被塞进了一个超大功率的绞肉机,她的心再也拼凑不成了。“拼凑一颗心比拼凑一滩水还难。”
这些日子过得像一个梦,回头才发现是个噩梦。分手后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哭,好丑,眉毛眼睛鼻子,揉成一团了,扭曲得就像这段所谓爱情。她时常觉得孤独,这种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孤独,而是根本没有人的孤独。原来青春是这样,十四岁是这样。
他说“不要把自己代入小说女主。你要告我吗?我手机里有我们的聊天记录和照片,你告吧。我和我朋友说了,他也说,我不过是一个伤害了你的前男友罢了。”
“温良恭俭让,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
“什么人都有点理由,连奸污别人的人都有心理学、社会学上的理由,世界上只有被奸污是不需要理由的。”

后来回忆这些,写下来的时候,我就想,我宁愿无知,也不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其实我第一次想到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人生如衣物,如此容易被剥夺。”
每次我看到那些真正的少女纯纯的笑,我总会想起在床上,他的脊背起起伏伏的样子。我便恨我自己,恨他,恨这个世界——我讨厌极了所有的一切。在那之后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有些东西死了,它便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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