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乔月

小时候我生了场大病,父母病急乱投医,找了算命的说让我拜个属虎的干娘,就拜了村里的一个姓杨的女人为干娘。但是病并没有好,最后还是去县城医院看好的。

干娘嫌贫爱富,我家在村里是数得到的穷户,因为我爸妈坚持再穷也要让我们上学。干娘对我不冷不热的。

有个习俗是一年有四个节,要去干娘家送礼吃饭的。小学的一年过清明时,一同学说她中午去干娘家吃饭,我一时糊涂,以为清明是去干娘家吃饭的日子,放学了就直接去干娘家。干娘和干爸说了句来了,就还忙别的事去了,干哥干姐也没人理我,我一个人坐了会猛然想起,今天不是去干娘家吃饭的日子,我那同学干娘对她跟亲女儿似的,几乎天天在干娘家吃饭。我赶紧起来往家走,跟干娘说我回去了,干娘噢了一声,也没挽留。回到家被我哥姐一顿嘲笑,说啥干娘,上门了都没口饭吃。

干娘家那时挺宽裕的,我高考落榜后,我父母借钱让我复读,我妈第一次跟干娘开口,干娘说钱都有用处,没有余钱啊。背后对别人说,女孩子读书有啥用,早晚是别人家的,再说我又不指望享她的福,借钱给她干嘛。这话传到我妈耳朵里,我妈说,人穷志不能短,你要混出个样子来给她看看。

后来我去外地上大学,工作,就没再去过干娘家。但礼数是不少的,四大节送礼,干哥干姐们结婚,生孩子,我妈都帮我送礼金。就这样,她还跟别人说,我干闺女跟死了一样,从来不来看我。

去年回娘家,听说干娘日子不好过,当初重男轻女不待见两个女儿,不让女儿念书,女儿一个嫁同村一个嫁邻村,都很少去看她,嫌儿媳妇家穷,一直也没给好脸色,等她老了,儿媳妇自然也没好脸色。

现在干娘背也驼了,一身的病,儿子儿媳早就跟他们分了家,两人还得自己种地,不然都没饭吃。

万事都有因果,人年轻时不能太强势太任性,否则老了可怜,不要怪子女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