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冯凯(化名)

年龄:30岁

倾诉时间:2015年12月7日

文字记录:水竹

1、看《快乐男声》,我想到了你

有一天,在网上看到陶晶莹说,左立的歌让她想到了美妙的初恋。而我也想到了你,董禾。

彼时,是高二分文理班时,我跟董禾分到一个班,她在班上不算最好看的女生,却是众多男生心目中的公主,一张脸总是波澜不惊,长发飘飘,喜欢穿白裙子,偶尔笑起来,是一弯月。

董禾当然也是我心目中的公主,只是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她家境很好,听说父母都是单位里的领导,而我呢?家在农村,父母为了方便我上学,在城郊租了房子,开了家快餐店为生。

她是公主,而我连平民都不是,是贫民。父母的小店仅够维持生计,生意时好时坏。母亲常说,有钱常想无钱时的难,平时开销,能省就省,就连去蔬菜批发市场买菜,她都不舍得坐公交车,总是自己蹬着三轮去。

所以,当其他衣着鲜亮的男生,争着帮董禾打扫卫生,给她讲题时,甚至给她带零食时,我总是低头看自己的书,只敢偶尔用眼的余光扫过去,羡慕无数。

我清楚地知道,我跟她之间,注定不会有任何交集。只能是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同学。但只要她的身影一出现,目光仍是情不自禁地粘在她身上。

偶尔,她可能感觉到我在看她,也注意到了我。但只要她一向我这边看,我立刻转过头去,或者把头埋在书本里。

由于心思不在学习上,刚分过班那段时间,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妈看到成绩单时,气得要打死我,扬起的手没落在我身上,泪就流了下来,说她跟我爸就指望我了,我要再不争气,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妈妈的眼泪彻底唤醒了我,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承载着父母所有的希望,我没条件,也没有资格谈情说爱。

从那以后,我强迫自己不再关注董禾,甚至漠视她的存在,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2、没想到董禾会来找我

一天下晚自习,我因为一道题没解出来,走得晚。看到别的同学都走了,董禾还在座位上磨蹭。我扫了一眼,装作没看到她,继续做题。

没想到,董禾向着我的座位走了过来,她说,你跟我来!说完她就转身出了教室,我愣了一下,跟了出去。

跟着董禾来到教室后面一个墙角的阴影里,她说:我就这么讨人厌,或者是哪里得罪你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董禾小声地哭了起来,泪流了一脸,我吓坏了!想替她擦泪,伸出去的手快接触到她脸时,又缩了回来。急得我满头大汗,对她说,你别哭了成不,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依你。

董禾破涕为笑,说我永远不可以不理她,我点点头。

那晚,我送她回家,在路上,她说害怕,要牵着我的手,我一手心的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真想就此握住,永远不松开。

后来,我成了她的秘密跟班。不管是她让我帮她做题,打扫卫生,陪她出去玩,我都是有求必应,但从不主动约她,我怕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更怕她回家挨训。父母把她管得很严,一般都是车接车送。偶尔他父母没空时,让她自己坐车回家,我就骑车送她回去,那段从学校到她家的路,我总是骑的很慢,很慢。

虽然一颗心悬在董禾身上,成绩保持的很好。董禾总说,要我好好学习,不然就不理我了,以后要考入同一所大学。她说话真比我妈还管用,相较于我妈的巴掌,我更怕董禾不理我。

我们都清楚自己的当前任务是学习,仍免不了要受到影响,特别是董禾,原本很好的成绩一跌再跌,我最后只上了二本,而她勉强达三本线。

3、她身边立着别的男人

大学的那四年,一如高中那样,我基本上没主动联系过她,但对她一直是有求必应。她让我上网陪她,就上网陪她,让我过去看她,只要我身边有路费,就会飞奔过去看她。

记得是大二暑假,她跟我说,有个男孩在追她,高高帅帅的,追得可紧了,估计家庭条件蛮好的,她宿舍里的花没败呢,新的就送去了。我扯扯嘴角说,那挺好的呀!只见她的眼神黯淡下去,然后说,你说我要不要接受他?

我说,你喜欢就好。没想到董禾听后对我吼了起来,什么都是我喜欢就好。那你呢,你是个死人吗?

对,我就是死人!只有王子和公主才能过着幸福的生活,我和她能怎么样呢,注定不会有结果,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的一件衣服就够我一学期生活费,我上学都是办的贷款。

平时一起出去玩,都是她出钱,我没钱可出。我特别讨厌这种“吃软饭”的感觉。所以,尽量减少与她在一起的机会。

她去过我家的小店,我父母看得出我地董禾的喜爱。董禾走后,我妈难过地对我说,儿子,咱家可养不起这样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过惯好生活的人是不会懂得没钱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再说,你若真爱她,就不应该让她跟着你受苦。当初我要不是一根筋,非要嫁给你爸,也不至于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现在还真有点后悔。

董禾毕业后,他家里在亳州给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我回来找了多份工作都不满意,发现找工作比高考还难,考公务员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上了就那一两千文,现在的物价,够弄啥的呢,好单位也不轻易招人,后来无奈去了外地的一家公司,跟董禾渐渐失去联系。

听同学说,董禾结婚了,是双方父母看好的亲事,门当户对。后来没多久,听说她又离婚了,据说是家庭暴力,她那么瘦弱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了男人重重的拳头。

每一个消息,都像是一枚炸弹,要把我炸碎掉。

4、这一次,我不想说再见

听到董禾离婚的消息后,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想着,假如我主动一些,董禾会不会嫁给我,若是嫁给我,我才不会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更不可能动手打她。

在情感上,我自卑,也是个懦夫。我一直以为,无法给董禾锦衣玉食的好生活,只能在情感上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我不敢牵她的手,只能一直伴在她身边,把手放在离她最近让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这种想法很小人,美其名曰怕给不了董禾幸福,其实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我不敢保证以后会混得很好,更怕她以后会埋怨我。想着,如果是她主动,提出和我在一起,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再怎么难走,也会心甘情愿地走下去。

可是,这种小人的想法,让董禾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

一个月后,我鼓足勇气,联系到董禾,她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她一切都好。我说真的好吗?她不出声,问我结婚了没有?我说我没钱买房子,没人愿意嫁给我。

那边沉默了好久说,一直有个女孩想着要嫁给你,只是,女孩等到绝望也没等到你的表白,才恍悟,一切的好都是假像,原来你根本不爱这个女孩,否则怎么会连争取一下都不肯?

我说,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那个女孩。董禾在电话里哭了,把我的心也哭碎了。

放下电话,我请了假,回到亳州,跟我妈说,我要结婚了。我妈吃了一惊,说这么突然,怎么不带回来看看。我说是董禾,我妈立刻变了脸。

我说,原来你说她是公主,过不惯平常日子,可是她嫁了有钱人,还挨打,这就是好日子?

我妈亳不理会地说,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娶她,我侍侯不了,你以前不能娶,现在她离婚了,你更不能娶,别人会怎么看你啊!说你肯定看上她家钱了,不然,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为啥要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我跟你爸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也没钱,但绝不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我们家不攀这个高枝,小凯,你要听话。

我说,妈,除了董禾,我谁也不娶!说完,我出去了,我得当面问问董禾,现在那个女孩还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那个女孩不介意用租来的房子做新房,我愿意补给她一场不盛大,但独一无二的浪漫婚礼。

如果她不想呆在亳州,我会带她到我工作的地方安一个家,如果她不想去外地,我就回来找工作,无论以后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坚信,相爱的人守在一起,就是好日子。

水竹:爱情里,有一个慢热的,羞于表白的人不要紧,要是两个人都一直矜持着,不管因为性格还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敢表白,就会错过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