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陈小影

我老公阿健,是那种宁可一日无饭也不可一日无酒的人,经常呼朋唤友出去吃吃喝喝,因为贪玩人又长得帅,身边总是围着不少莺莺燕燕,为此我没少和他吵过。

我曾是阿健的前女友,就是受不了他的花心,才和他分手的,后来阿健的父亲住院,让我见识了阿健的另一面。

阿健的父亲肠梗阻,正好住在我所管理的病区,阿健一个多月来几乎都没有回家,他的孝顺和体贴,让我对他另眼相看。阿健的父母感谢我对他们的照顾,知道我曾和阿健好过,就极力撮合我俩。阿健母亲说,男人婚前花心,婚后就会收心了。阿健也保证说,以后不会花心了,于是我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刚结婚时,阿健还象个好老公,可女儿出生后,他又忍不住和朋友去玩了,而且比婚前更夸张,经常一两天不回家。外面风言风语说阿健有女人,我也曾几次撞见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搂搂抱抱。我和阿健吵,阿健说我小题大做,男人有女人喜欢,说明男人有魅力,让我不要乱吃醋。

吵得最凶的一次,我坐在窗台上要往下跳,阿健冷冷地来了一句,就跳早点跳,别吓唬人。那一刻我万念俱灰。不到三岁的女儿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瞪大眼睛流着泪:“妈妈,你不要我了吗。”我哭着一把抱紧了她。

也许经常目睹父母争吵,女儿特别乖巧懂事,当她长到四岁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女儿早熟得不象是一个四岁的女孩。

每次阿健出门喝酒,女儿就会抱着他的腿,不哭也不闹,就是用大眼睛哀求地看着他,“爸爸,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阿健敢骂我,推开我,可他舍不得对女儿下手,几次晚去酒席,或者不去,他那些朋友的约酒电话也慢慢地少起来。

在阿健的朋友看来,听老婆的话是没有出息,但听女儿的话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开玩笑地说,你女儿真磨人。我发现阿健似乎也并不喜欢出去喝酒,只是碍于朋友面子,如今有女儿帮他挡架,他也就乐于待在家里了。

一次阿健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来,阿健一定要去喝酒,我见女儿也拦不住他,就说你带我们母女一起去吧。酒席上,那些朋友见阿健带老婆来,满脸的不高兴,都说不尽兴,我看到这情形,就对阿健说,那你带着女儿在这儿玩,我先回去。这句话是我今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也不知女儿被灌了多少酒,她被送回家时满脸通红,不停地呕吐,我和阿健把女儿送进了医院急救室。看着昏睡在病床上吊针的女儿,我心如刀绞。“如果女儿有事,我肯定和你离婚。”我对阿健说。

女儿终于醒了,她醒来第一句就是找爸爸,拉着阿健的手说:“爸爸,我那晚是不是很勇敢。”阿健含着泪说:“乖女儿,你最勇敢了。”

后来我听在场的人说,每当有人给阿健灌酒,女儿就恳求他别喝太多,有人就开玩笑说,你这么心痛你爸,你帮你爸喝吧。女儿毫不犹豫地说愿意喝。那些人就拿来一个小酒盅,看到女儿被酒呛得直流眼泪,那帮没良心地人还哈哈大笑。直看到女儿呕吐昏倒才慌了神,让阿健赶紧带女儿回家。

我对阿健说,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看你把女儿害成什么样子。阿健内疚地抱着头,一声不吭。

从那件事后,阿健就渐渐断了和那些朋友的联系,也很少出去喝酒了。

女儿在家经常缠着阿健,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这话一点也不错,每当阿健发火时,女儿总是乖乖的,一声不吭,事后就趴在他爸爸的脖子上说:“爸爸,你以后不要生气,你生气的样子很吓人,我都被你吓到了。”说得阿健也不好意思起来。

每当我和阿健吵架,女儿都会来安慰我,还会说:“爸爸并不是坏人,他只是脾气坏。”

我们一家三口去公园,女儿走在中间,拉着我和阿健的手,慢慢地她会把我的手和阿健的手放在一起,说:“爸爸、妈妈,你们也拉拉手好吗,我们一家三口要一直手拉手。”

有女儿做润滑剂,我和阿健的关系也慢慢地好起来。

婆婆常开玩笑地说:“这么小就是个人精了,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阿健则笑着说:“我女儿长大肯定会迷倒很多男人,我都舍不得让她出嫁了。”我则庆幸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贴心懂事的女儿。

现在阿健还时不时出去喝酒,我都不再阻拦了。我想即使阿健有了外遇要离婚,我也不会难过,我只要有女儿就足够了。每次阿健出门时,七岁的女儿就象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叮嘱爸爸,不要喝多了,早点回来,我和妈妈等着你。阿健总是蹲下来和她勾手指,在阿健眼中,我看到了他对女儿的承诺。

老公贪玩又花心,三岁女儿的一句话让他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