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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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去年9月领结婚证的,老公张智现在云南某公司工作,待遇十分优厚。蜜月结束,他不得不回去上班,我们依依不舍地话别,他承诺我再呆个三五年,攒了钱,就回汉开一家超市,与我厮守终身。

  纵使百般无奈,万般不舍,我依然目送他的背影至消失。

  张智走后大约一个礼拜的样子,我正在店里忙活,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四处探望。一个逛女士内衣店的男人应该很爱他的女人吧?我想。可是,当目光定格,那张熟悉的脸庞让我惊愕,“刘屹?怎么是你?”

  刘屹是我的前男友,认识张智前不久,我们才刚刚分手,关于我们之间的纠葛,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你过得好不好?”“我结婚了……”“很好啊,你老公比我强多了,恭喜。”短暂的对话里,我看到刘屹的眼神里满是忧伤。临走前,他握着我的手说:“芸,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你,以后我也不想再谈女朋友了。”我背过脸去,泪盈于睫。

  实话说,我心里始终有一间空房子,里面住着的人就是刘屹。既已嫁人,怅然之余,怀念的话只能找闺中密友田甜倾吐一番,说出来人舒服多了,过去也就过去了。此后,我和刘屹再无任何联系。

  进入秋季高峰期,客流量很大,我浑身不适,起初以为过度劳累,没太在意,持续了几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喜了。检查结果证实猜测,得知喜讯后,张智调侃道:“你不是在跟我画圆吧?”这话的意思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让他的人生变得圆满无缺。

  店子越来越忙,因为另一个合伙人的眼光有限,让人不放心,我不得不亲自进货,大包小包地拎回店子。严重的妊娠反应之下,我胃口欠佳,满脸生痘,时常喝凉茶,吃西瓜解毒。一晚,我忽然下腹一阵绞痛,再一看见红了,送去医院的途中,孩子已胎死腹中。

  我在电话里哭得死去活来,而张智沉默着,一言不发,末了,冷漠地扔下一句话:“随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说罢,“啪”一声挂了线。一连几天,他不愿和我说话,最初我以为他太难过了一时调整不来,但日子长了他依然冷漠如初,我觉得其中另有原因,直到有一次,我们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你别以为我在云南,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蒙在鼓里,你跟刘屹偷偷来往的事儿,我早就晓得了!”张智气急败坏地数落着我,我委屈得直跺脚,可他完全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乱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也不想了解你,鬼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的野种?说不定是你故意弄掉的!”“你——”我气得哑口无言,对话无言收场。

  分在两地,张智时常不放心我,总向朋友熟人探听我的一举一动,上次田甜无意中透露了些我和刘屹见面的事,对此张智一直耿耿于怀,偏偏没多久,我又流产了,只怪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凑巧太吻合,害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年旧事

  关于我和刘屹过去的一段情,是不得不说的秘密。

  从一开始,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是公务员,自幼养尊处优,向来对高官厚禄的父母逆来顺受,和我恋爱,是他这辈子唯一顺着自己意志做过的一次决定。记得当时刘屹的父母来谈条件,说我农民出身,中专学历,不配嫁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我偏不中计,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们,我谁都不要,只要刘屹一个人。

  那时太年轻,以为拥有掌握一切局面的力量,直到后来,我们才明白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畴。

  不多久,刘屹的奶奶拉下老脸,出面想摆平孙子的终身大事,老人家擅做主张,在老家帮他物色了一个当地姑娘,照老太太的原话说,温良贤惠,知书达理。我们正爱得死去活来,刘屹哪肯依了长辈,一堆很冲的话脱口而出,老太太七十多岁的人,年事已高,又患有心脏病,一时受不了刺激,旧疾复发,当晚医治无效去世了。

  对于奶奶的辞世,刘屹始终心存愧疚,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振作起来,这阴影如同一条毒蛇绕颈,让他喘不过气来,“我们还是算了,过下去只会是场悲剧。”终于,他将分手二字含蓄地说出了口,我的胸口仿佛被一把利刀刺穿,流血不止。爱情原本无辜,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延续一生的心理罪恶?

  不日,我自暴自弃,答应了母亲,和家乡的小胡订了婚。快办酒席前,刘屹从老远赶来阻止我,我把手腕上的银手镯晃了晃,说:“以后别再来烦我了!”绝情是一刀两断最有效的方法。可没料到,激将法反而坏了事,刘屹一口气找来五十多个兄弟,气势汹汹地去找小胡谈判,两个大男人当众打了起来,闹得当地鸡犬不宁。

  事后,小胡愤然地退了婚,婚没结成,我成了当地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就这样分分合合好几回,明明是舍不得,却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我们的爱花季过后,始终结不了果。

  相似的伤痛

  在我之前,张智也曾有段不了情,女孩名叫梁媛,在云南一家医院工作,梁媛家早已迁往云南生活多年,习惯了那里的气候和生活。

  女友年轻美貌,护理技术一流,未来岳父医技精湛,被人喻为“神医”的骨科主任,顶着一堆光环的张智并没有旁人所艳羡的那般幸福。内心里,他不想一辈子呆在云南,有朝一日,他终会回武汉,谈婚论嫁之前,他把自己的打算坦诚地向梁媛一家和盘托出。

  事后,梁家对他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不仅出钱在武汉买了一套商品房,而且答应在两年之内办理他和梁媛的工作调动。渐渐地,关于“上门女婿”,“贪便宜”之类的流言蜚语漫天铺开,即使梁家妥协到这种程度,仍然平复不了张智所谓男人的尊严。

  后来想想,其实我和张智很像,我们都不得不忍痛终止恋情,切断与心爱人息息相连的脐带,靠着仅存的一点自尊,在现实的洪流里苟延残喘,就像两只受伤的刺猬,依偎着相互取暖。回想着他淋雨守候在店口的夜,送我的那支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蓝色妖姬,付清首款的温暖新居,还有字字千金的一世承诺,一夜之间,一切化为泡影。

  4月初一晚,他喝醉了,亏得酒后吐真言,我才弄清了这其中的蹊跷。原来自从晓得我忘不了刘屹之后,他总是闷闷不乐的,孩子没了,他更是每晚喝得酩酊大醉,梁媛暗中探听到内幕,决定表白心意,她甚至说不介意他已经成家,只要他回头,她会呆在原地等着他。旧情人的低头乞怜难免让他动心。

  前几天,张智正式向我提出离婚,实话说,我不想闹得他名誉扫地,毕竟这是他的前途,也是我们的未来,我不想让婚姻毁在了莫须有的猜测中。可我能挽回我们的婚姻吗?

(责任编辑:孙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