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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月光还是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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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和张怡却没有获得预想的幸福,我们遭到她父母强烈反对。我这才知道自己的幼稚,我们一头陷进相爱的狂热里,却没有考虑太多的现实。张。伯父亲是我们领导的老上级,于是,我一次次被领导找去谈话。此后,我们见面就像地下党接头。我租了一间房子,开始一个人生活,张恰偶尔过来,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去,期间还会接到她父母的监督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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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个周末我和夏沫就去她父母家一趟,每次我都觉得她有很大变化。她变得越来越有自信,甚至充满了除力,我在欣慰的同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我以为离婚的受益人是我,怨妇是她,可没想到她却因此获得了重生。这也是张怡最不快乐的时候,她总是不停地发短信,问我在干什么,催着我早点回去,还抽空跑出来看看我是不是回了出租屋。但是她只能待一会儿就走,然后把大片的寂寞留给我,我开始不可遏止地思念夏沫,我忽然发现,爱也是一种惯性,但这种惯性只有在分开之后才会觉得重要。有夏沫的时候,每个清晨,有干净的衣服,每个夜晚,有温暖的晚餐柔软的床;现在,我以为我找到了爱情,守着冰冷的屋子,我思念的却是我毫不犹豫抛弃的女人。沮丧、绝望,我的心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折磨里。我觉得自己像个贪吃的孩子,舔了一口糖,觉得甜,缠着闹着要了来,吃在嘴里却变了味道。

  一个周末,一帮老同学聚会,我和夏沫自然被请了去。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她,她穿了件紫色的上衣,烫了新发型,整个人焕然一新。她看见我的第一眼便说:“她照顾不好你吗?这么。瞧。阵。”说完,眼圈便红了,我看着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跟着泪就流了满脸。我们一出现,同学们照例开起了玩笑,羡慕我们,直夸我们是校园爱情的典范。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我和夏沫小心地演着戏,吃完饭后,我们还一起在舞池里跳了探戈。

  聚会散了的时候己经是12点,我没有回那个出租屋,习惯地跟着夏沫回了我们以前的房子。夏沫搀着我,她伸出一只手开门时我没有站住,整个人跌进她的怀里,无意中触摸到她的柔软,听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接着便吻过来,手指一点一点地在我的身体游走,这么多年,只有她最知道我的敏感,于是,我整个人跟着沉沦下去。

  清晨醒来,看到桌子上既习惯又陌生的早餐,我感到既温暖又思念,这种生活我真的不想要吗?我赖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日,后悔像虫子一样一点点地侵噬我的身体。桌子上有一把我非常熟悉的钥匙,旁边的便条纸上写着:这个房子你可以随时回来。

  因为一夜不归,张怡狠狠发了火,来单位办事的客户还没走,她的杯子便摔碎在我的桌子上。那一刻,我疲惫极了,张怡犹自絮叨:“我为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跟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细腻的女孩,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是啊,我渴望的,如果可以称为爱情的话,这份情感太脆弱了,经不起生活一点点的磨硕。

  张怡调了办公室,从此与我恩断义绝。临走前,她流着泪说:“我太累了,爱情怎么最后成了苦役?”我看着她的背影想,终于解脱了,然后我回家了。从离婚到回归,只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我打开房门,夏沫不在,屋子里有她大堆的画,原来她开始拿起好久没动的画笔,衣橱里多出来很多色彩缤纷的衣服,这些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10点多了,她还没有回来,我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在广场跳舞,于是赶了过去。我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看她,觉得眼前的夏沫整个人轻盈灵动起来,开始有了诱人的风情,在舞场里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接夏沫回家,我们像回到了从前,走到二楼的时候,她缠了上来,我一口气把她背到五楼,扔到床上,人跟着压了上去,听见她久违的笑声,觉得满心的踏实。

  做爱的时候,我们还是如往常一样默契,她熟悉我身体的每一个反应,知道怎样可以刺激我。一切如以前一样,我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美好。这种默契让我开始确定,我们之间还是有爱情的,我们现在过的这种生活,其实和相爱的夫妻并无不同。

  这场离婚事件,使我开始正视我之前认识的浅薄。我有了从来没有的细腻,像重新认识一个女孩一样来对待夏沫,肯花大把的时间为她熬汤,她心情不好时带她出去吃饭,陪她逛商场。

  很多次激情过后,我尝试着跟她说:“夏沫,我们复婚吧。”夏沫每次都摇头拒绝,说这样挺好的。我以为她只是  对我背叛的惩罚,结果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依然是最初的  态度。有一次,我们喝了点酒,夏沫哭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复婚?我再也不要那种感觉,生命里的一部分被人拿走,我却无能为力,我宁可不再要,也不想再承受一次。

  夏沫说:“你刚刚要离婚的时候,我真是无法接受!可是,后来我开始尝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我开始发现原来人生也可以这样多彩,我画画、跳舞,开始找回自信,女人是应该爱自己的。离婚事件也不只是留给我一脸的斑点,你不也因此开始在意我了吗?我不愿意做你的床前月光,宁可凝为一粒朱砂痣,让你日夜地惦念,你看我现在不是  过得很好吗?”

  我把胳膊伸过去,夏沫便枕过来,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默契,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熟悉的人,却是陌生的感觉。

  我还是忍不住问她:“我们原来是有爱情的,对不对?”

  夏沫想了好久说:“对,但是,还是离了好。”

  我茫然,或许有一天夏沫会遇到另外一个她爱的人,然后我会彻底地失去她,换成我开始恐惧自己的一部分被别人夺去了。

(实习编辑:黄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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