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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经验

我们应把手中的幸福握牢一点

她们相识的时候,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风淡云轻般年纪里的友谊,是最弥足珍贵的。

冬瑾和杉川。初中一年级,被分派在一起坐同桌。兴奋和喜悦,却并不开口认识彼此,只漫不经心似的偷偷拿眼瞟对方新课本上的名字,都是陌生并且新鲜的,却并不妨碍她们从陌生变为熟悉,从初次相识到天长地久。

杉川是外来借读生,自己办很多的手续和表格,每周回家一次,父母不在身边,独自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坚强,自立,成绩出奇地好。而冬瑾一直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女孩子,慵懒、安逸、父亲是成功的商人,母亲在家相夫教子。优越的环境里,同样潜伏着满足与安逸的空气,冬瑾和弟弟,都是性情平淡与世无争的孩子。

这样的两个人,也许在生活中无数次地相遇,却并不亲近,擦肩而过的时候也许会回头对望,但并不在惜。就像冬瑾和杉川,表面平淡柔和的冬瑾,与世无争只是性格中的一个特点而已,她很凶地吃辣吃酸,笑的时候夸张地张大了嘴巴脖子向后仰去,显出豪迈与奔放,很坏的脾气,永远看不惯虚伪做作的人。

而杉川,冬瑾去过一次杉川家,周末的时候,杉川的父母仍不在家,屋子大且阴冷,说话的时候会有回音回荡在整个房子里,雕塑般的摆设。杉川说,屋子里的东西,这个星期走的时候摆在那里,等到下个星期回来,仍摆在那里,一动不动,恍若隔世,总让人怀疑这两个星期之间的那一部分,是否存在。杉川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凝重而寂寞,是冬瑾和别人所不认识的没有接触过的杉川。

于是冬瑾常常在温暖的时候想起杉川,杉川的坚强自立,乐观开朗(尽管她不确定这种乐观开朗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杉川的寂寞和孤单,围绕在杉川身上的那些渴存,还有杉川家里那些等待有人去融化的睡着了的空气。

她们的性格,其实都只是在客观条件下多重性格中一种性格的体现,给它了什么样的环境,它就渐渐地蜕变自己,去适应这种环境,渐渐让别人感觉到它的独树一帜来,而不管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性。

于是冬瑾常会邀杉川去自己家。下午放学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赶完所有的作业,就像是为一次期待以久的旅行提前所做的所有的努力一样。冬瑾家里热闹和谐,连空气都温吞吞的味道,有很多杉川不曾体会过的温馨。冬瑾的父母和蔼平淡,让人没有任何的拘束感。杉川随冬瑾一起回家,冬瑾的妈妈从来不感到诧异,亦不会过分生疏或是热情相待,而让人感到不适,就只像是自己的孩子回了家一样的,她给杉川添饭夹菜亦不会让杉川觉得受宠若惊。

晚饭后,冬瑾和杉川心照不宣地一起去夜市吃烤鱼、小馄饨。 热闹而嘈杂的夜市,人群来来往往,她们像是只拥有自己小秘密小世界一般地喜悦,满足,却收敛着不言于表,只暗暗地希望快乐的时光能够长久一些。她们都是内敛的人,只有在极尽快乐的时候,才能从脸上捕捉到些许的痕迹。

深夜里的时候,她们一起躺在冬瑾宽敞凌乱的小床上,聊天聊到很晚,彼此保持着身体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生怕对对方有任何的冒犯.聊天聊到非常尽兴的时候,冬瑾的妈妈就会在隔壁喊“早点睡啊,太晚了”。是睡醒后迷糊而又亲切的声音,这个时候,杉川常常会用力地舒展开自己,把脸深深地埋到被子里去,温暖得似乎连被子上的皱褶都舒展开来了一样。她们珍惜这样感觉的友谊,希望它能长久地在她们的生命里存在。

她们一起乘车去看过一位因车祸躺在医院里的同学,公交车上,相互推诿着那仅一个的座位,从起点到终点,一个人坐着,一个人始终站着。并不是谁怎么自私,恰恰相反,她们之间,是把好的东西留给对方的那一种,或者仅是因为年少的羞怯,不愿也不会过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们彼此能强烈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有时候只看见对方桌上的一块小小的橡皮,洒在课桌上的墨水,安安静静地,也都会亲切起来。

初三毕业的时候,她们之间出现了小小的误会,被见风使舵者挑拨着,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离开了。照理,她们的关系是不会受这些外在因素干扰的,但两人都是敏感而善于察言观色者,就这么突然冷了下来。

杉川考入本校高中,继续留在这里。冬瑾去了一所旅游学校念中专。并不确切的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是照着相互之间的路线想想,也能想得到。其实早已不记得当年的小小的误会的根源了,却仍是因为敏感和脆弱,一直艰守着,不去联系。

身边也有很多很热闹的人和事,每天都在发生,新结识的好朋友,跟他们,也有好多的值得回忆的东西存在。可是总能在突然温暖或是突然清冷或者只是想起的时候想起对方。冬瑾的善解人意,笑起来的时候大嘴巴和向后仰去的脖子,冬瑾看不惯的人和事,也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地符合杉川的感觉,还有冬瑾小房间里温暖得连皱褶都舒展开来的被子。杉川的坚强独立,外在爽朗性格下的孤单和寂寞,还有杉川家里的那团空气,融化了吗?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六年,杉川已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在离家很远的山东,济南。经济类专业,烦琐,压抑,不适应,交了男朋友。冬瑾是西安一家很有名气的大型购物中心化装品部的销售组长。她们像是一条线的两个端点,有距离,却始终联系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忽视了她们的友谊,以为她们从此不再相干了。而六年的放弃和空白,只有冬瑾和杉川她们自己明白。杉川常常试图用力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让那些过往的温暖都能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中静静感受,然后温暖地想起冬瑾。

那一年西安的夏天出奇地凉爽。冬瑾还是通过同学找到了杉川。见了面,彼此都很清晰地保留着曾经,细细地察觉着对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冬瑾请了半天假,杉川也把陪男朋友的时间给了这次见面。男朋友从济南来西安看她,只待短短的三天。下午5点的时候,男朋友打来电话。冬瑾说,叫上他一起出来玩吧。杉川只轻微地犹豫了一下,冬瑾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勉强,她点点头。冬瑾又打电话给她们以前共同的一个朋友远远,远远也带了男朋友一起。

相见的时候,杉川只说了两人的名字:冬瑾,元硕。双方都是善解人意的人,知道他们分别在杉川那里的分量,亦没有多余的话。元硕出生在济南,在济南另外一所名牌学校里读研,即将毕业,高大成熟,性格温暖多情,是杉川期许的那种。

他们一起去吃火锅,性格热闹的远远调节着杉川和冬瑾初次见面的气氛。麻辣蹄花的锅底端上来,背后的空调吹散得桌上没有一丝热气,可以清楚地看见每一个人的脸。冬瑾和元硕相邻。冬瑾还是很凶地吃辣、吃酸。杉川看见冬瑾平静而又喜悦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往元硕和自己的碗里加辣椒和醋,她记起元硕也是爱辣和酸的。

冬瑾仍是她从前的样子,总是有着极尽的喜欢或是厌恶,埋在心里,只有到达某种极至时才会显露出来。她们毕竟时那么多年的朋友,曾经熟悉到一起拥被而眠,一起小心翼翼地维护她们难能珍贵的感情,杉川还是懂她的,看她对待自己的朋友就足已,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也许很多年的离散,使她们暂时有所隔阂,但那也仅只是表面上,她们的内心是相惜相系的。

吃完饭去了远远租住的房子,四个人围着桌子打麻将。远远的男朋友在一旁观摩。冬瑾低垂着眼睛看牌,眼睑上淡淡的红晕,皮肤干净地没有一丝的暇斑。多年不见,冬瑾锦衣玉食中包裹出来的气质犹然,甚至更多了几许美丽。仍然平淡,但平淡中有了多情而魅惑的善解人意,充满灵性。

杉川不知怎么去解释复杂的心境,父母已经渐渐安定下来,将他们的生意打点地很好,家里也开始充满温馨,杉川从小离家,现在远离故乡,已渐渐开始留恋年少时不曾享受过的家庭的温情。还有元硕,这个能让一度坚强却始终漂泊的杉川安定下来的男孩子。对他们的渴望,使杉川开始放弃很多的东西。年少的时候,不屑于婚姻和家庭,嘲笑那些满足于小家庭生活的庸人,看不起他们囚守于社会的底层,不曾做过任何的大事,没有大志向。

可是等到自己渐渐长大,内心渐渐丰富却开始孤单起来的时候,等到自己开始真正爱上一个人,愿意与他过一辈子,并且这个人能够给予幸福和充实,能够让自己的心不再漂泊游荡的时候,她开始理解了,她不再不屑了,她相当在意了,她甚至愿意放弃所有的功名利禄,她想和所有她爱的人在一起,元硕,冬瑾,家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的温情,终于又回来了。

杉川珍视她手里现有的幸福,她不愿任何人亵渎分享它。她并不是自私的人,只是因为手中的温暖幸福从来都是太少太少,她没有余力用自己一点点的仅有的幸福去拯救别人,她的爱来得太迟太不易,所以也不容易放手出去。

空气依然平和静谧,9月初的夜晚,已渐渐开始有些凉了,山里的风吹在胳膊上,有些冷,因此只能一路不停地走下去。寒气和黑夜,大概也是最好的幕布吧。他们说说笑笑一路上去,居然还不到3点。风很大,从裤管里窜上来,像冰冷的蛇,盘曲在两条腿上,脸上是被风吹伤后的红晕。那对恋人盖着租来的军大衣蜷坐在角落里睡觉,冬瑾四处地走走看看,没有走太远。元硕握着杉川的手,同她聊天,聊远远,聊她们之间的友谊,听杉川讲冬瑾,眼睛却始终不离开四处游走的冬瑾。

4点多钟的时候,杉川只觉得困乏至极,靠在元硕身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只听元硕在耳边说,宝贝,我去一下厕所,一会就回来,你乖乖地别动。杉川想站起来同去,眼睛却睁也睁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杉川被冻醒,风从裤管里猛烈地窜上来,突然就异常地清醒。那对恋人仍在睡,也许同样是冷,睡得极不安稳。在天街开各种店的店主们也停止了吆喝,偶尔有人再上来,空气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只听到风吹过耳边的声音,唧唧啾啾,哭一般的哀怨。那些仅有的嘈杂似乎都离得很远,不属于这个世界。杉川抬腕看表,4点50。元硕呢?记得是去厕所的,这么久?杉川把背包扔在那对仍然熟睡的朋友身边,她从他们蜷缩的角落里跑出去。元硕是她生命中的人,她不能没有他,她已经习惯了他时时刻刻都陪在身边。而在意识初醒的时候,她总能第一个就想起元硕来,甚至忽略了冬瑾的存在。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冬瑾,已经被元硕取代了。

我不知道当你看到你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和当你看到你想到了但没想到它会发生而其实还是发生了的事情时,哪个更让你触目惊心?而我们手里仅仅有那么一点点爱的杉川,敏感(也许可以理解为多疑),坚韧,独立,孤寂。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给她充实可以让她永远不会再为手中的爱惶恐,她那么可怜,她有一个她那么爱那么爱的可以让她安心的男朋友(也许以后就是她的丈夫),她也只有一个那么好曾经一起拥被而眠的给了她无限温暖六年后仍叫她觉得在乎的好朋友(也许是一生一世)。她在乎他们,爱情和友情,缺一不可。她想永远拥有这两种爱。她最怕的事情。当男人爱上女人。当最爱的人爱上最好朋友。还是发生了。

那天早晨没有日出,也没有云海,一切都异乎寻常地平淡。可是杉川想起从前不认识元硕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来看过日出和云海,蛋黄色的太阳,不刺眼不会让人流泪,嫩嫩的,而云海则浩浩荡荡,奔涌前进,气势壮观,只觉得头顶上大堆大堆的烟雾云朵迅速地飘过,激烈地喘不上气来,是元硕抱着冬瑾时的感受吗?

下山的时候,他们拍照,情侣合影,男子合影,好朋友合影,被那对兴致盎然的朋友排列成各式各样的组合,杉川却已不再刻意地穿插在冬瑾和元硕间,她意识到自己的穿插,无形中是提醒他们两个人,是不可逾越的,你们的关系也只能仅此而已。但是,他们已经超越了他们势力范围所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杉川的穿插作用,也到此为止了。她突然想笑起来,原来是自己像个电灯泡一样,阻挠在那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之间啊。可是她心里突然开始疼了起来,兴许是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刻就已经疼开来了。他们,冬瑾和元硕,是相亲相爱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冬瑾。

凌晨的时候,杉川从那个角落里跑出去,她去找元硕,她爱的人,她不能没有他。可是她看见他们站在天街的围栏旁,背对着自己,她听不到他们说话,可是只在看见的那一刹那,她的所有防线轰然倒地,意识不复存在。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一起背叛了她。然后她看见元硕疯狂而猛烈地拉她入怀,可是她是冬瑾,她不是杉川。他会叫自己宝贝,他向来是温柔的拥她入怀的,她知道元硕在用心地爱着自己,那份爱,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和宠爱的。可是她知道,当一个人强忍着内心极大的感情时,他的行动便会因为长久的忍耐而爆发,猛烈地爆发,疯狂地爆发。就像她看见的,元硕猛烈地、疯狂地拉冬瑾入怀,他抱她抱得那么紧,也许他知道他们只有片刻的时间,他们马上就会分开,从此就不再有任何机会再次相拥了。

杉川突然想起很多事,那些事情,也许都该是预兆或者是苗头,可是她浑然不觉。也许她想到了,可是没有觉得它真的会发生,便没有当回事。其实就连她一直穿插在元硕和冬瑾之间的位置的摆正,也不过是因为习惯、世俗和规矩都是这么办。她并没有真正想过这件事,居然会发生,排山倒海啊。杉川记起西安夏天空气里的舒适和静谧,冬瑾加辣椒时元硕脸上的隐约的不安和悸动,在十八盘时冬瑾的鞋带散开来,元硕迅速停下来,手电筒的光芒准确无误地照在冬瑾的脚上,那是一直关注着才会有的举动。

事情似乎是太突然太不现实了一点,她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里也会痛哭也会疼痛,可毕竟是梦,梦醒了就会好了啊,就都现实了啊。现在,梦醒了,梦和现实原来是一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是真的。开始感觉到疼痛了,不再麻木了。元硕以为她只是累,才无精打采气力蔫蔫的,他仍去挂锁,是他们提前在山下买好的,是她还不知道他已经不单单属于她时,她拿电笔在上面认真地刻下了他们的名字,元硕,杉川,挤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依为命的样子,背面是她一直震撼的四个字:不离不弃。是宝钗玉上的前半句,与生俱来的,上天注定的一般。可是她还是失去他了,她不知他的心已不再唯一的时候挂那把锁还会不会灵验,但他挂了,决绝的,挂得义无返顾。

在碧霞祠烧香的时候,冬瑾点了香,递给元硕,元硕面无声色地接住,低着头,不知道又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呢。杉川把自己早已想好的需要祈愿的话都忘记了,她不知道谁还需要她为他们烧香祈祷,生命中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还有必要吗?

他们下午两点下了山,冬瑾买了第二天下午的车票,她要走了。除了杉川,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地方昏睡,杉川睡不着,她睁着眼睛一直看熟睡的冬瑾,冬瑾的脸上幼滑细嫩,极度疲倦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不好的痕迹,她的手指轻微的触动,是睡熟了之后的安静。六年的时间,她已经亭亭玉立,她是曾经一起躺在小床上聊天的给了她温暖的冬瑾吗?难道她曾经放出去的爱,现在又要收回去吗?她们不是一条彼此相通的线段的两个端点吗?她们不是性格迥异永远不会触碰吗?她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温暖的人,她以为以后还会是,可是不是了。是不是她向她索要的太多了一点了?可是她却勒住了自己的咽喉,致她于死地。杉川对冬瑾发不出火来,她很想很想发泄,可她发泄不出来,他们都是她至爱的人。她缩在被子里压抑地哭,咬自己的手臂,喘不过气来。

有的人,能使自己幸福的同时也能让别人幸福,而有的人,他是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幸福和幸福之间,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呢。那么既然幸福了,就一定有个人会痛苦。他们到底还是仁慈的,他们宁可用两个人的痛苦去换一个人的幸福,也绝没有想要去剥夺杉川的幸福。他们以为她一无所知,他们不愿伤害她,可是最后还是伤害到了她,她是如此孤独的人,手里那么一点点的幸福,终日惶恐着,还是被人抢走了。

站台上杉川的眼睛终于洞悉一切地看着他们,冬瑾些微的慌乱,但都没有敌得过离别的情愫,她交替着看元硕和杉川,复杂,而又截然不同,满脸满眼都是欲言又止的无奈。元硕却只是沉默,可是杉川感觉他开始低调开始封闭。火车开动时,他只对着她说,路上小心。就再无他话。

9月份的天气逐渐转凉,走出济南火车站,两个人都沉默着,杉川渴望元硕能够有个解释,能够让她不当回事的解释,可是,没有开始,亦没有结尾,又能要什么样的解释?况且他们并不是愿意伤害她的人,他们也许只是情不自禁,只是一面之缘。现在,冬瑾走了,所有的过往以后都不会发生了,没有机会发生了,只要他们留在济南,她仍像穿插在他们之间一样,调整好各人的关系,就不会再发生别的了。元硕是自己最爱的人,他也同样爱着自己,冬瑾还是最好的朋友,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是吗?

可是,还是有很多隐秘的无法知之的事情存在的,也许杉川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也许她猜得到,而我们要把它说出来,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单亲家庭生活了25年多的元硕,不乖张不孤僻,却总是在扮演着施爱的角色,他习惯了让别人去接受他的爱,他遇到了杉川;而一旦有人给予他爱,他会受宠若惊,他遇到了冬瑾。

初见冬瑾的时候,就被她温暖的气质掘住,元硕尽管阳光明媚,可是他也是一个愿意接受温暖接受爱的男孩子。当冬瑾小心翼翼往元硕碗里加辣椒加醋的时候,他是如此的慌乱和不安,他竟然发觉自己也是像杉川一样地渴望爱需要爱,而这份爱,只有冬瑾给了他。那天打麻将,五个人吵吵闹闹争论的话题,元硕都是和冬瑾意见相同并且相互支持的,不知道杉川有没有注意到?

冬瑾坐在元硕的上家,她给元硕吃了多少张牌似乎是没人注意到。打完麻将在顶楼上乘凉聊天的时候,大家互换着看手机,元硕在冬瑾的手机上飞快地拨了自己的号码,杉川应该知道元硕的手机响过一下的,但是他说是同学打过来的骚扰,就再没有理会。在元硕回济南的那一段时期,元硕和冬瑾用大量的短信和电话联系。

原来那个静谧得有点异常的暑假,元硕不止每天在和杉川联系啊,是不是他和杉川的联系,仅仅只不过是一种敷衍呢?还有杉川在天街上看到的,但没有听到的,冬瑾对元硕说,我大概是个手里握了太多幸福的人,可是我过了浑浑噩噩庸庸无为的二十年,现在苏醒了过来,我一直有离开家自己生活的念头,可是知道就算是离开,注定了以后也是要漂泊游荡的。我不能伤害杉川。

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手里所有的幸福都敌不过她手心里那么一点点的幸福。她可以拥有你,我却不能。如果是我先认识你,多好。冬瑾的眼泪无法抑止地流下来,然后元硕就疯狂地、猛烈地抱住她,元硕流了满脸满眼的眼泪,他只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是一个人呢?然而杉川没有听到,亦无法得知所有内幕。杉川像只可怜的猫一样,仅仅只想把手中的幸福握得牢一点,长久一点,却终未能如愿。

结局 1

生活中,有些猜测也许要比有些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更能圆满。只让自己失望,却并不绝望,大概是不错的选择。杉川虽然看到那一幕,却并不知道其背后所发生的一切,她猜他爱冬瑾,可是万一只是冬瑾情不自禁引诱了他呢?而冬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善良,与世无争,她怎么会去引诱他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需要她猜想的事情太多了。她仅仅只是猜测,她的猜想并没有得到过任何证实。她不会去问元硕,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元硕和杉川的生活渐渐开始平静,他仍然会在她10点半回宿舍后打来电话问候,仍然语气温柔地同她讲话,叫她宝贝,宠她,爱她。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逛泉城路,吃芙蓉街的大米面皮。

快毕业的时候,他带她见了他的家人,家人都很满意,他们找着了不错的工作,家人开始给他们安排着准备定婚,就像当年预言的那样,准备在济南定居了。杉川似乎已经淡忘了那些过往,只在偶尔回家时与冬瑾见一面,聊一聊,彼此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开怀大笑,畅所欲言。只是,杉川在她往后的生命里,无论淡忘还是感怀,却固定而固执地扮演着当年的角色,穿插在元硕和冬瑾之间,用某种固定的动作暗示着他们,隔着他们的,不止是一条无法逾越的河流,它包含了一个人一生所有的幸福,恋人,好朋友,及至手中那仅有的爱。

结局 2

元硕究竟还是元硕,他仍然爱杉川,可是他无法隐瞒已发生的事,隐瞒对他来说即是罪恶。他坦白地告诉了她一切,但他删除了冬瑾在这场游戏中的地位,他把一切都独自揽过来,他不愿意伤害这对共同爱着的女孩子,她们是好朋友,她们已经认识9年了,她们彼此给过对方温暖和安定,他不会去破坏。

仿佛就这样不了了之一样,杉川曾经以为,不论怎样,她也不会和元硕分开,元硕让她那么安静,她像钟摆一样,滴滴答答不慌不忙地走在他的生命里。毕业,杉川回了西安,我们知道,曾经有一点点富有的杉川已经失去了太多的财富,她现在唯一拥有的,只是她渐渐开始安定下来的家,她像个倦怠的远行的游子一样,终于回到当初的地方,疲惫至极,欣慰至极。

每天上班下班,生活平淡无奇,有时候也被安排着去相一场没有感情成分的亲,没有人会想到在她生命里,曾经有过一个她那么爱的也那么爱着她的人。大多的时候,她还是喜欢躲在房间里看书,或是在厨房里帮母亲擀饺子皮,功德圆满的样子。她喜欢十字绣,静如止水,不言不语,然而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痛楚呢?那些个曾经都让自己温暖的人,最终还是收回了他们的爱。如果她们都不会长大,她们还是一起去吃夜市的欢闹的小孩子,她还是会在极尽舒适的时候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

元硕毕业去了北京,他的专业在那里也许会大展鸿图,可是那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离开生长了20多年的故土,仅仅只是因为愧疚和难舍吗?

冬瑾到了成都,如她所说,她厌倦了长期安逸平静的生活,她开始漂泊游荡了。杉川还是像曾经他们一起在街上走,她始终穿插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一样,横阻于北京—mdash;成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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