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动物只交配,人类却要结婚?

为什么?为什么大多数动物只需要交配,然后由雌性来抚养后代,为什么人类却需要结婚?为什么大多数动物包括我们的近亲猩猩们的父亲只需要播种,而人类却需要父亲参与孩子的抚育?人类和群居的黑猩猩到底不同在哪里?

人和黑猩猩最显著的不同,是直立行走和脑容量的增加。科技已经证实,人类的很多行为乃至高度发达的社会文化,其实只是直立行走的副产品。

有专家认为,与制造工具相比,直立行走更应该看作区分人与猿的标志,因为它不仅低能耗,还解放了双手、开阔了视野,而且为其他方面的演化奠定了基础,比如人类脑量的膨胀。从某种意义上说,它还是改变我们人类择偶策略的关键。

人类为了直立行走,盆骨形状改变了,因此,女性的产道也变窄了(也就是变得不那么圆了);在最近200万年的进化中,人类脑容量扩大了三倍,婴儿的头也因此而变得很大;这两种改变的叠加效果便是增加了女性分娩的难度——产道变小,但婴儿的头却比以前还要大得多。这就意味着女性不得不采取一些什么手段来使得自己的产道变大,实际上,她们这么做了,她们的产道确实要大一些,但这无异于杯水车薪——人类婴儿出生时候的平均体重在3千克左右,大猩猩的婴儿只相当于它的一半重。但是你要知道,雌性大猩猩体重的一半是90kg,接近人类女性体重的两倍。也就是说,按体重比来算,人类的宝宝相当于大猩猩宝宝的四倍。实际上,人类婴儿的头实在太巨大了,人类女性已经在尽可能地生下最大的婴儿。

黑猩猩的孩子断奶之后就可以自行找东西吃,倘若想要生育和黑猩猩的孩子一样成熟的婴儿,人类女性需要怀孕18个月——但她们非常容易在这样的生产中死去。在生育辅助技术出现之前,生育对于女性已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举动。只要胎儿的双顶径超过10cm,几乎不可能顺产下来。可以想象,如果怀孕18个月(双倍于现在的时间),鬼门关将会变得多么凶险。即使女性本身乐意怀孕18个月,用生命,或者用近乎毁损的阴道换来头大无比,一断奶就能生活自理的婴儿,男人们也不会答应(你知道原因)。

最终博弈的结果是,女人们不得不把孩子早点生出来,于是我们都在九个多月的时候呱呱坠地。与初生的小猴和猩猩相比,人类的婴儿是如此的虚弱不堪。小猴生下来可以牢牢抓住母亲,但是人类的婴儿6个月才能坐起来,8个月才会爬,12个月左右才能开始学习走路。多数时候,他们除了会哭和吃奶之外没有任何技能——忘记了,还有排泄,如果这也算技能的话。

实际上,幼猴出生的时候,其大脑已经达到成熟大脑的70%,其余30%将在出生后的半年内发育完成,黑猩猩的婴儿一年内可以完成所有的大脑发育,但人类的婴儿出生时的脑容量仅有成人的23%——也就1/5多一点,在他过完6岁生日前,他的大脑会持续发育,但一直到23岁才会完成(也就是说,有些人在大脑发育完成之前就结婚了)。

在直立行走的智人女性怀孕的后期,她们的行动是如此不便,她没有办法去参与正常的捕猎或者采集,她必须依靠雄性来为她提供淀粉和蛋白质。在婴儿出生后的一段漫长的时间内,她还得需要雄性来做这些事,因为没有任何灵长类物种比人类的婴儿更依赖母亲,这意味着,母亲必须整天呆在孩子身边,对它进行大量的亲代投资,她无法像其他动物的雌性一样去捕猎或者采集。如果她背着一个随时啼哭的婴儿出去觅食,那无疑是在主动对猛兽说:看这边,买一赠一呢。

出生到成年之前这段漫长的时间内,人类的幼儿需要父母来提供保护和食物,他们无法自己觅食,没有太多生活技能。他们甚至要到15岁以后,才能跑得和成年人差不多快。对于曾经生活于人类身边的野兽们来讲,这小东西在漫长的15年成长期中,就是一团美味的肉。

为了取得更好的繁衍成果,让孩子活下去,这种可怜的“猩猩”的雄性必须做出一点什么来。事实上,在那样残酷的大环境下,如果他们不愿意参与抚育婴幼儿和建设家庭,他们的孩子就会死得很快。他们没有办法做到像黑猩猩和大猩猩那样洒脱。

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根据亲职投资理论,最好的方法是雄性配合雌性一起抚育、培养、训练(也就是投资)他们的婴儿,让它好好存活下去。这就是雄性亲职投资(male parental inverstment,MPI)。可想而知,愿意对自己的后代实施亲代抚育的雄性,比做完爱拍拍屁股走掉的雄性,拥有更容易存活,吃得更饱长得更壮的后代。

后者的后代生存到了今天,成为了我们。而前者的后代,被自然淘汰了。实际上,婚姻是两性基于后代而形成的契约,这就是人类婚姻长久以来的本质。与之相配合的,是我们在进化中形成了“爱情”这一适应器,它使得我们更愿意和对方一起抚养后代,让他们成长茁壮。与我们的后代的重要性相比,所谓的“爱情”,在大多数进化过程中,在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地区,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作为婚姻的要件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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