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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村民组队杀鬼不成,反被鬼魂害至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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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村民组队杀鬼不成,反被鬼魂害至家破人亡

我是被铁血革命养大的孩子,自小相信的就是邪不压正,对于什么鬼神之说,只记得爷爷常说的那句:遇鬼杀鬼,见神弑神!

1992年,我妈病逝的第三个年头,爸爸就被爷爷逼着娶了妻,那个时候结婚已经流行穿婚纱了,后妈蒋氏却穿着一身红布嫁衣,一双绣花红鞋,抱着泥塑的娃娃大哥嫁给了我爸,也是因为那个娃娃大哥,我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事情还得从我爸的死开始说起,那是再婚的第二个月,军医诊断结果为心脏病发,一家人都因为爸爸的死受了打击,我才七岁,成天跟在爸爸身后,发现他日渐憔悴,有的时候蹲在角落里自言自语,人前却好像正常人一样,现在突然心脏病发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是一个孩子人微言轻,就把话憋在了心里。

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难过,不过没过几天蒋氏觉得恶心,去做了B超,结果显示怀孕了,后来生了个大胖小子,爷爷总算是高兴了些,又哭又笑的说陈家终于有后了(我是个女孩子),重金打造了一把全金的长命锁,第二天就被蒋氏用一件小棺材代替了,小棺材长约三寸,宽高都是一寸左右,做工精细,盖子和棺材身错开,用红绳绑着,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爷爷顿时拉了脸,我也觉得不吉利,蒋氏连忙解释说这是她们南方兴盛的文玩手把件,有升官发财的意思,这孩子是红三代,她作为母亲自然希望孩子以后能官运亨通。

爷爷冷哼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逗弄着孩子,而我却是看着那个小棺材上的奠字,毛骨悚然,这文玩既然摊上一个玩字,就不是真货,可连奠字也写吗?

我虽然好奇,但是也不会去讨这个嫌。

直到孩子满月那天,刚办完满月酒,爷爷毫无征兆的生了大病,脸色惨白,嘴角发青,眉间的皱纹几乎都展开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迷离之际将哭着的我叫到了床头,突然睁开眼睛,劲头十足,像极了老人们口中的回光返照:“陈曦,哭哭啼啼还是陈家的子孙吗?听爷爷说,你现在去蒋氏屋子里,将那孩子身上的棺材手把件儿偷来,再将那娃娃大哥搬开看看,看看下面有没有字迹。”

我一听连忙擦干了眼泪,心里打鼓,将这件事情当作爷爷的遗愿去做。

院子里灯火通明,爷爷病危的消息传了开来,不时有老战友们来问,家里除了我和爷爷就只有蒋氏,我只是个孩子,所以蒋氏在院子里接待来询问的人,我趁着她忙乱,偷偷溜进了她的房间,一进去就被香火味儿熏得呛了一鼻子,将要咳出来之际使劲儿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朝着那娃娃大哥蹑手蹑脚的走去,那娃娃大哥穿着瓦蓝瓦蓝的褂子被供奉在案子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瞪得我浑身发冷,三炷香烧得两长一短,中间的一柱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我来不及细想,站在凳子上攀上桌子按照爷爷的话将娃娃大哥搬开,只见底座处竟然真的有字迹:一九六六年三月。

我记下,将娃娃大哥放回原处,偷偷溜到了床边,三下两下的爬过床边挡着的枕头,陈山正在熟睡,小小的脖子上带着个小棺材,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吉利,也不知道蒋氏觉得哪里好,心里鄙夷着,手上动作却轻,生怕将陈山弄醒,慢慢的将他的头搬起来,时不时的还看看门有没有被推开,终于小棺材被我拿在了手里,却在下一刻,陈山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娃娃大哥,吓得我哆嗦起来,眼神竟然一模一样,心里开始害怕,连忙从床上退下来,小步跑着推开门就冲了出去,还没跑到爷爷房间,就听到一声婴儿扯着嗓子的啼哭声,我一步三回头,终于到了爷爷房里,爷爷此时已经坐了起来,脸色红润了很多,问我有没有取来。

我越看爷爷越像回光返照,心里难受,将小棺材放在了爷爷手里。

爷爷摸着小棺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小刀子,小刀子看起来有些顿了,也有了年头,刀柄上用黄色的纸贴着,上面隐约还有一些红色的痕迹,被爷爷握着,只露出来一点,看不真切,我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小棺材上。

“竟然有子孙钉!”爷爷大惊,我抬头,爷爷的嘴唇哆嗦着,用小刀将小棺材敲开,我仔细的数着撬了七下,之后猛地一锹,棺材盖子落在爷爷腿上,下一瞬间,一个泥塑的小人躺在棺材里,用红布裹着,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陈山一般束缚着手脚,而那眉眼鼻子,却是像极了娃娃大哥。

爷爷手一抖,那小棺材滑落从爷爷腿上一直掉下地面,泥塑的小人摔成了三瓣,下面一张白色的字条掉了出来,我慌忙去捡,拿起来一看:一九六六年十一月。

突然一股子压力弥漫在屋子里,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掐着我的脖子,顿时无法呼吸,纸条从手中滑落,我艰难的抬头,却见门口蒋氏左手抱着陈山,右手抱着娃娃大哥,阴风一阵阵袭来,蒋氏在笑,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都流出了血迹,笑声和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混合在一起。

“小曦!”爷爷大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跳下来,一手将我抱住,另一只手拿着那把撬棺材的刀子指向蒋氏,语速奇快的念叨着什么。

被刀子指着的蒋氏一下子停住,头当啷一下低下垂着,黑色的发丝遮住前脸,手里的娃娃大哥和陈山也没了动静,爷爷趁机抱着我夺门而出,刚跑出去重区大院,身后竟然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爷爷抱着我一边跑,一边将小刀放在了我口袋里,眼里满是红血丝:“陈曦,记住出了大院去T市J区找一户姓葛的人家,找葛涛,让他联系你二叔,爷爷能留给的东西就只有这把刀子了,但是陈曦,你要记住,爷爷要你开心的活着,再也不要回来,记住,再也不要!”

说完我就感觉整个人被爷爷扔了出去,落地剧烈的疼痛让我意识一阵眩晕,隐约中听到爷爷痛苦的叫声和婴儿阴恻恻的笑声,我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特殊重区在深山老林里面,四周是荒林,地上是树杈被月亮打下的影子,晃晃悠悠的好像蒋氏的裙摆,我心里一阵哆嗦,硬着头皮往外边跑,眼看着到了荒林的尽头,前方就是一条大河,大河是从西边流过来的,林子横亘在大河的南边,顺着大河往东走,就能看到公路,我当时感觉是腿脚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跑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脱离了荒林,立马坐在河边穿着粗气。

沿着河面往东看不到尽头,如果要走到公路上最起码还得一天一夜的路程,我从小到大爷爷都拿我当男孩养着,皮实的很,当下蹲在河边吃起水来,想到爷爷,心里一紧不敢再耽搁。

起身沿着河边一直走,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当下加快了脚步,越走越急……

突然!前方一辆黑色的车映入眼帘,在特殊重区到公路的途中凭空的出现了一辆车很不正常,可是当时的情况不容于我想太多,怕是真的有东西跟着我,就跑了过去,对着车窗户敲了敲玻璃:“能不能拉我一程?”

车窗摇下来,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个黑色半长发的男人,鼻梁有些歪,嘴唇发白,我说我要去T市,他只是点了点头让我上车,车缓缓的开了,我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您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司机也不说话,我缩在车座上有些不安,从口袋里拿出刻刀紧紧的握在手中,眼睛瞄向四周,这车里没什么不对劲,唯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车座有些湿,还有开车的人一句话都不说:“我要去的是T市J区。”

对于我的重复司机无动于衷。

猛地!车开始疯狂的晃动,我迅速的抓住前面的座位,司机却回头看着我,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神色,一呲牙,一口水吐了出来,紧接着听到咕噜噜的闷声,整个车子都在下沉,这是整辆车掉进水里了!

“骇!”我吓得嗓子眼发紧,迅速的用刻刀去敲窗子,却见司机的手朝着我伸来,突然玻璃碎了,水咕嘟咕嘟的漫进来,我仗着自己身子小灵活的从车窗游出去,三下两下就游离了沉车的范围,我回头看去,只能朦胧的看到半截身子,双手朝着我这边伸着,沉沉浮浮

游到岸边的时候体力已经透支了,拖着沉重的步伐不敢耽搁继续走,可是那尾随其后的脚步声又来了,而且越来越大,我打着冷颤慢慢回头,只见身后先是弯弯曲曲的大河,再看便是荒林。

“吁……”我长舒一口气,以为是出现了幻觉继续走,脚下却一顿竟然被绊了个跟头,再看那绊倒自己的东西俨然是个泥塑的娃娃,穿着蓝色的褂子,嘴角带着万年不变的弧度,直愣愣的看着我,脑子里又出现蒋氏手里抱着的那一尊泥人的骇人模样,吓得我眼睛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躺在舒服的床上,我擦着额头的汗坐起来,疑惑的看向四周。

“醒了?”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高一米九,西服笔挺的男人,样子虽然模糊可我不会不记得,“二叔?”

爷爷将我抛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告诉我去T市J区找葛涛,让葛涛找二叔,为什么二叔会突然出现?想起晕倒前看到的娃娃大哥,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我顾不得害怕从床上爬下来,抓住二叔的腿:“二叔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泥塑的娃娃?你在哪里救的我?”

二叔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你这孩子是不是累傻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在河边,旁边哪里有娃娃?”

我疑惑着又催促二叔去救爷爷,二叔闷声:“你先休息,我准备准备家伙,这样去可救不了爸爸,明天我们再上路。”

虽然我着急,但是也知道二叔说的是对的,立刻躺回床上,二叔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也不动,我好奇的打量着二叔:“二叔你怎么不回家?这木屋是你的吗?”

二叔点头,不再回话,我觉得没意思又困又累,不一会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睡不着了干脆拉开卧室的门就走了出去想找杯水喝,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木屋子,客厅里有光亮,木桌子上摆着两个蜡烛,幽幽的亮着,对面的屋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心里明白是有人来找二叔了,只是这么晚还有人来家里倒是挺奇怪的,我不好去打搅,只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桌子上用烛台压着一张破旧的报纸,我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换了报纸拿在手里,上面“深山老林中的沉水车”的标题字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通读下来竟然是一辆黑色的车刹车失灵导致冲向水里,人死了,身子被巨力弄断,只连着一点和分尸没什么区别了,虽然新闻报道中的图局部用马赛克打着,可是我能确定和我刚才坐的那辆车一模一样,我喘着粗气,双手一抖,报纸顿时掉在了地上,报纸上面的日期赫然是七天前。

越想越害怕,拔腿就往二叔的屋子走,快速的敲门:“二叔。”

同一时间里面悉悉索索的谈话声猛然消失,半晌也不见二叔开门,我顾不得其他推门就走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两个烛台,烛台上点着白色的蜡烛,两个蜡烛之间摆着一张黑白照片,二叔熟悉的面容撞进我的眼睛,我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几乎要哭了,脚底下像是被石头坠着一般怎么也走不动,二叔死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敢乱想,硬着头皮往棺材那边走,到了棺材边上,我身子全都麻了,脊背发凉,一个娃娃大哥赫然映入眼帘,顿时欲哭无泪,又是娃娃大哥,娃娃大哥为什么会在二叔的棺材里?不对,二叔呢!

我脑子里乱成一堆浆糊,当时的事情远远超过了一个七岁孩子的处理能力,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冲出木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我,我只记得耳边呜呜的风声,和超标的疲惫感,等到冲出马路的时候瞬间瘫倒在路边,虽然是深夜但还是有车辆,休息了好久才开始在路边张着小手拦车:“我要去T市。”

几乎没有车停下来,偶尔有一两辆也是先问我有没有钱,我只能摇头,在重区基本上用不到钱,出来的时候爷爷只在我口袋里装了一把刻刀。我垂头丧气的走到路边坐着,想攒些力气等早晨车多的时候再试试,一边想一边往后边看,有没有人追来,脑子里突然出现爷爷的那句话:再也不要回来,记住,再也不要!

可是,为什么?

“给你钱。”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小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钱,当时还是蓝色的百元大钞。

我不敢接,小男孩拿起我的手将钱塞在我的手里,然后指着右边不远处的坐在地上同样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你拿着吧,我师父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我看着手里厚厚的钱,心里一暖挤出自认为温和的笑。

“明珠蒙尘,翻入阴司,覆入浮沉。”小男孩有模有样的叹气,“灾难当前,相遇就是缘分,你尽管拿着这一千元离去,他日有缘再见,哦,对了,师父说,你不必过去,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我对着远处坐在地上穿着灰袍的老人鞠了一躬,转身就走,从小爷爷就告诉我做人要果断,对于抉择我从来不会纠结,一旦选择了就绝不后悔。

我靠着一千块钱打到了出租车,由于我并不知道具体地址只能让司机将我放在了J区警局门口,警察叔叔问有什么事情,我只能说和爸爸走散,而爸爸是葛涛,没成想来领我的人却是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

他看到我疑惑:“你说我是你爸爸?”

我也不说话,只是将爷爷的刻刀拿出来放在葛涛的手里,葛涛刚要说话,却看着刻刀愣住了。

“陈……陈……”陈了半天也什么都没说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我听着葛涛哭,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两人一哭就哭了一个多小时,谁也不理谁,弄的警局的人都手足无措,后来想想,可能大家当时都觉得我俩是奇葩,神经病,谁家丢了孩子找到不是抱在一起哭?这各哭各的可是没见过。

后来还是葛涛先哭够的,擦干了眼泪,将我抱了起来,他头发花白,眼睛浑浊,当时说了一句让我记住一辈子的话:“以后就跟着老葛吧,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你的立足之地,走孩子,回家和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老葛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了,老葛不会做饭,家里房子倒还挺大的,后来老葛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才知道内幕,原来他是我爷爷的战友,内战的时候两个人立了功,后来我爷爷被分配到了特殊重区做文职,而老葛却选择下海经商,做些小本买卖,现在也算是小富之家:“丫头,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放心,我想知道老陈那时候是怎么死的。”

老葛说着又开始哽咽:“肯定是死了,老陈知道我的电话,现在都白天了如果没事情早就打来报平安了。”

我一听,也哭了起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老葛立马抓住了关键点:“那个蒋氏的身家背景查清楚了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葛叹了一口气:“那娃娃大哥本是邪物,当年文革破四旧的时候就没了,你刚才说的那两串数字,可以推算出棺材里那个小孩子是八个月,七活八不活,是个死婴,幸好还没来到世上就死了,不然……”

老葛一脸后怕的看着我:“你和老陈当场全都要毙命的,你这丫头命也是苦,八字轻的厉害,这把刻刀你放在身上,万万不可离身,若是以后看到什么脏东西,记得告诉我!哎……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听着老葛的吩咐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道他说的脏东西是什么,老葛心事重重,说出去买些吃的回来,给我安排了个小房间休息才离开。

等到老葛离开,我蹭的坐了起来,虽然我小,但是我也觉得这些事情是故意陷害的,元凶就是蒋氏,可是蒋氏为什么要将娃娃大哥带到我家里还把自己的亲儿子害死?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想起老葛的话,将刻刀拿出来,然后找了一团红线,将红线搓成绳子做了活扣子挂在脖子上,才安心的躺下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只闻到一阵饭香,老葛坐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泪水,见我醒了,不着痕迹的擦干,然后将饭递到我面前让我吃,他对我还算好,只是我始终都没有将二叔的事情和他说,至于那个小男孩告诉我的话,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老葛经商,工作十分繁忙,时不时的要出差,我在家里没呆半个月他就说要出去一个星期,临走前给我请了一个保姆,并且嘱咐我晚上八点之后不要出去。

留下来陪我的保姆姓柳,六十多岁的一个老婆婆,爱笑,每天除了给我做饭都会和我说她孙女多么多么乖巧,我对她的孙女也很喜欢,说有机会可以做朋友的,柳婆婆听了很高兴。

老葛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柳婆婆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哭作一团,我连忙问怎么了?

她抹着眼泪:“孩子病了,高烧,可是你这里离不开人,把你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我当下就着了急:“我和你一起去。”

出去的时候只觉得天色有些暗,压根儿没注意几点,柳婆婆一边哭着一边带路,我在旁边安慰着,可是越走就越偏,最后竟然到了一个林子边上。

我有些胆虚的停下:“柳婆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她呜咽着,“我家里穷,就住在这林子后面的村子,丫头是不是害怕,害怕就别进去了。”

“我不害怕!”我拍拍胸脯,跟了进去,林子没有我想象的黑,山林围绕着一片小山,小山竟然有起伏,正中间向下凹陷,那弧度特别像是眼睛的轮廓。

到了山脚下,林子开始变得稀疏,柳婆婆也没了哭声,小山侧面是修建的石梯,看样子要爬上去再翻下去,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已然被林子遮挡住了。

“翻过这小山就是了。”柳婆婆声音略低,“小心点,更深露重的路面滑的很。”

我点着头跟在柳婆婆身后,到了上面我才知道为什么有个拗口,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供人们下山前歇脚的地方。

柳婆婆一边说怕我累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一边焦急的站在凹处往下望,不远处有几户有昏黄光亮的人家,我估摸着那里就是她家。

凹口的风凉得刺骨,我紧了紧衣服不愿意多呆:“婆婆,我休息好了,下去吧。”

“好。”她笑了一下,勾起嘴角,伸手来拉我,“我扶着你,这下山的路不好走。”

柳婆婆的手很冷,很粗糙,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等到下了山随着她走到西边的小草屋,竟然是草屋?这个年代住草屋的人我听都没听过,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怜惜,难怪她说家里穷,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做保姆。

草屋里分为里外两间,外面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破旧发黄的座机电话,里屋有一张床,听到我们来了,屋子里走出来个大婶,衣服是很扎眼的黄色:“柳大娘,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别再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了。”

柳婆婆连声说好,那大婶走的时候审视的看着我,明媚皓齿的笑个不停,柳奶奶一把抓住我往身前一拉对那大婶冷了声:“你是不是该走了?”

大婶讪讪一笑,也没不乐意扭着屁股离开了。

柳奶奶讪笑着让我别介意,拉着我进屋,屋子里躺着一个盖着红被子的小姑娘,被子上绣着花,地上放着一双小小的绣花鞋,柳婆婆穿的衣服只能是整齐,可是一看就是旧的,而这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却是崭新的,可见柳婆婆真的很疼爱她的孙女。

只是这小姑娘脸色惨白,嘴角发黑,显然得了重病,柳婆婆一下子扑过去嚎啕大哭:“我的倩倩啊。”

我有些别扭,退回到外面想坐在凳子上等等,没成想刚才的大婶竟然没有走,站在门口看着里屋的方向眼睛发直,看到我出来才眨了眨眼走过来,我当时对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婶子。”

“小嘴儿倒是甜。”那婶子勾着嘴角声音很低,“大难临头都不知道?”

“您说什么啊?”我紧张的后退,屋子里传来柳婆婆的哭声,我不敢进去打扰。

“真是个孩子。”女人看了看里屋,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神色,转身就走,“算了算了。”

等她走了我盯着门口半晌,直到确定她不会再回来才长舒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心里却着急,柳婆婆怎么不带她孙女倩倩去医院呢,我瞬间想到可能是钱的问题,摸了摸口袋还剩下不到五百块,这是老葛给我的零花钱,想着反正他明天就回来了,起身走到屋里将掏出来的皱巴巴的钱放在床边:“柳婆婆,先带着倩倩去医院吧,这些钱您先拿着,不够的话……不够的话明天老葛就回来了,我让他多给您一些工钱。”

“你这孩子。”柳婆婆擦了擦眼泪,摸着倩倩的小脸,“还是有好人,哎,算了,这病啊是老毛病了,一病就发烧,家里有药就是得守着人,这钱婆婆不要,只是委屈你今天晚上要和倩倩一起睡了。”

我勾着手,踯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得点头:“行,明天老葛回来之前回去就可以。”

柳婆婆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说家里小只有一张床,她去外屋打个地铺就可以,说着还把钱装在了我口袋里,我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晚上睡觉的时候旁边的倩倩一会昏迷一会清醒,清醒的时候和我说了几句话,我试着逗她开心,也看出来她这病不是一两天能好的,就躺在床上挨着她睡了。

只是晚上竟然越睡越凉,凉的我开始发抖,我睡觉一向浅眠,又不爱乱动,想着不会是被子没了吧?睁开眼睛却见倩倩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黑色的头发耷拉着,距离我只有一个小拇指的高度,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是脸上的苍白消退,甚至有了一丝红意。

我再傻也知道现在遇到了什么情况,吓得撒腿就想跑,倩倩也不搭理我,继续一张一合,我就感觉我身子越来越冷,爬到床下几乎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顾不得穿鞋就跑了出去,外屋没有柳婆婆的踪迹,窜出门外,路中间柳婆婆和那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大婶正在窃窃私语,看到我柳婆婆一怔,有些生气:“怎么出来了。”

我的手快速的在口袋中摸索,迅速的将刻刀握在手里,护在身前,爷爷将我送出来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话我听不清楚,却也知道刻刀的神奇,果然婆婆和婶子都带上几分忌惮。

“别过来。”我说话有些抖,用刻刀对着她们,不管不顾的朝着来时的路原路跑回去。

“吁……”我喘着粗气,体力有些不支,身后传来两个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柳婆婆快速的追着我,她身后还跟着穿着绣花鞋的倩倩,上山的石梯有些滑,我掐了一下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面爬。

“别走……留下来……”柳婆婆的话钻进我耳朵里,嗓子干哑的厉害。

“小曦!”突然那凹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竟然是老葛,“孩子快过来。”

我当下看到了希望,也不用刻刀护着身子,干脆一股子劲头往上爬,将手递给老葛,老葛将我一拽,顺利的到了凹口:“老葛。”

我吓得抱住老葛的身子,一股体温传来,老葛将我藏在身后,没顾着安慰我一把将我手里的刻刀指向追来的柳婆婆,眼看着就到了我们跟前的柳婆婆停住脚步,倩倩笑看着我:“小曦,我们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吗?”

我如坠冰窟,刚想说话就被老葛堵上了嘴巴,同时老葛的嘴里嘀哩嘟噜念叨着什么,柳婆婆和倩倩脸色越发的苍白,整个山林里传来桀桀的嘶吼,随后迅速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褪去,我颤抖着从老葛身后探出头来,那远处的草屋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一丝光亮。

我发着懵被老葛抱回了家,帮我烧了开水让我洗澡,镜子里我嘴角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等洗完澡,老葛已经出去给我买了饭,他有些局促:“老葛我一辈子也没学会做饭,这个是鸡蛋花,白开水烫开的,以前和老陈总是偷鸡蛋这么喝,还挺好喝的。”

我勾了勾嘴角,笑不出来,端起鸡蛋花就喝了进去,越想刚才的事情越害怕,忍不住啪哒啪哒掉着眼泪。

“小曦,以后八点之后别出去。”老葛沉了沉声音,随后将一本巴掌大的纸条放在我面前,“将这张纸上的话背书,如果下次再遇到这东西就用刻刀对着脏东西念字条上的字,和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

我闷声点头说记下了,随后将事情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葛叹了一口气,他说这次的事情是他的疏忽,柳婆婆和倩倩都叫吸阳尸,倒不是鬼魂,那个林子后面以前是一个坟圈子,小山是风水师父故意开凿的,那眼睛一样的凹口叫过阴口,以前有句童谣就是说过阴口的:过阴口,过阴口,过来阴口不回头。

“说的就是阴阳相隔,不过我刚才观察那坟圈子竟然成了养尸的地方,柳婆婆和她孙女穿的是寿衣,那里的坟有年头了,竟然都成了活尸,那柳婆婆能在外面获得,她孙女却出不来,你说她嘴巴一张一合,那是在吸阳气了!”老葛的话让我一身冷汗,“如果你再晚些醒来,就去见老陈了。”

老葛见我吓到了,就让我喝完去睡觉,没了阳气就没有什么力气,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扭动门把,钥匙哗啦啦的在外面响,有人在开门。

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个男人抱着娃娃大哥站在门口映入眼帘,顿时没了睡意,惊骇的想要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嘴里大喊却喊不出来一个字,男人的脸也看不真切,娃娃大哥在他手上就如同玩偶。

“骇!”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猛地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鬼影子也没有一个,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将台灯打开,这才缓了口气。

可是怎么也不敢再睡了,晚上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夜里又做了噩梦,满脑子都是娃娃大哥,自从蒋氏带着娃娃大哥嫁进重区,家里祸事不断,先是我爸死了,后来又是爷爷拼死将我送出来,我才成了唯一的幸存者,收养我的老葛说我八字轻,容易招脏东西,可是我明明在重区安稳的活了七年,越想越不对劲,穿上鞋子跑到老葛屋子门前啪啪的敲着门。

老葛穿着睡衣开了门,衣服和花发都很凌乱,语气中带着惊慌:“出什么事情了?”

门半掩着,老葛挡在身前,虽然面上带着紧张的神色,但是明显没打算让我进去,我哭丧着脸:“刚才我梦到一个男人抱着娃娃大哥……娃娃大哥为什么总缠着我,那死去的八个月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葛,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好端端的我在重区生活了七年,没带刻刀,也不见有鬼找上门,可是自从那一天之后,诡事就不断,老葛,我害怕。”

我说着心里越发的承受不住哭了起来,老葛皱着眉头问我刻刀有没有摘下去过,我摇头说绝对没有,老葛一听摸着我的头:“兴许是老陈那事情你亲眼目睹的,所以日有所思,丫头啊,该放下就得放下。”

我着实急得嘬了牙花:“真的是缠着我。”

老葛疑惑:“怎么能这么确定?”

我揪着手指,一咬牙将从重区逃出来的路上遇到开车鬼和二叔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遍,老葛本来还有点睡意,此时脸色已经铁青,眼睛通红,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喝了你二叔家的水?我问你,你和你二叔说话了没?”

我点头:“说了,后来只看到棺材和棺材里的娃娃大哥,我当时害怕就直往外跑,没注意身后。”

“完了完了!”老葛脸色一沉,“糟了。”

老葛嘭的把门一关,紧接着屋子里就悉悉索索的响起声音,等到老葛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拿了个行李箱,穿戴整齐:“小曦,你现在跟我走,我们回重区。”

我摇着头后退,老葛现在的表情过于严肃,我有些害怕:“我爷爷不让我回去,他将我送出来之前告诉我再也不要回去。”

听我这么一说,老葛疯了一般将行李摔在地上:“你现在倒是听话了,老陈让你别再回来,老陈还让你找到我,让我再找你二叔呢,你为什么不听,我之所以瞒着你二叔的行踪,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就死了,老陈怕是也不知道呢!”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老葛脸色涨的通红,将近六十岁的人了竟然流了泪:“你这丫头怎么就不信我呢,老陈都让你来找我,你还敢瞒着你二叔的事情,你二叔和娃娃大哥怎么联系上的我不知道,你在鬼宅里喝了鬼水,不缠着你缠着谁,你现在身上就相当于被鬼放了定位仪,想找就能找到你,你爷爷千辛万苦把你送出来自己赔了命……”

我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听着老葛哭着颤抖的声音,忍不住安慰道:“我和你去,你别哭了。”

老葛一抹眼泪,蹲下拿起行李箱,一手拉着我出了门,连夜开车到了B市,重区的路他驾轻就熟,可以看得出他应该是来过重区不止一回,可是我从小到大却没见过他,老葛也不理会我,只是开着车,开到路口的时候老葛停了车,我顺遍瞟了一眼路边,看到灰袍老人竟然还在,只是小男孩已经不在了,我和老葛说明情况拿了一千块钱走到灰袍老人旁边,灰袍老人没有一根胡子,脸很圆,可是颧骨很高,很瘦,带着一副漆黑的墨镜在路边摆了个凳子支了个摊位,没有招牌,但是很像爷爷给我讲过的算命先生,我只是将钱放在案子上:“老先生,谢谢您的钱,我来还钱了。”

灰袍老人的头轻轻动了一下,他的手缓缓举起,手上不同于脸上的褶皱,很细腻,细腻是二十多岁的女人的手,可是指甲却厚的发黄,颤抖着摸向眼睛摘了下来。

一双黑窟窿映入眼帘,我微不可寻的后退了一步,这灰袍老人竟然没有眼睛!

“明珠蒙尘……”灰袍老者用那双黑窟窿对着我,声音冗长,“翻入阴司,覆入浮沉……”

“小曦!”老葛在那边催我,很着急。

我连声应着,顾不得老先生这边只能和他再次道了谢朝着老葛跑去,但是‘明珠蒙尘,翻入阴司,覆入浮沉。’这句我听过两遍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心底,老先生没有眼睛,但是却两次都对我说出了同一句话……

“跟在我后面,刻刀握在手里不要左右看。”老葛见我回来拉起我的手。

我点头,喘了一口气将刻刀握在手里,只见老葛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沓黄钱,一个洋火蹲在地上将黄钱点着,嘴里嘟囔着什么,火势随着风飘忽不定,黄钱却纹丝不动,突然火势大涨,烧了一半的黄钱竟然迅速化为灰烬。

老葛一笑方才站起来,对着进入重区的路口一拜:“收了我的钱就不能难为我的人。”

我背后发紧,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厉害,老葛将黄钱灰烬踢散了拉着我开始往重区走,河流是弯着的,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到了河岸,大河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的,老葛手里出汗:“小曦,你还记得木屋在哪个方位吗?”

我指了指右前方:“那边。”

老葛带着我一路走去,我忍不住问老葛:“刚才的钱是谁收去了?”

“冤死鬼,比如那天的落水司机,还有在这里横死过的人,化作的阴魂。”老葛声音很轻,却重重的打在我心里。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木屋,老葛说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并没有木屋,说着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子里漆黑。

老葛蹭着一根火柴,才有了微弱的光,门又是吱呀一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门已然被关上了,门上挂着一个人头,眼睛留着血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啊!”我扑到老葛身上,用手指着门边,“人……人头!”

“……没有啊?”老葛拍了拍我的头,“丫头别怕。”

我不敢抬头,只能逮住他,老葛干脆将我抱了起来,又点燃一根火柴将桌子上的烛台点燃,顿时亮了一些,我感觉到亮光睁开了眼睛,还是那个熟悉的客厅,沙发桌子烛台以及被我扔在地上的旧报纸,连马赛克打得位置都一模一样,撞着胆子再去看门,人头赫然不见,我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兴许是幻觉,老葛将我放下来,打开了行李箱,我这才看清楚,里面有黄色的纸,符箓,还有小鼎,小铃铛,小旗子,以及小王八盖子。

我好奇老葛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爷爷从小和我宣扬遇鬼杀鬼见神弑神的思想,应该是不信鬼神的,可是在最后竟然将一把能够驱鬼的刻刀给了我,满肚子的狐疑没有说出口,我虽然小,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老葛先是将乌龟盖子拿了出来,乌龟的背甲隆起像天,腹甲平坦,又从行李箱的角落里取出来三枚古铜钱,放在龟壳子里来回晃荡,随后对着龟壳子吹了一口气,朝着地面一掷,三枚铜钱落地有声,直直立着也不见倒下,老葛眉头一皱大呼:“不好,好大的煞气!”

老葛将刻刀从我手中夺过来拉着我的手,拿着一个龟壳子朝着之前二叔的房间走去,我暗叫也真是奇了,弄个龟壳子就能算出这个房间有危险,我刚想出言提醒这个房间有棺材,老葛就瞪了我一眼让我闭嘴,愣着劲儿将门推开,只见屋子里依旧立着一个棺材蜡烛还亮着,可是两个烛台中间二叔的照片却不见了,老葛拉着我走到棺材跟前,我能感觉他手攥得我越来越紧,我踮起脚尖朝着棺材里面看去,只见二叔闭着眼睛躺在棺材里,手上抱着一个躺着的娃娃大哥,胸口摆放着他自己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二叔瞪着眼睛,嘴角露出诡异的笑,笑的人头皮发麻。

突然老葛将乌龟盖子轻轻的放在二叔额头上,瞬间一阵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木屋,声音是从二叔怀里的娃娃大哥里传来,我拔腿就想跑,却被老葛拽的死死的:“不能跑,出去就是死,小曦,你相信老葛吗?”

“吱呀……”门在老葛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关上了,我身上都是冷汗,连忙点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今不相信老葛我就是死路一条。

老葛脸色一沉,用刻刀对着的我手指一滑,挤出了血,然而拉着我的手一边将龟壳子拿起来一边滴在我二叔的额头上,一抹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进二叔的额头,二叔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照片被扣在腿上,娃娃大哥动了动,哭声戛然而止。

竟然真的有用!还没来及高兴,老葛拉起我就往门外跑,拉开门跑到行李箱跟前,拿出一张符箓,三寸宽九寸长的鬼画符,随后二叔的屋子里传来咔咔声,我一回头,只见二叔抱着娃娃大哥已然出来了,老葛一手刻刀一手符箓冲了过去,嘴里迅速的念着什么,一张符箓照着二叔的脑门一排,啪嗒,娃娃大哥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而二叔凶神恶煞目露凶光的看向老葛,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我躲在老葛身后,看着落在地上的娃娃大哥,瓦蓝瓦蓝的褂子,被泥塑的碎片分隔开,只是那脆片间竟然有黑红黑红的血流了出来。

“这……”我抓紧老葛,“泥塑的娃娃大哥怎么会有血。”

老葛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别害怕,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根小木棍,木棍是红色的,穿在王八盖子中间,举到面目可憎的二叔脸前,乌龟壳子竟然动了,本来是背面朝上猛地一翻转正面朝上了。

“煞气!”老葛声音一沉,随后老葛拿出一只毛笔,毛笔上带着朱砂,拿出一张黄纸,在黄纸上写着二叔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随后用火柴将黄纸烧着,瞬间二叔稳稳的朝后倒了下去,我一惊,老葛没有停留,将那烧成灰的黄纸装在乌龟盖子里,随后走到二叔跟前将二叔的手一掰塞在他手里,二叔的眼睛瞪得老圆,老葛用手一盖,再一抬开,二叔安稳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很安详。

“人死了就该安息,这是造孽啊。”老葛大喝,看二叔一动不动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对着二叔的尸体留着眼泪,对于这个二叔我还是有印象的,在我五岁的时候二叔才走的,走之前我抱着二叔不撒手,二叔笑着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可是一走就是两年,再见就是死别,每次我问爷爷二叔去了哪里,爷爷总是让我不要打听这么多,可是爷爷为什么要隐瞒,还有老葛知道二叔死了的消息,为什么爷爷不知道?

我想不明白,但是也不会问,从小生活在重区,虽然年纪小,但也学会了重区人的保密性和尊重,别人不愿意和你说的最好不要问,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我跟着老葛将二叔放在棺材里,将那照片付之一炬,同棺材埋在木屋外面,我帮着老葛收拾行李箱,看着行李箱不远处流了一地血的娃娃大哥,毛骨悚然:“老葛,娃娃大哥为什么还流血?”

老葛背着手站在桌子前方,听我问话,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小曦,你愿意拜我为师吗?我老葛虽然是做买卖的,但是不是做普通的买卖,老葛我做的是阴司买卖。”

“阴司?”我虽然不明白,可汗毛却倒竖了起来。

老葛点头,缓缓说出缘由,原来他和爷爷在年幼的时候是阴司师兄弟,后来民不聊生的时候一起参军打了仗,那个时候还是童子军,立功已经是内战的时候了,只不过后来爷爷留在了重区,老葛继续了阴司事:“小曦,不瞒你说,我最开始听你说娃娃大哥底座上的字迹,和那孩子脖子上小棺材里的数字的时候,推算的时间正是文革时间,文革是1966年,娃娃大哥地下的字迹是1966年三月,小棺材字条里表明那孩子是1966年十一月年死去的,八个月,死婴,我当时算着可能还是老陈文革那会参与了破四旧,是不是哪户人家来报仇来了。”

我一听紧张起来,可不是么,谁知老葛苦笑着:“但是今天一看,原来这娃娃大哥只是个血傀儡,小曦,你摊上大事了,你八字本身就轻……如今要么被鬼折磨致死,要么入阴司,否则脏东西找上门,可不是你能相与的。”

阴司?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是听爷爷说的,而是那灰袍老者那句话中涉及到阴司‘明珠蒙尘,翻入阴司,覆入浮沉’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却对于老者的话深信不疑,我今天竟然真的和阴司扯上了关系,想着就要答应老葛。

老葛却打断我:“你好好想想吧,丫头,你如果不想入阴司,就想像普通人一样活一辈子,老葛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只是你要忘记老陈的死,但是如果你入了阴司,老葛只能将东西教给你,你的命数你自己去破解。”

我不解,老葛也不逼我,蹲下身打开行李箱从中拿出一个香炉,香炉上面有半段残香,点燃,那残香的味道竟然有股子血腥味,老葛将香炉放在娃娃大哥身前,只见娃娃大哥流出来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涸,我捂住了嘴巴,那半截残香不少反增,迅速的变粗了一些,随后刷的一下灭了。

“噗!”老葛猛然吐了一口鲜血,随后晃了晃将香炉收了起来,“奶奶个腿儿的,老陈到底惹了什么事情,此地不宜久留,这娃娃大哥的事情必须解决,不是那么简单。”

老葛拉着我走了出去,然后快速的走到车上,开车扬长而去,到了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简单的吃了些早餐,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吃完饭就往屋子里走,却不料被老葛叫住:“来我的房间。”

我一怔,来了已经有二十多天了,还没有一次进过老葛的房间,包括昨天晚上我吓醒,老葛也是将门口挡住没有让我进屋子的意思,我立刻精神了不少:“好。”

可是当我第一次进老葛的房间,那种震撼感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木头,全都是木头,散发着奇异香味,黑红色的,屋子里没有灯,只点着红色的蜡烛,屋子里有四个高大的烛台,分别在房间的四个角落。

老葛拉着我进去,然后问我:“你想好没有?”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与其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一辈子,不如学习阴司的事情,可是对于阴司我真的不太明白:“老葛,什么是阴司?”

“大到捉鬼杀鬼,续命断魂,小到殡葬冥婚,寻财问路,都叫阴司事,老葛我做的也就是这买卖。”老葛神色凝重,“方才我用追魂香施法想将控制娃娃大哥的幕后黑手弄伤,不料却被反噬,所以才不得不和你说。”

我紧了紧拳头:“我选择阴司。”

老葛点头,让我对着四个角落的蜡烛跪拜,是三拜九扣的大礼,随后蜡烛突然灭了,我站了起来:“老葛?”

暗中的老葛声音低沉:“你现在开始朝着你的右手边走,摸到第一个蜡烛台子,顺时针方向转圈,直到重新回到第一个蜡烛台子再去摸,告诉我你摸到了什么。”

我按照老葛的意思去做,房间里本身就黑,没了蜡烛伸手不见五指,我朝着右手边走去,很快就摸到了一个蜡烛台子,很高比我高两个头,所以我只摸到了一根柱子,然后顺时针去摸其他三个,再转回到第四个的时候,摸上去,只感觉手上黏黏的,圆圆的,我下意识的收回手,却在同一瞬间亮了,眼前一个圆形的脑袋挂在烛台上,那黏黏的东西正是血,我慌张的后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我眼前飘过。

“骇!”我大声的喘着粗气,转头就走,一个长长的舌头映入眼帘,飘在空中,前方没有舌头的鬼正张牙舞爪的抓着舌头,突然身后碰到了软软的东西,一双大手摸上我的肩膀。

“啊!”我忍不住尖叫出声,手脚开始乱打乱踢。

“是我,老葛。”老葛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我稳了稳慢慢的睁开眼,只见老葛站在我身前,而四周还是那四个烛台,还是那个全是木头的屋子,哪里有什么鬼怪。

但是我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冷汗直冒,心知肚明老葛让我那样去做,一定不是虚幻的:“我……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吗?”

老葛没有顺着我的问题回答,而是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说了,生怕落下了什么,老葛一听,大笑,对着那烛台嘭的一跪:“从今天起,陈曦改名葛晨曦,入阴司。”

话毕,烛台上的星星之火,燃烧成了火舌,四角的蜡烛迅速变小,最后只成了一滩烛泪,奇怪的是,没了蜡烛的光,我却能清晰的看到屋子里的东西。

老葛看着我,认真的看着我:“从现在开始只要我一接到活,你就跟着我,今天晚上有一个富商求子,你和我去,我知道你一肚子狐疑,但是先休息,晚上我和你详细的说。”

我点了点头,乖巧的回了屋子,躺在床上将放在口袋里的刻刀重新挂在脖子上,却想着今天晚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辗转反侧起来。

文/《大阴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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