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时光缱绻如画

文/梧桐听雨

1、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站在一片光下

我总是记起这样一个片段,在人群中不停地呼喊着我所熟悉的人的名字,可是他们都被淹没在人群中,街上嘈杂的声音,像一股巨大的海浪,将我紧紧地覆盖在底下。

片段停滞在五岁那年,已经有些模糊,已经记不清当时穿什么样的衣服和鞋子,只记得后来有个人牵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回去,并且递给我一根诱人的七色棒棒糖。

在一个肮脏的小车站里,我被人牵着手,踏上一辆汽车,车门上锈迹斑驳,车上汽油味混合着烟味、槟榔味以及各种汗液味,车还没走多远,我一手捂着嘴,一手突然敲打着车窗门,那人还来不及把窗户打开,我哗啦一声,就吐了个七荤八素。

车子从中午一直开到晚上,在条寂静的路上停了下来。他仍旧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进山村,村里还有大黄狗叫着,他在一间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束刺眼的光,打了下来,挣开眼睛的时候,我就见到了你,路光年。

你站在光里,个子高高瘦瘦,黝黑的脸蛋,冲着门口的男人,笑了一下,露出两粒虎牙。

这个和善的男人,晚上把我和你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后来你跟我说,那是你的父亲,你说从一开始,父亲把我领回家,就是为了养大了,给你做老婆。我斜着眼睛,骂你,说你真是癞蛤蟆变异,想吃天鹅肉。我说这话的时候,你已经十二岁了,你比我大了整整七岁。

七岁那年,你求父亲让我去上学,于是我顺利地背上了书背,村里的路不好走,我走不了多远,就耍赖说脚疼,于是你一边作势一副不理我,要离我远去的样子,我再哼一声,你就立马回过头,转身就蹲在我的面前,示意让我爬上你的背。

外貌和善的男人,其实并不和善。你跟我说,自从你的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之后,他就变得暴戾起来。经常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把对那个女人所有的恨和怨都发泄在你身上,你指着你右手腕处突出的那部分骨头,用风轻云淡地语气描叙着,这曾经就是他打断的,打断之后,他抱着我把我送进医院,医生给我接骨的时候,他用手默默地摸了一把脸,模糊了脸上的那些泪痕。

你说这个话的时候,嘴角还浮起一丝好看的笑容,我用十指的手肚子轻轻地摩擦着那块突出的骨头,轻声问你还疼不疼,你摇摇头说,已经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突然就变了一张脸,他拿着棍子不停地打你,后来看见我,鞭子便转向向我挥来,他的手轻轻向上一扬,然后往下一拉,打落在我的身上,背上顿时传来火辣辣地疼。

你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拉着我就往房间里跑,那个男人的鞭子连续甩在你背上好几次,你顾不上回头,跑到门口的时候,硬生生地把我推进了房间里,紧接着房门一拉,门被锁了起来,一气呵成。我蹲在门旁,透过缝隙,看到你在他的鞭子下,全力以赴地东奔西跑。

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我摇晃着你,把你吵醒来,你睡眼惺忪地问我怎么了,只是温如春风的一句关心,我便忽然大哭起来。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你说,我想要回家,想跟妈妈睡。你慢慢地哄我,直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你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摇晃了我一下说,你晚上把我一直往墙上挤就行了,这样我就能整晚地抱着你睡了,你就不会害怕了。

2、 你坚定地带我离开,却成为让我遇见他的铺垫

在我十八岁那年,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刚出来工作一年。而我考上了大学,你父亲坚决不让我再继续念下去,你跟他第一次吵了起来,吵得很汹涌,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打了起来。

父亲扬起一张椅子,向你狠狠地砸了下去,砸在你的背上。你顿时住了手,也不再跟他吵,只是把我从门弯里拉出来,然后把我带到我的房间,狠狠地把门反锁上。

快收拾东西。你说这个几个字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眼里却是见不到底的空洞,就像那晚我们半夜偷偷离开村庄,灌满我们衣袖的风。

车子绕过一道弯又一道弯,直到灰蒙蒙亮的时候,你轻轻地摇晃我的肩膀说,到了。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自己所报的大学,你把东西都拿到草坪上,然后又给我买来牛奶和面包,你自己却只啃了一个馒头。

我将牛奶递给你,你却说你从不喜欢喝那玩意儿,然后开始左顾右盼的,最后你的目光落在了街道那头的招待所处,你一边将笨重的行李移到大树下,一边说,你在这里看着行李,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房子。走之前,还给我买来一瓶纯净水。你嘱咐我说,你不来我就不能离开半步。

可是,我在原地,等了你很久,直到我把手里的整瓶纯净水都喝了个精光,然后开始了世界上最折腾的事,我急切地需要上一趟洗手间。

目光在街道上扫视了一周之后,我锁定了就近原则的一家理发店,我带上最重要的一些物品,然后气势汹汹地冲到那家理发店,却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安景良,你正好端着一盆水向外泼,而我突然地闯入,让你根本来不及收手。

于是,一盆水将我从头到尾彻底地浇灌了一遍,而且那泼出来的水还让我觉得特别的肥沃,透着一股让振奋人心地臭味。我冲着你就是一句,你家洗手间的位置在哪里?

你手臂一挥,半天反应过来,直愣愣地指着里屋说,直……直走。然后,我将东西往你身边一放,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冲进还带有沐浴露香味的洗手间,在穿过大厅的时候,我从一堆袜子上跨了过去。于是,瞬间我就明白了,你那盆肥沃的水是如何千辛万苦制造出来的。

正在我要发作的时候,你一张笑脸迎来说,同学……真不好意思……你在我身后话还没有说完,我站在门口,就碰到了正好在焦急着找我的你——路光年。你盯着安景良绿色的头发看了一眼之后,将我速度拉到身后,然后挺起胸脯像个革命战士一样,问他要干什么?

你完全不顾我在身后的拉扯,也不听我的解释。一个劲地向他靠近。眼看你们就要打起来了,我突然身体摇晃了一下,按着头,叫了你一声。你就紧张地跑过来扶我,冲着安景良吼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那天你为什么如此倔强地不听我的解释,你说你不放过他的样子,就像个流氓一样下战书。仿佛是在告诫围观的人以及这条街上的人,你们谁都不能欺负这个女生,否则我路光年会让你们死得很有创意!

3、你在我身旁,我却觉得世界很渺小

你把所有重的东西都扛在身上,然后带着我到了旅社的最顶层。这里东西很简陋,一张床,一张凳子,一张桌子,一张柜子。门口一个卫生间。你说带卫生间的要比那些不带卫生间的单间要贵五十元。说着,又将我的行李整理到柜子里。

晚上的时候,你把房间里拖干净之后,又从柜子里拿出几件你的衣服铺在地上,然后放上一张席子,你身子往上一倒,就睡了过去。而我在床上,看着你背上的三道留疤还是在我七岁那年,为我挡来的,如今它像条丑陋的蜈蚣一样,趴在你的背上。我翻了个身,将那些回忆都切断,试图埋头睡去。

白寥寥的白月光从窗口爬了进来,我的脑子里,总是来回地放映着白天的那一幕,仿佛那头绿色的头发,生机勃勃地散发出魔力,吸引着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对这个城市所有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所产生的好奇感,让我觉得无比新鲜。

尽管你一直在我身边,免去我所有的惊慌和悲伤,可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却觉得你的竟然世界那么渺小,所以,当我遇到安景良的时候,我便轻而易举地迷失了方向,我觉得他可以被称为宇宙。

第二天一早,你给我买来早餐之后就出去了,你说要找一份好工作,让我衣食无忧。你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还没有睡醒,翻了个身,将你所有的温良都压在了枕头底下。你抚摸了两下我的头,随后,耳边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中午你兴高采烈地给我打来一个盒饭,你叫我多吃点,我问你吃了没有,你点头说早吃了。你告诉我,你说你在附近先找了个送水的工作,当时我不知道一个大学生来做送水的工作有多么的讽刺,而你却从未告诉过,你为了给我所谓的衣食无忧不惜埋掉了你的尊严。睡前,你露出一个葵花般灿烂的笑容,你说,我每天多送一瓶,就能多一块钱的提成。

那天傍晚,你给我送来晚餐之后又匆匆出去了,你知道我很没有方向感,所以你从不让我一个人出门,即便是我真的要出门,你也是寸步不离。我有求,你总必应。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我一直等你到很晚,你都没有回来,半夜,恍惚中听到开门声,而我却挣扎在梦境的边缘,最终没有醒过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桌上放了牛奶和面包,而你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就出去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晃荡着,脑子里再次闪过安景良那一头葱绿的头发,像是水草一般,在我的心口扎了根,顺着我的经脉拼命地生长着。那种感觉,就是一颗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然后枝繁叶茂。

不知道身体里有股什么样的力量,竟然驱使我伸出手,拉开了柜子里的抽屉,我从抽屉里抽出了二十元钱。然后关了门,直奔楼下,路上的人川流不息,一瞬间,我觉得大脑像是被人不停地搅拌着,使得我根本分不去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走。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头绿色的头发很惹眼的在人群中晃动着,我冲着那个方向奔过去,然后安景良你一脸笑容有些牵强地扯在我面前,很尴尬地说了句,你……你找我有事吗?

洗头发。我头一扬,就大步流星地迈进了你的理发店。

4、你说你是一颗葵花,永远只向着我

我在安景良你的洗发店里耀武扬威地指着你说,只要你帮我洗,只要你帮我剪头发。你很干脆地点头说好,洗头发的时候,你说,大爷,您今天该不是来砸我小妞这个店的吧,您老放心,今天姑娘我啥事也不干了,一定好生伺候着您,把您老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还翘起了兰花指,抛出一个很妩的媚眼,我咯咯地笑出了声。

纤细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梭着,我出神地看着镜子里那个小心又温柔的你。你抬眼说,大爷,您该不是看上我了,想替我赎身吧,小女子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学着姑娘说话的样子,故意压着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

你这么一说,我的脸上,立马就被烧得滚烫。你看我窘迫的样子,又哈哈地笑出声来,我的脸一下子就更红了。席间,你开始像个侦探一样,问我是哪里人,是不是这里的学生,准备学什么专业……

剪完头发之后,你用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眼睛直直地看着镜子里的我,说,你长得还真不赖。不知道是你的语气太温软,还是你的这个动作太暧昧,我一下子又红了脸,慌乱中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十元的递给他,他笑着说,就当是我赔罪,请你的吧。然后将我的手,打了下去。

我起身准备走,你跟在身后,送我出去,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直地跟到马路上,然后顺着我来时的方向一直走,走到一家餐馆面前停了下来说,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我们交个朋友。

抬起头,大片的阳光落在我的眼睛里,忍不住半眯着眼睛看你,你的头顶上顶着阳光折射出来的七彩光环。我又一次在你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跟着你就进了那家餐厅。那顿饭,我们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等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出门来不及跟你道谢,就狠命地往家里奔去。

一口气跑到楼上,一进门就看到你路光年正绿着一张脸望着我喘气。我嘿嘿地干笑着,以此来缓解尴尬,坐到床上之后,发现你给我买的午餐放在桌上,我打开看是我最喜欢吃的饭菜,然后拼命地死撑起来。

还一边不忘了说饭菜是如何的香,直到我打了个饱嗝,你才开金口说,跟他一起吃饭,是不是吃得特别香,吃得特别饱?嘴里的那口饭,忽然非常地难以咽下去,胃忍不住发出一阵痉挛,有种排山倒海的感觉。

你似乎仍然沉溺在你的情绪之中,看着我不说话,忽然激动地站起来,冲着我吼道,夏落落,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那个人,我就像是一颗向日葵,永远都只向着你,围着你转。

那天,你第一次激动到对着我语无伦次,后来又很后悔自己的举动,一个劲地逗我开心,希望我能给予你谅解。其实,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不会不原谅你,因为你所有所做的,从来都只是为了我。

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我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5、月光里,没有我寻找的影子

渐渐地,有新生开始来报道了,你把你卡里工作了一年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刚好付我一年的学费,你说,以后的学费都不用我操心,只要我好好念书就行了。

报名之后,我便搬到了学校宿舍,我经常出来看你,你很是高兴,只是你不知道,我每次出来都是为了见安景良,总是他带着我在我们学校散完步之后,然后我跟随他一起从学校里出来,说是来见你,其实也只是为了能和他多待一会儿。

可是,你被掩盖在现象的后面,我每次去看你,你都高兴得不得了,总给我买好吃的,然后一直把我送到学校宿舍。直到有一天,事情突然就像走上了山路,变得十分地蜿蜒起来。我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那天从学校出来之后,才发现安景良的理发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蛋糕店。

我不可置信地走进店里,跟师傅打听你安景良的下落,在我百般哀求之下,他终于将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于是我当天晚上就给你打了电话,问到你的地址。你在电话那头跟我说抱歉,并且跟我说还很想我。那是我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表白,所以我的心口像是被蜜蜂蛰了,猛地颤抖了一下。

从那之后,我每天都开始给你发信息,我们就像小情侣一样,陷在甜蜜里,可是我从来都没有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爱我。我以为只要想一个人,就代表了爱,可是后来我光阴告诉了我,爱是持久的,永恒的,一切所有短暂的甜蜜,都还不能被称之为爱情。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于是我义无反顾地就出了门,从东边,一直绕道西边,然后再转车到郊区,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然而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你的门却紧闭着,而我的手机却停机了,我只能傻愣傻愣地站在楼下等你,可是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你也没有回来,最终为了不错过最后一般末班车,只能狂奔着去车站。

上车没多久,我的胸口又开始变得很闷,终于没过几站,我又吐了起来,后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借着月光才看清这是在一个车站里,四周连路灯都没有,我只能一个人慌张而又疲惫地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个车站,我站在站牌下,看着站牌上那陌生的地名,忽然惊慌失措起来,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悲凉。拦了一辆的士之后,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你路光年的信息,你的信息很简单,问我睡了没有,这个月还差不差生活费,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没钱了就来我这里拿,我有的是钱。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的士司机惊慌的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说我怕黑,你快点开。

于是,司机又把车开快了些,不停地开导我,结果我却越哭越汹涌,一路上像是被人打劫了似的,一直哭到你的楼下。我用沙哑的嗓子喊你的名字,你从窗户那探出一个头,然后飞奔下来,我说,能不能先帮我出下车费,你问多少,我说一百三。

你转身又跑到楼上,然后将两张一百的递给司机,找零之后,把我带到楼上。你问我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我跟你说我去找安景良了,你立马就火了起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去找他,说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红着眼睛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就要砸下来,但看我眼泪流出来,又心软着跟我道歉,叫我早点睡觉。然后将床腾出来给我。

你则像以前一样,从衣柜里找出几件衣服铺在地上,然后铺上席子。

6、他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样费尽心机地去找他

第二天你送我到学校,要我以后不要去找他,我点头敷衍你,然后转身进了宿舍楼。进了宿舍之后,我站在窗户那,你冲着我摆手,才离去。

事实上,没有过多久,安景良你就来找我了,你站在我们教学楼下等我下课,你把我带到公园,然后很直白地告诉我,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离开这里了,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去北京发展。

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你苦笑了一下说,我其实早就想到了结果,只是不死心,所以还是要来亲自问一下你的意见。你上车的速度太快,我在身后说我愿意,他却已经走得老远。

第二天,我便收拾好东西,去看你路光年。还没坐多久,我就说我想喝饮料,你便转身就下楼给我去买饮料,于是在你出门之后,我便心惊胆战地将手伸进了你的抽屉,粗略地算了一下钱,大概有一千多块,正当我要把钱放进口袋里的时候,你突然就回来了,你说没带钱……

你很紧张地看着我手上还来不及放进口袋里的钱,问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终于我不得不承认,说要去北京,和安景良一起发展事业。

你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钱,将他们都扔进抽屉里,锁了起来,又一次冲着我开始发脾气,粗着脖子说,他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样费尽心机地去找他,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为什么你还是要去找他!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一文不值?

我哭着说,不是你不好,只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你根本不听我的哀求,抬手就将桌上的那个玻璃杯给砸了个四分五裂。你握拳的手,有些颤抖,我哭着求你,光年,让我去找他吧,求你了,我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求你了……

你却突然抓起地上的一块玻璃向自己的腿扎了下去,顿时血涌如注。我一下子就慌了神,骂你傻,你却坚定地说,夏落落,我求你不要去找他,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真的不适合你。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看清楚,我能给你的他未必能给你,我愿意用生命来爱你啊……

血染红了你的裤子,我扶着你,就往医院走,包扎好伤口之后,又将你送回住所。前三天,我都陪着你去医院换药,医生说,以后可以一个星期来换一次药,然后按时吃药就行了。而我的心里,却是盘算着,安景良只有两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终于在第六天早上,我早早起来,说去给你买早餐,你拉着我不肯让我下去,怕我一走了之去找他,我对你时候,你看,我的行李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去找他?要走,我早走了。

于是,你这才放开我的手,而我却在下楼之后,直接上了一辆的士车,然后一路开到安景良你的楼下。我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你拖着行李从楼上下来,看见我的到来,你高兴得把我搂在怀里,旋转起来,那一刹那,世界跟着我和你转了起来……

7、在时光这条漫长的路上,不知道是谁迷了路

我们到了北京之后,你租了一套不错的房子,并且只要我在家上上网,看看书就行了,然后你便开始了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投资做生意。

你总是会将我不经意提起的一句话记在心里,然后突然给我很大的惊喜,比如说,我说我很喜欢百合,你在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回来得晚了些,却给我买来一大束百合,我说我喜欢吃面条,你便在我喊饿的时候,亲自下厨给我煮面,那个时候,我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幸福,以为这就是天荒地久,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时光有一天会将这一切都改写……

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你突然就开始不愿回家吃饭,忽然不再爱和我谈心事,你总是显得不耐烦,显得很忙。终于,在某一天晚上,你告诉我,你的投资失败了……

我们退掉了这间不错的住房,然后去地下室租了一间狭小的单间。你也重新开始找了一份工作,然而没过多久,我在你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一个女人的发夹。我没有吵也没有闹,更没有揭发你。

那天晚上,我突然谎称自己怀孕了,你从床上惊慌着弹了起来,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大,简直吓到了我,我说快三个月了。你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说,你怎么不早说,晚了就不好做了……

然后,我们之间是大段大段的沉默,我是突然在黑暗里对你说,我明天就去医院里做手术,你翻过身就抱着我在我脸上连啃了几下说,明天一早我就将钱拿给你……

第二天一早,你将钱放到桌上之后就出去了,在你关上门之后,我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心口有多疼,我的爱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千疮百孔了?

磨蹭到中午的时候,我将自己的东西该扔的都扔了,将你房间里所有与我有关的都清除了,然后带着桌上那六百块钱就踏上了回学校的路上。不知道我走后,你是不是也会着急一下下,也会四处打听我的消息。在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在心里轻轻地念道,路光年,我回来了……

下了火车之后,我又一次坐错了公交车,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望着那些陌生的站牌,我终于还是像以前一样,拦了一辆的士。

我直接将车停到路光年你的楼下,像往常一样喊你,却是不知道从几楼,有人扔下来一个垃圾袋,差点就砸中了我,我从口袋里掏出的士费,递给司机,司机见我身上有车费,骂了几句才扬长而去。

我在房东那里,打听到,说你路光年早在半年前就走了,你向房东租下了这间简陋的房子,说是如果有个女生来找你,就将钥匙交给她。房东说你很勤奋,每日每夜的工作,也很节约,经常在楼下吃蛋炒饭。最后还说你去找一个叫夏落落的人了。

我这才想起,那个时候你经常说你吃过了,原来,你一直都是在楼下吃蛋炒饭,只是为了将钱省下来,让我吃更好的。

在街上很意外地碰到同学,他们问我不是休了一年的学去看病了吗,怎么就回来了。于是,我这才知道,原来你还去学校帮我办理了休学……

只是一瞬间,你所有的好,忽然像潮水一样朝我涌来,原来,遇见你,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时光缱绻如画。而你却因为一直都知道我有路痴症,最终还是去满世界地找我了。我想,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在原地等回你,从此之后,换你做我的太阳,我来做你的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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